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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人還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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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奮達集團不似以往那麽恢弘氣度,黑壓壓的仿佛被看不見的妖魔包圍, 連月也無法靠近, 天臺之上,躺臥著一名肚大腰圓的胖子, 看起來猶如醉酒未醒,但當你靠近之後, 卻會發現, 那根本不是一個人,那不過是一具被組合的屍體。

這樣詭怖而壓抑的氣氛, 令廖局與羅子滔等人只感渾身猶如浸泡在冰窟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你可以感受到無月的黑暗中,處處充滿了危機。

“蠱雕, 該收手了, 你要報覆的從來都是我。”

清冽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來,層層的白霧仿佛與黑暗在較量,清聖而純善的氣息終將黑暗掃清, 純白的袍子, 仿若從畫中走出的仙人, 墨發在風中舞動,黑與白的交匯讓人感受到正義的界限原來是分的如此清晰。

在羅子滔眼前出現的人, 會令人產生一種錯覺,如果你不是置身在高樓大廈的天臺上,你一定會以為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時光, 見證了一段不屬於人類的歷史,只是這令人戰栗的感覺,與壓逼力讓人類變得極為的渺小。

一團黑影發出震天的怒吼,應該令人不寒而栗咆哮聲,卻可笑的猶如控訴沒有吃飽的嬰兒在啼哭一般,只是這一瞬羅子滔等人就已經意識到,那一甜所聽見的正是這種莫名的叫聲,但所看見的則是似馬非馬背上還有翅膀的怪物。

“你們神族這幅大義凜然的嘴臉最是虛偽,自詡正義所做的事情還不是一樣為了鏟除異己,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就是欺蒙無知的人類。”

黑影的口吻極其的不屑,你仿佛還能聽見他啐了一口唾沫的聲音,雖是看不清容貌,但你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是一種怎樣的鄙棄與蔑視。

“即使過了千年,你依舊冥頑不靈,天道的法則不容任何人改寫,當年一戰你的兄弟所選擇的才是正確,他們用最少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和平。”

羅子滔看的出,眼前這個與秦碩湖有七分相似的人,一直沒出手,目的應該是為了保護警方眾人,而此地也應該是被下了特殊的結界,警方的人進來了,便難以出去,一旦動手起來,那麽極有可能增加無謂的犧牲。

“正確?你所謂的正確,就是將我囚禁千年?那黑暗的地底深淵,唯有永無止境的水流聲,你試過這種被束縛的感受嗎?”

黑影步步逼近,羅子滔眾人只感後背汗毛倒豎,不由自主的拔槍,嚴陣以待,而身著白袍恢覆本來面貌的秦碩湖,卻始終將警方眾人護在身後,一道肉眼看不見的結界是最後的防線。

“你想顛覆天道的法則,你的野心昭然若揭。”

秦碩湖一直沒有出手,他在等,等待可以破除蠱雕結界的時刻,這一刻不會太久,而要將羅子滔等人全部送出結界又有很大的難度,這一戰他確實沒料到,警方竟會兵分兩路,但眼下除了示意羅子滔等人看準時機,也別無他法。

“你的口舌果然不差,當年如果不是你的鼓動,我也不會淪為階下之囚,你知道嗎?從來被背叛的人都是我,直到現在我還被自己的族人所追殺,我還被他們所憎恨著,多可笑,又多可悲的一生?”

黑影的笑聲中,充滿了淒涼,這是一種令人由內心深處感受到的悲情與冷然,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探尋,究竟是經歷過怎樣的過往,才會令人悲憤至極,而這種情感極致到令人做出無法理解的事情。

“為了至強的力量,你所作所為怨不得任何人,甘願沈淪黑暗的人,是你先選擇背棄了自己,是你先放棄了該有的尊貴,成為被奴役的怪獸。”

也許是黑影停下了腳步,也許是秦碩湖終於找到了結界的破綻,當秦碩湖擡手的時候,包括廖局在內的十幾名警員皆奮不顧身的沖向莫名出現的一道裂縫,那裂縫就仿佛是被旭日自外向內扯破的一般。

你完全看不出裂縫是怎樣出現的,但你不由自主的會被那清聖之氣所征服,明知道那個方位是萬丈深淵,依然會奮不顧身的跳了進去,只是也許是消耗了大量的神力,又或許是為了維持裂縫送走所有的人,秦碩湖的臉色變得有些的蒼白。

“呵呵,這就是你們神族的慈悲?你就那麽有自信,送他們出去,他們就能逃的了?或者說,是你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以為使用了天照無相禁決之後,還有足夠的神力可以和我對戰?”

秦碩湖並沒回答,他在積蓄力量,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能勝的機會只有四成,而這四成還來自一個最為關鍵的人物,雖說布下計劃,但自己也必須可以撐到那個時候。

“難得神族第一智將,竟然會不說話,剛才你是在拖延,找尋機會破除我的結界,送那些無用人類出去,現在你又在等什麽?你還以為閆時輪或者是那六天上神還有時間顧得上你?”

