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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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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十五劍看著手中這顆桃子,一時心情覆雜。

他真的不是為了吃桃子。

可他如今被這桃樹枝丫抽的遍體鱗傷,恐怕繼續下去也不會是這桃樹對手。

聖人故居,果然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王七十五劍略微想了想,很快也就釋然了。

現在手裏有顆桃子,總比什麽也沒有來得強。

這麽想著,王七十五劍就將桃子放在嘴邊,開始吃了起來。

不愧是聖人親手所種的桃樹,這桃子經過天長地久的滋養,幾乎堪比仙界蟠桃。一顆下肚,滋味如何先不提,就王七十五劍身上這些被桃樹抽出來的傷口,轉眼就已經愈合,連帶著整個身體都變得更加強健,以前鬥法修煉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暗傷,都在被緩緩治愈。

王七十五劍只覺得渾身舒坦。

趁此機會,他盤腿而坐,掐了個法訣,將身體裏剩餘的力量煉化,從而爭取得到最多的好處。

這一打座,便是一天。

一天後。

荔居之外,也多了不少不速之客。

雷霆道君暈倒在地,自然也落入了旁人眼中。

“奇怪,我剛才給他施了一個法術,居然沒有將他叫醒?”一個穿著黑衣的冷艷女子微微皺眉,“看來他所中的不是一般法術。這荔居,有人比我們還要早到!”

“泉山仙子,我們絕對是第一批從人皇手中拿到手令的人無疑。”邊上一個略微年老,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一個老者否定道,“得知消息之時,我等正好在人皇家中做客,如何會晚?”

“鶴老,這可不一定。”邊上另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笑了笑,“我們是第一批拿到手令的人無疑,但人皇道場當中亦有不少徒子徒孫。這荔居之事,他們怕是知道的更快。”

“何必如此費心?就算我等如今不得不借助分身前來,但修為依舊高過這紅塵天修士一線,直接飛上去便是。”中間一個少年不悅道,“我連仙尊的蟠桃宴都推了,可不能空著手回去。”

“說的誰好像不是推了事情來的一樣?”

“你小小年紀,不知深淺。也是,你們巨門仙域那邊,別說是聖人了,便是一個仙尊都沒有出現過,自然不懂這聖人的厲害所在,那就讓我好好教教你。這荔居既然曾經是聖人所有,聖人之下,哪怕是準聖修為的人,也不得放肆,只能一步步走上去,這才是對聖人敬畏。若是失了敬畏之心,自然有天道懲罰。”最後一個公子哥打扮的搖搖扇子,說話很是不客氣,“也就是現在聖人都去了造化天,規矩沒有那麽嚴格了。換了以前聖人還在的時候,別說是前往聖人故居,便是提起聖人道號,我們都要作揖行禮的。”

那少年從小被嬌養長大,乃是仙界土生土長的仙人,家世亦是不凡,平日裏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可他正打算反駁的時候,卻發現另外三人也是一臉讚同的模樣,他也只能忍了。

他們一行五人能夠第一批來到這荔居,不說家世相當,修為也是相當,甚至他在這幾人之中是最弱的,不過是因為拜了個好師傅,眾人才給他兩分面子罷了。等時間稍稍靠後,恐怕會有更加厲害的仙人前來。

若不是他們恰好就在人皇道場,如何能夠搶在那麽多仙尊仙王之前來到此處。

“不管是什麽人,我們都不能耽誤了,繼續向前看看。”泉山仙子是這批人之中修為最高的,已經是大羅金仙巔峰修為,如今就算下凡來,也是這幾個人之中最厲害的,自然是他們的領頭人。

她這麽一說,眾人也不再耽擱,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既然看見了這雷霆道君,自然也看見了後面的幾個值守的仙人。

全部都是中了那莫名其妙的法術昏睡不醒。

泉山仙子的神情一沈。

果然,在他們之前,有一個修為比他們更高的大能前來了。

如果是這修真界的頂級散仙,哪裏還會多此一舉,直接將這些修士殺了便是。只有仙界之上的幾重天的仙人,才會這麽在意這些下界因果!

荔居乃是神藏道人曾經的住處,必定藏有秘密。

別的不說,神藏道人消失之後,仙界為此動亂許久,甚至幾個不怎麽出山的準聖也全部隕落,一大批仙尊天人五衰而死。若非後來又出了一個妖族的準聖,差點讓仙界眾多人以為,不可能再有準聖出現了。

如今,才算是慢慢緩了過來。

泉山仙子知道的內幕也不多,但人皇這麽爽快的就給了他們手令讓他們前來,也著實叫人覺得古怪。

神藏道人也曾經是人皇,而且還是人皇當真最出名最厲害的那個。會不會,如今的席朱人皇知道點什麽,所以才會如此大方?

