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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姨母很及時,燕然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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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是有人不介意,那就是威遠侯。老將軍勸大家,別人結親,和他沒關系,還讓軍將定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情,要心意對付韃子,守衛邊防。

老侯爺這胸襟氣度,太讓人感動了,軍將們嘴裏不說,心裏對他更是敬仰,也更討厭石副元帥。

但石副元帥也有他的打算,以前只有扈將軍圍著他轉,現在還多了個顧將軍,獨木難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況西疆舊將,說不定還有對威遠侯不滿的呢。

顧將軍和扈將軍兩個人成了同戰壕的戰友,立刻同仇敵愾地對付起杜仲德來,扈將軍是個粗人,顧將軍卻心思多多,他貫是從暗處下手的,這次也不例外。

燕然上輩子就不是個心機深沈的,喜歡搞技術的人,多數都這樣,她們無暇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兒,也不屑於去做,因此常常不知不覺地,就吃了大虧。

距離上次韃子慘敗,轉眼又是個多月,眼看年節將至,將士都引頸期盼想要休假,吃點好的,威遠侯卻下了嚴令,輪班守城的人不許喝酒,不許溜號,所有的將官,個月只許休天假,若有違令,嚴懲不貸。

軍令下去第個晚上,侯爺親自查崗,斬了個兵,還杖責了個小官。

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軍紀又次得到整肅。

扈林西在家裏抱怨了通,憤憤的離家去了軍營,扈太太閑了,還是喜歡串門,東家長西家短的,把男人的抱怨也無意說了出去。

就在臘月二十三,過小年,韃子襲擊了風峪口,威遠侯及時派兵增援,韃子沒能進關擄掠,但這邊卻死傷過百人。

那晚風峪口值哨的將官就是扈林西,他守到醜正,以為韃子不會來,便睡了,哨兵也跟著躲到避風處,以至於沒能及時報警。

威遠侯差點以“貽誤軍機”罪,斬了扈林西,還是副帥石雄說情,才以二十軍棍了賬。

但威遠侯知道了扈林西是誰的人了。

石雄是朝廷派來監視威遠侯的,但他是臣,不懂打仗的事情,而威遠侯留在京城的人給他報告,西疆這邊給皇帝寫的密折,有的出自於武將之手。

威遠侯找了好久,也不是沒懷疑過扈林西,只是扈林西顯得很粗糙,尤其是她老婆那麽低級,威遠侯實在瞧不上眼,他沒想到對手在他身邊埋伏的,除了石雄,竟然還有這樣個貨色。

石雄就是燕然誤會為軍需官的那個,他是個二榜進士,整天笑瞇瞇的,說自己不懂如何領軍,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威遠侯來做,若是有功,他點兒也不少,若是有過,他那生花妙筆,肯定把自己洗刷得幹幹凈凈,所有的麻煩都是威遠侯的。

威遠侯料定韃子還會過來,他們擄掠慣了,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存夠冬春的糧草,今年頭回碰上硬茬,進不了關,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餓極了,他們如何不鋌而走險?

整個正月,邊關的氣氛都特別緊張,韃子那邊卻點動靜都沒有。

扈林西養好了傷,乖乖去了關上,這回,威遠侯把他換到了北雄關,地勢比風峪口險要,是最好守的關口。

扈林西點也沒有承威遠侯的情,反而覺得是石雄為自己說情的原因。

就在二月初二龍擡頭這天,春天的腳步已經近了,積雪開始消融,杜仲德開始著手準備春耕,燕然緊張地盯著娘親,她的預產期都過了。

韃子忽然襲擊北雄關。

扈林西傷好了之後,警醒了個多月。他見地上的雪都化了,遠看地面發青,小草馬上就要蓋滿地面,以為韃子不會再來,稍稍松了口氣,這天歇假返回,大概身體耗損過甚,第二天晚上撐不住,打盹了,沒有按時巡哨,等發現的時候,韃子已經用撓鉤掛了繩索爬到了城墻上。

還好杜仲德直不放心扈林西,建議威遠侯在城墻內悄悄埋伏了隊兵馬,韃子打開關口大門沖進來,還沒搶掠,就被包了湯圓,但第二防線的卻沒法消滅這批韃子,不得不堅守陣地,激戰個多時辰,威遠侯的援軍到了,這才刀切西瓜,勢如破竹,剩下百多個韃子,拼死突圍,逃出關外。

