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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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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難得順從地答應。

費澤成還沒有想得多遠,轟鳴的機槍掃射聲、撞擊聲中帶有機器的運轉聲,幕布被撕下巨大的口子,從飛翔的鴿子中間撕成兩半,另一半繪有被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和致敬的騎士的圖案折了個邊拖在地面上,紅色的磚頭被撞得粉碎從墻體上坍塌,黑灰色的水泥像打開水閥的水龍頭四處噴濺,一艘碟形機器從墻壁裏撞進來,那裏本該有一個通風管,現在它在艾瑪Ⅱ的進攻下被摧毀得面目全非,在它的磁極觀測鏡外圍鑲有一圈球體登錄裝置,當它飛行時,會發出忽明忽暗藍色的暗光。艾瑪Ⅱ是迷你款智能穿梭機,兼有智能武器裝置和運輸兩種功能。它的艙內是扭曲的時空下造成的幻象,機器看起來很小,卻能容納兩三個人。這全是扭曲的時空欺騙雙眼的緣故。艾瑪Ⅱ能量艙轉換,折疊到凸殼口球體登錄裝置上,它的艙門打開伸出兩只機械臂,下層鏡片處伸出兩條機械腿跳到地面上,氣流沖出地面劃出一條常常的印記。沒有頭的機器人艾瑪Ⅱ看著像是專門研制出來和人打架的,有著少有的兇悍。它嘰裏咕嚕地沖到費澤成的跟前,用它的機械手臂抓住鐵籠,噴出鹽酸溶解混合鎳和鐵的金屬物。玄鐵含有的微量元素鎳的溶解速度慢,艾瑪Ⅱ在玄鐵溶解時振臂拉開鐵籠,將它拉斷。

費澤成趁機抱住於樓珈從鐵籠跑出,艾瑪Ⅱ看到主人離開了鐵籠,機身又重新舒展開,機械臂和機械腿又重新分別縮進艙門、下層鏡片處。費澤成抱著於樓珈跳到艾瑪Ⅱ艙門裏。他將她平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從口袋裏掏出“海馬區裂樹源光感槍”對著於樓珈的太陽穴打了一槍,等到她再次醒來她就會忘掉今天發生的一些事。想到這裏費澤成不免有些遺憾。

雲驥在“綠嘴鶯山莊”擁有的這套住房,即使於樓珈不說他也知道裏邊藏有貓膩,它雖然名義上歸屬於雲驥,真正擁有者未必是他,墻上的標語說明了一切。這個人視於樓珈為偶像將她的書讀了一遍又一遍,他將她殺戮的一套作為至理名言放入生活中,他並不熱愛她寫的書。或者說他垂涎她的風采。

費澤成忽然聽見從宇宙深處傳來神秘人的讀書聲,看來剛才的爆/炸/聲沒有震住他。這三首詩是於樓珈親筆所寫被穿插進小說故事中。費澤成不清楚他念這首詩的真實原因,他似乎是在向自己示威。他不斷地念著於樓珈寫的詩歌,一遍又一遍。

“我的身體裏建造了一棟房子,

它有頭有手有腳,

頭腦總是不停飛轉,

手腳總在忙碌,

要為自己塗抹合意的顏色。

我的身體裏建造了一棟房子,

它有一雙咕嚕嚕的黑眼睛,

稀奇地張望周圍,

我的黑眼睛卻看不見光明,

因為它躲藏在我的體內。

我的身體裏建造了一棟房子,

在我休憩的時候,

會悄悄生長翅膀,

順著我的腹腔飛越——

囚禁了它的愛。

我的身體裏建造了一棟房子,

那墻壁上繪滿過去、現在的圖畫,

在房內的中間樹了一面鏡子,

鏡子上清晰地印上我的臉、我的臉。”

“就像田地裏的一截尾稻,

拖出馬尾隨風擺蕩,

飽滿的穗粒擋住觀賞著的視線。

就像路邊的伸著笑臉的狗尾花,

簇成一團紫色的夕霧,

籠罩山腳下的叢林。

山林裏的哨聲不用猜測,

又是那精靈的歡鳴。

你踩住山老爺的胡須,

俯瞰白色的掠影,

那匆匆而過的莫不是你青春的年華?

那順手溜走的莫不是句芒的沙漏?