泉山仙子知道,很多事情還是自己修為太過低下了。

誠然,大羅金仙的修為在九天十界當中已經稱得上是上等,但對於真正的那些呼風喚雨的仙尊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想要知曉這些聖人準聖的秘密,最起碼也得是仙尊級別才是!

一行五人很快就到了荔居門前。

荔居不大,他們一眼就能看的過來。

除了一個王七十五劍正在院中打座,再無其他。

“難道他是在接受聖人饋贈?”首先沈不住氣的就是隊伍的那個少年,他見到王七十五劍的模樣,當即就沖了上去。

其餘四人見到這少年模樣,心中俱是不屑。

早就聽說香山仙君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天賦雖然不錯,但腦子著實不太行。開始他們還想著香山仙君也算是個人物,也稱得上是桃李滿天下,好些個弟子都是大羅金仙的修為,不至於連兒子都教不好。

如今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

這院中的修士,遠遠達不到散仙的程度,還不如外面暈倒的那幾個修士厲害呢。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將那些人打敗,又在這院中接受饋贈呢?

再說了,聖人若是真的饋贈,怎麽會讓旁人看見?

王七十五劍已經將吃下去的桃子幾乎消化的差不多了,只待煉化最後一絲靈力,他此行就不算白來了。

然而他的打座卻被人打斷了。

“外面那些暈倒的修士,是你動的手?”

王七十五劍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眉目當中都掩飾不了高傲的少年站在他面前。

這個少年的修為遠遠高過他,身上穿的戴的也完全不像是修真界的東西。

王七十五劍的心微沈,知道這怕是仙界的人找來了。

他掃了一眼門外,氣息均是深不可測。

看來仙界的仙人,是真的分、身下凡前來。

若是往常,王七十五劍少不得要先被他們唬住,慢慢才能恢覆平靜。但因為如今王七十五劍已經先見過師無咎的緣故,看見他們的時候,心中竟然生出一股“也不過如此”的感覺來。

看來師無咎這個人的修為,就算在仙人當中也是相當高的。

王七十五劍在瞬間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該做什麽。

白靈之事後,他便知道,他雖然需要依靠自己手中的劍,但心中的劍也是需要的。面對強敵之時,有時候迂回一點的辦法並不是示弱,也只是一種計策罷了。

就好比練劍殺敵之時,也同樣講究避其鋒芒,攻擊其弱處。

如今,只是從練劍變成做人罷了。

“啟稟這位仙人,並非如此。”王七十五劍微微拱手,彬彬有禮道,“在下也只是初來乍到。在下名為王平弱,是這北疆地域的修士,原本應當是由我來作為下一班值守的人的。就在一天之前,我接到雷霆道君的傳訊,說有強敵前來,讓我來此幫忙。等在下來到的時候,發現雷霆道君他們均已昏迷,無論我用了什麽法子都不能讓他們醒過來,這才前來荔居查探。方才也只是在這裏稍稍打座罷了,至於這裏是誰動的手,在下並不知曉。”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這個本事的。”少年趾高氣揚的看了王七十五劍一樣,“你可有在這荔居當中得到什麽東西?識相的趕緊交出來。”

就得到一顆桃子,還已經吃下肚了。

王七十五劍擡頭一看,卻發現這院中的桃樹,原本碩果累累,如今卻是半顆桃子也無了。不僅是桃樹,還有那梨樹棗樹,果子也全部消失的一幹二凈。

“在下是劍修,除了手中這柄劍乃是本命法寶之外,其餘幾乎是空空如也。”王七十五劍搖搖頭,“這荔居上來不說別的,一個字也無,我已經搜過好些遍了,一無所獲。”

“是麽?”大概是不忍心見這個少年再這麽犯蠢下去,簡直丟了他們仙界的臉面,泉山仙子等人走了進來,“鶴老,麻煩您看著他,若是有異動,宰了便是。”

泉山仙子並不怎麽相信王七十五劍的話,但目前她也不好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對方。這倒不是怕別的,而是在這聖人故居當中,不好見血,她不能做的過分。

“泉山仙子,你這是什麽意思?”少年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小看了,這個時候不免有些火氣。

“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早就將你趕出去了。”泉山仙子美目一橫,“你給我老實呆著。這荔居的一草一木,你都不許動!”

