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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上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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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摔在地上, 半晌爬不起來, 翟辰拉起小女孩護到身後:“別怕。”

剛說完, 背後的衣櫃門突然打開,小女孩的媽媽大叫著從裏面沖出來,手裏不知拿了個什麽東西劈頭就打。翟辰下意識地把孩子護在懷裏擡手去擋, “啪”地一聲,劣質的塑料衣撐狠狠打在手臂上。衣撐並不結實,瞬間碎裂, 參差不齊的硬塑料在翟辰的手臂上劃出了三道血口子。

“放開她!”女人尤嫌不夠, 抓著翟辰的手臂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上去。這時候,外面那個抽煙的小青年也沖進來, 抄起旁邊的不銹鋼折疊椅往翟辰腦袋上砸。

“啊啊啊!”懷裏的小女孩突然尖叫著大力撲到她媽媽身上,野獸般咬住了媽媽的脖子。翟辰得到解放的手穩穩接住凳子, 讓那呼嘯而來的兇器再難寸進,而後一記掃堂腿, 把那小青年拌倒,抓起來往剛剛爬起的中年男子身上扔去。

兩人如同裝車的麻袋一樣,疊在一起“噗”地一聲重新倒地。

氧氣瞬間耗空, 翟辰眼前一陣暈眩, 那邊的女人叫得十分淒厲,被女兒生生扯掉一塊肉下來,血流如註。翟辰一把將小女孩拉起來,迅速退到客廳。女人捂著脖子沖出來,被高雨笙“咣當”一聲關上臥室門, 隨手拿了個晾衣桿插住門把手。

翟辰半跪在地上,扶著小女孩大口喘著氣安慰她:“噓……沒事了,沒事了……”

小女孩不停地發抖,嘴角、身上全是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屋裏的人在“哐哐哐”地拽門,男人叫罵,女人哭喊。客廳裏的四個祈禱者絲毫沒有跟他們動手的意思,縮著腦袋安靜如雞。高雨笙拿出氧氣瓶按到翟辰臉上:“先管管你自己。”

“咣當!”空心的晾衣桿被拽彎,屋裏的人沖出來,於此同時,大門“轟——”地一聲打開。

“警察!都不許動,抱著頭蹲到墻根!”方初陽帶著刑警們沖進來,把光膀子跑出臥室的兩個男人按在了地上。

翟辰和高雨笙也被勒令抱頭蹲下。

“我們是無辜的!”翟辰舉手。

方初陽瞥了他一眼:“這些人參與邪教活動,全都抓回去。”

“哎,警官,先叫個救護車吧。”翟辰老老實實地伸手讓警察給戴上手銬,沖一臉呆滯的小女孩擡擡下巴。

小陳上前扶住小姑娘,一張黑臉皺成了黑皮包子。小馬趁著隊長不註意,狠狠踹了爛肉一樣的男人幾腳,協助行動的幾個民警有的看天有的看地,就是沒看見小馬打人。

意圖不軌的油膩中年,就是這個窩點的星使,叫羅全培。姓羅的、抽煙青年還有小女孩那個媽,直接被提走審問了。剩下的人則被扔進了大號隔間裏,暫時沒人管。

翟辰和高雨笙也被扔了進來。屋裏原本坐著十幾個小青年,各個染著顏色艷麗的頭發,乍一看還以為走進了村口Tony老師的美發工作室。聽到動靜,所有的花腦袋一起轉過來,看著與大家風格相去甚遠的兩人。

“哈嘍,我是新來的Kevin老師。”翟辰熱情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小青年們楞了一下,嘩啦啦全都站了起來。

高雨笙:“……”帶個保鏢進號子,危險系數卻成倍增加,他大概是本年度最冤枉的雇主了。

“你倆為什麽進來的?”小青年們仗著人多步步逼近,那架勢跟老電影裏的古惑仔頗為相似。

翟辰把高雨笙擋在身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倆太帥了,影響市容市貌,就被抓進來了。”

“呸!”

Kevin·翟老師沒有得到殺馬特青年們的信任,氣氛徒然緊張起來。

姓羅的拒不承認1326是邪教窩點:“我就是嫖個娼,突然有個人進來把我打成這樣。”他被翟辰扔那兩下子著實摔得不輕,背後青紫一大片,眼角也磕破了。

小馬沖上去就要打他,被小張一把抱住,“別沖動,有監控的。”

“把監控關了,我先打他一頓!”小馬嗷嗷叫,被小張給拉了出去。

方初陽忍著火:“嫖?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小姑娘不滿14歲,你現在是強奸,報上去能判個十年八年。”

