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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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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晴明先生, 我們是來與您告別的。”跪坐在安倍晴明不遠處,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十分感謝安倍晴明這段時間的照顧。

安倍晴明也不覺得意外,“要回去了?”

木之本鳶點頭,“我和幸村君都有這種預感, 大概就是這兩天。”

今天是元宮茜和八葉要去舞殿封印怨靈的日子, 這幾天木之本鳶越來越能感覺到, 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張櫻之牌應該就在舞殿那裏。

一旦收回那張櫻之牌, 他和幸村精市大概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回到安倍府,木之本鳶兩人便幹脆提前與安倍晴明道別, 並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

至於安倍昌浩那邊, 昨晚與安倍昌浩小聚的時候, 他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給了那小子, 安倍昌浩還難過得偷偷抹了幾把眼淚, 惹得木之本鳶兩人也有些傷感。

安倍晴明這一生早已見慣了離別, 更何況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木之本鳶兩人是過客, 因此對於兩人的離開倒是十分灑脫。

幸村精市勉強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半個學生, 臨行前安倍晴明還送了他一些書和小道具,讓幸村精市回去後細細參詳, 暫時都收在了木之本鳶的儲物玉珠中。

把所有東西都整理好後, 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終於攜手離開安倍府, 來到藤姬府上與元宮茜、八葉會合, 一同前往舞殿。

天空灰蒙蒙的, 厚重的雲層積壓在【京】的上空, 預示著即將有暴雨到來。

路上,元宮茜與八葉之間的氣氛像天上的烏雲一樣陰沈——

元宮茜是因為知道了今天要去封印的怨靈正是自己愛慕的人,心中的痛苦和難過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八葉則是因為得知了元宮茜喜歡那怨靈, 心中都十分不忿,各有思量。

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的畫風則與白龍神陣營的幾人截然不同。

完全不在乎路人時不時投來的詫異目光,一路上這兩人的手就沒分開過,一直姿態親密地低聲聊著什麽——

若不是天氣實在太過糟糕,這兩人看著簡直像是要去郊游一樣。

“真算起來,我們在這個世界已經呆了近兩個月呢。”晃著與幸村精市交握的雙手,木之本鳶擔憂地問幸村精市,“萬一這裏和二十一世紀時間流速一樣,我們回去後,你打算怎麽和家裏交代?”

幸村精市之前不是沒考慮過這件事,想來想去也只得出一個結論,“如果真是那樣,就告訴他們實情。”

木之本鳶有點驚訝,幸村家其他人可都是沒有魔力的普通人。

幸村精市微微笑了下,“因為我也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會遇到類似的事,更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有機會平安回家。”

“所以,與其讓他們整日提心吊膽,倒不如清楚明白地告訴他們我在做什麽。這樣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回不去了,他們也不至於無頭蒼蠅一樣滿世界找我,或者以為我是出了什麽意外。”

木之本鳶:……

不,我敢保證,你說實話後幸村叔叔和阿姨肯定會更擔心(¬_¬)!

“有我在,你就算想失蹤也沒那麽容易。”想到幸村精市這些莫名其妙的古怪經歷,木之本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可是會追蹤魔法的,不管你穿越到哪個世界,我都一定能成功把你帶回家!”

這麽說完,見幸村精市正側著頭,眉眼彎彎地對他笑,木之本鳶輕哼了一聲,小聲嘟囔,“所以,你不要那麽悲觀啊,好好把心放在肚子裏,知不知道?”

幸村精市回憶了一下。

好像從他們相識到現在,小鳶確實像他說的那樣,無論他遇到什麽危險,流落到哪裏,都會及時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帶回家。

所以幸村精市知道,小鳶這並非是在信口開河,而是很認真地在對他承諾。

心頭一時間又酸又漲,又像是被誰溫柔捧在了手心,小心翼翼地呵護,幸村精市眼中的神色越發柔和起來,緊了緊與木之本鳶交握的雙手,嘆息著點了點頭,“好。”

不久後,一行人終於順利到達宮中的舞殿。

舞殿是一座木質結構建築,從前是專門用於在節慶時節跳奉納舞來向神明祈禱祭祀的場所。

在奉納舞中,有一支名為《齊陵王》的舞蹈,一直被所有舞者奉為難度最高也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舞蹈。