少年暴跳如雷,但這沒有什麽用。

其他三人也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壓根就不幫他說話。

王七十五劍微微垂下眼,在一旁安靜的很。

周長庸和師無咎兩人都已經進了桃樹裏面,半點氣息也無,他倒是不擔心他們而發現。

只是王七十五劍看見這幾個天上來的仙人是如此模樣,心中也很是失望。

除去修為高了一點,似乎和修真界的修士也沒有什麽不同。

也是,若是在其它時候,這些仙人面對下界修士的時候,多多少少的還是會裝裝樣子,可如今在聖人故居裏,大家忙著找自己的機緣還來不及,哪裏還管得了一個普通修士怎麽想?

鶴老看向王七十五劍,微微一笑,“倒是個練劍的好苗子,說不定以後在仙界也能見到你。”

“多謝誇獎。”王七十五劍謙虛道。

“無妨。”鶴老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王七十五劍的肩膀,“能夠相遇,也是緣分。”

王七十五劍的身體陡然僵住。

他好像動不了了。

鶴老卻還是和和氣氣的看著他,“你放心,我出手很輕,到時候你身上的法術會解開的。”

說罷,鶴老也不再看他,也去荔居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了。泉山仙子的話,他何必那麽聽從?給她幾分面子而已。

桃樹裏的師無咎,卻看著外面的情形覺得有趣。

他的身邊,堆著桃子、棗子、梨子三座小果山,身邊還有桃樹棗樹梨樹三個小童在邊上陪著搓麻將,日子過得可以說是十分瀟灑。

“碰。”師無咎又碰了小桃花一張牌,小桃花的臉都急紅了。

她從來沒有玩過這麽有意思的游戲,但是她將自己的果子都給輸光了。

本來這果子還掛在樹上,但是外面這幾個仙人一來,師無咎就要求他們將果子全部收了,一顆果核都不留給外面的人。

“三萬。”梨花少年年紀稍大,看起來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對桃花這個最晚化形的妹妹還是很寵愛的,知道桃花要萬字,特意打給她。

桃花一喜,卻見棗樹直接截了。

“杠。”棗樹是個小麥膚色的青年,他打麻將也是一絲不茍,半點都不放水。

桃花委屈的幾乎快哭。

“我快沒有桃子可以輸了。”桃花郁悶不已的說道。

“沒關系,你要是輸了,給點花蜜也行。”師無咎很好說話,“本座平日裏,也愛吃點甜的。”

“妖皇大人,外面那幾個仙人,不會發現我們麽?”梨花少年還有些擔憂。他們一直都在這荔居裏,根本不知道妖皇早已經換了人做。師無咎說自己是妖皇,又實力強大,他們自然也就相信了。

“放心,他們幾個連仙尊的本事都沒有,也就是被派人探路的棋子,根本不可能發現你們。”師無咎無所謂的說道,“天上那些家夥,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在沒有確定荔居裏當真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輕易拼著修為大損的後果前來的。”

再說了,這荔居裏也是真的沒有什麽東西。

他師無咎都拿不到的機緣,這些人難道還想拿到?

“萬一到時候他們想要破壞我們的本體……”梨花少年還是憂心忡忡。

“聖人故居,他們不敢。”師無咎笑道,“他們若是當真這麽找死,這不是還有本座在麽?”

師無咎這麽一說,三個妖精立刻就放心了。

“那小騙子估計還要過幾天才能出來,現在才哪到哪兒?”師無咎懶洋洋的說道,“今天只是開胃菜,明後天來的,才是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呢。哈哈哈,真有意思,說不定到時候仙界一堆人來了,都是無功而返,卻不知道最好的東西,已經被一個看起來命不久矣的騙子給拿走了。”

而且這個騙子身上還有大道聖兵,有生死簿!

若是這些仙人日後知道自己曾經距離大道聖兵這麽近,並且錯過了唯一一次可以殺掉未來的大氣運者的機會,臉色會如何呢?

光是想想,師無咎就要笑出聲來。

他都在周長庸手裏討不了好,這些人也必須比他更慘才行!

另一側的周長庸,卻是陷入另一個事情當中。

那個名為小枝的前妖皇之後之後,神藏道人似乎就在收拾收拾,準備搬家了。

臨行前,神藏道人卻又站在了桃樹前。

“你都看見了吧。”

周長庸看不清神藏道人的臉,但是卻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仿佛透過了桃樹看向了他。

難不成,對方真的有未蔔先知的本事?

