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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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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無咎剛剛才覺得自己運氣好,撞上了大能裏面不太行的神修禦風。結果轉眼間,就遇見了他最不想遇見的玉霜妖皇,而且還是以自己本來的面目見的。

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時機了。

“我要說我也不知道,只是湊巧長得和聖妖皇一樣,你信不信呢?”師無咎沈默了好一會兒,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

這下輪到玉霜沈默了。

哎,看他的樣子,想必是不會信的。

師無咎覺得十分無奈,因為換了其他人聽這個答案恐怕也不會信。有時候,事情的真相就是比謊言還要荒誕。

“閣下不想說我也不會為難的。”玉霜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師無咎,根本舍不得移開。

他當年深受聖妖皇陛下大恩,可惜還未知事,陛下便已隕落。每每想起,都是玉霜生平憾事。如今見到師無咎,哪怕知道對方並不是聖妖皇陛下,但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一點希冀來。

“你便當我是不想說吧。”師無咎想了想,也不和玉霜為難了,“你還有什麽事情麽?如果只是想要問我這個問題的話,我回答不了你。”

“你們真的從那個村子裏拿到了大道聖兵麽?”玉霜可疑的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自己的問題。

又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啊。

“你的身上也有和禦風一樣亮起來的陣法。”周長庸打斷了沈默,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是說我身上的小浮圖陣麽?”玉霜伸手撣了撣衣袖,平靜的說道,“這個陣法除去你們二人之外,人人都有。”

說完,玉霜還好心的將小浮圖陣的特性說了一遍。

“據說這小浮圖陣在靠近大道聖兵的時候就會發光。”玉霜微微嘆氣,“這不是你們兩人想要否認,就能否認的。”

師無咎的心慢慢沈了下去。

這下,就算周長庸將玉瓦交出來也沒有用了。因為玉瓦並不是大道聖兵,真正的大道聖兵是生死簿。

他們原本以為這些大能尋找大道聖兵的手段是可以被破壞的,可如今這人人都有的陣法,他們又要如何破壞?

可周長庸身上那龐大到恐怖的死氣,是全靠生死簿才能鎮壓下來。一旦生死簿被取出,周長庸本身的仙元並不足以抗衡體內的死氣,到時候怕是也只能一死了之了。

“你們交出大道聖兵,是可以活下去的。”玉霜十分不願頂著聖妖皇大帝容貌的師無咎就這麽因為大道聖兵而死。

但古往今來,因為大道聖兵而死的神魔實在太多了。多師無咎一個人也不算多。

就算是玉霜天生七情六欲稀薄,面對大道聖兵的時候也是會起貪婪之心的。

這是所有修道之人的理想,若無此等堅持,他們如何能夠走過這漫長的修真歲月?

“我們不能給你。”師無咎這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態度。

如果只是大道聖兵,或許他真的會勸周長庸交出來,東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可現在大道聖兵直接關系到了周長庸的生死,那麽就絕對不能交了。

“你們面對的不僅僅是我,我能發現你們,其他神魔也能!”玉霜看著師無咎和周長庸的眼神裏不由失望不已。他們根本不懂,大道聖兵根本不是他們就能簡單掌控的東西,它和別的什麽天材地寶是不一樣的。

“我們既然敢拿,自然知道這大道聖兵是什麽東西,也知道它有什麽用。”周長庸主動擋在師無咎面前說道,“妖皇不必多言。”

師無咎氣得在背後掐了周長庸一把。

你個修為這麽低的逞什麽能,讓其他人將視線放在他身上就好了啊。

師無咎和周長庸兩個人同時出現,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認為大道聖兵在師無咎身上的,因為師無咎更加強大。到時候,周長庸或許還有會機會逃跑。

任憑師無咎怎麽掐,周長庸也沒有挪開的打算,“妖皇陛下,妖族何必插手大道聖兵的紛爭呢?妖族只要呆在逍遙天內,便無人可以前來撼動。”

