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木之本鳶：……

幸村精市：……

“小鳶想說什麽？”異口同聲又相顧無言後, 幸村精市率先打破沈默。

發覺幸村精市的神色果然不太對，木之本鳶心中一沈，握著幸村精市的手不禁更加用力了幾分。

“阿市，你……你不要喜歡曲醫生好不好？”他小聲勸慰幸村精市, “曲醫生和他那位戀人看起來感情很好。”

——你不會有機會的。

最後這句, 因為怕傷到幸村精市, 木之本鳶倒是沒說出來。

雖然沒說, 他想表達的意思幸村精市倒是都明白了。

幸村精市：……

神色瞬間變得極為微妙，幸村精市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木之本鳶, “所以, 你其實一直以為, 我喜歡曲醫生？”

木之本鳶：？？？

“難道不是嗎？！”木之本鳶一臉震驚。

不, 等等！

阿市好像確實沒說過也從未表現出過任何暗戀曲醫生的意向。

“他或許喜歡曲醫生”這件事, 從頭到尾好像都是某人自己腦補出來的！

木之本鳶：……

伸手捏住小鳶震驚到失語的臉, 幸村精市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把小鳶的臉當成面團揉了半晌, 才終於呼出一口惡氣，沒好氣地問道, “你怎麽會以為我喜歡曲醫生？”

“因為……因為曲醫生真的很優秀啊, 長得又好看, 你們又相處得那麽和諧……我每次過來時, 都看到你們在愉快地聊天。”

幸村精市雖然性情溫和, 但絕不是一個健談的人。

雖然與幸村精市現在已經十分熟稔, 但木之本鳶很清楚，幸村精市是一個外冷內也不那麽熱的人。

這人大抵與他相似，心中有限的位置都留給了最重要的親人和朋友。

至於其他人, 若是萍水相逢，倒還能以君子之交相待，再想進一步，卻是難如登天。

與幸村精市相識兩年，又因緣際會一起經歷了許多事，甚至歷經生死，木之本鳶才陰差陽錯與幸村精市形成了今日的羈絆，這本就是極難得的事。

曲醫生卻不一樣。

木之本鳶還從未見過幸村精市與誰熟稔得如此之快。

更何況，曲醫生與他們這些少年不同，時時散發著獨屬於成熟男人的魅力。

木之本鳶偶爾甚至會覺得，幸村精市其實很憧憬那樣的曲醫生。

所以，會生出“阿市是不是喜歡曲醫生”這樣的想法，簡直再理所當然不過啊有木有？！

“打住。”見小鳶連他“憧憬曲醫生”這樣羞恥的話都說出來了，幸村精市終於忍不住捂了他的嘴。

木之本鳶不滿地輕哼一聲，怏怏地垂下頭。

氣鼓鼓又委屈巴巴的模樣，看得幸村精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木之本鳶：？？？

——我都氣成這樣了，你竟然還笑？？？

“小鳶，”眼見著小夥伴要炸毛，幸村精市連忙笑著安撫，“其實有一件事你還是沒有說錯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很憧憬曲醫生。”

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道出自己對另一個人的憧憬，幸村精市多少有些不自在，耳尖都泛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木之本鳶見狀，心中頓時拔涼拔涼的——完了完了，我就說他果然喜歡曲醫生吧QAQ！！！

“但那不是喜歡。”幸村精市緊接著又道。

木之本鳶：……

“……阿市，你說話能別大喘氣嗎？”

“嗯？”不知道小鳶的神情為什麽忽然變得那麽怨念，幸村精市也沒深究，只繼續剖白道，“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優秀，對任何事都充滿自信。”

“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也有無論我怎麽努力，都無法做到的事。”

“那是我第一次那麽不自信。”

木之本鳶聞言，頓時沈默了。

他知道，幸村精市說的是遇到他之後，因為“櫻之牌”而遭遇的一系列變故。

“那時雖然不安，但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並沒有沈湎於過去，幸村精市繼續道，“我也確實做到了。”

無論是曾下苦功鍛煉的體術，還是因緣際會得來的陰陽術、萬花心法，幸村精市很清楚，今時今日的自己，早已不是兩年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年。

他已經有了自保之力，甚至可以像小鳶一樣，保護身邊的人。

然後，他又遇到了曲醫生。

“曲醫生是第二個讓我感到不自信的人。”

“嗯？為什麽？”木之本鳶好奇。

幸村精市笑了笑，“最近這段時間，我不知不覺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那個新接觸的未知世界，對那裏的一切都很好奇，如饑似渴地汲取著那些知識，卻忽略了在這世上，大部分都是沒有‘力量’的普通人。”

“力量會使人變得傲慢啊，小鳶。”幸村的神情有些無奈，“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越來越忽略身邊那些‘普通人’。”

“曲醫生的出現，更像是當頭棒喝，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

木之本鳶認真看著他。

就聽幸村精市繼續道，“曲醫生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卻意外地成熟，而且他懂的很多，幾乎對所有事物都有所涉獵。”

“那是與魔法或者體術截然不同的，經過時間沈澱的博學。”

“而這世上，還有那麽多與曲醫生一樣博學的‘普通人’。”

“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強者，一樣值得我去尊敬和學習。”

“這些天，我偶爾也會想，如果我到了曲醫生那樣的年紀，是否也能像他一樣博覽群書，又是否能成為與他一樣優秀的男人。”

幸村精市向來擅長思考和自省，卻極少會對誰說出心中所想。

木之本鳶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麽直白地剖析自身，聽完後卻忍不住嘆息。

“阿市，你其實已經很厲害了啊。”

