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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理念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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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和泉,和泉你在嗎,和泉…… 」

聽到有一道特意放低的聲音正叫著自己,本來早已進入夢鄉的和泉下意識睜開眼睛看了下自己的周圍,確認沒有人後便翻了個身再度閉上眼睛,只不過沒過幾秒,那道聲音又再次響起,其中還多了幾分急促。

察覺那道聲音有可能會就這麽叫下去,和泉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自己的被窩,起身去找那道聲音的來源,最後便找到了自己放在電腦旁的那個對講機上。

居然把這個給忘了,下次冷戰一定要記得關……看著那臺對講機,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和泉沒好氣地在心裏想著,但沒多久,她才意識到那不是一乘寺賢的聲音而是蟲蟲獸的,連忙將它拿起來,畢竟那個對講器一乘寺賢可是很好地收著,會讓蟲蟲獸特意冒著被他打、被他罵的風險偷偷使用,一定是一乘寺賢發生了什麽事,情況還很不好。

「我在,」和泉按著通話鈕,有些緊張地問道,「蟲蟲獸,賢發生了什麽事嗎?」

對講機另一邊的蟲蟲獸急到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小賢他一整夜都沒有睡,一直讓基米拉獸攻擊,剛剛他的樣子很不對勁。求求你,和泉,你快點過來勸他!小賢他只可能聽進去你的話!」

他這三年來一直都很不對勁好嗎!!想了一整晚,和泉總算願意承認了一乘寺賢變了的事實,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便開口說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太好了,謝謝你,和泉!」

放下對講機後,和泉便一邊換衣服,一邊在心裏慶幸明天是不用打工的假日,而且今晚自家父母都沒有回來。

換好衣服,打開了家裏的那兩只錄音筆,又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收進背包裏後,和泉這才出發前往數碼世界。

一到一乘寺賢的基地,和泉便看見他癱坐在地上,雙手還抱著頭,她將還在冷戰的事拋到了腦後,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賢,你沒事吧?」

聽到她的聲音,一乘寺賢的雙眼這才恢覆了些神采,並且楞楞地看著她,「和泉,你怎麽來了?現在不是淩晨嗎?」

「因為忘記讓你為昨天傍晚的事跟我道歉,所以我睡不好,一大早才跑來向你討的。」和泉一邊順口地說著謊話,一邊扶著他站起來,「你剛才是怎麽了?沒睡好、吃不好而鬧貧血嗎?」

「不是,我聽到了一道奇怪的聲音,還看見黑暗的深海…… 」

由於一乘寺賢一手捂著嘴,比起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所以和泉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正當她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監控室裏忽然響起了警報聲,而一乘寺賢也因為從監控畫面裏看到整座基地著火而恢覆了鎮定,並且大聲說道:「為什麽會起火?快點滅火!」

在用電腦掌控著火勢時,一乘寺賢還分神對和泉說道:「和泉,這裏有點危險,你還是先回去好了,晚點火滅了我再通知你。」

「不要,反正有賢在一定不會出事,而且我又不是幫不上忙。」哼了一聲後,和泉便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手也跟著在另一副鍵盤上起舞,負責處理他還沒來的及撲滅的起火位置。

「小賢,他們來了!」

聽見蟲蟲獸的聲音,他們兩個都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去看出現大輔等人的屏幕。看見他們五個人的時候,一乘寺賢嘖了一聲,隨後便對和泉說道:「和泉,滅火的事就麻煩你了,我打算好好處理他們那群人。」

好好處理麽…… 嘆了口氣後,和泉便秉持著眼不見為凈的原則,專註在滅火的工作上,不去看他到底派了什麽數碼寶貝去阻止他們。

過了好一會,她忽然聽見本來還在得意稱讚著基米拉獸的一乘寺賢喃喃自語道:「這些小東西,好像在哪裏看過…是那個時候的? 」

他的話讓和泉下意識往他那邊看去,而下一秒,她便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麽他的語氣裏還包含了些難以置信。那些…不是足球比賽那天他們抱在手裏的東西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些是有生命的個體,光憑那些攻擊是不可能戰勝的!」

「有生命的個體嗎…… 」和泉喃喃重覆著蟲蟲獸的話,心裏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理論上來說,和泉並不應該太過在意蟲蟲獸的話,畢竟對她而言蟲蟲獸就是個NPC,說的話只對這個游戲數碼世界是真實的。但是一直以來,她就覺得蟲蟲獸和那些數碼寶貝都怪怪的,不管是說的話也好,還是反應也好,都太過於像“人”,只不過她卻沒去細想其中的古怪之處,而現在在發現數碼寶貝曾經出現在現實世界後,她的腦袋裏便開始有了種不合常理和邏輯的猜想,蟲蟲獸說的,是真的,而蟲蟲獸牠自己,也是真的……

想到這裏,仍舊無法接受的和泉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打算問蟲蟲獸多一點事情來確定她的猜測,只不過一擡起頭來,整個監控室卻只剩下她一個人。