“我的確可以不要,但這大道聖兵也絕對不能落入人族或者魔族之手。”玉霜面對周長庸的時候可就沒有面對師無咎這般客氣了。

不過周長庸也根本不在乎這些。

“我們可以保證不將大道聖兵交給人族或者魔族。我和無咎若是能夠安然離開,千年甚至是萬年,我們都可以不在出現,並且保證永遠不和妖族為敵。”

“呵,安然離開?你們以為自己當真有這樣的本事麽?”好話說盡,這兩人始終還是沒有更改自己的想法。

玉霜心中也不免對他們失望之極。

“你們不交的話,只能我自己來拿了。”玉霜思慮過後,還是作出自己的決定,“我可以將大道聖兵先行封存,讓誰也找不到它,如此對妖族才是最好的!”

他可以看在師無咎和聖妖皇大帝長相一樣的份上放過他們,但作為妖族妖皇,他更有必要代替聖妖皇陛下承擔起妖族的責任。

大道聖兵不管是被誰得到,都會對妖族不利。

他來出手,還能保住這兩人的命,可換了其他大能,就未必會如此了。

既然他們說可以安然離開,就看看首先在他手下能不能安然離開吧!

玉霜的攻擊可比一個神修禦風來的厲害的多。

他只是輕輕擡起手,周長庸便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充斥著四周的空間,連帶著他體內的死氣都有些蠢蠢欲動。

和師無咎體內那龐大的生機不同,作為靈玉化形的玉霜,他的體內蘊含著最為純凈的仙靈之氣,是每個仙修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玉霜修煉多年,早已經能夠自由控制自己的力量,並且知道如何才能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而純粹強大的力量,往往是周長庸體內死氣最喜歡吞噬的東西。加上周長庸之前不斷利用身體裏的死氣在這虛空之境裏飛行,更是一觸即發。

師無咎對周長庸了解至極,他幾乎瞬間就感應到了周長庸身體裏的變化。

在周長庸飛升成仙之後,他已經很少會受到死氣的折磨了。

但如今,因為玉霜的緣故,周長庸再一次感覺到了熟悉的疼痛。

死氣蔓延全身筋脈之苦,對曾經的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倒是久違了。

“你當真要與我們為敵?”師無咎一把將周長庸拉到身後,悄悄將自己的生氣輸入到周長庸體內,看著玉霜的眼神裏也帶了一些憤怒。

好不容易小騙子才能活的和正常人一樣,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前來破壞!

“不是我與你們為敵,而是你們要與這整個九天十界為敵!”玉霜平靜的回答道,“我的提議一直有效,是你們聽不進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我們也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師無咎冷笑了一聲,“也好,上一次本座急著回去,倒是沒有好好的和你打上一架,如今再補上當初的那場戰鬥也不錯。”

師無咎一邊和玉霜說著,一邊又悄悄的神識傳音給周長庸,“你還不快跑?趁著我拖住他的時候,跑的越遠越好。到時候我再找個機會和你匯合。”

師無咎已經打定主意要留下來給周長庸吸引火力了。

這小浮圖陣雖然人人都有,但並不是一直會起作用的,如果是這樣,那麽其他那些大能應該都循著陣法的光亮來到這裏了。

可見,這小浮圖陣只有在一定的距離之內才會發揮效果。

只要周長庸跑的足夠遠,離開了小浮圖陣的範圍,那麽其他人也就找不到他了。

至於他自己?笑話,以他的本事,便是不能一對多打贏那麽多人,但找個機會想要逃跑應該還是不難的。

沒有周長庸這個拖後腿的在這裏,自己肯定能夠跑得掉。

師無咎的如意算盤打得精,但無奈周長庸壓根就不接他這個茬。

“無咎,就算我一個人跑又能跑多遠呢?”周長庸這麽回答道,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師無咎差點沒被氣死。

這小騙子怎麽回事,難不成是被奪舍了?以前的周長庸哪裏會這麽婆婆媽媽猶猶豫豫?