風峪口守軍有五百多人,死了三百多,傷了百多,是威遠侯鎮守西疆,損失最大的次。

石副帥依然組織軍民放鞭炮慶賀,還派傳令兵路大呼著“捷報,捷報”往京城報信。

豐娘當時正吃飯呢,聽到鞭炮聲,嚇了跳,肚子忽然就開始痛。

燕然這才松口氣,她就算前世沒有結過婚,但也聽說懷孕期太長未必是好事,時間過了,胎盤容易老化,孩子生不出來,會因為營養缺乏而喪命。

“哎呀,你弟弟妹妹在娘肚子裏睡著了,忘了出來,大概是這鞭炮聲,把他們嚇著了。”彩菊是個粗線條的,居然還有心和燕然開玩笑。

崔氏和於氏卻神情緊張,這裏條件太差了,好容易才找到個接生婆,還邋裏邋遢,讓豐娘給攆走了,崔氏還是個大肚子,就於氏個人,她擔心得要命。

燕然和彩菊、小蓮在外面燒熱水,耳朵卻豎起來惦記著屋裏,聽見娘親聲聲呻吟,她的心焦急得跟貓抓般。

豐娘疼了陣子,沒了動靜,於氏幫著擦了汗,她就躺著睡著了。

於氏坐在屋裏守著,讓崔氏去歇會兒:“別把你累著了。”

崔氏也不敢犟,乖乖聽了,沒多會兒豐娘又給疼醒了,這次大家有了經驗,崔氏依然躺著,只有於氏守在身邊。

就這樣疼疼停停,直到吃過飯,未時初。

燕然聽到外面馬蹄響,她以為爹爹回來了,跑去迎接,誰知卻是姨母來了。

“姨母,我娘要生了。”

“啊?生了沒?”

“沒有,正肚子疼著呢。”

姨母跳下馬,拴在門口的樁子上,陣風就沖進了家門,先去屋子裏看了眼,這才調頭跑出來,要了水把自己手臉洗幹凈,還從帶的包袱裏換了衣服,這才進產房。

“豐兒別怕,震雲的幾個娃兒都是姐姐接生的,姐姐保管讓你好好的。”

燕然在外面聽見了,長出口氣,她雖然才第二次見這個姨母,但她是那樣利落能幹,讓人十分心安。

又是馬蹄聲,杜英睿終於把父親叫了回來,杜仲德在門口被崔氏擋住了:“快了,快了,不許男人進去,別添亂。”

說完自己進去了。

沒想到這回還真是快了,不到半個時辰,屋裏便傳出聲嘹亮的嬰兒啼哭。

崔氏聲音很大:“是個小子。”外面的人都聽見了,忍不住歡呼起來。

屋裏孩子哭,大人說話,聽著十分忙亂。

大概又是刻多鐘,或許兩刻鐘,又是陣哭聲,這個不如前面那個嗓門大,卻哭得很兇,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般。

先出生的本來都睡了,現在也被驚醒,大哭起來,頓時屋裏片忙亂,把外面的人急得轉圈兒,要不是門關著,燕然都沖進去了。

“燕然,估計這是個妹妹,比你歪。”就是脾氣比燕然大的意思。

“熱水!”是於氏的叫聲,彩菊急忙提桶遞進去,同時,桶臟水送了出來,燕然接了,還沒走兩步,就被爹爹沖過來提走了。

崔氏先出來了,臉疲憊,對著守候的杜仲德笑:“倆兒子,恭喜恭喜!”

杜仲德嘴咧了下,笑跟哭似的:“豐娘怎樣了?”

“好著呢,放心。”

燕然看到爹爹肩頭下子就落了下來,他拱拱手:“王嫂,回頭再去謝你,先回去休息吧。”

“哎!”崔氏點頭,燕然趕緊讓彩菊攙扶她娘。

於氏出來了,提了桶水,杜仲德接過去,提到外面倒了。

燕然見她比崔氏要疲憊得多,臉色都有些蒼白,急忙讓小蓮上去照顧。

於氏擺擺手:“我等會兒,把燉好的雞湯端進去,可以吃了。”說完又進去了。

燕然端雞湯過來,於氏讓她進去了,屋裏已經收拾幹凈,只有氣味不好。

豐娘疲憊地睡著了,她身邊,放著兩個尺多長的小蠟燭包,兩個比爹爹拳頭還要小的紅腦袋,從蠟燭包裏露出來,臉的皺紋,頭上黑黑的頭發,有半寸長,黑黑的,直楞楞地朝天長著。燕然正湊近瞧著,其個忽然打了個呵欠,嘴裏還發出聲:“呵呼”,燕然的心猛下柔軟得跟水般,這是她的小弟弟,是她的親人。

姨母過來,接過燕然手裏的砂鍋:“你出去吧,這裏不該小姑娘進來。”

“是,姨母。”

“去做飯吧,姨母和王媽媽也得吃點。”

“做好了,姨母,我來餵我娘,你和王媽媽吃飯去吧。”

“我等會兒吃。”姨母這是不放心自己呢,燕然只好出去了。

按照胡家莊的風俗,三天內家裏不許來外人,杜仲德很認真地給門口掛了把谷子稭稈——這還是從朝廷送來的糧草裏取來的,他早就準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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