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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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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再次見到孔舒,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但出乎意料的,孔暖的心情卻格外的平靜。

死前的那些怨恨、不甘、似乎都在見到孔舒之後就逐漸消失了。

現在她是死亡後的模樣,而孔舒也同樣不是活人。但孔舒就能活的如此神采奕奕,自己的那一點心情似乎就顯得格外微不足道了。

“孔舒,你先別急,我有話和你說。我之所以死亡是因為……”孔暖分得清輕重緩急。如今見到孔舒稱得上是意外之喜,那麽作為孔舒主人的周長庸,也有必要知道一下外面的世界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

哪怕周長庸阻止不了這樣的浩劫,但起碼可以避免許多無辜的人徘徊世間,無法轉世。

孔舒聽著孔暖娓娓道來的話語,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被擔憂和嚴肅取代。

他不傻。

孔暖的幾句話已經足夠讓他感覺到外面形勢的惡劣。

這件事的確需要趕緊報告給主人。

孔舒帶著孔暖,一路飛奔,路上沒有半點阻礙,順利的就到達了周長庸跟前。

“主人,外面出了大事!”

在聽見孔舒的這句話的時候,周長庸心裏的大石頭緩緩落地,生出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什麽大事?”師無咎不由有些好奇,看見孔舒身邊的孔暖更是覺得這世間實在奇妙。

曾經的青梅竹馬未婚夫婦,後來的生死仇家,現在卻全部都在這伏羲道場的下面相遇,還來和周長庸遞消息,怎麽想怎麽覺得曲折離奇。

“還是讓小暖來說吧。”孔舒一時也說不清楚。

孔暖朝著周長庸和師無咎微微欠身,禮數周到,“小女長話短說。如今外面修真界因為上界仙魔化身之故,目前山門破碎,道統雕零。那些修為高深的修士不甘被仙人化身操縱命運,有的和他們同歸於盡,有的則是失敗隕落。而那些修為低微的修士也四處躲藏,甚至逃亡凡間避難。但接下來,這些仙魔化身不會再拘泥於一個修真界,恐怕要去操控凡人國運。大劫已至,擋無可擋。”

周長庸和師無咎兩人的臉色都沈重了起來。

“而我的死亡,又是另一回事。我在幫助……”

孔暖條理分明的將事情樁樁件件的說了清楚,這其中的一些艱難危險,平靜事情表面下醞釀的陰謀,似乎都在其中若隱若現。

“小……小騙子,易枝春他……他的確可疑。”師無咎就算再護著妖族,也知道在這其中易枝春的嫌疑的確不小。

他出現的太巧了。

而孔暖死亡的又太過離奇。

就算是她破了陣法,可她是孔雀族出身,一身妖氣連人族都能分辨,何況是妖族人?以她的本事,能夠輕易殺得了她,還讓她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的妖族人,根本就沒有多少。

還有葉衛他們幾個躲藏在易枝春的道場裏,也有些奇怪。

“外面出了這樣的大事,沒道理玉霜他們會不聯系我們。”周長庸冷靜的看向師無咎,“除非我們和外界的聯系被人為隔斷了,我們才會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有人還在這伏羲道場之下屏蔽了天機,因此我兩才無法感知這其中危險。”

這一環套一環,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的成的。

而伏羲道場是人皇席朱的地盤,他也未必全然無辜。

如今就下結論,也未必有些為時過早。

外面死傷無數,於情於理,生死簿也該做出反應才是。

但生死簿僅僅只是異動了少許。

這不合理。

可他們現在是置身於伏羲道場之下。伏羲道場是上古聖人所建,歷史悠久,是人族氣運匯聚之地。就算是作為大道聖兵的生死簿,想要毀掉它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道場本身,就已經稱得上是大道聖兵。

“我們先離開這裏。”周長庸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他都得先去確認一下人皇席朱的立場。

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席朱帶來的危害其實更大。因為“人皇”的身份,便足以讓他的一舉一動都影響到整個九天十界。

“好。”師無咎當即就跟著周長庸起身。

“主人,小暖她本該陽壽未盡,現在該如何是好?”孔舒忍不住問道。

周長庸沈默了片刻,將生死簿打開。

“孔暖的壽元本該還有不少,但如今大劫已至,許多人的命數都已經被更改。如今,她在生死簿上已經是個死人。”周長庸心中頗為遺憾,看著孔舒的眼睛裏也不免有些虧欠,“她並沒有成為鬼修的潛質。”

孔舒怔然。

沒有成為鬼修的潛質?