現在可是關鍵時候,怎麽能夠掉鏈子?

“你還不走?再不走我生氣了!”師無咎都忘記了神識傳音,直接對著周長庸吼了。

周長庸笑著安撫了師無咎一樣,還是不願離開。

“看來閣下的好意,他是無法理解的了。”玉霜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在邊上說道,“你們如此不理智,就算拿到大道聖兵也是一死。”

玉霜心裏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妖族底蘊深厚,是九天十界的人都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他們擁有的上古秘寶也是最多的,誰讓當初妖族一口氣出了好幾個聖人呢?

“劍來——”

玉霜輕喚一聲,手中已然出現一柄手臂長的木劍。

那木劍看起來有些彎曲,並不算直,相比起別的法寶來說賣相實在太過不堪,但它卻自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仿佛有它在,其他的靈劍在它面前都顯得相形見絀。這柄劍出現的時候,周長庸就發現師無咎的臉色微微變了。

“看來閣下也認識這把劍。”玉霜握著劍柄,不疾不徐的看向師無咎,顯然對自己極有自信。

“傳聞昔年東皇太一曾經前往建木處取了一根木幹,然後在祭煉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將它削成木劍。因這木幹取下之時便已彎曲,故名為‘不直劍’。後來歷任妖皇更疊,不直劍都作為妖皇信物之一傳承。如此重要的東西,我怎麽會不認識?”

甚至在他的記憶裏,師還真也用過這柄劍。

師還真可以將自己的私人庫藏全部留給師無咎,但不直劍為妖皇信物,他自然是留在了妖族,這才是一個妖皇應有的責任感。

師無咎也深知這不直劍的厲害。

如今建木早已不存,不直劍幾乎已經是這天地之間最後僅存的建木。它殺人殺妖殺神殺佛,沒有什麽是它殺不了的。

昔年東皇太一在沒有得到東皇鐘以前,這把劍跟著他征戰四方。只是後來東皇鐘名氣太響,人們已經忘記了還有這麽一把木劍在罷了。

玉霜將不直劍都拿了出來,一是因為感覺到了師無咎的可怕,二來也是想要勸師無咎放棄。

不直劍代表著的是妖族,而師無咎不管來自何方,他終究是妖族的一份子。

“即使你認識,也一定要和我打麽?”玉霜再度問道,“我們若是打起來,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註意。到時候,場景會比現在難看的多。”

“你不是靈玉成精麽?怎麽你啰嗦起來,我以為你是麻雀成的精呢?”師無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直劍的確厲害,不過也要看在誰手裏。”

說罷,師無咎捏了捏拳頭,瞬間化出成千上萬個身影來,轉眼就將玉霜重重包圍住。

玉霜一晃,手持不直劍,微一擡手,屬於師無咎密密麻麻的虛影便也跟著動了起來。

“有點意思。”玉霜木劍一指,劍光朝著某處破空射去,顯然認定那一處便是師無咎真身所在。

劍光沒入那個虛影之中,卻是沒有半分停留,繼續往前沖,可見此處並非師無咎身上。而另外重重分身的氣機卻是不斷攀升,同一時間,攻擊從各個方向襲來。

玉霜心裏一驚,但手中不直劍卻是半點未停,仿佛能破開天地一般,橫掃四周,劍鳴陣陣,宛如九天驚雷。

如此劍勢,足以以寡敵眾。

但師無咎卻是出奇沈穩,在這威猛無匹的劍勢之下也不曾有半點遜色,相反他幾乎躲開了所有劍光,還趁機給了玉霜幾拳。這幾拳落入玉霜身上,就好似自己被群山壓過一般。

這師無咎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麽會有如此威能?

他已是仗著不直劍之威,準聖之下他幾乎笑傲群雄,但這師無咎卻好似根本看不透一般,永遠都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裏?