而它之所以被稱之為“不可能”,則是因為一個不知從何時起流傳開來的傳說——

傳說所有跳《齊陵王》的舞者都會受到齊陵王的詛咒,於舞蹈時暴斃而亡。

十年前,當時【京】中最出色的舞者季史,正是於舞殿上跳這支《齊陵王》時出了事。

在那之後,舞殿便連年失火,再沒有進行過跳奉納舞的祭祀活動。

木之本鳶不知道元宮茜和八葉是否清楚這位舞者季史的來歷,這半個月中,他倒是通過特殊渠道了解了些這人當年的情況——

季史的父家是侍奉宮中的奉納舞世家,他的父親是家主,母親卻並不是父親的妻子,而是父親在外一夜風流過的女人。

小時候,季史的母親把他送去了父親家,從此杳無音信。

小小年紀的季史便在父親的冷漠,夫人以及她幾個兒子的無情刁難中艱難地成長。

季史是天生的舞者,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才華日益顯露,遠遠超過了家裏幾位夫人所出的兄長,最後成為了【京】中最有名的舞者,被天皇召入宮中指名由他來跳奉納舞。

他一生中最大的理想,就是於舞殿上跳完一曲《齊陵王》,讓他的父親和兄長們看看,曾經被他們踩在腳下不屑一顧的人,是他們此生再也無法與之比肩之人。

但他的兄弟們嫉妒成狂,在他的齊陵王面具上下了詛咒,季史因此暴斃於十年前的舞殿之上,至死也沒能成功跳完一曲《齊陵王》。

因為是被詛咒而死,死後的季史怨氣沖天,化作怨靈搞死了父親全家,之後便一直徘徊於舞殿之外,想要再登上舞殿,跳完那曲《齊陵王》。

但舞殿是祭祀之地,身為怨靈的季史每次只要稍一靠近,舞殿就會燃起大火,而他只能不甘心地看著舞殿於大火中付之一炬。

這一晃,就是十年。

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得知季史的遭遇後,曾唏噓不已,也對這個時代世家之內的黑暗傾軋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木之本鳶不清楚元宮茜和八葉是否知道季史這些過往,不過看八葉見到季史後一個個警惕不已虎視眈眈的模樣,木之本鳶就知道,這位季史先生在他們眼中,大概就只是一個誘拐了元宮茜,需要他們立刻消滅的怨靈。

至於元宮茜……

目光落在開打不久就陷入昏迷的少女身上,木之本鳶囧了下,很快回過頭來,繼續和幸村精市一起圍觀八葉的戰鬥——

八葉並不信任木之本鳶兩人,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索性也不去湊那個熱鬧。

季史先生不愧是生成十年的怨靈,戰鬥力十分強悍,八葉聯手一時間都奈何不了他。

倒是元宮茜,在經過喜歡的人其實是怨靈,又被喜歡的人攻擊至昏迷,終於醒來後,還是難過得抵不住心底的渴望,主動擁抱了她喜歡的季史先生,傷心得落下淚來。

被元宮茜的呼喚喚醒了神智,季史先生這才發現自己和元宮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舞殿之上。

周圍又燃起了熊熊烈火,季史先生目光溫柔地望著元宮茜,主動提出讓元宮茜凈化他——

他希望能以最幹凈的姿態,在舞殿上為元宮茜跳一曲《齊陵王》。

他其實和元宮茜一樣,一直渴望有人能只看到他這個人,而不是其他光環或者私生子的身份,只可惜他活著的時候,除了兒時記憶中的母親外,再沒有任何人像元宮茜一樣叫過他的名字。

木之本鳶看得出來,元宮茜很痛苦,尤其是季史先生主動請求元宮茜凈化他的時候。

但她最終還是流著淚完成了季史先生的請求。

季史先生身上的怨氣被凈化後,舞殿之上的大火卻並沒有熄滅。

之前大火剛剛燃起的時候,天空中蓄積多時的雨水就已經傾盆而下,但即使大雨瓢潑,也還是澆不滅舞殿上的大火。

旁觀多時的木之本鳶這時終於站了出來,手持寶劍念誦起回收櫻之牌的咒語。

那舞殿上的大火便隨著他的念誦,迅速聚集在一處,化作一位烈火般灼人的長發少女,而後迅速變作一張粉色的卡片,向木之本鳶飛來。

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兒如此乖順的【火】之牌,木之本鳶很快把它收回玉珠中。

【火】之牌回收成功後,舞殿之上零星的火苗終於徹底被雨水撲滅。

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一起,於人群後靜靜看著一身素白衣裳的季史先生於舞殿上翩翩起舞,為元宮茜跳完一曲《齊陵王》。