仰望天空,

時鐘已經為你停止轉動,

時間已經為你凝結,

一陣花香,一陣樹動,

猶如這不朽的記憶。”

“我夢見了一座火山,

紅色的天空熊熊燃燒。

我夢見了一片雪地,

呼出的氣息凝結成一道尖銳的冰錐。

如今它已不再化為仕女的發簪,

插入詩意的暮霭,

它是阿季盧爾福佩戴的飾品,

是炫耀高貴、榮耀的寶物。

在那個穿梭過的光怪陸離的時空,

在地獄之門為人類打開,

土庫曼斯坦的烈火已燃燒了44載。

在一種言語行將枯萎,

我的雙眼長出了一棵樹,

一邊結著清明的果子,

一邊結著虛妄的種子。

我的周身被火舌吞沒,

煆燒曼莎珠華的卓姿。

在我的心底結出一種禪思,

亦或醒,亦或夢。”

機器以跳躍式的飛行方式前進,時空運動變成一條折疊曲線拉短兩地之間的距離。艾瑪Ⅱ再次從時空中跳出進入到於樓珈的家中,此時已經是深夜,萬物都以休息。

“這家夥弄來一具屍體陷害我……”夢裏於樓珈嘀嘀咕咕地說道。

於樓珈在夢裏夢見羅楓朝自己走來,她高興地要拉住他的手,羅楓甩開她的手聲稱自己馬上要離開這裏,於樓珈急得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TA緊緊抱住他和她訴說訴說衷腸,羅楓笑了說:“回去吧。這個我不是真正的我,我早已被封存在記憶裏,他們害怕我做出出格行為。”

第 29 章

於樓珈醒來時,看見費澤成側坐在椅子上想心事,他生有一雙黑雲母般黑色的雙眼,靜起來它是天空中遙望的水月。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盛滿了憂愁。單看他的眼睛,生得秀氣有餘,五官組合在一切全然起了變化。如果平時不笑的話,他的眼神看著像是鋒利的刀刃,能劃破親近自己的人的肌膚,沖淡了他因過於俊美模糊性別的容顏,顯得與人疏遠。好在費澤成愛笑,把自己心事藏在了笑臉後面,消減了面部的不屑表情。他的側臉線條硬朗,好似古羅馬人蓋烏斯·屋大維的雕像。線條從飽滿的額頭游向高聳的鼻梁,他的鼻端有些尖銳,豐盈的嘴唇容不得多餘的線條描畫,多一條顯得累贅,少一條則顯得單薄。一團明光縮在他的背後,將他周身的線條弱化得有些虛幻。他沒有發覺於樓珈的蘇醒,一條胳膊橫在搭腦①上,保持靜止的狀態。

於樓珈偷偷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她有一個疑問占據著自己內心,這個人是怎麽進入自己屋子的?看他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她又怎麽躺在床上呢?是他把自己扶到床上的?這家夥對自己做了什麽?她眨了眨雙眼,她試圖將斷片的記憶銜接,無奈她的企圖泡了水。

於樓珈因為思考過度杠得頭部脹痛,她用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住費澤成想:“如果他對我做出越軌的行為,我要剁了他的手。”

於樓珈沒有被眼前的美男子迷惑住,對於內心世界破損不堪的她而言,別人美不美跟她毫無關系。她的情感是冰冷的,也是死的,沒有人對方能做到將她的心截成千百段。她在冰冷的世界徜徉過久,除了羅楓給過自己溫暖,其他的人從未對自己伸出援助,他們踐踏她的尊嚴,她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取走對自己抱有各種意圖的人的性命。

段美琪有一次毒打完於樓珈,見她沒有流下眼淚,這個不會哭鬧的小女孩只會增添她虐待她的欲/望。她言語惡毒地辱罵於樓珈,諷刺她人格殘缺不齊,連應付別人的把戲都學不會。

於樓珈對段美琪失望透頂,她曾經愛她,現在她也有些懼怕她,她沒有弒母的想法,因為她賜予她名,又養育了自己十幾年,這份恩情她不會用恨意抹殺掉。於樓珈給自己量身定制了一間牢房,她躲在裏面不再出來。她給自己的孤獨貼上標簽為:“自由意志”。那些巴不得看她笑話的人如今只能失望地待在一邊,她還好好地活著。她不喜歡和他們乃至任何一個人交往,他們對自己的虛情假意讓她感到惡心。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都是平庸者,被時間淹沒了自己初時的夢想,在粗鄙、乏味中消耗殆盡自己的生命。

“無能的人活著有什麽意義?還不如死了好,化為塵土的作用好過當廢物。”她的腦海有一個童稚的聲音說。

林婕婕消失了,於樓珈的體內又衍生出了新的人格,現在那個白色的小女孩不分場合得要從她的身體內沖出。白色女孩是於樓珈對美好未來的向往,也是罪惡的衍生,美好與邪惡互為敵人,也是同胞的雙生子。

自從鳥骷髏頭的男子給她發出照片以後,她的大腦活動得比過去頻繁許多。她假想過許多可能,再一一推翻它,她也有列證相反觀點。

每晚於樓珈夜不成寐或許是加速自己人格分裂的因素之一。現在這個時刻,假寐的於樓珈不斷從海馬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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