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福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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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福星照
周棠帶著一身煙火氣息回家，二弟周桂有事問哥哥等哥哥回家。
周桂與周棠一同會考，現在翰林院修撰典籍。周桂溫溫和和的，瘦弱得很，像是久病的公子。
若是讓周棠與周桂站在一起，大家一定會說周家偏心，把吃的都給了周棠餓壞了周桂。
見著二哥衣服變形，還有一處被燒破了。急忙上前，問道：“你這是去哪了？衣服被烤焦了。”
隨從周越說：“二爺見著有人家著火，就去救火了。本不用二爺去的，他非要去攔都攔不住。二爺身份尊貴因救賤民受傷就不值得。”
周棠揮手讓周越下去，帶弟弟到書房去。
路上，周桂欲言又止，想對哥哥說什麽又不敢。
等進了書房門，周桂忍不住說：“二哥以後還是顧著自己點兒。你傷著了我們大家都很傷心。”
周棠在案桌後坐下，“火苗從低矮的房子冒出，瞬間占據了屋頂，這讓我想起了漣嫂子。如果當時我膽子大一些，沖進火焰裏拉出嫂子，漣嫂子就不會這樣沒了。”
內心純良的周桂低頭擦眼淚，“都過去了。”
十三年前周家滿門十三歲以上男丁皆斷魂菜市場，流放嶺南的十年是周棠不能磨滅的記憶。
一百多號人去嶺南，回來的只有七人！
周棠與二弟說：“救人與殺人都是自願，做事無愧於心就好。”
李晏晏以為自己死了，意識清醒後十分開心，她一定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兒童郎朗讀書聲，聲聲入耳。
李晏晏睜大眼睛，不是回到二十一世紀了嗎？為什麽會有古文朗誦？
她轉頭過去看，對上老黑的眼睛，驚問：“這是哪？”
“你沒死，被周棠給救了。”老黑嘆息說道。
他也以為這一次李晏晏必死無疑，可惜臨門一腳！伸進地獄的腳又被人扯了回來。
“那麽大的火也燒不死我，有沒有天理啊。靠靠靠……”
大夫掀簾子進內，老黑瞬間躲進黑暗，避開進屋的光線。
“醒來，醒來就喝藥。”藥娘把帶有濃濃苦味的草藥端給李晏晏。
吃慣西藥的李晏晏怎能忍受中藥的苦，“拿走，不喝。”
藥娘一家在這一帶行醫，常常受到尊重，現被李晏晏甩了冷臉。她脾氣上來了，“愛喝不喝。”
簾子被藥娘掀開，清晰傳來孩童的讀書聲，“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那個混蛋救了我，我要去殺了他。”李晏晏咬牙切齒。
老黑從黑暗跑出來，坐在李晏晏的床底下，“救你的是周棠，他乃福星高照之人，你若想死得離他遠點。他的氣數正冉冉升起，你強不過他，所以這次你被救活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去招惹周棠。
李晏晏抱怨，“想死怎麽這麽難啊！啊……”
“扣扣……”簾子外響起敲門聲，白皙又纖細男人的手小小掀起簾子，“我能進去嗎？”
單看這手就知道這人不是粗魯的人，李晏晏腦子轉一圈，不知這人是誰。
“你是？”
簾子外的人輕輕笑了笑，“達成你願望的人。”
達成願望的人？
這人聽到了她的抱怨？還是這人另有所圖？
不管是哪個李晏晏都想了解一二，“進來說。”
簾子被掀起，一頂尖頂青箬笠先進門，再是粗啞米白色袖子與衣擺。
彎腰進屋的人站直身子，面對李晏晏，他能把李晏晏收入眼底，而她卻不知他是誰。
因為青箬笠邊沿封上一圈黑布，擋住了李晏晏好奇的視線。
在大火中李晏晏還沒被火焰波及，身上沒有灼傷，她小心坐起，一個屁股坐著床沿，兩手拿著被子，兩水汪汪的眼睛警惕盯著來人。
“你的目的是什麽？”她問。
