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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江南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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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王的信被截走,江南的雲家便不知道官員即將被調動,他們還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分別送給總督、巡撫以及知府、縣令。

這個縣令是雲家所在地的水縣,不是左江的縣令趙弘景。

喜兵的人把這些記得清清楚楚,讓鴿子將消息送進了京城。

燕然派人叫來大理寺和禮部尚書,把雲家給知縣、主簿等送禮的事情說了。

賈耀楠很是氣憤:“皇後娘娘,這是犯罪,該判個流放的。”

大理寺卿張力山看了身邊這位急脾氣的品大臣眼,心裏說道:賈大人,你搶了咱的臺詞。

沒奈何,張力山只好說了賈耀楠的臺詞:“皇後娘娘,應該立刻派人去江南,替換吳志周。”

寶麟點點頭:“今天叫你倆來,知道你們是沈穩可靠的,不會走漏消息,安排人去查案,還有派人替換吳志周,都要盡量保密,起碼,人沒到江南之前,不能鬧得滿城風雨。”

“是,太子殿下英明!”兩個老頭兒,對著個小孩子誇英明,說起來挺可笑,但值班房裏十分肅穆,點滑稽的感覺都沒有,歲的小孩子嘴巴抿得緊緊的,雙大大的黑眼睛嚴肅地盯著兩個大臣,賈耀楠和張力山恍然有站在皇帝面前的感覺。

說起李江南,這家夥還真是個怪胎,領了差事回到府裏,便將妻子和幾個妾室叫到起:“我今天領了項差事,不太好,若是有了意外,你們要齊心協力,將孩兒養大。”

三個女人當即便開始掉眼淚:“老爺,什麽樣的差事讓你這樣說話?以前也查過貪官,甚至還有和惡徒交往的,你也沒有害怕過。”

“今日與以往大不同,你們不要問了。”李江南看看妻子,“我若不在世,你和李英李強就回鄉下去,那二百畝好地,足夠你娘三個過好日子了。”

李夫人大哭。

李江南又給另外兩個妾室說道:“你倆都是能幹的,又有娘家幫襯,在京城立足不成問題。李建和李剛兩個都很聰穎,是個讀書的料子,過兩年,你們就托人送他們進國子監吧。”

李夫人擡起淚眼:“老爺現在已經是三品官員,不能恩蔭英兒做個官兒嗎?”

李江南搖搖頭:“李英和李強都太認死理,又不夠靈活,我得罪了不少人,恐怕有人會遷怒於他們,你們在鄉下,好歹還能平安生,入了官場,就難說了。”

李江南妻子所生的兩個孩子,讀書都不行,人也太老實,李夫人卻沒有自知之明,不明白兒子那樣的資質,在官場會被啃得渣兒都不剩,李江南唯恐妻子傷心,這個時候了,還留了幾分臉面給她。

“我若是死了,皇後或許還會照應二,若是派人來問,就照我說的話回答,你們各安天命,不要奢望擡高,沒有大富貴,但平安喜樂還是有的。”

交代好了後事,李江南就要立刻,三個女人哭做團。

李江南的第三子李建十分聰慧,聽到哭聲,跑到屋外,剛好聽見李夫人哭著嘮叨:“老爺別走,這黑更半夜的,不是自己找危險嗎?”

“就因為黑更半夜,沒人想得到,我才會安全,別哭了,放手。”

李建沖了進來:“爹爹聽孩兒句。”

幾個女人都很緊張,唯恐李江南發火。

李江南最喜歡這個兒子,這個時候根本也發不出火來,他和氣地拍拍身邊的錦墩:“坐下,你想說什麽?”

“爹爹,不若你今晚派了手下出發,明天換了衣服,裝作個行腳商,帶幾個長隨上路,或許能避過那些人的耳目。”

李江南想了想:“嗯,孺子可教!”

於是,李府當晚讓個和自己個頭胖瘦比較像的護院,穿了他的衣服,帶了師爺隨從出發。同時,派人去找五成兵馬司的老鄉,讓他派人照應下。

第二天益王聽到消息,氣得跺足捶胸,邊罵李江南陰險詭詐,面派人追了上去。

李江南卻扮作行腳商,放棄舒服的水路,坐車去了江南。

李江南不光是騙了益王,還把喜兵的人也騙了,到了通州碼頭,喜兵的人才瞧出不對勁,正要放棄返回,卻發現假李江南他們雇的船有問題,剛好五成兵馬司的人到了,他們急忙寫了個紙條,讓人把那條賊船先扣住了。

假李江南最後上了條順路的大商船,說來也巧,居然還是雲家的產業,但普通商船,上面的夥計到管家,根本就不知道搭便船的人是誰,假李江南就這樣順風順水,到了江南,比主子快了十天不止。