這樣一個人,當真沒有半點聲名麽?

若非師無咎身上半點也沒有屬於鳳凰的真火,雙眼也不是那赤紅顏色,玉霜當真要以為師無咎便是聖妖皇大帝了。

喝!

不直劍再度砍掉了幾個虛影,那幾個虛影就如同海上浮沫,轉眼破碎,隨即分化出更多的師無咎來。

“已經有不少人朝著這邊趕來了,你還不走?”師無咎一邊對付玉霜,一邊在催促著周長庸。

周長庸沈吟片刻,“如今我就算想走,怕是也走不掉了。無咎,你先走吧。”

師無咎原本就只是分出一抹意念來和周長庸交談,大部分心思還在和玉霜鬥法。結果聽見周長庸直接搶了他要說的話,讓他先走,差點沒有氣笑。

“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了?周長庸,你在叫我先走?我要是走了,你怕是連全屍都保不住!”

周長庸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順著師無咎的話點了點頭,“無咎你說的不錯,其實我們兩個人,總有這麽一天的。”

從他拿到生死簿,見到師無咎開始,其實就已經註定要和這九天十界為敵了,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如今,已經退無可退。

他們本就是踩在懸崖上的人。

“你真不走?”師無咎再度問道。

“不走。”周長庸堅定的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既然你不願意走,就只能我幫你走了。”師無咎打開自己的隨身寶庫,單手抽出一根竹竿來。

那竹竿詭異的呈現乳白色,好似白玉一般,卻節節分明,隱約帶著些許青綠。

“後天苦竹?”玉霜因為這麽一分神,又被師無咎的分身打中幾拳,但他此刻卻是半點都沒有將註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師無咎。

“這是妖族曾經進貢給聖妖皇陛下的生辰壽禮,怎麽會在你手中?”

“走你——”師無咎翻手一推,後天苦竹當即化作一道白光,直接朝著周長庸飛去。

周長庸正要阻擋,卻見這後天苦竹在靠近他身體的剎那化為藤蔓,將他整個人都直接卷起,飛遁而去。

“無……”

連師無咎的名字都來不及說出口,周長庸整個人已如星光一般消失無蹤。

速度之快,在這虛空之境之中難以用神識捕捉。

“你怎麽會有苦竹?”玉霜見到聖妖皇大帝所有之物,攻擊更加猛烈。

劍光飛舞之處,好似流星墜空。

“這個問題,以後再回答不遲。”師無咎回過神來,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發現自己的衣袖處被不直劍割破一個口子,不由挑了挑眉,多看了玉霜一眼,“玉霜妖皇,果然厲害。”

師無咎隨手給自己換了件寬大紅袍,紅袍上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鳳,好似隨時可以從衣服上飛翔而出一般。

“這……這是陛下的衣服。”

如果後天苦竹只是師無咎一時湊巧拿到手的話,那麽連這衣服也穿上了師無咎的身,就不能用偶然來形容了。

師無咎和聖妖皇陛下,絕對關系匪淺。

難不成,真是陛下轉世?

可若是陛下轉世,又怎麽會不明白大道聖兵對妖族的影響?

玉霜腦海當中有無數紛雜思緒,連手中的劍勢也緩緩停了下來。

另一頭。

周長庸被這後天苦竹架著,短短時間內飛行的距離幾乎要超過這些日子他趕路的總和。

但這苦竹不可能一直能持續下去,總是有時限的。

師無咎這個笨蛋,傻子,居然真的擺了他一道?以前他可從來沒有聽師無咎說過他還有這樣的法寶啊!

周長庸試圖掙脫開這苦竹,但後天苦竹乃是後天靈根,九天十界當中早已絕種,豈是可以輕易掙脫開的?

無奈之下,周長庸只能默默驅動丹田內的生死簿。

生死簿緩緩翻過一頁。

“主人!”

