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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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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不顧。

在輾轉了友客鑫市數處交警中心、看了一天一夜的監控錄像後,佐伊竟然久違地感覺到了頭疼。物理意義上的。

畢竟,每個警局的人都不少,而要看監控錄像就必須一邊持續發動能力一邊集中精神。上次這麽集中地使用能力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來著?好像從未有過。精神上的疲憊讓佐伊腳步有些虛浮,但好在她已經鎖定了盧卡斯所在的位置,他們把他移到了一處酒店裏。

夜晚,友客鑫的街道繁華而喧鬧,遠處傳來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這兩種聲音已經成了這座城市的常態。佐伊沒有理會街邊的人,而是步伐堅定地想著那個酒店走去。

來到酒店門口,佐伊用能力從前臺那裏得到了房間信息,然後坐上電梯。一切都如死一般寂靜,只有電梯嗡嗡的運行聲。

九月三號。窩金已經一夜未歸,他不是一個經常遲到的人。所以,他不是中了敵人的圈套,就是已經死了。白天瑪奇和信長受團長指令出去引鎖鏈手出現,沒想到上鉤的卻是兩個小孩。只不過兩人在大部分旅團出去找與鎖鏈手有關的其他諾斯特拉保鏢時逃跑了。與此同時,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魯西魯也找到了妮翁,兩人進入了拍賣新會場大樓。各路殺手也已在此蟄伏,其中包括大名鼎鼎的揍敵客家。

夜幕漸漸拉開。

那件事情的到來是無聲無息的。重大的事情發生時往往都是這樣。人間上演的悲喜劇仍在持續,個體與個體間的糾紛、仇恨、利益的周轉。對有些人來說這不過是普通的周五晚上。和戀人相會,與家人團聚,或者和兩三個友人出去喝一杯。人類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是如此無知,以至於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正常的生日仍在繼續,但災難早已到來,比他們想象中來得更早、更快、更殘忍。

“吶,你看那個人,”結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好不容易和對象出來約會的白領女性有些擔憂地說,“……是不是樣子有點奇怪?”

“是你太神經過敏啦。”對方笑著回道,“是不是工作上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啊——是啊,別提啦,我們那個領導……”

人的個性正在消失。都說現代人的“業餘”時間比以前更多了,但他們的私生活遭到了比工作更為隱蔽的侵犯。個人被溶解到宏大的敘事之中,吸引到國民生產總值的奇跡之中,被迫接受某些荒唐或者虛偽的事情,把它們看作神聖不可侵犯。人的個性被解體了,私生活也變得整齊劃一。愛好、穿著、理想生活的形態……包括性,都在以巧妙的方式被剝削和侵犯。但即便如此,人被傷害就會疼痛,遇到不可理解的事情就會恐懼,人與人之間的故事不會因此而失色。

電梯門打開,佐伊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緊閉的門扉。她沒有妮翁的能力,不能預先知道門那邊的會是什麽。但是總有一些事情可以打破日常。人是習性的動物,每天的生活不需要有很多變化也能活下去,甚至有人會不願意改變。靜止、安逸,這些都是可期的幸福。但社會在變,世界在變,這些東西總是在變的。沒有什麽東西會保持一成不變。

佐伊也有想過,這樣的生活盧卡斯也可以得到。她能做到,她的話。只要不留下一點把柄,把所有相關人員關於他們的記憶都消除——這可能會是個浩大而繁雜的工程,但是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哪天就可以一起像普通家人那樣生活。

也許。

門的那邊是一片迷茫的未知,是浸滿鮮血的床鋪和死亡的味道。她知道,因為她能感受到活著的人。在打開門之前,佐伊·柯裏昂就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盧卡斯躺在那裏,安靜、孤單。

可悲的是她竟然覺得鮮血的味道很誘人。

“突發新聞!友客鑫市疑似爆發喪屍危機?事發場所在著名的觀光勝地,有數名市民出現襲人行為!本臺記者將持續為您跟進報道……”

帕裏斯通結局:以愛之名

盧卡斯死了。

有些事情似乎就不再那麽重要了。

黑夜降臨,濃稠的黑色像天鵝絨毯一樣罩在城市的上空。點綴夜色的不是星光,而是直升機刺目的白光和燃燒的大樓。夜色濃重,仿佛次日的陽光永不會再次亮起。但這些似乎都無法牽動佐伊的神經。友客鑫的街頭慌亂無序,人和警笛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轉角處那是槍炮的聲音嗎?那些尖叫的人是變成了僵屍嗎?腳下的紅色液體是血液嗎?空氣中彌漫的濃厚的死氣是因為末日到來了嗎?