戴鬥笠的男人肆無忌憚地打量李晏晏，不可一世地說：“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李晏晏的目的是死，難道這個人能殺死她？
她先不表態，裝作要躺回去，“不說就走，不要浪費我時間。”
男人笑著說：“你不是想死嗎？我有法子幫你。還是必死無疑的法子。”
李晏晏把被子裹在身上，斜眼看來人，“為什麽要死？我為什麽不好好活著？”
男人不想與李晏晏繞圈子，直接了當地說：“我能送你上斷頭臺。”
滿不在意的李晏晏精神大振，“你的要求是什麽？”
“進牢房頂替跟你十分相似的人。”
“她什麽時候死？”
“不日問斬。”
“三千兩。”
“好。”男人十分爽快答應了李晏晏。
利益才是最牢固的紐帶，來找人之前男人還怕李晏晏會後悔，現在不怕了。
李晏晏不問頂替的人是誰，男人也不打算告訴她。
半個時辰後，李晏晏拿到了三千兩銀票。
她付了醫藥費後，把剩餘的錢給老黑。“感謝你給我帶來消息，你拿一百兩去買香燭紙錢燒給我。剩餘的就是你的。”
“謝謝李晏晏姑娘。”
“不客氣。”
李晏晏空手來到世上，不打算空著手離去，怎麽也要帶一些元寶蠟燭香到陰間去，賄賂一下閻王爺或判官。
李晏晏按照指示來到無人小院落，才踏進院門就被人打暈。
再醒來已然是地牢，躺在一婦孺身上。披頭散發的婦人緊緊捏住李晏晏，一把匕首放在她脖子上，只要李晏晏開聲喊婦人就會殺了她。
一只蟲子落到晏晏手上，她擡起手看著吸血的蟲子，看著灰色的囚服袖子。小聲與婦人說：“我是自願進來的，不給你們惹麻煩，你能不能讓我側身躺一下？”
婦人微微松一下匕首，這表示她願意給李晏晏動一下。
李晏晏得寸進尺，不僅動一下還繼續枕著婦人的大腿。
月光從小小的窗戶照射進牢房，這一個牢房裏關押的都是婦孺，瞧婦孺們細白的嫩肉能知她們是富裕人家。
連婦人都會被殺的人家，必定是官宦人家。
被頂替的姑娘真幸福啊。
不管別人幸不幸福，李晏晏盼望著被斬的時間。
李晏晏躺在別人懷裏翹著二郎腿，抖著小腳丫，想著周棠再福星高照也擋不住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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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帶著一身煙火氣息回家，二弟周桂有事問哥哥等哥哥回家。
周桂與周棠一同會考，現在翰林院修撰典籍。周桂溫溫和和的，瘦弱得很，像是久病的公子。
若是讓周棠與周桂站在一起，大家一定會說周家偏心，把吃的都給了周棠餓壞了周桂。
見著二哥衣服變形，還有一處被燒破了。急忙上前，問道：“你這是去哪了？衣服被烤焦了。”
隨從周越說：“二爺見著有人家著火，就去救火了。本不用二爺去的，他非要去攔都攔不住。二爺身份尊貴因救賤民受傷就不值得。”
周棠揮手讓周越下去，帶弟弟到書房去。
路上，周桂欲言又止，想對哥哥說什麽又不敢。
等進了書房門，周桂忍不住說：“二哥以後還是顧著自己點兒。你傷著了我們大家都很傷心。”
周棠在案桌後坐下，“火苗從低矮的房子冒出，瞬間占據了屋頂，這讓我想起了漣嫂子。如果當時我膽子大一些，沖進火焰裏拉出嫂子，漣嫂子就不會這樣沒了。”
內心純良的周桂低頭擦眼淚，“都過去了。”
十三年前周家滿門十三歲以上男丁皆斷魂菜市場，流放嶺南的十年是周棠不能磨滅的記憶。
一百多號人去嶺南，回來的只有七人！
周棠與二弟說：“救人與殺人都是自願，做事無愧於心就好。”
李晏晏以為自己死了，意識清醒後十分開心，她一定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兒童郎朗讀書聲，聲聲入耳。
李晏晏睜大眼睛，不是回到二十一世紀了嗎？為什麽會有古文朗誦？
她轉頭過去看，對上老黑的眼睛，驚問：“這是哪？”
“你沒死，被周棠給救了。”老黑嘆息說道。
他也以為這一次李晏晏必死無疑，可惜臨門一腳！伸進地獄的腳又被人扯了回來。
“那麽大的火也燒不死我，有沒有天理啊。靠靠靠……”