應竹春、白童子和孔舒三人從生死簿當中幻化而出,直接落在周長庸跟前。

“主人,師公子此舉也是為了主人您的安危著想。”應竹春忍不住說道,“方才師公子也和我們說了,讓我們阻止您。”

“對啊,主人,以我們如今的實力過去,也只能是給師公子添亂罷了。”孔舒還處於震驚當中,他沒有想到師無咎師公子居然強大至此,足以將他們妖族的玉霜妖皇都壓著打。

簡直恐怖!

還有,玉霜妖皇說師無咎師公子和聖妖皇大帝陛下生的一模一樣。對孔舒這個妖族土生土長的人來說,聖妖皇大帝對他而言簡直是偶像般的人物。連帶著,師無咎說什麽他都下意識的要去相信了。

“你們怕死麽?”周長庸看著他們問道。

“主人說笑,我們早已經是個死人了,又怎麽會怕死?”

“既然如此,我們可能真的要死一次了。”周長庸自嘲的笑了笑,“不必多言,我們回去吧。”

說罷,周長庸祭出生死簿,強行讓自己的方向掉了個個兒,重新轉頭回去。

無咎大概會氣的爆炸吧。

“是,主人。”

當周長庸拿出生死簿的時候,三星鬼便知道主人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們自當追隨到底!

“師無咎,你到底是什麽人?”玉霜緊緊握住手中的不直劍,臉上滿是疑惑和震驚,“你生的和陛下一模一樣,還擁有陛下昔年的東西,你和陛下,到底是何關系?”

更別提師無咎的法力如浩瀚星空,不見邊際,卻體內真元非但沒有因為這戰鬥而有所減少,反而越發磅礴。

那生機之盛,叫玉霜也難以適應。

任憑玉霜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妖族之中,有什麽樣的跟腳會生出像師無咎這樣的人物來。

聖妖皇陛下雖然強大,但體內的火力足以燒毀一切,連帶他本身,所以哪怕鳳凰具有涅槃之力,聖妖皇陛下體內的生機相比普通妖族都要稀少一些,和師無咎根本是兩個極端。

“我不知道啊。”師無咎是真的不知道,“若是你能告訴我一個答案,我反而要謝謝你。”

說完,師無咎的視線瞥到玉霜身上,發現他身上的小浮圖陣居然還亮著,不由一驚。

“你身上的陣法怎麽還會亮著?”以後天苦竹的速度,周長庸應該已經逃離此處很遠了才是。

玉霜面色古怪,難道不應該是因為大道聖兵還在師無咎身上麽?

但很快,師無咎就知道了答案。

因為他察覺到那後天苦竹居然帶著周長庸又回來了?

“怎麽感覺有人在鬥法?”

“奇怪,這股氣息……好像是後天靈根?”

“好家夥,誰將這壓箱底的寶物都拿出來了?”

……

無數大能察覺到師無咎和玉霜鬥法的波動,還有那後天苦竹的氣息,心中猜測不斷,紛紛朝著那氣息所在方向走去。

而他們越走,身上的小浮圖陣就開始逐漸變得更加明亮。

大能們臉上一喜,可見他們走的這個方向是對的,前面當真有大道聖兵,而且就在鬥法的地方!

不好,未免叫人搶先,他們得加快速度才是。

歸九再度蔔算了一次卦。

這一次蔔卦所用乃是他先祖留下來的龜殼,只能用三次。若非事態緊急,歸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動用的。

然而,龜殼才剛落地,在歸九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的時候,便化作齏粉。

隨即,歸九臉色一變,頭一歪,突然吐出兩口血來。

“師父!”風細細慌張大喊。

“開始了。”歸九靠著風細細的身體,努力維持著神智,不至於讓自己被反噬吞沒。

“王七十五劍,變數開始了!”

