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胡靈的背上一跳, 姜離殤然後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去吧！”

胡靈的手僵在那裏了，半晌才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算了，孩子大了, 不抱就不抱吧！

“抓好了。”立地騰空向岐山的方向飛去, 只留下一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嚴境在原地。

…………

岐山的山巔, 坐著一個人——九嬰。

看到這“人”, 沈楓不由地姜望月身後縮了縮。

怎麽是他？

姜離殤也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任由胡靈擋在前面。

九嬰一如既往的紅衣散發，看著他們的到來，就像是看到許久未見的親友一樣, 笑著打著招呼。

“你們來得還挺快的, 我還以為還要等半天呢！”

“少廢話，你叫我們來幹什麽？”姜望月把沈楓護在身後, 冷聲問道。

九嬰露出了詫異地表情, 用誇張地語氣說道：“不是你們有一肚子話要問我嗎？我是特意趕過來給你們解惑的, 難道是我會錯意了？”

“……”

“既然你們沒什麽想問的, 那我就走了。”說著九嬰的身軀就開始消散起來。

“要問要問，我有事要問。”見九嬰真的要走了, 沈楓急了，不顧姜望月的阻攔跳了出來大聲道, “你先別走啊！”

看到沈楓一臉急切的樣子, 九嬰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身體又重新凝聚起來, 臉上卻又些不耐煩，打了個哈欠道：“有什麽要問的快點，天都這麽晚了, 我也該睡了。”

你一個殘影，睡個屁覺啊！

沈楓在心裏嘀咕著，表情卻極為嚴肅。

他深吸一口氣，直直地看著一副慵懶樣子的九嬰，沈聲問道：“三十年前的岐山大獸潮，是你蠱惑白額發動的嗎？”

沈楓此言一出，不僅姜望月他們露出了極度詫異的表情，就連正在打哈欠的九嬰，也突然僵住了，那永遠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沒了。

他放下手，慢慢地轉過頭來，眼睛毫不回避地看向沈楓，似乎在無聲傳達這什麽。

那深沈、且毫不心虛的眼神，看得沈楓有些發慌，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誤會他了。但是話已經問出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下去了。

只見九嬰突然笑了起來，臉上表情有說不出來的嘲諷：“你就是這麽看我的？也是，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種為了力量能犧牲一切的人，毫無感情和憐憫可言，別說發動一場大獸潮，比這嚴重多的事我幹得多了，死幾十萬人算什麽？”

九嬰的話很狠，聽得讓人膽寒，但是不知為何，沈楓卻聽出了一絲委屈和傷心，頓時慌亂起來，連忙解釋道。

“不、不是，我也是說你一定就是這場大獸潮的發動者，我只是想知道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

看著九嬰裝裝委屈，沈楓就慌亂成這樣，姜望月的臉已經徹底黑了。見他在為他開脫，姜望月終於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吼道：“夠了！”

突如其來的咆哮，不僅把正在解釋的沈楓嚇一跳，也把剛冒了一個頭的姜離殤嚇得縮了回去。

“幹，幹什麽？”沈楓看著一副怒火沖天、頭頂氣得都快冒煙的姜望月，不明白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人怎麽就氣成這樣了？誰又招惹他了？

姜望月看著“招惹他”還一臉無辜的沈楓，心中的憋屈無以覆加，一把把他拉倒自己身後，惡狠狠地說道：“不是說了站在我身後嗎，你站出來幹嘛？”

沈楓：“……”你這麽高，他站在後面整個人都擋住了，怎麽問問題？

不過現在這人顯然在氣頭上，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再招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答了一聲“哦”。

“安置”好沈楓，姜望月看著九嬰，一臉陰沈地問道：“三十前的岐山大獸潮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後推動的？”

看著一臉妒忌之色的姜望月，九嬰突然覺得心情大好，又恢覆了之前那慵懶的模樣。

他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笑道：“不是我。”

“你撒謊。”姜望月的神色又冷了一分，“如果不是你的元神，白額怎麽可能毫無聲息地發動了大獸潮、且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儲明光也說過，正是因為你的蠱惑，岐山的妖獸才會失去理智，形成了獸潮。”

“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把這場獸潮栽贓到我頭上啊。”九嬰的神情突然變得委屈起來。

