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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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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墨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有些心虛的少年搖了搖頭,再看看他身邊神色不好的棕色衣袍的男人,心中好笑,卻也是走到兩人中間,撿起落在地上已經有些破損的畫,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擡起手輕輕的從畫上拂過,帶著一份溫柔,似是回憶。

皓祥想他大概真的很喜歡這畫,就在皓祥思緒的一個瞬間,只聽見刺啦一聲,從前被人追捧,如今又遭人輕賤的兩幅畫瞬間就成了兩半。

“溫先生!”皓祥驚呼一聲,有些詫異的看著溫如墨的動作,看他的樣子明明就很喜歡,而且他也知道能留在這裏的畫,絕對都是精品,可就被這個人一下子損毀了,他怎麽舍得。

溫如墨對著疑惑的皓祥輕輕的笑了笑。看著手上撕壞的畫,將它卷了起來,“本該是娛心之物,既然不能達到它的作用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子衿拙作,以後只會自己私藏,不會再對外流傳了!”

溫如墨這話是對著玉蘭詩會的人說的,原本他就有這個打算,而且現在看來這些人也並不看重自己的畫作,那自己又何必輕賤自己的東西,要是往常哪裏會出現書畫被人扯落的現象,如今不過是看不上溫如墨的東西了,這玉蘭詩會雖然是文人之間交流學問的場合,但其中夾雜的東西也很多,溫如墨不願意應對這些。

果然他的話一出,對方的管事沒有說什麽,不是說他真的就像有些人一樣,落井下石,懷疑溫如墨的水平,而是玉蘭詩會上從來不缺好東西,溫如墨的畫是很不錯,但還沒有到能讓玉蘭詩會舔下臉追著收藏的。

“還是溫公子有自知之明!哼!”說話的是棕色衣服的男人,不過在看到皓祥惡狠狠地眼神,聲音微不可聞的弱了下來,別看皓祥看起來清清瘦瘦的,可他從小也學了些拳腳弓箭,絕不是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能比的。

“既然這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請二位不要再多做糾纏,我看還是畫案上見真章。”管事的話不痛不癢,周圍的人都露出看好戲的神情,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顯然他們也能看出來這玉蘭詩會對溫如墨並沒有以前看重,從前他們還在羨慕驚嘆,如今那個聲名鼎盛的人已經落到了如此的境況。

而管事的話一出,溫如墨表情沒有變,但皓祥卻是有些不服氣,明明這件事就是那個男人的錯,這人明顯是想息事寧人,想到此,他為溫如墨有些不值,心裏這般想法,臉上不自覺的就帶了出來,他還想辯駁,但卻看見溫如墨對自己搖了搖頭。

皓祥狠狠的瞪了這些人一眼,尤其是棕色衣服的男人,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等回頭找個麻袋將這個混蛋狠狠的揍一頓。

這件事情顯然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但並不妨礙大家對溫如墨的關註,古往今來,向來名人是非多,溫如墨之前的事情一出,想看笑話的人同樣不少,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等著溫如墨的畫,不過心裏卻猜測他的東西估計今年在這裏留不了了,有些平日裏腦子活的人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態,想起溫如墨剛剛主動說以後不會在這裏留畫,估計就是想給自己留幾分臉面。

溫如墨不去看眾人的嘴臉,找了一個空著的桌子,雖然自己不打算在這裏留東西了,但做人還是要有始有終,最後一次參加玉蘭詩會,他當然要為自己留下一個完美的結局。看著身後主動跟上來的少年,溫如墨沒有在意,等回頭他還要找機會確認一下。

詩會正式開始的時候,先是老一輩的前輩開場,將整個詩會的氣氛烘托到了頂端,再下來才是溫如墨這些後起之秀,但溫如墨於這些年輕人又不太一樣,他成名已早,不算是後起之秀,但論起資歷倒也是比不上這些前輩,所以溫如墨從前在詩會一直都是很獨特的存在,年輕的不會和他交朋友,年長的也不會像指點後生一樣指點他,再加上他為人倨傲,所以這麽久在這裏竟然也沒什麽相熟的人。

不過這一次,輪到溫如墨他們的時候,竟是有一大群人都將視線放在了溫如墨身上,顯然,他們也對溫如墨這次的作品,好奇到了極致,而這些溫如墨都沒有註意到,或許是註意到了,但他懶得理會,有時候想想其實之前那位格格來這麽一手,對溫如墨未必就全是不好,事在人為嘛!

皓祥就站在溫如墨的身邊,靜靜的看著溫如墨低頭作畫,看著這個自從見面以來,始終平淡自如的男人,此刻拿著畫筆認真作畫的樣子,皓祥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像被膠黏住一樣,眼裏就只剩下眼前的人。

他的神態很平和,就像是在完成世界上最莊重的事情,眉眼間滿是認真,有時候會微微勾起的唇角,此時也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的手拿著黑色的毛筆,顯得更加瘦長白皙,骨節分明,皓祥忽然就覺得這是一雙天生就用來作畫的手。看著他不時的揮動畫筆,一動一靜,竟是如畫一般,皓祥的視線落在這個人手中緊緊攥著的毛筆上,心裏卻忍不住想,不知道被這雙完美的手握住是什麽感覺。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皓祥自己就嚇了一跳,心中暗罵自己胡思亂想,怎麽會冒出這樣奇怪的想法,不過這個人還真是好看,皓祥看著溫如墨清俊雋秀的側臉,心中暗暗羨慕,要知道他早就對自己的相貌不滿了,皓祥的容貌隨了他娘,盡管並不女氣,但絕對稱得上艷麗了,如今他又正是少年的時候,男女的特征本就不比成人明顯,好在他總是練拳腳,曬得也有些黑了,否則他自己也得毆死。

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在皓祥的胡思亂想中很快度過了,溫如墨他們的畫作也都完成了,現在就只剩下請前輩大家來評判了,溫如墨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旁邊的皓祥立馬遞過一杯茶水,“溫先生,喝茶!”