王平弱捏緊了自己的劍。

他的劍已經在微微顫抖。

“周長庸,你是不是瘋了?”師無咎看見周長庸又全頭全尾的回來,差點沒瘋。

師無咎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他的好意被周長庸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師無咎已經壓抑不住心裏的火氣,“你就這麽想要找死麽?你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情形麽?”

這下好了,那些大能轉眼就到,周長庸便是想要再跑,也完全來不及了。

周長庸卻笑了起來。

他掙脫開苦竹,拉起師無咎的手,慢慢說道,“有一件事,我一直騙了你。”

“哈?”師無咎不懂周長庸為何要說這個。

“送人戒指其實不是祝福的意思。”周長庸將他和師無咎兩人帶著戒指的手挨在一起,“它的意思其實和下聘禮差不多。”

下……下聘禮。

師無咎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可惡,這小騙子一定是又在騙他,轉移自己的註意力好讓自己不再生氣。

問題就是,他現在居然真的有點生不起氣來了。

“所以我不能走。”周長庸和師無咎的手指緊緊相握,“我說過了,我們兩個人,註定是要和這九天十界的人為敵的。”

話音落下不久,九天十界的這些頂級大能們除去易枝春已經盡數趕到。

師無咎下意識的擋在周長庸面前,隨時準備帶著周長庸殺出去。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周長庸的生死簿落在這些人手裏。

“交出大道聖兵,饒你們不死!”

“能夠跑到現在,我的確要誇讚你們一句,但也到此為止了。”

“大道聖兵,絕非你二人能掌控。”

在這個時候,神也好,仙也好,妖也好,魔也罷。

這些在九天十界裏赫赫有名,雄霸一方的大能們,在這個時候仿佛都擁有著同一張臉。

臉上滿滿都寫著對大道聖兵的渴望。

師無咎覺得諷刺極了。

這就是九天十界的大能麽?

“周長庸,你我同為鬼修,我不願見你在此隕落。”泰山府君沈聲道,“你還有無限可能,何必拘泥一時?”

滄海女君和歡喜鬼母更是激動的難以言喻,看著周長庸和師無咎的眼神裏還多了兩分大仇得報的快感。

這兩個人事到如今還不肯交出大道聖兵,已經是必死之人了。

“笑話。”師無咎反駁道,“東西是我們先找到的,你們既然沒找到,便是無緣。”

“若是無緣,我們又怎麽會出現在此?”

“我們耐心有限,不要繼續拖延時間了。”

“此處已經被我們封鎖,你們已經逃無可逃!”

……

大能們才不會蠢得在這個時候談什麽道義道德。

天賜不取,反受其咎。

既然叫他們遇見了大道聖兵,就沒有在這個時候後退的道理!

師無咎腦海中飛快的想著帶著周長庸脫身的辦法。

真的還會有麽?

就在師無咎思考之際,這些大能們身上不斷發光的小浮圖陣,在匯聚之後卻又發現了新的變化。

大能們身上的符文,一個個從身上飛出,化為一個又一個的字符,不斷旋轉,直接朝著師無咎和周長庸兩人飛了過去。

周長庸踏前兩步。

小浮圖陣的字符緊緊的纏繞在周長庸四周。

師無咎和大能們盡數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小浮圖陣卻又從周長庸身上飛走。

怎麽回事?它沒有發現生死簿。

師無咎心中一喜,卻也知道這是絕佳的好機會,高聲道,“我們拿到的不是大道聖兵,玉瓦給你們便是,你們放過周長庸。”

“……笨蛋。”周長庸輕聲的嘆了一句,準備將自己的生死簿拿出來。

如此一來,這小浮圖陣便會被吸引過來。

若是真的將生死簿交出來能夠保住他和師無咎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做什麽?”師無咎眼尖的厲害,心有靈犀一般,直接朝著周長庸撲了過去。

將周長庸還沒有拿出來的生死簿直接撲了回去不說,還順帶直接給周長庸的丹田設下一個禁制。

不能叫他蠢得將生死簿拿出來!