意思是,孔暖只能這樣隕落了?

“多謝告知。”孔暖倒是不怎麽太在意,“孔舒,一命換一命,如今我有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能夠在最後見到你們,告訴你們外面的消息,已經是功德無量,我沒有什麽所求了。”

她身上的怨氣倒是消散了許多。

“我之前在路上見你收集到了一些功德,想必你也超度了不少人。不如就最後再幫我一次,送我去輪回吧。若是可以,我希望來世還投生到孔雀族,我今生欠下來的債,來生再來還。”孔暖的態度極為堅定,顯然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歸屬。

她其實沒有多少臉回族。

能夠再來一次,也不算太差。起碼她會以一個全新的姿態,全新的模樣,重新見到孔舒,見到族裏的姐姐妹妹們。到那個時候,她絕對不會如今生一般愚蠢,蠢得連人心好壞都分不清楚。

“我會讓你投生到孔雀族。”周長庸算是答應了孔暖的話。

他不能逆轉陰陽,起死回生,但只是稍稍更改孔暖的投胎之處並不算太難。

孔舒一時沈默。

孔暖也沒有繼續多話,而是一直等待著孔舒的回答。

她知道,孔舒其實能夠想的明白。

也就是孔舒太過重情重義,才會如此猶豫不決。若換了她,看見仇人落得這個下場,怕是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終究是有緣無分。

她做錯過不少事情,在後來也做對了一些事情。但隔閡永遠都是存在的,世間的事情並不能簡單的功過相抵。就算她能夠還陽,也無法彌補過去。

倒不如一切從頭來過。

“好。”孔舒果然還是做了決定。

他選擇超度孔暖。

“多謝。”孔暖笑了起來,這才是她認識的孔舒。

千言萬語,在最後也只能化成一句“珍重。”

若是當真有緣,來世再見罷。

玉霜和席朱兩人在尷尬過後,還是要商量如何通知周長庸,讓他盡量延緩這場大劫惡化的速度。

可惜,不管玉霜提出什麽想法,都不能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真的想要讓周長庸盡快出來麽?”玉霜不免有些懷疑、

“並非如此。”席朱哭笑不得,“只是這伏羲道場本身就極為強大。我雖然是人皇,但其實並不能操控它。你方才提的那些建議,放在其他人的道場或許可以實現,但是在這伏羲道場裏,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玉霜只得接受他這個解釋。

“我不能在你這裏耗費太久的時間。”玉霜微微嘆了口氣,“妖族的情況也不比你人族好到哪裏去。我若是離開太久,只會越發混亂。尤其是那些化身下界的妖族人,最近的修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突破。原本對此法還在觀望的人裏,已經有不少開始動搖的了。長此以往,目前對我還算忠心的那些族人,恐怕都要站在我的對立面了。”

玉霜對族人說這種法子禍害無窮,但目前又沒有一個切實的反面案例出來警示眾人。反倒是那些已經化身下凡的,都親自的展示了前後的變化。若非玉霜作為妖皇的權威足夠震懾各族,如今怕是也已經要被聯合起來反抗了。

“劫難向來無法化解。”席朱沈默了一會兒之後,還是下定決心道,“或許,你可以挑選一些妖族忠心於你的族人先將族中幼崽保護起來。我們人族有句話叫‘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如今這個情形,想要保全所有人就等於放棄所有人。作為一族之主,該割舍的時候,還是需要割舍一二。”

席朱這話說的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

他說的自然是不錯。

“我妖族那麽多族人下界,如何能夠放棄?”玉霜搖搖頭,但也沒有否定席朱的建議,“若是事情到了無可挽回之際,也只能按照你說的做了。”

“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好一個為了大局考慮。人皇莫不是想要放棄下界的修士和凡人,難道也是為了大局麽?”師無咎拉著周長庸一同從伏羲道場下面出來,語氣嘲諷。

這伏羲道場想要出來也是不容易,但師無咎怎麽著也是準聖,雖然有些麻煩,但帶著周長庸硬闖出來也不難。只可惜在這伏羲道場裏沒有收集到多少功德,外面卻已經欒城一團,可以說是兩頭空了。

一想到自己和小騙子可能被人皇這個看起來老實的家夥騙了,師無咎就氣不打一處來。

周長庸騙騙他,他也就忍了,畢竟周長庸和他關系不一般,以後自己有的是機會找回場子。但這人皇席朱和他非親非故的,還來騙他,師無咎就忍不了了。

要不是周長庸拉著他,他非得將這伏羲道場拆了不可!