周長庸不由冷汗直冒。

但對方可是未來的聖人,若真有這樣的本事,似乎也不足為奇。

“我能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觸摸到了聖人的門檻,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境界。”神藏道人似乎是在笑,“有時候,我發現自己能夠看見的,聽見的,預料到的東西,似乎不僅僅是現在而已。”

周長庸心裏一驚。

自己真的被發現了?

“或許,我們是真的有緣分。”神藏道人繼續說道,“也罷,難得見後輩,我也不好一毛不拔。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你從何處而來,但我想,我們之間以後或許還會有其他因果。因此,我便贈你幾個字。望你記住,這九天十界,凡人也好,修士也好,仙人也好,妖魔也罷,在天道眼中,都是一樣的生靈。你以後若是有能夠影響生靈命運的本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說罷,神藏道人伸出手,在桃樹上輕輕寫了幾個字。

在最後一筆停下之後,神藏道人還有眼前出現的環境,都陡然消散,周長庸發現自己面前一片黑暗。

隨即,正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這應當就是神藏道人留下來的字。

浮江淮而入海。

周長庸看見這幾個大字突然直接沖進了他的身體當中,讓他躲閃不及。

而這個時候,身體也已經能動了。

他也陷入了一種似醒非醒,似夢非夢之間的狀態裏。

周長庸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順著河水漂流。

不,應當說,是他不再是人,而是這河水當中的一朵水花,或者一滴水,正和其他水滴一樣,順著前路的小道蜿蜒上前。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

他沒有了眼睛,沒有了身體,明明不應該看得見眼前的景物,但偏偏能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浮江淮而入海。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順著江淮的水慢慢漂流,便能抵達大海。

但神藏道人突然給他寫這麽幾個字,到底是為何?

周長庸不得其解。

他無法掙脫這樣的狀態,隱隱又覺得或許這樣的狀態對他才是有利的,幹脆就順其自然,安安心心的當起一滴水來。

穿過溪谷、穿過河流、穿過山間、穿過林花。

他好像就是這天地之間最為自由的那一個。

不需要費力,只需要順著往前走,什麽也不用想,就能到達目的地。

但這其中,卻又有很多損耗。

有些水滴在穿過林間的時候,停了下來,選擇滋養那一方的土地,和林鳥山花為伴。

有的小流中途改道,去了湖泊在那裏選擇了自己新的夥伴,當一譚平靜的活水。

還有些則是留下來成了池塘,水慢慢的變渾濁,上面多了一些其它的東西,水流也不再流動。

甚至,還有一些寧願去做那些漿洗婦人手中的水,去漂洗一件件的衣服;去做那山中的泉眼,化作甘露流入人的身體。

但同樣的,卻也有新的水流不斷進來。

有來有往,漸漸的,反而越來越龐大,越來越雜。

但匯聚成一起之後,卻像是和之前又沒有分別。

周長庸覺得很奇妙。

水,匯聚成溪,化作江洋大河,匯入海中,這本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然而當你真的置身其中,卻發現這樣的小事,和世間生靈從出生到死亡,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同。

生命的本質並沒有什麽不同,去繁就簡之後,才會發現它們的行為其實都類似的。

凡人如此,修士亦是如此。

修士有人道,有妖道,有魔道,亦有佛道。

就好像那些不斷匯聚而來的溪流一樣,說到底,求的都是大道。

大道殊途同歸。

而周長庸在流入大海之中,卻又不斷向上攀升,化成了雲,化成了霧,又重新化作雨,慢慢的浸入泥裏,慢慢的轉向溪流之中。

如此,又是周而覆始。

周長庸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一點什麽,但細想之下,又似乎並沒有懂多少。

但何必追求的如此清楚呢?

周長庸丹田中的生死簿,緩緩的翻動了一頁。

他體內的生機、死氣,此刻就像是被什麽匯聚在一起一樣,彼此之間涇渭分明,卻又緩緩相融。

隱隱朝著太極的方向轉化。

生中有死,死中有生。

生死簿本就是掌握著生與死的大道聖兵,它並不是真的去裁決各種生靈的生死,相反,它只是將所有生靈的生死,都記載在了上面。

這世間萬物的生靈,無論什麽種族,似乎都講究一個“繁衍”。

因為個體的生命是有限的,而你的子孫,你的血脈,你這個種族,卻能夠一代代的匯聚著先人的意志,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這是不是,也就是所謂的“不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師無咎:哎,機緣我得不到,搓麻將吧,正好四個。

桃花&梨花&棗花:TAT什麽搓麻將啊,你快將我們全部身家都給贏走了。

王七十五劍:啊,外面的仙人為什麽都來找我?好煩,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就吃了一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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