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無忌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角冷冷地勾著一個弧度，說：“既然這麽想死，我還會難為你不成？”

只見眼前有光芒一閃，一把利劍出現在眼前，白無忌將劍扔在齊卯身邊，說：“我成全你，讓我看著你是怎麽死的可好？”

齊卯擡眸看著白無忌，說：“你以為我死了就真的死了麽？就算我這肉身死了！我也會回仙界！”

白無忌冷笑，說：“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命回去了。”

齊卯的眼睛瞬間瞪大，繼而又撲在地上開始磕頭。

“師兄！你饒了我！我求你饒了我！那些都不是我願意幹的啊……求你饒了我……”

白無忌語氣慵懶，輕聲地冷哼，嘲諷道：“當年，我以為我不去揭發你你就會改過自新，可是你呢，三番五次想置我於死地，師弟……我自問待你不薄，我白無忌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們任何一個人，可是你們呢……”

嘆息一聲，白無忌繼續道：“也罷了，我這次回來，就是來討回公道的，我不會再包庇你們任何人了，做錯了事，就應該認錯，如果還不肯認錯，那麽……我只能自己來讓你們認錯了。”

齊卯的身子都在顫抖，身子顫抖的同時，聲音也在顫抖：“師兄……我錯了，只要不讓我去承認那件事，叫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師兄！求你！”

白無忌冷笑，說：“現在知道背著強奸犯這個罪名不好過了？那你可知道當年我被人戳著脊梁骨……詆毀的時候，是有多無奈麽？雖然我從未怕過任何人指責我……可我就是覺得，你好黑心啊……”

齊卯一個勁地磕頭，道：“我錯了！師兄！我錯了！求你原諒我！我馬上就要羽化了，紫微大帝大婚在即，我必須要回去的啊……萬不能出現什麽差錯……”

白無忌一楞，又問：“與我有何幹系？我報我的仇，他娶他的妃，與我有何幹系？”

齊卯問他：“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心裏有沒有你麽？”

白無忌冷笑：“有沒有又如何？我白無忌，與他帝蘅，又有何關系？別想岔開話題，這個讓我背了一千多年的黑鍋，你若不肯給我去了，我看你還怎麽回天界。”

齊卯咬著牙，不說話。

白無忌問他：“是怕你無妄真人功參造化、超凡入聖的形象被毀？被世人不齒和詬病？還是怕你羽化後，沒人再給你立祠堂燒香供著你？”

齊卯顫抖著聲音，說：“都是……”

白無忌冷笑，說：“呵呵，這個時候了，這些無用的虛名於你而言還是比我的命重要……行吧，看在你坦誠的份上，可以放你一馬，但是，請洗清我的罪名，你嫁禍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嫁禍於我。”

齊卯沒有說話。

白無忌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眼神也變得陰狠，問齊卯：“聽見了沒？”

齊卯說：“聽見了。”

白無忌說：“這是我對你最大的慈悲，還有帶著仙門世家圍攻我的那筆賬，我給你記在了帝俊頭上，現在，出去，立刻，馬上召集弟子宣布這件事，聽到了沒？”

齊卯顫抖著聲音，說:“師兄……你容我準備準備……”

白無忌冷哼:“準備什麽？準備讓你打草稿嗎？這種事情不需要打草稿，現在！立刻給老子執行！”

白無忌一聲怒吼，震的無妄殿都在顫抖。

齊卯立馬回答:“是！我現在就去！”

白無忌看著齊卯出了無妄殿，他則隱身跟在他後面，警告他:“別耍花招，我可在後面跟著呢，聽著呢……”

齊卯不住地點頭:“是……是，師兄……”

只見齊卯雖然被嚇得不輕，還是將眾位弟子召集了起來。

弟子們還以為掌門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成千上萬的弟子整齊地聚集在一起。

齊卯開始發話，說:“都到齊了嗎？”

弟子們回答:“都到齊了！”

齊卯說:“好！今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就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那就是……”