大夫掀簾子進內，老黑瞬間躲進黑暗，避開進屋的光線。
“醒來，醒來就喝藥。”藥娘把帶有濃濃苦味的草藥端給李晏晏。
吃慣西藥的李晏晏怎能忍受中藥的苦，“拿走，不喝。”
藥娘一家在這一帶行醫，常常受到尊重，現被李晏晏甩了冷臉。她脾氣上來了，“愛喝不喝。”
簾子被藥娘掀開，清晰傳來孩童的讀書聲，“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那個混蛋救了我，我要去殺了他。”李晏晏咬牙切齒。
老黑從黑暗跑出來，坐在李晏晏的床底下，“救你的是周棠，他乃福星高照之人，你若想死得離他遠點。他的氣數正冉冉升起，你強不過他，所以這次你被救活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去招惹周棠。
李晏晏抱怨，“想死怎麽這麽難啊！啊……”
“扣扣……”簾子外響起敲門聲，白皙又纖細男人的手小小掀起簾子，“我能進去嗎？”
單看這手就知道這人不是粗魯的人，李晏晏腦子轉一圈，不知這人是誰。
“你是？”
簾子外的人輕輕笑了笑，“達成你願望的人。”
達成願望的人？
這人聽到了她的抱怨？還是這人另有所圖？
不管是哪個李晏晏都想了解一二，“進來說。”
簾子被掀起，一頂尖頂青箬笠先進門，再是粗啞米白色袖子與衣擺。
彎腰進屋的人站直身子，面對李晏晏，他能把李晏晏收入眼底，而她卻不知他是誰。
因為青箬笠邊沿封上一圈黑布，擋住了李晏晏好奇的視線。
在大火中李晏晏還沒被火焰波及，身上沒有灼傷，她小心坐起，一個屁股坐著床沿，兩手拿著被子，兩水汪汪的眼睛警惕盯著來人。
“你的目的是什麽？”她問。
戴鬥笠的男人肆無忌憚地打量李晏晏，不可一世地說：“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李晏晏的目的是死，難道這個人能殺死她？
她先不表態，裝作要躺回去，“不說就走，不要浪費我時間。”
男人笑著說：“你不是想死嗎？我有法子幫你。還是必死無疑的法子。”
李晏晏把被子裹在身上，斜眼看來人，“為什麽要死？我為什麽不好好活著？”
男人不想與李晏晏繞圈子，直接了當地說：“我能送你上斷頭臺。”
滿不在意的李晏晏精神大振，“你的要求是什麽？”
“進牢房頂替跟你十分相似的人。”
“她什麽時候死？”
“不日問斬。”
“三千兩。”
“好。”男人十分爽快答應了李晏晏。
利益才是最牢固的紐帶，來找人之前男人還怕李晏晏會後悔，現在不怕了。
李晏晏不問頂替的人是誰，男人也不打算告訴她。
半個時辰後，李晏晏拿到了三千兩銀票。
她付了醫藥費後，把剩餘的錢給老黑。“感謝你給我帶來消息，你拿一百兩去買香燭紙錢燒給我。剩餘的就是你的。”
“謝謝李晏晏姑娘。”
“不客氣。”
李晏晏空手來到世上，不打算空著手離去，怎麽也要帶一些元寶蠟燭香到陰間去，賄賂一下閻王爺或判官。
李晏晏按照指示來到無人小院落，才踏進院門就被人打暈。
再醒來已然是地牢，躺在一婦孺身上。披頭散發的婦人緊緊捏住李晏晏，一把匕首放在她脖子上，只要李晏晏開聲喊婦人就會殺了她。
一只蟲子落到晏晏手上，她擡起手看著吸血的蟲子，看著灰色的囚服袖子。小聲與婦人說：“我是自願進來的，不給你們惹麻煩，你能不能讓我側身躺一下？”
婦人微微松一下匕首，這表示她願意給李晏晏動一下。
李晏晏得寸進尺，不僅動一下還繼續枕著婦人的大腿。
月光從小小的窗戶照射進牢房，這一個牢房裏關押的都是婦孺，瞧婦孺們細白的嫩肉能知她們是富裕人家。
連婦人都會被殺的人家，必定是官宦人家。
被頂替的姑娘真幸福啊。
不管別人幸不幸福，李晏晏盼望著被斬的時間。
李晏晏躺在別人懷裏翹著二郎腿，抖著小腳丫，想著周棠再福星高照也擋不住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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