“不可能,她媽說了她十六!”羅全培吃了一驚。

“她媽說的,”方初陽咬著壓根,一字一頓地問,“她媽為什麽做這種事?”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羅全培立時開始胡攪蠻纏:“我哪知道,缺錢吧。”

負責審問趙濛濛她媽的警官,同樣在努力克制自己打人的沖動。這個女人完全被邪教迷了心智,堅持認為送女兒來凈化身心可以贖罪。

“她本來是雙胞胎,妹妹沒活下來。天神說是她奪走了妹妹的命,生下來就是帶著惡的。她還總是跟好看的年輕男人說話,罪孽深重,不凈化一下是要受到天罰的。”女人脖子上纏著繃帶,臉色蠟黃、目光偏執,言語間透著一股不谙世事的惡毒。

“胡說八道!”警官氣得發抖。

“我又不是害她,我自己也凈化過了!”女人理直氣壯地說,而後惡狠狠地咬著牙,“這個惡魔,還咬傷了我,她要殺死她自己的母親,難道不是惡魔嗎?再不凈化,她會害死我的!”

姓羅的十分不配合,方初陽讓小馬把他先關起來。小馬把人帶到一間小屋,裏面坐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正百無聊賴地磕牙。

把羅全培帶進去之後反拷在欄桿上,罵道:“猥褻小女孩,用邪教手段奸淫婦女,你這麽能耐就拷著蹲一晚上吧!”說完,馬天行同志就拍拍屁股走了。

幾個大哥默不作聲地等警官離開,而後看向那綁了翅膀的雞一樣掛在欄桿上的家夥。腦袋上纏著紗布、胳膊上紋了花臂的壯漢,走過去踢了踢他:“呦,邪教頭頭,騙婦女的,還糟蹋小孩?”

羅全培擡頭看了一眼,不由得一哆嗦。這屋裏的人看著就不像善茬,連忙賠笑:“沒,沒有的事,我是因為嫖娼被抓的。”

“你覺得我信嗎?”花臂大哥呵呵地笑,“哥幾個,今天晚上有娛樂項目了。”

“……”

侯問室裏不讓打架,打出動靜了警察會過來,但整治人的手段又不只限於打架。

同樣在蹲號子的高總,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小青年們,現在給他倆讓了位置,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聽翟辰吹牛皮。

“哥跟你們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是堂口的總條把子了,老城區的三條街都是我管的。”這些都是翟辰寫作業的時候聽那些大哥們胡吹的,這種故事對於叛逆期的小青年來說永不過時,一糊弄一個準。

“這麽厲害,那你是怎麽收保護費的?”雞冠頭的小夥不大信,老城區那裏是最難混的。

“嚇唬為主,打人為輔,而且要有針對性。就說那個賣鴨脖子的吧,他每天早上5點鐘起來收拾材料,鹵汁是頭一天就煮上的,到中午十一點才能把第一批做出來。想威脅他,要麽早上來掀了他的鹵汁,要麽中午來扔了他的鴨脖,要麽晚上來摔了他的錢盒。總之什麽讓他難受砸什麽,保證下回乖乖交錢。”翟辰說得頭頭是道,非常像那麽回事。小混混們如獲至寶,認真聽講。

高雨笙聽得眼角直跳,這家夥是給方初陽買鴨脖買出經驗了,都知道人家什麽時候煮湯、什麽時候上貨。

在幼兒園裏主要負責搬運東西、安保、招攬生意的翟辰,終於有機會給孩子們講課了。從打群架怎麽贏,講到黑社會堂口的管理,再到學習技術的重要性。

“本來好好的幫會,就這麽被那個海歸碩士給分化瓦解了,我沒得混,就去學了挖掘機,”翟辰深沈地說,“知識就是力量,孩子們。還是得好好學一門技術,不然堂口都管不明白,只要來一個有文化的就能給你搗鼓散了。”

過來放兩人出去的警察,都在門口聽楞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叫翟老師出去。

“你倆可以走了。”警察冷淡地放他們出去,把那一兜十萬塊錢還給高雨笙。為防邪教報覆,目前警方不會給兩位熱心市民任何獎勵,甚至把他們當成邪教徒批評教育一頓。

“我們以後一定遠離邪教,”翟辰信誓旦旦地保證,拉住準備離開的小警察,“哎同志,那個小女孩怎麽樣了?”