荒謬的事情太多,佐伊一時間以為自己身處夢境。仿佛她還在那棟孤獨的房子裏,夜游到了朝露未散的荒野,寒氣滲進衣裝,冬雪不再融化,春日遙遙無期。

地獄如在人間。

她不記得做過那些事情——她不記得把這麽多人變成過僵屍。為何現在會變成這副場景?她不知道,但是街頭播放新聞的大屏幕上有她的照片,是很多年前在巴佛大學還有亞瑟那棟房子的時候。佐伊穿過混亂的人群,走進了一棟大樓。

約定的地點是在頂層,但是樓裏已經有人被僵屍襲擊了。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有人拿起了武器,但更多人則是在慟哭。他們之中有的人突然之間失去了一切:安穩的生活、家人、朋友;也許,就像佐伊失去了盧卡斯。

走上天臺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帕裏斯通的背影,不知為何佐伊並不覺得驚訝。留下紙條的人是帕裏斯通,這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終於來了,”他轉過身來,微笑著對她說,“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

“確實。”佐伊回道。

“你看到了那張字條,盧卡斯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他說。

“是你幹的嗎?”

帕裏斯通沒有說話,而是用那雙笑眼看著她。

“不是哦。”

“但是是你在背後推了一把。”佐伊陳述道。

帕裏斯通知道她讀了他的記憶,這種大腦被侵犯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不過此時此刻,他甘之如飴。那雙眼睛後靜靜燃燒的怒火和恨意,正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東西。

佐伊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示意了一下下面發生的混亂:

“這是你幹的嗎?”

“不是。雖然我希望是我,但很可惜,不是的……不,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是,畢竟你‘愛’人類。”佐伊語帶嘲諷地說道,她的精神正在深入帕裏斯通的腦海,那種扭曲的愛意正是驅使他的原動力。這是一個病態的人,但卻將病態誤認成了氣質。她甚至能聽到他未曾說出口的話。

“我愛每一個人的悲劇,他們的掙紮和選擇,醜惡和善意。但是並不是這樣。不是把他們變成沒有意義的數字。你知道嗎?我一直很討這種東西。或者說,討厭系統化的制度——平衡、穩定。協會裏有一些人就對此堅信不疑,比如綺多。

“你還記得那個年代嗎?人們慶祝死亡就像一場狂歡,每一個死亡都驚心動魄。每一場戲都不會讓人失望。那是充滿激情的年代。人們從前就是那樣的,不是嗎?強者會扼住弱者的喉嚨,撕扯他們的血肉。殘忍、血腥、惡毒。和那個年代比起來,現代人的死亡太溫和了。這樣的死亡,這樣的事件,只是在徒增匿名的數字,直到萬物毀滅。不,這不是我的願望。這不是我做的。”

豁達?

庫洛洛一定是看錯了。

佐伊的內心只有漆黑的憤怒。

與寬容對應的是冷漠,因為冷漠所以寬容,因為不在意所以原諒。

然而有一些事情不原諒也罷。帕裏斯通站在佐伊面前,就像是一本打開的書。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記憶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佐伊從未比此刻更理解這個人,也從從未比此刻更痛恨他。但對他來說愛和恨是一體的,漸漸地,可能對於她來說也會變成這樣。

他在這種時候吻她,在萬人的屍骨之上吻她,在惡臭的地獄中吻她,將恨與愛意雜糅在一起。她吞食火熱的唇舌仿佛咽進血淋淋的果實,

地獄烈火之中,他的一切都在她的身體裏跳動,兩具□□糾纏在一起,他在那裏灑下罪惡的種子。

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在向著她的內部溶解,他的思想,他的記憶,他的情感糾纏著她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血管、每一處粘膜。就像霧氣一樣,一點點滲透、交融,讓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徹底混合在一起。他真正地在她的身體裏,和她融為一體,兩人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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