雲家的人卻接到了益王的信,在這邊等著呢,派人在他們喝的水裏放了毒,幸好喜兵也安排了人在驛站,發現不對勁,讓人抱了只雞,吃食和飲水全都試了試,才使他們幸免於難。

假李江南跟著喜兵的人離開了驛站,住進江南城外的個農莊裏等主子,雲家的人日夜盯著,但因為保護措施嚴密,他們直無計可施。

李江南直無影無蹤,把喜兵急的夜不能寐。

朝廷調來的總督和巡撫都到了,雲成科作為士紳代表,下了帖子想為二位接風,對方都以正在交接,太忙了為借口拒絕。

李江南忽然冒出頭來,這家夥,竟然微服私訪去了。

雲家為了爭奪地產,勾結官府,逼死人命,被李江南人證物證,搜羅得應俱全。

巡撫急忙調派人馬,連夜到了水縣,官衙裏從知縣到縣丞、主簿、典禮,甚至衙役捕頭無幸免,全部被拘。

雲成科聽到消息,下子就慌了神。

益王後面還有信件送過來,雲家知道總督巡撫都要調離,卻不知道連縣府這樣的小芝麻也會動。

縣官不如現管,水縣衙的官員,尤其是衙役捕頭典禮這樣的人,才知道最多雲家的事兒。

那個強奸繡娘逼死人命的財主,就是雲家九爺小舅子的大表哥,當時處理的時候,雲家做了手腳,沒有讓這層關系暴露出去。

現在,那些為虎作倀欺壓良善的惡吏,為了活命,肯定什麽都往雲家頭上賴,什麽都掩蓋不住了。

李江南和新到的水知縣劉傑,起審問,巡撫魏宏也派人監督庭審。

劉傑是出了名的酷吏,水前知縣還想抵賴,他根本就不打板子,而是直接讓人擡了個燒紅的大烙鐵:“王大人,這烙鐵燙在臉上,疼在心裏,永遠也去不掉印跡,估計你下輩子投胎都會帶著,就算太子仁慈,放你條生路,你也沒臉見人了呢。”

王水生氣得渾身哆嗦:“劉傑,你——”

“別說什麽做人留線,日後好相見的話了,我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和你這樣的貪官汙吏再見面的。”

燒紅的烙鐵距離臉頰還有尺遠,就能感到股熱浪撲面而來,王水生驚懼異常,顫抖著聲音叫了句:“我招!”

王水生勉強說了幾個雲家作惡的事例,劉傑並不追究,只是把細節問再問,然後讓把人帶了下去。

接下來審問主簿雲寶才。

雲寶才只是恰好姓雲,做了主簿,才和雲家連了宗,現在以雲家人自居,他在水做了十六年主簿,雲家的罪惡,半都有他的影子。

雲寶才嘴巴可比王水生緊多了,別說用紅紅的烙鐵嚇唬,真被燙得暈死過去,又用水潑醒,也句都不招。

劉傑讓把雲寶才帶了下去,第二天再審的時候,雲寶才的老婆便在堂上跪著:“老爺,王大人已經招了餘家的事情,還把責任都推在你身上,劉大人說,足夠判老爺死罪了,你就別替雲家藏著掖著了,平白無故受那樣大的苦。”

雲寶才口呸在老婆臉上:“婦人短見,你懂什麽?”

“嗚嗚,老爺,孫寡婦家母子三人,為了五十畝地而死,王大人也賴你頭上了,你再堅持,全家男丁都要被處死,女眷官賣,嗚嗚,可憐——”

“閉嘴!”雲寶才剛罵出這句,後堂便跑出個穿著寶藍錦袍的小男孩,他沒有認出雲寶才,只看到祖母跪著哭,也嚇得叫了聲:“祖母——”便哭起來。

雲寶才氣得目眥盡裂:“劉傑,你是個畜生!”

劉傑拍驚堂木:“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雲寶才披頭散發,臉血汙,瞪這劉傑,就像個兇神惡煞。

劉傑卻仰頭哈哈大笑了幾聲:“雲寶才,本官調查,你和雲家勾結,手上的人命不知幾何,你連畜生都不如,本官也沒必要對你,對你的家人講人情面,反正你家的男丁是死定了,女人都要官賣,今晚,本官就把你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和孫女,關到城外的流民營裏,她們反正遲早也保不住貞潔。”

“不要啊——”雲寶才的老婆慘叫了聲,哭昏了過去。

劉傑看了看撲過去哭泣的小男孩:“這個娃兒白白嫩嫩的,估計那些流民,也會喜歡……”

連李江南都聽不下去了,這劉傑,就是魔鬼轉世。他站起來,踱到大堂央:“雲寶才,求死容易,活著才難,你還是招了吧,不然,平白連累家人,雲家,拿你也是當奴才使喚的,何必呢?”

雲寶才癱坐在地,終於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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