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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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亮了東京。華麗奢靡的俱樂部裏人去樓空，只留下地面上染得暗紅的地毯。
街頭的血漬，屍體，不知什麽時候都被清理一空。平民們從家裏出來，走在大街小巷，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早早回到野宮家的瑞人臉上帶著濃重的黑眼圈。藤田卻像看不到他疲憊的表情一樣的，繼續念著。
“老爺，這是豬突家原來的禮單，這邊是我們退回去的物品。除去夫人已經花銷掉的，還需補上這些，價值就差不多了。請您過目。”藤田恭敬地對一臉頹廢摸樣的瑞人說道。
“我知道了。”瑞人揉著兩邊的太陽穴，仿佛沒有骨頭一般躺在沙發上。昨晚的清繳行動秀雄連他也沒告訴，提醒吊膽的過了一夜。
雖然因為尾崎家，他沒有蹲局子就被放了出來。但在那種環境下，他好像患上神經過敏了。
因為俱樂部倒了，他也因禍得福不用再做那種低下的勾當。這也許是件好事吧。
既然他留在了家中，藤田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處理事務。前段時間百合子沒有留下一句話就失蹤了，豬突家當然要求野宮家把錢貨吐出來。要不是他以前的恩客送過他一些值錢的玩意，還真還不上。
“這些你知道就行了，不用來問我，問我也不知道。”瑞人慢吞吞地說道。
“這怎麽行，下人只是下人，如果報告也免了的話，豈不是不合規矩。”
“我相信你。”瑞人連眼皮也不擡一下地說道。
藤田垂著頭，“這是下人的榮幸。”
“百合子她……到底到哪裏去了呢？好奇怪啊，藤田你居然一點也不擔心，你不是最在乎百合子的嗎？”瑞人斜著眼說道。
藤田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藤田知道擔心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好好做好身為執事的本分。”
“不對哦，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藤田你，知道百合子的下落吧？”
“怎麽可能？”藤田身體一僵，生硬地反駁道。
“你不擅長說謊呢。那麽，百合子現在到底在哪呢？”瑞人提高了音調，用往常也不曾有的嚴肅語氣吼道：“快說吧！”
“萬分抱歉，老爺。大小姐不準在下告訴你她的下落，這也是為了您好。”
“呵呵，為了我好？讓我在這未知的恐懼裏徘徊就是為了我好嗎，你和百合子居然聯手起來折磨我。你這家夥效忠的對象難道不是我，這個野宮家的老爺嗎？”瑞人悲涼地笑著說道。
“對不起，老爺。我所效忠的人是大小姐……”藤田回答道。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果然我這樣無能的老爺是不值得任何人效忠的。”
“不要這樣，老爺。小姐還是關心您的。”
“關心我？是啊，我已經沒用到需要別人關心的地步了呢。身為百合子的哥哥，卻反過來被她關心了，過去的這些日子我到底在做什麽呢？不過你難道就不能告訴我百合子究竟在幹些什麽嗎？”
“……”藤田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小姐正為了保護野宮家作戰。”
“什麽樣的事情需要一個女孩去做？難道……難道百合子和我一樣，不，絕對不行！我是為了什麽才去了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啊！”瑞人難過地抱著腦袋，一想到百合子潔白的身體會被一群衣冠禽獸玷汙他就覺得難以言喻的痛苦。
“並不是老爺您想的那樣，大小姐她並沒有在那種地方。”
“那到底是什麽，需要她一個女孩子去做的到底是什麽？藤田，告訴我！不然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在她回來之前，我就會因為胡思亂想而死。”
“對不起，老爺。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我連去俱樂部的事都告訴了你，我還以為，我們是一起的。不是說好了一起守護百合子，一起守護這個家嗎？哦，對了，你是效忠於百合子的，也就是說那些都是謊話對嗎？百合子她也早就知道我變臟了……難怪，她不想用正眼看我。”
“老爺，大小姐並不是這樣想的，她也不是不在乎你。其實野宮家有許多別人安插的眼線，大小姐是為了保護你，才做出那副樣子的。”
“真的嗎，你沒騙我？”
“大小姐什麽都知道，但她從來沒有看低過您。其實大小姐才是最忍辱負重的人。”藤田想起百合子在幾個男人之間的虛與委蛇，話語裏不禁多了幾分感慨。
“我就知道，百合子她不會討厭我的……原來，原來一切都是演戲。”欣喜的淚珠從瑞人眼角滾落，“但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百合子到底在哪裏。你實話告訴我，她所做的事情有危險嗎？”