即使是這黑影,也能看得出秦碩湖的在拖戰,只不過眼下自己的贏面太高,高到忍不住想要調戲對手。

“你以為,用沈巖這個無用的道士激我出手,我會看不出?你還真以為我們魔族都是不善用腦?嘖嘖,可惜了那些娃兒,要不是被鬼上過身,我倒是不介意進你的局,可惜你也該知道,我這張嘴還是很挑的。”黑影嗤之以鼻的說道。

似是緩和了許久,秦碩湖的身上又呈現出淡淡的白色霧氣,還夾雜這絲絲的金光,令人忍不住向往這種清聖而肅穆的莊重。

“我還不知,為人使喚,被人利用之後你還能這樣淡然,你果然還是註定被人背棄。”

也許是損耗巨大,秦碩湖的胸膛因為氣息不穩而變得起伏巨大,而沒等黑影再接話,秦碩湖的話卻再一次刺激了黑影。

“為地上那個人殺了呂教授,但結果,他卻利用你的作案,將其他的殺人案件栽贓在你頭上,難道你還看不出,背後唆使你的人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只聽話的狗而已。”

“找死。”

黑影的形貌終於曝露在月光底下,似鳥非鳥四足落地,雕首豹身背上有一對羽翼,身高與一匹小馬駒差不多高,口中吐出的血紅魔毒緊緊的纏繞住秦碩湖的脖頸,眼神中迸發出的是滿腔的不忿與怒意。

“即使,你殺了我,也不過就是在被你所折磨和吞噬千萬魂靈之中再舔一筆,我從不畏懼,也清楚自己的使命。”

纏繞的魔毒所帶走的不僅是氧氣,更是本已為數不多的神力,而自皮膚滲入的毒素更是侵入全身,秦碩湖的身體泛起不自然的紫青色。

“聽你的說法,似乎是我該放下自己的力量?祈求你的憐憫?求你懲罰我?還是要再將我送回那無間黑暗之中?你們神族真是可笑之極。或者不如換你來祈求我?讓我憐憫你,或許我會留你一條命,讓你見證我強大的力量和想得到的一切。”

力量的流逝,對於還在維持人類形態的秦碩湖來說,已是十分的痛苦,無法言語,也無法反擊,因為他已經感受到,那被送出去的羅子滔眾人,並未真正的安全,他們似乎陷入了某種絕境,而此時卻無人可以伸出援手。

“我真想看看,當你看見那些可憐的娃兒,被人那樣折磨時,是不是還可以維持這樣高潔清聖的模樣,你們一直說什麽因果,什麽輪回,那因你的自大,因你的自私而死的人,這罪孽又由誰來承擔?”

黑影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甚至不急於殺死秦碩湖,而就在兩人僵持的之時,皎潔的月卻呈現出詭異的血紅,血月代表不祥,也是代表有人甘為奸邪,在古時血月象征著戰爭,冤情以及鬼邪亂世,是一種大兇之兆。

閆時輪與林朔風此時正在車上,血月的出現令林朔風的心不由的一緊,手也不自然的握緊,他不敢想象,接下來自己會看到怎樣的場景,閆時輪雖說目不能視,但似乎也可以感受到空氣中有著細微的變化。

“發生什麽事?你那麽緊張?”閆時輪偏過頭,面向著林朔風那一側。

而載著兩人的的士司機則是一臉看西洋鏡的模樣,好奇的不斷的瞟向後座,先不說大晚上的兩個男人同車而坐,光行為還看起來很親密的模樣,令人不由的要想入非非。

“先生,血月現,只怕有禍事……我很擔心。”

閆時輪的手掌溫暖而幹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他輕輕的拍著林朔風的手背,而林朔風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不同於一般的修煉者,閆時輪的手相對粗糙了一些,掌心有著一層薄繭,指尖更是有個許多深淺不一的傷痕。

“靜心,今天對你們正一天道是一個考驗,不止如此,所有相關的人員,都有自己的一道坎需要越過,無論是人還是其他有靈智的生物,所要面對的最大敵人,都是自己。”

閆時輪的話不僅是說給林朔風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在這個世上,無論你是神,是魔,是人,還是鬼怪,凡事有思想的生物,最難戰勝的永遠都是自己,天道之下永遠都有沈淪欲望,背棄自己的人。

“先生,我不懂,究竟應該怎樣才能做到問心無愧?”林朔風的聲音很低,就仿佛是在問自己一般。

“你的心中,早有答案,不是嗎?”

閆時輪輕輕的撫著少年的頭,像一個慈愛的長輩一般,如果蒼舒言此時看到,只怕都要吃味不已。

“血月乃是至陰至寒之相,你的師兄為一己私欲,逆天道,操惡鬼,最終只會讓自己淪喪。”

林朔風知道,即便自己什麽也不說,閆時輪也會推測出,在自己的師兄與師傅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自己知道卻也不敢相信,也許人就是這樣,就如同自己的師傅一樣,還妄想著改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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