“在醫院呢,身體沒啥事,就是精神不穩定。”小警察嘆了口氣。

“我們能去看她嗎?”翟辰放心不下。

“不行。”警察同志斷然拒絕,不允許任何與邪教沾邊的人知道小女孩的行蹤。

翟辰無法,只能回頭跟方初陽打聽了。搭著高總的肩膀慢慢走出警局,想起那個跟外甥同名的小姑娘,還是有點難受:“你說,怎麽會有這種媽,把孩子往火坑裏推。”

“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的。”高雨笙仰頭看看天空,今天的月亮大如圓盤,亮堂堂遮住了星星的光芒。

翟辰借著月光看他,眉頭微皺:“你……”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高雨笙收回目光,帶著他往路邊走。

“剛才?嗨,騙小孩的你也信。”翟辰哈哈笑,快走兩步攬住高總的肩膀,沒骨頭似地掛在人家背上。

高雨笙後背一僵,沈默了幾秒鐘,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叫他起開。半晌,重新邁開腿,就這麽拖著背後的大膏藥繼續走:“那挖掘機也是假的了?”

“這個是真的,”有一說一,翟辰不騙小天賜,“別的都是瞎說,就學挖掘機是真的。不是我吹,你辰哥巔峰時期能開挖掘機上墻。執照在手,技術過硬,老板們用過都說好。”

“……”

方初陽忙到半夜才回家,找遍幾個屋子,才在陽臺的角落裏發現了那個看夜景的夜盲眼:“你怎麽抽起煙了?”

翟辰以前在工地上開挖掘機的時候,是很喜歡抽煙的。後來為了照顧孩子,就給戒了,家裏已經多少年沒見過煙草了。

“我看不見夜景,郁悶。”翟辰頹在翟建國留下的竹制躺椅上,單腳搭在欄桿頂,吸了一大口慢慢從鼻腔噴出來。

“你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瞎嗎?”方初陽翻了個白眼,搶走煙盒自己也點了一根,“姓羅的王八蛋不肯說教頭是誰,也不知道天罰者名單。你們家天賜最近很危險,告訴他別往高處去。”

“我們家天賜?你怎麽這麽肯定?”翟辰抽完一根又續一根,仰頭吐了個眼圈。

“呵,”方初陽冷笑一聲,“擡擡尾巴我就知道你放的什麽屁,要不是肯定了,你在這兒裝什麽黑夜的眼睛?”

“嘿,別看不起開挖掘機的詩人,”翟辰踢了他一腳,惆悵地嘆了口氣,“我以前總盼著找到他,不放心他,現在找到了又不敢認他。”

“你這是演電視劇呢,”方初陽不懂他這邏輯,“又不是童養媳,說出去能壞他名聲是怎麽的?”

“哎,不是。我一直以為,他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誰知道他家那麽有錢,現在自己也是大老板。他不需要我了,以前那些事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好的回憶……當年他媽媽趕我走,肯定是有原因的……”翟辰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自己也沒捋出個頭緒來,氣得又踹了方初陽一腳,“你說句話啊,屁都不放一個,要你何用!”

“滾!”本來還想安慰他兩句的方初陽,頓時被撩起火來,“那你就憋著吧,憋不死你。”

翟辰郁悶地把煙抽完:“黑夜不僅給了我黑的眼睛,還送一個黑心的兄弟,苦啊。”

“……”方副隊深深覺得,自己早晚要被這混蛋玩意兒氣死。

晚上被翟辰氣,白天去了局裏被那些邪教徒氣。

在小屋裏被大哥們熱情款待一晚上的羅全培,總算老實了,蔫頭耷拉腦地交代了不少事。他們這個窩點的主要用途,就是讓邪教徒們懺悔獻祭的。做錯了事,或是親人做錯了事,都需要在神明面前懺悔;需要神明為自己做什麽事,則需要獻祭。

懺悔和獻祭,形式其實是一樣的。可以貢獻金錢,沒錢也可以貢獻別的。

“別的是指什麽?”方初陽敲敲桌子,提醒他不要含糊其辭。

“這些東西,昨天晚上那些禱告的人還有你那個小弟,已經交代清楚了,你最好說實話。說的不對咱們就慢慢耗著。”小馬在一旁威脅他。

“房子,車子,或者……女人。”羅全培縮了縮腦袋。

方初陽深吸一口氣:“所以,王競航、周玉芬、袁小愛給了你們錢,做了獻祭?”

“周玉芬給的是錢,王競航和袁小愛的怎麽弄的我不知道,他們直接找的星主,”羅全培小聲說完,慌忙補充,“這三件事我都沒經手啊,我只是知道點。警官同志,我就是好色,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那些女的跟我睡都是你情我願的。昨天晚上那個小女孩,她媽把她領去的,我哪知道她不願意啊!”