藤田沈默了。
“為什麽不回答我，那是很危險的工作是吧？你就讓我這樣一無所知地呆在家裏，等她回來嗎？萬一她出了什麽事，而我本來有能力幫到她的話，我會死不瞑目的！”
藤田的身體一震。他覆雜地看著瑞人，嘆了口氣。終究將百合子不同意他說的話和盤托出……
與此同時，另一處小小的城邦中，並沒有受到遙遠京都中的一次清掃行動什麽影響。這個無線電還沒有普及到民間的地方，信息傳達得並不快。
青幫的幫主真島也對此事一無所知。自從和百合子私奔後，他就和青幫斷絕了關系。從今以後他想過上不沾血的生活，和過去的自己完全告別。
暗之鴉片王這個身份，代表的不僅是骯臟的自己，還有他曾經計劃過要覆滅野宮家的事實。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帶著這個身份和百合子在一起。
但是要過上正常的生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對於真島來說，連找一份合格的工作都是奢侈。
真島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應聘失敗了，剛才的一戶人家，剛看到他瘦削的身板，便總是搖頭。之前的人家，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花匠了，便是不想雇傭外地來的人。
踏出大門，真島眉頭緊鎖。
他倒還想努力幾天，但所剩不多的金錢在告訴他時間不多了。他哪操心過這些事，以前只要支會一聲自然有人送金銀來，從來沒人告訴他正經賺錢是這麽難的。
也許他只適合做沾血的工作。
低頭準備離開，真島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墻壁，然後再移不開眼睛。雪白的圍墻地下有個不太顯眼的暗記，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像是孩童塗鴉般的東西是青幫的聯絡暗號。
暗記是用紅色繪制成，表示傳遞的信息很緊急，中間的標志則表示下一個暗記的方向和繪畫時間。
在暗記標示的方向，真島摸索著找到了三處暗記，最後的暗記指示的地方是一處不起眼的中華餐館。門口的兩只中華正滅著，好像是打烊了。
真島在門口用三長兩短的節奏敲了敲門，過了沒多久，便有人來開門，而那個人他也認識，正是青幫駐守在這個城市的一個中層人員。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東京寫成京都了OTZ。
大正的首都應該是東京。懶得改了，大家自動替換一下吧。本章起一律改為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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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的血漬，屍體，不知什麽時候都被清理一空。平民們從家裏出來，走在大街小巷，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早早回到野宮家的瑞人臉上帶著濃重的黑眼圈。藤田卻像看不到他疲憊的表情一樣的，繼續念著。
“老爺，這是豬突家原來的禮單，這邊是我們退回去的物品。除去夫人已經花銷掉的，還需補上這些，價值就差不多了。請您過目。”藤田恭敬地對一臉頹廢摸樣的瑞人說道。
“我知道了。”瑞人揉著兩邊的太陽穴，仿佛沒有骨頭一般躺在沙發上。昨晚的清繳行動秀雄連他也沒告訴，提醒吊膽的過了一夜。
雖然因為尾崎家，他沒有蹲局子就被放了出來。但在那種環境下，他好像患上神經過敏了。
因為俱樂部倒了，他也因禍得福不用再做那種低下的勾當。這也許是件好事吧。
既然他留在了家中，藤田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處理事務。前段時間百合子沒有留下一句話就失蹤了，豬突家當然要求野宮家把錢貨吐出來。要不是他以前的恩客送過他一些值錢的玩意，還真還不上。
“這些你知道就行了，不用來問我，問我也不知道。”瑞人慢吞吞地說道。
“這怎麽行，下人只是下人，如果報告也免了的話，豈不是不合規矩。”
“我相信你。”瑞人連眼皮也不擡一下地說道。
藤田垂著頭，“這是下人的榮幸。”
“百合子她……到底到哪裏去了呢？好奇怪啊，藤田你居然一點也不擔心，你不是最在乎百合子的嗎？”瑞人斜著眼說道。
藤田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藤田知道擔心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好好做好身為執事的本分。”
“不對哦，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藤田你，知道百合子的下落吧？”
“怎麽可能？”藤田身體一僵，生硬地反駁道。
“你不擅長說謊呢。那麽，百合子現在到底在哪呢？”瑞人提高了音調，用往常也不曾有的嚴肅語氣吼道：“快說吧！”
“萬分抱歉，老爺。大小姐不準在下告訴你她的下落，這也是為了您好。”