在這個時候拿出生死簿,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麽?

這小浮圖陣說不定根本就不好使,壓根就沒有發現這生死簿的存在。

師無咎一動,那小浮圖陣也跟著動了。

那小浮圖陣的字符越過周長庸,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將師無咎整個人包圍了起來,一時光芒大盛。

塵埃落定。

“大道聖兵就在他手上!”枯葉仙尊率先喊道。

周遭的神魔仙佛,幾乎就將視線投向了邊上的師無咎。

“無咎!”周長庸想要推開身上的師無咎,但師無咎體內的生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

反倒是周長庸,直接被師無咎給推開了老遠。

師無咎的眼睛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綠色。

小浮圖陣的陣文將他緊緊包裹了起來。

周長庸臉上再度的閃過之前那股迷茫的神情,只是這一次不再帶著脆弱,反而帶著視死如歸般的決絕。

“無咎……”

師無咎原本還想要嘲笑這陣法太過虛假,但對上周長庸擔憂的眼神,師無咎頓時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是不是,他忽略了什麽?

一時間,師無咎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了一切。

他不知來處,不知來歷。

被埋在紅塵天人間界的冰棺之中,八萬年不曾得見天日。

偏偏有一天,一個帶著生死簿的人挖開了他的冰棺。

神藏若真有生死簿,為何他從未收過一個星鬼?

又有誰說過,神藏手裏的大道聖兵,就一定是生死簿呢?

不,從來都沒有人說過,只是因為目前人們已知的大道聖兵,只有一本生死簿罷了。

可誰又能保證,大道聖兵只有一件呢?

周長庸從來穩重又聰明,從不會去做冒險賠本的買賣,可這一次,他卻因為一片玉瓦不惜和這麽多大能作對。

甚至,他打算當眾拿出生死簿,吸引小浮圖陣的註意力。

根本不符合常理。

除非,周長庸是想要保護另一個擁有大道聖兵的人。

以周長庸的個性,又有誰值得他如此冒險?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他。

因為他,師無咎。

師無咎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幾乎看得見自己的血液。

不,這是血液麽?

這真的是自己的手麽?

他這個人,這個身軀,這個記憶,還要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麽?

還是說,這只是他的一個幻夢。

師無咎的腦海裏,那些被塵封的記憶,突然解開了面紗的一角。

那是一個有著滄桑雙眼的年輕道人。

風姿出眾到叫人忽視他的模樣,唯有一雙眼睛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站在這個年輕道人身邊的,是師無咎再熟悉不過的人。

聖妖皇大帝,師還真。

“……能夠鎮壓你夭折命數的唯有大道聖兵。”

“黃泉天道祖和另一道祖隕落之地,我曾尋到一消散了道意的大道聖兵,破損嚴重,我多年修覆,稍有成果。”

“可我在遇見它的時候起我就知道,這把大道聖兵並不屬於我。”

“它的機緣在你。”

“還真,我已成聖,這大道聖兵,我贈予你,願你長生無憂,再不受烈火焚身之苦。”

……

師無咎低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火一準聖說看不透他的來歷跟腳。

怪不得他明明實力遠超一般仙尊,卻怎麽也成不了準聖。

他非人非妖,本就不在這天道命數之中,又怎麽能夠輕易得到這天道的承認,叫他修成準聖呢?

他在遇見周長庸之前,真的有活過麽?

還是在遇見周長庸的那一刻,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世界的日子呢?

這一切一切的疑惑,在今時今日,就在此刻,擁有了一切的答案。

答案很簡單。

“原來,我才是聖人神藏手中的那一把……”

“大道聖兵。”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V=!激動不,啾啾,你的來歷可牛逼了,最強的金手指都給你了。

師無咎:(ノ`Д)ノ滾,我以為我是妖皇,結果不是,現在居然連妖族都不是了!

作者:話不能這麽說,器靈其實也能算是妖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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