溫如墨盯著他良久,直看得皓祥心底發毛,這才接過茶,喝了一口,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皓祥心跳的極快,見溫如墨轉過頭不看自己,這才好像松了一口氣,所以他沒看到溫如墨低頭的瞬間眼睛裏劃過的笑意。

“好好!你這小子倒是天分極高!這畫不錯,傲骨錚錚,可見是個有心氣的,只是這技法上還有可行的地方,多加磨練將來必成大器,你這小子,不知道師從何人?”,黃老先生見這幅畫布局大氣,意境深遠,竟是比起這裏收藏的有些畫作也不差的,他年紀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之前倒是沒聽過。不過顯然這孩子必然是經過名師指點的,一時間倒是有些好奇。

眾人看著向來內斂的黃老先生竟然對著一個新面孔如此讚賞,也忍不住湊上去細細的品味眼前的畫作,溫如墨也將視線移到了那群人那裏,最終落在了站在桌案旁的年輕人身上。

被人誇讚的年輕人,謙遜的笑了笑,他的長相算不上英俊,但是卻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再加上那一身不驕不躁的氣度,更是讓黃老先生猜測不已,之前也沒見過這孩子,不知道是哪家的。

年輕人微微拱了拱手,行了一個晚輩禮,“我是江南墨家慶字輩,排行第三,溫慶和,先生喚我平之就好!”

他的話剛落,眾人刷的一下就將視線落在了溫如墨的身上,溫如墨挑了挑眉,將手上的茶杯放下,他剛剛也看了很久,這會兒見眾人看著自己也沒搭理,轉頭將茶杯推了推,皓祥一楞,立馬將茶滿上。

“三叔!”溫慶和隨著眾人的目光看見溫如墨,似乎很驚喜,連忙向溫如墨行禮,卻不想溫如墨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顧著低頭喝茶。

眾人一陣無語,心中卻想到這個溫如墨還真是傲氣十足,自家人在這裏也不打個招呼,也不看看他現在什麽樣子,不過,溫家如今又出了一個好苗子,不知道溫如墨以後還囂張的起來嗎?

黃老先生皺了皺眉,對溫如墨的桀驁有些不喜,不過他到底是前輩,做事向來知道給別人留三分臉面,看著站在自己身邊有些尷尬的年輕人,黃老先生心中嘆了一口氣,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麽給臉色,估計這孩子在家裏也不好過,否則溫如墨少年成名,而他現在這般年紀竟還籍籍無名,自己不妨幫他一把。

這麽想著黃老先生哈哈一笑,“看來平之你倒是與溫先生是一家子,不妨過去看看,你這畫作與溫先生相比功力如何!”其實他在看見溫如墨的畫的時候,心裏清楚平之的畫作水平已經極好了,可見也是個天賦極高的,比之溫如墨雖然在技法上有些不足,不過意境上卻是更勝一籌,再加上他年紀又小溫如墨很多,這次估計這個孩子能熬出頭,不過想到大家族的那些齷齪事,他又為平之嘆息。

顯然黃老先生已經自動腦補了一個小少年因為天賦受到打壓的艱苦生活,他怎麽看溫如墨也不像容人的人。

黃老先生看見坐在椅子上一派悠閑,絲毫沒有尊重前輩的想法的溫如墨心中不悅,再看看一邊恭敬地站著的溫平之,這兩人一對比,實在是差太多了,他的心更加偏向溫平之,看著其他幾位評畫人也過來了,這才開了口。

“你二人都做了花卉圖,溫如墨這幅技法嫻熟,意境生動,其中的牡丹花艷麗多姿,一派富貴,整體布局嚴謹,其中的少女更是讓這幅畫生動起來,不失為一幅佳作。”其他幾位評畫人聽了點點頭,眾人也知道溫如墨這個人性情不怎麽樣,才氣還是有的。

“再看平之這一幅墨梅圖,嚴霜傲雪,生長在懸崖之上,卻依舊鐵骨錚錚,氣韻高潔,整幅畫用色極淡,卻與這天地嚴寒融為一體,意境上更勝一籌。”眾人聽了之後也一片嘩然,顯然溫如墨這個侄子的畫要比他那個三叔好得多,只是不知道向來心高氣傲的溫如墨會不會受得了,之前輸給一個女人,現在輸給自己的侄子,心中同情,又忍不住幸災樂禍,可見溫如墨人緣有多差。

皓祥不懂畫,但聽了黃老頭兒的話也知道溫如墨估計會輸,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他難受,他細細的不放過溫如墨臉上的一絲表情,卻發現人家完全不在意。

溫如墨晃了晃杯子中的茶水,看了一眼大堂中間擺著的香爐,估計這世間差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哈哈!這個故事完全是YY時間,地點,人物估計和歷史完全不同,看個熱鬧就好,別深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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