齊卯咽了咽口水，看著那無比肅穆地看著自己的眾弟子。

白無忌冷笑著輕聲道:“其實，這些傻傻的凡人還是挺好的，不知道自己信奉的掌門是個曾奸汙派內弟子的敗類，所以覺得九天谷是個好地方，可笑……”

齊卯閉了閉眼，問弟子們:“你們都知道白無忌麽？”

老弟子都回答:“知道！聽師父師叔們說起過！”

齊卯又問:“那你們知道他當初是怎麽被趕出九天谷的嗎？”

所有人沈默了，有個弟子突然說:“因為他羞辱派內弟子還讓其懷孕後毀屍滅跡！妄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上天不給他機會！”

齊卯搖頭，嘆息一聲，說:“錯了，一開始就錯了，我們冤枉他了……”

無歡也是一楞，問齊卯:“什麽意思？”

齊卯咬咬牙，說:“其實當年那件事，是付屠幹的，並不是白無忌，付屠將女弟子玷汙後，女弟子懷孕，不曾想被人發現，他才將女弟子殺人滅口，並且連那未出生的孩子也一並殺了……”

無歡皺眉，說:“所以一開始我們都冤枉了大師哥？”

齊卯點頭。

弟子們一陣唏噓，有人竊竊私語道:“那白無忌豈不是被冤枉死了？”

有弟子回答:“那可不！都被趕出九天谷了！”

有弟子問:“所以現在要怎麽辦？白無忌已經死了，這冤屈他都帶到棺材裏去了。”

齊卯說:“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這個真相告訴所有人，為白無忌沈冤昭雪！”

無歡心痛道:“他活著的時候你們沒一個人相信他！現在，他死了！沈冤昭雪了又怎麽樣！子儀和丁宏走了！二師兄死了，沈冤昭雪了又怎麽樣！當初我們幾個讓你徹查你不查！現在跑出來說這麽一個真相你以為大師哥就死的瞑目了嗎？”

齊卯說:“師弟，是我的錯，我的錯……”

無歡氣的轉身就走，齊卯告訴眾弟子:“把這個真相傳播出去吧……讓所有人知道。”

白無忌在一邊笑的齊卯身體發寒。

輕聲地對白無忌說:“師兄，不到明天，這件事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白無忌點點頭，說:“做的很好，我很滿意。”

齊卯笑的有點難言，說:“師兄滿意就好……”

白無忌說:“嗯，所以，你今晚要自殺還是他殺，我都可以幫你。”

齊卯:“……”轉身跟著白無忌回無妄殿，齊卯聲音都在顫抖，說，“你答應我的，我認錯……幫你澄清，你就放過我……”

白無忌說:“我說的是放過你的仙體，我可沒說放過你的凡胎，死一次，讓我解解恨。”

齊卯:“……”

看齊卯嚇得不說話，白無忌問:“怎麽？不願意？那我放過你的凡胎，散了你的仙體怎麽樣？”

齊卯立馬緊張道:“我知道了！師兄！無妄真人今晚羽化！誰也不知道！”

白無忌說:“讓我看著你死。”

齊卯:“……”

說實話，這個白無忌，確實不再是一千多年前的白無忌了。

這個白無忌變得殘忍嗜血，誰都不認了。

當天晚上，白無忌站在齊卯面前，齊卯看著手裏的劍，突然嗤嗤地笑了。

外面和風物語，吹的窗戶微微作響。

昏黃微弱的燭光，照耀著白無忌那冷的如同寒冰一樣的臉。

這張臉，好看，輪廓分明，用面如冠玉形容最好不過。

可是，他的表情，完全顛覆了他的容貌。

他唇角噙著冷笑，似乎來自地獄索命的修羅。

齊卯問他:“師兄，你恨子胤嗎？”

白無忌說:“不想聽見他的名字，趕緊上路吧。”

齊卯說:“你還是很仁慈，你應該殺了他的，可是，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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