“少主,周道友,你們出來了。”玉霜見到師無咎眼睛一亮,“實在太好了。”

“這還得多虧人皇陛下。”師無咎冷哼了一聲,“若不是陛下直接阻隔了外界和我們的傳訊,恐怕我們早就出來了。”

“此話從何說起?”席朱微微皺眉,看著師無咎不解的回答道,“師公子,我想這其中或許有誤會。”

“這伏羲道場是你的地盤,你總不會要說,我們在裏面好好的突然就沒有辦法收到外面的消息了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吧。”

“此事我難辭其咎,還請兩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給兩位一個滿意的交待。”席朱倒是很幹脆的承認了自己的過失,“我也有給兩位道友傳訊多次,只是一直都沒有辦法聯系上兩位。若是兩位再不出來,我已經打算親自到下面去尋找兩位了。”

“人皇的確有在努力。”玉霜不好說的太多,但還是願意為席朱作證的。

“笨,你肯定被他騙了,人族最會騙人。”師無咎忍不住教訓玉霜起來。

“咳。”周長庸不得不打斷師無咎的話,走到席朱面前,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他一番。

“周道友何故這樣看我?”席朱茫然的和周長庸對視。

“我只是覺得,人皇您的眼睛有些眼熟。”周長庸方才便是在確認,看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事實。

如今他已經確定,這的確就是事實。

“眼睛?”席朱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有什麽問題麽?”

“在虛空境裏,我記得人皇您的眼睛似乎在鬥法的時候受傷了,而且傷的很厲害。”周長庸當即換了個話題問道。

玉霜也不由的朝著席朱看了過去。

他也記得當時席朱的眼睛受傷不輕,不過現在看來席朱的眼睛是半點問題都沒有。

“不錯。”席朱承認,“當時我的眼睛幾乎失明,因為是鬥法所傷,妙法道姑和持齋方丈兩位前輩實力高深,我的修為不足以將他們的道意徹底清除,因此眼睛過了許久都沒有好。”

“那後來是怎麽好的呢?”周長庸繼續問道。

“我尋訪了九天十界裏不少有名的醫仙,他們都沒有什麽好辦法。相反,他們都說,我這樣的情況基本上只能以眼換眼。”席朱苦笑道,“只是別人的眼睛用在自己身上,我自己就接受不了。後來我又聽聞妖族有位前輩,在醫術上有自己獨特的本事。聽聞他有一手功法,可以讓斷肢重生,重新生出眼睛也不是什麽難事。”

“是誰?”周長庸追問道。

“這……在下答應過,並不能提起。”席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頭拒絕。

“是不能說,還是根本說不出來呢?”師無咎在旁邊幫腔道,“我看還是先將他綁起來,我們慢慢問。”

就算是在這伏羲道場裏,他也全然不懼。

“席朱!”玉霜甚至師無咎的本事,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他們鬥起來,“少主,您稍等,我和人皇好好說幾句。”

玉霜走到席朱身側,正色道,“遵守信義的確是你們人族的堅持沒錯。可少主和周道友也不是那等會搬弄是非之人。如今他們這麽問你,恐怕是你的眼睛出了問題。你們人族也常說,莫要因小失大,方才你勸我要為大局考慮,怎麽輪到自己反而想不明白呢?”

席朱沈思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吐露道,“我請來為我醫治的前輩是妖族的前任妖皇易枝春。”

“易妖皇的確有這樣的本事。”玉霜見席朱願意說,連忙在旁邊附和。

“我也是多方打探過,確定易妖皇曾經出現在是非天,幫一個修士重新長出了眼睛之後,我才下定決心。”席朱無奈不已,“我是人皇,易枝春卻是前任妖皇,請他為我診治,這說出去怕是會引來不少人多想。因此,我一直都瞞得很嚴實。若非我相信周道友你的為人,我現在也是不會說出來的,不然對易枝春道友恐怕也是一種傷害。”

“我將易妖皇請到這裏,他便出手為我醫治。只用了兩天時間,我的眼睛變已經長好了。”席朱想了想,繼續回答道,“重新長出來的眼睛比以前更好,看到的世界也更加清楚。我想,這應該是易妖皇的獨家本事,我雖然十分羨慕,卻也不好多問。”

席朱說完,見周長庸和師無咎兩人面有沈思之色,當即道,“當時我還有不少弟子都在隨身照顧我,都可以作證。”

易枝春麽?