賢絕對變了,他以前從沒有像這樣留我一個人!!和泉一邊在心裏忿忿不平地抱怨,一邊轉換著監視器的畫面、尋找一乘寺賢所在的位置。

找到他在動力室旁的通道後,先前早就被帶著逛過兩、三次基地的和泉起身前往一乘寺賢所在的地方,離開之前還不忘了帶走裝有自己筆記本電腦的背包以及借給一乘寺賢的對講機,畢竟剛才她從監視器中看見基米拉獸將基地弄了一個大洞,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苦賺錢買的東西就這麽毀在那只數碼寶貝的手裏,就算牠是活的也不行。

就在她背著背包來到一乘寺賢所在的通道時,她忽然聽到一陣陌生的低沈笑聲,之後又伴隨著蟲蟲獸的聲音,「小賢,小賢,振作一點!」

聽見牠這麽說,她連忙加快腳步,趕到像剛才那樣跪坐到地上的一乘寺賢身邊,一邊從口袋裏拆了顆奶糖塞入他的嘴裏,一邊對他說道:「賢,回神,回神!」

感覺著在自己的舌尖散開來的甜味,一乘寺賢這才回過神來,並且緊緊握著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用著沙啞的聲音喚道:「和泉……」

「嗯,我在。」和泉反手過來與他相握,「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應該是貧血沒錯,糖果好好含著,吃完再告訴我,我這裏還有。現在閉上眼睛坐著休息一下,反正那群人體力應該透支了,不急著在這個時候攻擊。」

「嗯……」

看見他聽話地閉上眼後,和泉便從背包裏拿出耳機來幫他戴上,播放著輕柔的音樂讓他的心平靜下來,自己則是跪坐在他的身邊守著,順便查看大輔他們的動靜。

看見蟲蟲獸不知道什麽時候下去、打著要救一乘寺賢的名號帶著大輔去動力室時,和泉嘆了口氣,隨後便開始思索蟲蟲獸所說的那股力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力量,力量,我記得蟲蟲獸好像說過什麽力量的……」和泉摸著下巴努力思索,並且想起昨天蟲蟲獸所提到的黑暗力量,讓她忍不住將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中。又是數碼寶貝,又是黑暗力量的,這個世界到底還正不正常啊……

還沒等她感嘆完,整個基地忽然大力地晃了一下,下一秒,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一旁的一乘寺賢在這時站了起來,在將耳機還給她的時候陰沈地說道:「動力消失了。」

「賢是用什麽當動力的?電還是石油?」

「都不是,是一顆有著能量的石頭,我在一個山洞裏找到的。」

就在和泉努力消化這個不符常理的訊息時,動力室忽然發出一陣刺眼的金黃色光芒,隨後一只金黃色的數碼寶貝就這麽從動力室裏竄了出來。

「你們這些家夥,到底要妨礙我到什麽時候才夠?!」早已恢覆原狀的一乘寺賢憤怒地朝下面地人吼完後,便往後伸手緊緊抓住和泉的手,畢竟現在他們的身旁沒有數碼寶貝,而基米拉獸和金甲龍獸又在附近的墻上撞了好幾個洞。

在這個時候,基米拉獸和金甲龍獸開打了,而蟲蟲獸也趁亂回到和泉他們旁邊,並且著急地說道:「小賢,我們快走吧,這裏太危險了!」

對於牠的話,一乘寺賢並不領情,仍舊留在了原地用著得意的眼光看著他所創造的基米拉獸,但過沒多久,基米拉獸卻開始往一乘寺賢他們所在的位置攻擊,還發出了先前和泉所聽到的低沈笑聲。

那道笑聲讓和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連忙開口詢問道:「蟲蟲獸,你之前說的那個黑暗力量是什麽?如果人體吸收了會有什麽影響?」

「和泉,怎麽連你也信這個?」一旁被蟲蟲獸說做錯了的一乘寺賢露出不屑的笑容,「沒有什麽黑暗力量,即使有我也能克服,我一直都是很完美的。這只是個游戲,因此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啊,我說錯了,是我們才對。」

沒等和泉開口說些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他們附近的大輔大聲反駁道:「你怎麽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

他一說完,他身旁的四位夥伴也加入了言語討伐的行列,努力想讓一乘寺賢意識到數碼寶貝是活生生的事實。

盡管同樣認為一乘寺賢錯了、做法也過於偏激,但和泉卻覺得他們給的論點的破綻太多,完全站不住腳。你們怎麽不去向做出基因改良植物、做出覆制動物的科學家說說呢?你們怎麽不去撻伐那些做動物實驗的人呢?難道基因改良植物和覆制動物不是人創造的?難道數碼寶貝是活著的動物不是?以你們這個論點,科學界會恨死你們的!!