一舞罷,季史先生心滿意足地對元宮茜笑了笑,忽然化作萬千流光,離開了這個世界。

人群中隱隱傳來元宮茜的哭聲,八葉身後,在眾人沒有註意到的時候,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的身影也忽然模糊起來。

他們若有所覺地看向彼此,同時收緊交握的雙手,生怕在回去的關頭又出現什麽意外。

眼前的一切漸漸被無邊的黑暗吞沒,木之本鳶的眼睛忽然有些沈,就像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那樣。

擔心失去意識後會放開幸村精市的手,木之本鳶連忙從玉珠中翻出一條結實的繩索,把他和幸村精市的手牢牢捆在一起。

在這之後,他幹脆又像每天睡覺時那樣,八爪魚一樣纏在幸村精市身上,這才在排山倒海的睡意中閉上眼睛。

……

木之本鳶是被一陣陌生而又熟悉的驚呼聲驚醒的。

眼睛還沒睜開,木之本鳶就聽到丸井文太震耳欲聾的驚叫,炸得木之本鳶尚未恢覆清醒的腦殼突突地疼。

“丸井你給我閉嘴!”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拄著床想要起身,木之本鳶剛睜開眼睛,就發覺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別……”身下忽然傳來一聲悶哼,木之本鳶立刻看到了幸村精市近在咫尺的臉,也看到了自己正趴在幸村精市身上,他們的手還被繩索綁在一起。

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他們回來了的木之本鳶:……

仍舊被木之本鳶壓得瓷實的幸村精市:……

“部……部長!木之本!你們這到底,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丸井文太簡直快被嚇裂了。

鬼知道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時,他那顆筆直筆直的小心臟受到了怎樣排山倒海的沖擊!

他明明是只破天荒地發現部長副部長他們今天竟然集體起晚了,所以想要過來嘲笑一下,誰知道拉開門後竟然看到部長竟然和木之本睡在同一張床上,姿勢還那麽……那麽讓人沒眼看!!!

“文太,你再繼續叫下去,這座旅館裏的人怕是都要知道了。”老實人胡狼桑原果斷捂住丸井文太的嘴,還不忘把他們身後的門拉上。

沒看到部長臉上的笑容已經散發出聖光了嗎?!

“噗哩,”在場唯一稱得上淡定的不速之客大概也就只有仁王雅治了,不過難得看到部長這麽狼狽的樣子,仁王雅治到底沒忍住,欠欠地道了句,“部長,你和木之本好會玩啊~。”

剛從幸村精市身上爬下來的木之本鳶:……

身著浴衣衣衫不整的幸村精市:……

“唔……你們在吵什麽?”在所有人都陷入沈默的時候,真田和錐生零終於被吵醒了。

他們同時看到了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還綁在一起的雙手。

真田弦一郎:……

錐生零:……

面對一屋子充滿內涵的視線,木之本鳶與幸村精市相視一眼,無奈扶額,“我們可以解釋。”

丸井文太終於從胡狼桑原手中逃了出來,“木之本,你難道是想說你和部長是因為擔心臺風,所以才綁在一起睡覺的嗎?”

丸井文太一提,木之本鳶才想起來,他們穿越的那天夜裏,似乎確實是有臺風。

不過,看大家的反應,他們在異世界的兩個月中,這邊似乎只過了一晚上?

又與幸村精市交換了一下眼神,木之本鳶這才勾唇對丸井文太笑了下,“丸井不愧是立海大網球部公認的天才,我和幸村君確實像你說的那樣,是因為臺風才特意綁在一起的。”

說話的功夫,錐生零已經主動過來幫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松綁了——

沒辦法,之前因為擔心他和幸村精市再失散,木之本鳶綁人的時候系的可全是死扣,單手根本解不開那種。

瞇眼看了會兒這兩人手上那系了不知多少道死扣的繩索,錐生零敏銳地在他們身上嗅到了硝煙的氣息,眉頭頓時一跳,深深看了眼木之本鳶。

知道錐生零怕是發現了什麽,木之本鳶頓時心虛地閉上嘴,安靜地讓錐生零幫他們松綁。

仁王雅治是個十分敏銳且有危機意識的騷年,見木之本鳶幾人一直沈默地用眼神交流,大概猜出這幾人怕是有話要說,當即借著要出去玩的由頭強行拉走了胡狼桑原和還想留在這裏看熱鬧的丸井文太。

三人一走,屋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昨晚出了什麽事?”迅速解開繩索,把它丟回給木之本鳶,錐生零上下打量了一番木之本鳶兩人,這才發現他們身上的浴衣並不是這家旅館提供的。

錐生零一提,真田弦一郎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幸村和木之本鳶好像確實有哪裏不太對。

還有,“昨晚我和錐生怎麽會睡得那麽沈?”