“我承認岐山的妖獸會失去理智是因為我的元神的力量所造成，但是三十年前，我的元神根本就沒有蘇醒，阿夏對我的鎮壓之力還在，我怎麽有能力主動去發動這場大獸潮？

再說如果真的是我蠱惑白額發動的，那這場大獸潮吸收的能量，足以讓我沖破阿夏對我的封印了，我怎麽可能到現在才出來？”

九嬰心裏有些可惜，三十萬人的能量啊，就這麽白白便宜了一個將死的廢物，這要是被他吸收了那該多好啊！

只是可惜他當時意識還在塵封，根本就不知道這些，白白錯過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等我的這分元神意識蘇醒的時候，我已經到了白翼飛的手上了。是白額利用了我的力量發動的這場獸潮。”九嬰聳了聳肩道。

姜望月神情木然、嘴唇抿得很緊。

雖然感情上面，他對九嬰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當時理智告訴他，他沒有說謊。

如果真的是九嬰發動的這場大獸潮，以他的個性，是不會放著這些龐大的力量不去吸收的。

“這樣啊！”沈楓突然覺得松了一口氣，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笑容，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麽。

“什麽就這樣？”看到沈楓這個神情，姜望月心中的無名火更旺了，“他的話你也信？”也就這麽信他？

“我只是覺得，他應該沒必要說謊……我錯了。”看著姜望月的眼神越來越兇狠，沈楓不敢再說話了。

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還是認錯比較好……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低著頭，沈楓用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撚起姜望月那寬大的衣袖一角，左右拽動著，討好的神情中帶著些許委屈，小聲道：“我知道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看到這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小動作，姜望月的妒火奇異般地消失，只是依然板著個臉道：“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裏了？”

沈楓：“……我錯在……”這人的性子可真難搞。

……

看著這兩人的小動作，胡靈的牙都酸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撒狗糧，也不看看什麽場合！還有，在他面前秀恩愛是幾個意思，是欺負他沒有把他家卿卿帶過來嗎？

給他等著，他早晚要把這把狗糧給餵回去！

而本來心情不錯的九嬰，在看這樣的畫面之後，臉瞬間沈了下來。只見他刷了一下站了起來，驚擾那一對正在“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九嬰冷著臉道：“總之，三十年前的大獸潮不是我做的，如果你們沒什麽想問的，我走了。”

“等一下。”沈楓連忙喊停，雖然關於三十年的那場大獸潮的疑惑暫時是解了，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明白。

“九嬰，如果說你因為顧忌白額的力量，才沒有從白翼飛手上把你的元神奪回來，為什麽後來你的元神到了儲明光手上，你依然沒有行動，非要等到現在？”

九嬰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天真：“你這倒是誤會我了，我現在的能力只能感應我元神的大概位置，儲明光使計盜取了這枚融合了我元神的靈魂之晶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至於我為什麽不把他拿回來呢？因為呀……”

說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嗜血之色，臉上的笑意更甚：“我第一次見到居然有人能把我的元神融合的這麽深的，實在是太有趣了。這麽有趣，我怎麽能不多看一會呢？”如此強大且堅定的靈魂之力，還真是罕見呢！

看到九嬰如此表現，沈楓終於忍不住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儲明光和你的元神融合的越深，他越危險，以至於他死亡的時候連靈魂也隨之湮滅，你……”

“那又怎麽樣？”聽著沈楓的話，九嬰覺得刺耳極了，冷笑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想要獲取力量，就得拿出等價交換的東西。他的靈魂，本來就是獲取力量的代價，否則我憑什麽幫他，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嗎？九嬰說這話，聲色俱厲，一聲寒芒。

沈楓被他強大的氣場所震懾住，一時有些楞神。

這個場景，他好像經歷過……

“沈楓，這是儲明光自己的選擇。”姜望月淡淡地聲音從沈楓身邊響起。

沈楓從楞神中驚醒，不由地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疲倦，語氣也闌珊起來：“我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到底有些不適應。

從一開始的李小明、到秦雲，再到如今的儲明光，他們每個都是因為有所求，為了心中的那點執念，他們即使獻上自己的靈魂也在所不惜。

九嬰說得對，等價交換，沒什麽可置喙的。

“九嬰，你說是等價交換，不盡然吧！”這時一直沈默的胡靈突然開口道。

他那狹長的狐貍眼瞇起看向九嬰：“儲明光付出了自己的靈魂，去融合你的元神，但是今天他和白額戰鬥的時候，你的元神已經不在了。你背離了契約！”

九嬰沈默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

突然，九嬰笑了起來，伸出手指搖了搖：“我可沒有違背契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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