“那十萬塊錢是怎麽回事?你敢說你沒騙人錢?”小馬又想打他了。

“那是他們自個兒願意捐的,廟裏不也常有香客捐錢嗎?他硬要捐給我,我有什麽辦法。”姓羅的又擺出了無賴嘴臉。

“合不合法,法院會告訴你。根據目前的情況,如果罪名成立,你利用邪教詐騙錢財、奸淫婦女、教唆殺人,判個無期是沒問題的。如果查實還有強迫婦女、幼女之類的行為,就可以判個槍斃。”方初陽整理了一下資料,面無表情地告知。

“我可沒教唆殺人!我只管收錢,天地良心我沒強迫過誰!”羅全培聽了這話就急了,“殺人的事都是星主指揮的,我都沒跟那些天罰者說過話!”

“星主是誰?如果你幫我們找到星主,算你一功,可以減刑。”方初陽示意小馬遞給姓羅的紙筆。

羅全培看看手裏的表格,拿起筆,又放下:“我不知道。”

“你是負責收錢的心腹,你會不知道?”小馬敲敲桌子。

“我真不知道。”羅全培擺出英勇就義的姿態。

“那今天就到這裏吧,把他送回去。”方初陽站起身。

“哎哎,能不能給我換間號子?”那人立時掙紮起來,哭爹喊娘的不願意回去。

“不好意思,就剩這一間有空位了。”小馬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原則,態度溫和地告知。

“哎,我說我說,”羅全培坐回去,把臉埋在手裏很長時間,“不是我不願意說,是我不能說。我上頭有七十多歲的老母親,下面還有剛十七歲的兒子,我要是說了,我們全家都活不了。”

邪教的上層,其實是清醒的,根本不信教。他們有明確的目的,要麽圖財,要麽圖色。姓羅的不肯供出星主,也絕不是出於信仰,而是怕被天罰者報覆。

“你兒子都十七歲了,還向十六歲的小姑娘下手?你要不要臉!”小馬推搡了他一下,被小張一把拉住。

“沒有人會知道是你說的。”方初陽示意外面關了監控。

“副隊?”外面的人發出疑問。

“關了監控,視頻音頻都關了,”方初陽斬釘截鐵地說,隨著微弱電流聲的消失,整個屋子陷入一片沈靜,“你現在能說了吧?”

羅全培苦惱地扒了扒頭發,沈默地低著頭,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才啞著嗓子開口:“我只能告訴你們,這個人,你們見過。”

老實交代的羅全培不用再回到充滿大哥關愛的屋子,被單獨關押了。刑警隊裏陷入了覆雜的排除推理討論。

首先,這個人肯定不是已經落網的五個星使。其他的警方見過的人,王競航、周玉芬、袁小愛、死者王強的父母、死者李婷的父母、李婷的閨蜜許嬌、熱心提供各種線索的高雨笙、莫名攙和進來的翟辰……

相關的人太多了,無從下手。

“高雨笙很可疑,他好像什麽都知道。”陳照輝用他那核桃大的腦子努力推理。

“得了吧,自己抄自己老巢,是你有病還是他有病?”方初陽卷起資料揍他腦袋,“現成的證據不知道找,熱心市民提供的那個音頻裏,不是有星主的聲音嗎?”

“對啊!”眾人醍醐灌頂,趕緊找出那段音頻。

【天罰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停下。】

中年男子的聲音,尾音微微上浮,世故且狂傲。

“蔡萬岱!”那個王競航的姑父,蔡莊的前任村長,收了五十萬現金說要給兒子娶媳婦做彩禮的中年!

“馬上抓捕蔡萬岱!”

轉眼到了周末,標點地圖的新品發布會,在明頓酒店16層舉行。

16層是明頓酒店的特色會場,由內部一直延伸出去十幾米,大樓中間突出去一截,是造在半空中的無邊游泳池。池邊還有休閑空地,可以觀賞城市風景。

翟辰穿著高總新給配備的保鏢服,繞著會場查看一圈,眉頭越皺越緊。這個會場,一半在樓內,一半凸出去。凸出去的那一截盡頭,根本沒有護欄,泳池和休閑區下方只有一段不足兩米的小臺子。

“你怎麽把地方定在這裏?說過不要站在開放的高處!”翟辰把今天打扮得格外英俊的高雨笙拉到一邊,低聲訓斥他。

“這是一個月前就訂好的,”高雨笙滿臉無辜地說,“放心,我說過,他們不會在白天動手。”

“你是教主嗎?他們聽你的嗎?”對於不聽話的客人,保鏢現在很生氣。翟辰不再理他,叫了酒店經理來,要求在泳池邊布置安全防護。經理表示安全沒有問題的,就算有客人不小心跌下去,也是掉在臺子上的。

“不是跌下去,如果被人推下去或者扔下去呢?”翟辰指著那窄窄的小臺子。

“客人真會開玩笑,那不是殺人了嗎?”酒店經理不能理解翟辰的擔心。

“沒錯,我這會兒就很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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