因為從小習武,真田弦一郎的作息一直十分規律,每天都是定時定點起床,像今天這樣被人找上門來,吵了半天才終於醒來的情況,真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問題。

幸村精市聞言,忽然想起森村蘭那些紫黑色的蝴蝶,當即擔心真田和錐生零是不是也被那些蝴蝶魘著了,連忙讓木之本鳶幫他們檢查一下。

忽然心虛的木之本鳶:……

木之本鳶記得,幸村精市失蹤那天晚上,他其實已經給真田和零做過了檢查,也確實查出了些東西。

不過那時他已經幫他們做過了凈化,後來因為擔心他們礙事,便順手給這兩人下了昏睡咒,所以他們今天才會睡得這麽沈。

咳。

這事要是讓零知道怕是又得炸,所以木之本鳶便裝模作樣給他們做了檢查,然後成功把鍋推到了森村蘭身上。

真田和零:森村蘭又是誰???

知道這兩人並沒有被自己牽連,幸村精市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主動接過他們的疑問,把他和木之本鳶這“一夜”的經歷講給他們聽。

……

臺風過後,整個沖繩一片狼藉,天色倒是晴朗得很,萬裏無雲。

揮別這個給自己和幸村精市帶來一段奇異經歷的南城後,木之本鳶很快與立海大學生一起,踏上回程的飛機。

與幸村精市坐在一起,木之本鳶偷偷回頭看了眼坐在他身後的錐生零。

自從之前聽幸村精市說完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歷,錐生零就沈默得厲害。

木之本鳶不知道錐生零是不是又在自責,覺得沒有保護好他。

但這件事真說起來,其實是木之本鳶一開始就沒想帶錐生零一起去冒險,因為他覺得尋找幸村精市是他自己的事,並不想把錐生零也牽扯到未知的危險中。

但這些話,木之本鳶卻根本沒辦法和錐生零說,因為一旦他這麽說了,錐生零一定會更難過。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錐生零忽然擡頭看過來,木之本鳶迅速回過身來,緊張得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微微汗濕的掌心忽然被人握住了,木之本鳶不用看都知道是幸村精市,畢竟他們可是形影不離了一個多月,連睡覺時都不松手。

靠在椅背上側頭看了眼幸村精市,木之本鳶正對上對方了然的目光,心中忽然有點窘。

幸村精市曾聽木之本鳶提過錐生零的事。

據說當初木之本桃矢是以讓錐生零保護木之本鳶為條件,允許錐生零生活在他們家。

或許是因為此,錐生零漸漸便開始以木之本鳶的保護者自居,偶爾似乎會讓小鳶感到不好意思。

其實真說起來,幸村精市倒是能理解木之本桃矢的做法,畢竟小鳶在做的事,確實不那麽安全,還有他這個總是拖後腿的家夥在。

所以,雖然看得出小鳶在糾結什麽,幸村精市卻並沒有立場對這件事發表看法,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盡量安撫木之本鳶,希望小鳶在這件事上能盡量看開點。

飛機落地神奈川後,立海大學生們便各自返回家中。

幸村家離木之本家很近,幸村精市便與木之本鳶和錐生零一同乘車回去。

到達“桃之雪”後,與錐生零一同下車的木之本鳶忽然有點猶豫,看著幸村精市欲言又止。

這裏距離幸村家已經很近了,幸村精市索性也直接下了車——他大概猜得到木之本鳶在想什麽。

發覺這兩人似乎有話要說,錐生零微微皺了下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次“旅行”結束後,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似乎比從前更加默契了,很多時候似乎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肢體接觸也比從前頻繁了許多,總讓錐生零覺得有些別扭,就好像他是一個特大的電燈泡,站在他們身邊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蹙眉看了眼幸村精市,錐生零直接接過木之本鳶手中的行李包,先一步回“桃之雪”了。

“小鳶是不是有話想要和我說?”見木之本鳶有點懵地望著錐生零的背影,幸村精市立刻拉回他的註意力。

木之本鳶的目光果然立刻落在他身上,略顯猶豫地問他,“我有點擔心森村蘭那邊以後還會搞事情,萬一她又故技重施,再把你拖去那個世界怎麽辦?”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幸村精市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眼底卻很快現出一絲促狹,“那怎麽辦?難道以後小鳶要一直像在【京】時那樣,陪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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