師無咎看向周長庸,神情十分覆雜。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從在修真界開始,易枝春就已經開始介入他們的生活,而神藏和師無咎的過去,易枝春也是清清楚楚。在虛空境裏,他也有數次出手相助。

而如今,和他們說伏羲道場裏有功德可以前來收集的人也同樣是易枝春。

伏羲道場出現了問題,席朱的眼睛似曾相識,這其中都和易枝春有關系。若是易枝春當初在來給席朱診治的時候,偷偷的在伏羲道場裏動了手腳,那麽一切也是說得通的。

要是運作的好,沒有孔暖陰差陽錯的死亡報訊,他和周長庸或許還要在伏羲道場裏呆上好幾年。若是沒有玉霜在旁調解,等他們從伏羲道場裏出來,也會將懷疑的目光放在席朱身上,從而達到禍水東引的效果。

師無咎看向席朱的眼神漸漸和緩起來。

如果當真是易枝春在背後操縱,席朱被騙了也是理所當然。

沒看見他和小騙子兩個人都被易枝春給騙了麽?

“原來如此。”周長庸似是恍然大悟。

“怎麽,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席朱追問道。

“我們懷疑你的眼睛,應當就是當初葉蕭被挖走的那一對窺真之眼。”師無咎在旁邊說道。

“什……什麽?”席朱大驚失色,“竟有此事?兩位莫要和我開玩笑,我並沒有發現這眼睛有什麽特別之處,雖然看的比尋常清楚,但也沒有那窺真之眼的能力,不然我如何能發現不了?”

“這雙眼睛從它的主人臉上挖下來,過了這般久,或許有些失效,又或許是被封印了能力也不是沒有可能。”師無咎解釋道。

“我和易枝春無冤無仇,他為何這般害我?這若真是從他人身上奪來的眼睛,我怎麽也不能用的!”

席朱懊惱不已。

“易妖皇或許只是從其他地方得來的這眼睛。”玉霜對易枝春的觀感並不差,“也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眼睛有所相似也是正常,而且這眼睛的確沒有窺真之眼的能力。”

玉霜並不知曉周長庸和他們和易枝春打過的那些交道,不願對易枝春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若非是事情太過巧合,師無咎也不願意相信這些事竟然和易枝春有關系?在他眼裏,易枝春一直都是超然物外的代表,他在這九天十界裏神出鬼沒,日子過得快樂又逍遙,又何苦給自己平白找這麽多事呢?

“如果這眼睛當真是他人所有,我絕對不會舍不得。”席朱義正言辭的說道,“只是現在情勢危急,等此劫過後,我親自去找易枝春說個清楚明白,問清楚這眼睛究竟是怎麽來的?”

“我看,就不用了,不如我先挖下來,帶回去給葉蕭看看也就是了。”師無咎突然變了臉色,身形疾如閃電,一雙白皙有力的手已經朝著席朱直接攻了過去。

師無咎的速度太快,而他發難的時機又太好。

加上他的實力比席朱還要強上不少,如今這麽一個突襲,那席朱又如何會是師無咎的對手?

玉霜更是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眼看著師無咎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席朱的眼球。

同時,師無咎身上爆發出極為強大的氣勢,如玉霜這樣的旁觀者幾乎都在師無咎磅礴浩瀚的力量之下動彈不得。

這便是準聖的力量!

饒是身處在伏羲道場的人皇,也未必能夠與準聖相抗衡。

說時遲那時快。

席朱的身體被一股巨力拉扯,身體後仰,堪堪躲過師無咎的攻擊。

同樣的準聖之力爆發。

席朱的身邊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

師無咎一擊失手,又看見席朱身邊多出來的那個人,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玉霜幾乎要軟倒在地,兩個準聖對抗,他就算只是站在旁邊都會被波及。

而周長庸已經將生死簿拿了出來,將自己護的嚴嚴實實。

方才,師無咎聽見周長庸用神識傳音,叫他對席朱動手,他還在想或許是周長庸想多了。

但實際上,是他想的太少了。

席朱只是那麽一說,他居然就相信了?

若是席朱當真是這般可憐無辜之人,又怎可能在人皇的位置上呆上這麽多年!

“我說過了,周長庸不可能相信你的話。他雖然不是神藏,但也是天命之人,是生死簿之主,怎麽可能被你糊弄過去?”來人輕笑了一聲,“不過,事到如今,本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大劫已至,你我不過順應天命而為罷了。”

“住口。”席朱臉上浮現痛苦的神情,“我也不過是為了人族考慮罷了。”

師無咎惱怒的看著來人。

眼前人穿著一身青衣,笑起來如春風拂面,溫暖又動人。

不是易枝春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玉霜: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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