這個時候,基地又開始震動了,一乘寺賢連忙拉住因為心不在焉而快要跌倒的和泉,並且轉頭對大輔他們說道:「這個基地已經完蛋了,想死的話你們就悠閑地留在這裏吧!」

說完之後,一乘寺賢便開始拉著正俯身抱起蟲蟲獸的和泉跑了起來,並且到了他們所在的那層樓最邊緣的牢房。

在那個牢房裏,還關著一只有著翅膀的數碼寶貝,一乘寺賢牽著和泉一起站到牠的背上,然後命令牠帶著他們一起離開基地。

到了距離開始起火燃燒的基地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後,一乘寺賢忽然讓那只數碼寶貝降落,並且在距離地面不到一公尺的高度時輕輕將和泉推了下去,「這裏比較安全,你乖乖在這裏等我。」

看見他就這麽丟自己在這個一望無際的沙漠,從他推自己的時候就因為驚嚇而說不出話的和泉這才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叫:「一乘寺賢,我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見他對自己的警告置之不理,完全沒有要回頭接自己的打算,和泉只能憤怒地跺腳,隨後便大步大步地往他離開的方向跑了起來。

「進沙了,進沙了,感覺好惡心!可惡的賢,要不是你現在被那個什麽黑暗力量給影響了,我才不理你呢!」

和泉的運動神經本來就不算好,再加上她又一邊跑一邊罵,所以等她找到了一乘寺賢所在的地方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看見基米拉獸不見了,一乘寺賢換回了制服,還趴在地上哭泣,和泉整個人楞在了當場。我有跑很久嗎?為什麽我才離開一段時間而已就發生這麽多事?

「啊啊——」

聽見一乘寺賢的嘶喊,和泉不顧自己雙腿的抗議,跌跌撞撞地往他的方向跑去。她推開了大輔一群人,無視他們的聲音,直接跪到一乘寺賢的面前環抱住他,「賢,我是和泉,告訴我,你怎麽了?難道又是那個什麽黑暗的力量嗎?」

「和泉?」一乘寺賢楞楞地重覆了一遍,直到意識到她是誰才抓住她的手臂,泣不成聲,「和泉,蟲蟲獸死了…跟哥哥一樣……」

和泉用著眼角掃了一圈,發現蟲蟲獸真的不見了,便緊緊咬著下唇。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就是為了忘掉這些,才回到這裏的……」一乘寺賢越說越小聲,小到只有自己跟和泉才能聽見,「全都是我的錯,因為我心裏想著若是哥哥不在就好了,所以哥哥才會死的,因為我說我討厭蟲蟲獸,所以蟲蟲獸才會也死了……」

第一次聽到他說出原因,和泉的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只不過懷中的他哭得是那麽的傷心,她也只能強忍著眼淚。大傻瓜,賢絕對是個大傻瓜……

感覺到他越哭越用力,呼吸還越來越急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和泉連忙拍著他的背,「賢,賢,別哭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呼吸過度的!放松下來,快點放松下來!沒事的,賢,不是你的錯。既然不喜歡這裏,那我們回家去,好不好,賢?」

因為在用嘴巴用力地呼吸,所以一乘寺賢用力地點了點頭。

察覺他同意後,和泉便馬上將背包放下來,從裏面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邊單手輸入程序,一邊在他耳邊提醒他吸氣、呼氣。

等到將登出地點成功改成一乘寺家的電腦後,和泉便放開了他,捧起他那滿是淚痕的臉,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然後與他額碰著額,「什麽都別想了,賢一個晚上沒睡了,回去好好休息,晚點我把事情處理好就去看你。」

一乘寺賢胡亂地點著頭,隨後便拿著她從自己口袋裏拿出的神聖計劃,回到了現實世界。

見他走了之後,和泉便馬上收起了溫柔的表情,皺著眉對著還留在原地的大輔等人說道:「你們跟你們的數碼寶貝應該也累了吧?告訴我你們登入的區域,我把那臺小電視機叫過來這裏。」

報了區域編號後,因為目睹她親吻一乘寺賢額頭而臉紅的小京便跪坐在她的面前,「那個和泉桑…請問你也是被選召的孩子嗎?」

「我姓名冢,請叫我的姓,謝謝。」和泉完全沒有擡起頭來看她,只是專註地輸入程序,「我不是被選召的孩子,我沒有數碼寶貝,也沒有神聖計劃。」

因為疲倦的關系,其他人也跟著坐到了地上,並且驚訝地問道:「那你是怎麽過來的。」

「寫程序。」

按下最後一個按鈕後,和泉便關上了電腦,然後一邊走向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電視機,一邊對還來不及起身的大輔等人說道:「我先走了,你們的電視機會在十秒後出現,希望以後不會再見到你們了。」

透過電視機回到自己的房間,前一晚只睡三小時的和泉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後便走到浴室,在清理鞋裏的沙時喃喃說道:「果然,是真實存在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嗯,賢這個時候好難寫喔,喜怒無常到了個極點(是說聰明&中二病到底是怎麽並存的呢)

和泉,可憐的娃,只要數碼世界存在,她的世界觀就會一直被挑戰

明天再回留言,小黑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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