無論是遇到那些光怪陸離事情後鎮定的反應，還是積極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各方面能力，抑或積極樂觀地面對甚至戰勝病魔，這兩年中，幸村精市的所作所為，已經遠超同齡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換做是木之本鳶自己，都未必能做到幸村精市的程度。

但即使這樣，幸村精市也還是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好。

這樣溫柔而又堅定的少年，簡直閃閃發光，讓木之本鳶根本移不開眼。

發覺小鳶的視線，幸村精市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小鳶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模樣，但幸村精市還是忍不住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尖，“你對我的濾鏡還真是厚得可以。”

木之本鳶也忍不住笑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

那天之後，曲醫生忽然向幸村精市提出辭行，不過他還是會把團隊裏其他負責覆健方面的醫生留給幸村精市，直到幸村徹底康覆。

多少猜到他這麽急著離開應該是與他的那位戀人有關，與曲醫生互通了聯系方式後，幸村精市又對曲醫生表示了一番感謝，這才終於送走對方。

夏天悄然到來時，徹底完成覆健的幸村精市終於出院了。

他的歸來，還在立海大引起了一番小小的騷動。

好在幸村精市早已習慣了眾人的註視，再加上這兩年的經歷，讓他變得比從前更加沈穩了，因此同學的反應倒也沒對他的生活產生多少影響，就是收到的情書比從前多了許多。

又恰了檸檬的木之本鳶：……

“阿市，你有談戀愛的打算嗎？”

有一天，在幸村精市又抱了滿滿一書包情書到教室後，木之本鳶忍不住小聲問他。

這個問題木之本鳶以前也問過，那時幸村精市的回答是——“他的戀人是網球”。

這麽直男的回答，到現在都讓木之本鳶記憶猶新。

但現在，阿市已經一天比一天更成熟了。

他的身體變得比從前更加修長有力，精致柔美的面容也漸漸有了淩厲的棱角。

他比從前更不好接近了，也沈默了許多，卻也更吸引人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介於少年青年間的特殊魅力。

總之……就是更讓人心動了有木有o(╯□╰)o！

乍一聽到木之本鳶的問題，幸村精市還怔了下。

剛想像從前一樣給出相同的答案，但在看到小鳶略顯忐忑又暗藏期待的神情時，到了嘴邊的話不知怎麽又被他咽了回去。

心底忽然掠過一絲極其微妙的預感，幸村精市頓了頓，這才對小鳶眨了眨眼睛，“你猜？”

木之本鳶：……

你猜我猜不猜？！

打你哦=皿=！

心血來潮的詢問並未得到答案，木之本鳶一時間倒也再沒勇氣問第二次。

幸村精市雖然完成了覆健，但畢竟已經大半年沒有碰過網球，回到立海大後自然得加緊訓練。

此時距離全國大賽只有不到三個月時間，想要恢覆到巔峰狀態，幸村精市必須下一番苦功才行。

幸村精市暗自努力的同時，木之本鳶也聽說了一些關於其他種子學校的消息。

據說今年東京地區出了幾匹黑馬學校，在地區預選賽中都有著十分亮眼的成績。

其中一位名叫越前龍馬的一年生，引起了包括冰帝和立海大在內的許多人註意。

“越前……他和越前南次郎有關？”聽到這個姓氏後，對世界知名網球選手如數家珍的幸村精市立刻問柳蓮二。

“不錯，”柳蓮二推了推眼鏡，“資料顯示，越前龍馬是越前南次郎的兒子。此前越前龍馬一直生活在美國，在美國網球少年組的許多賽事中都拿到過冠軍。”

幸村精市皺了下眉。

青學這兩年雖然只有手冢國光和不二周助這兩位亮眼的選手，但誰也不知道越前龍馬的加入，是否會讓立海大的三連霸之路上橫添變數。

經歷過那麽多光怪陸離的事後，幸村精市早已明白——永遠不能小看任何一個潛在的對手，即使他們現在看起來還很弱小。

不過，無論對方是弱小還是強大，今年全國大賽的冠軍，都必然是立海大！

在這之後，立海大網球部的訓練比從前更加辛苦和嚴格了。

木之本鳶對網球圈並不熟悉，所以他並不明白，為什麽幸村精市在聽到越前龍馬的名字後，變得更拼命了。

出於好奇，木之本鳶悄悄去青學看了幾次越前龍馬的訓練。

然後，他驚恐地發現，這些人打出的網球，根！本！就！不！正！常！

“外旋發球”，“單腳小碎步”這種勉強還可以理解，但“旋風抽擊球”，“無我境界”什麽的也太誇張了吧Σ( ° △°）！

而且，什麽時候網球的殺傷力竟然堪比熱武器了……

雖然從前看包括阿市在內的立海大正選們打球時就很不科學，但木之本鳶萬萬沒想到，越前龍馬和青學正選們的打球方式更誇張，簡直跟開掛沒區別。

有這樣的對手，立海大今年的奪冠之路怕是會艱難許多——

是的，即使看過了青學不科學的打球方試，木之本鳶也從不懷疑立海大今年仍會奪得冠軍！

在這之後，木之本鳶又悄悄跟去越前家的網球場，看了越前南次郎訓練越前龍馬。

然後，他也有點著急了——

因為越前南次郎的打球方式比青學和立海大所有選手加在一起還不科學！

不科學的力量，就只有玄學能與之對抗了！

這時候，就必須拜托身為非人類的錐生零了！

錐生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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