“呵呵，為了我好？讓我在這未知的恐懼裏徘徊就是為了我好嗎，你和百合子居然聯手起來折磨我。你這家夥效忠的對象難道不是我，這個野宮家的老爺嗎？”瑞人悲涼地笑著說道。
“對不起，老爺。我所效忠的人是大小姐……”藤田回答道。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果然我這樣無能的老爺是不值得任何人效忠的。”
“不要這樣，老爺。小姐還是關心您的。”
“關心我？是啊，我已經沒用到需要別人關心的地步了呢。身為百合子的哥哥，卻反過來被她關心了，過去的這些日子我到底在做什麽呢？不過你難道就不能告訴我百合子究竟在幹些什麽嗎？”
“……”藤田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小姐正為了保護野宮家作戰。”
“什麽樣的事情需要一個女孩去做？難道……難道百合子和我一樣，不，絕對不行！我是為了什麽才去了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啊！”瑞人難過地抱著腦袋，一想到百合子潔白的身體會被一群衣冠禽獸玷汙他就覺得難以言喻的痛苦。
“並不是老爺您想的那樣，大小姐她並沒有在那種地方。”
“那到底是什麽，需要她一個女孩子去做的到底是什麽？藤田，告訴我！不然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在她回來之前，我就會因為胡思亂想而死。”
“對不起，老爺。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我連去俱樂部的事都告訴了你，我還以為，我們是一起的。不是說好了一起守護百合子，一起守護這個家嗎？哦，對了，你是效忠於百合子的，也就是說那些都是謊話對嗎？百合子她也早就知道我變臟了……難怪，她不想用正眼看我。”
“老爺，大小姐並不是這樣想的，她也不是不在乎你。其實野宮家有許多別人安插的眼線，大小姐是為了保護你，才做出那副樣子的。”
“真的嗎，你沒騙我？”
“大小姐什麽都知道，但她從來沒有看低過您。其實大小姐才是最忍辱負重的人。”藤田想起百合子在幾個男人之間的虛與委蛇，話語裏不禁多了幾分感慨。
“我就知道，百合子她不會討厭我的……原來，原來一切都是演戲。”欣喜的淚珠從瑞人眼角滾落，“但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百合子到底在哪裏。你實話告訴我，她所做的事情有危險嗎？”
藤田沈默了。
“為什麽不回答我，那是很危險的工作是吧？你就讓我這樣一無所知地呆在家裏，等她回來嗎？萬一她出了什麽事，而我本來有能力幫到她的話，我會死不瞑目的！”
藤田的身體一震。他覆雜地看著瑞人，嘆了口氣。終究將百合子不同意他說的話和盤托出……
與此同時，另一處小小的城邦中，並沒有受到遙遠京都中的一次清掃行動什麽影響。這個無線電還沒有普及到民間的地方，信息傳達得並不快。
青幫的幫主真島也對此事一無所知。自從和百合子私奔後，他就和青幫斷絕了關系。從今以後他想過上不沾血的生活，和過去的自己完全告別。
暗之鴉片王這個身份，代表的不僅是骯臟的自己，還有他曾經計劃過要覆滅野宮家的事實。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帶著這個身份和百合子在一起。
但是要過上正常的生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對於真島來說，連找一份合格的工作都是奢侈。
真島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應聘失敗了，剛才的一戶人家，剛看到他瘦削的身板，便總是搖頭。之前的人家，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花匠了，便是不想雇傭外地來的人。
踏出大門，真島眉頭緊鎖。
他倒還想努力幾天，但所剩不多的金錢在告訴他時間不多了。他哪操心過這些事，以前只要支會一聲自然有人送金銀來，從來沒人告訴他正經賺錢是這麽難的。
也許他只適合做沾血的工作。
低頭準備離開，真島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墻壁，然後再移不開眼睛。雪白的圍墻地下有個不太顯眼的暗記，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像是孩童塗鴉般的東西是青幫的聯絡暗號。
暗記是用紅色繪制成，表示傳遞的信息很緊急，中間的標志則表示下一個暗記的方向和繪畫時間。
在暗記標示的方向，真島摸索著找到了三處暗記，最後的暗記指示的地方是一處不起眼的中華餐館。門口的兩只中華正滅著，好像是打烊了。
真島在門口用三長兩短的節奏敲了敲門，過了沒多久，便有人來開門，而那個人他也認識，正是青幫駐守在這個城市的一個中層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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