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貝樂說出自己就是白無忌的時候，就連帝蘅也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看著貝樂，試圖看出他是否真的恢覆記憶。

可是看了半天，依然沒有白無忌的半點影子，還是說，記憶已經慢慢蘇醒？

帝蘅握住慕凝的手，看著貝樂，貝樂轉身想和他們離開，可是卻被西門蒼陌一把扯住了，西門蒼陌怒吼：“你把話說清楚！顧封禹在哪裏！顧曦城在哪裏！”

貝樂唇角笑意越來越刺眼，說：“你看，到了現在，你依然沒有過問西門擎的安危，一心只想知道顧封禹和顧曦城的下落……”

貝樂感覺胸口有點疼，看著西門蒼陌，說：“你對西門擎，哪怕一丁點兒的父子情意都沒有，你把他只當做一個殺人工具，生死已與你沒有絲毫瓜葛對麽？”

西門蒼陌回答的斬釘截鐵：“是！就因為他娘是慕凝！所以我不喜歡他！”

慕凝在一邊搖頭，淚水止不住地流淌：“所以這麽多年來，擎兒跟在你身邊，你都是怎麽對待他的……西門蒼陌，你真的很讓人寒心。”

貝樂冷笑，說：“所以，他死了啊，現在的我，不再是那個任你宰割唯你是從的西門擎了。”

西門蒼陌很顯然不想聽這娘倆兒翻舊賬，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貝樂，說：“告訴我顧封禹在哪裏！”

貝樂說：“你果然最愛的還是他，可惜，他死了啊，我早說過，不管是顧封禹還是顧曦城，都死了……你現在嘶聲力竭有什麽用？絕望麽？”

西門蒼陌感覺胸口有一口氣出不來，兩眼睜得老大，想要把眼前還有著西門擎容貌的人撕碎了！

一把掐住貝樂的脖子，帝蘅一揮手西門蒼陌就被震出一段距離，連大殿裏的瓷器都被他震碎在了地上。

帝蘅語氣清冷，說：“說話就說話，敢動手傷他……在我面前還敢放肆。”

西門蒼陌盯著帝蘅，說：“這是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管不著！不管你是誰，這裏不歡迎你！”

慕凝說：“他也是我兒子，西門蒼陌，你這輩子都看不慣我的兩個兒子，但是他們兩個都很好，我這個為娘的，很驕傲！”

西門蒼陌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說：“是啊，你很驕傲，兩個兒子，西門擎喜歡男人，和男人亂搞，我也不說他了，只要他能給我殺人，就行了，可是……慕凝，可能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兩個好兒子，已經背離人倫，成了全九州的笑柄你可知道？”

慕凝說：“無論他們變成什麽都是我兒子，我都愛他們！你休想讓他們蒙羞！”

西門蒼陌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說：“你慕凝本就是個笑話，你已經讓他們蒙了羞，害怕什麽讓他們再被世人恥笑一次呢？”

慕凝剛想說什麽，帝蘅突然緊緊握住慕凝的手，跪在了慕凝面前。

慕凝一楞，看著帝蘅，帝蘅擡眸看向慕凝，說：“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他來說，我來告訴您我和西門擎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凝拍拍帝蘅的手，說：“子胤，你說，娘聽著，再難聽的話娘也聽過，你們做錯了什麽，娘都能原諒你們。”

貝樂突然緊張地手心直冒汗，雖然慕凝接受了他喜歡男人這個事實，但是接不接受他和子胤相愛的事實他就不知道了。

與其讓西門蒼陌誇大其詞，不如在她面前好好地承認。

可能對她的打擊比較大。

帝蘅還是以公輸季蘅的身份給慕凝說話，他語氣很緩很清冷，跪在慕凝面前。

他帝蘅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此刻他跪在慕凝面前，要將自己這麽多年來沒敢做的事沒敢說的話都統統做了，統統說了。

不怕世人嘲笑，不怕世人謾罵，只求他們兩個能對得住慕凝。

帝蘅說：“我愛慕西門擎，已經準備和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或許這種事情說給您聽會給您造成很大的打擊，可是不說的話，更對不住您……”

轟隆隆，慕凝只感覺大腦中一陣電閃雷鳴，差點暈倒在帝蘅面前。

她兩眼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帝蘅，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貝樂，貝樂心下覺得這種時候竟然當眾出櫃，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可是帝蘅既然決定去做了，這個壞人的帽子就扣在他帝蘅頭上吧。

西門蒼陌冷笑：“看吧，這就是你的兩個好兒子，多惡心啊……”

慕凝的淚，一滴一滴滾落眼眸，他不可置信地搖頭，貝樂走過來也跪在兩人慕凝的腳邊，他伸手握住慕凝在顫抖的雙手，說：“娘，是我們對不住您，可是孩兒這輩子，可能真的喜歡不了其他人，人生短暫，要和自己心悅的人在一起才不算辜負啊，我喜歡子胤，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喜歡……”

貝樂說著，眼睛忽而也濕潤了，他用另一只手去握帝蘅的手，說：“我和子胤到底發生了什麽您不知道，我不管子胤對我做過什麽，也不管我恢覆記憶後會對他怎麽樣，可這一刻，我心悅他……”

慕凝哭的身子都在抖，淚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可，可你們……你們是兄弟啊！你們怎麽可以相愛，你們流的都是娘的血啊，你們怎麽可以相愛！”

慕凝撕心裂肺地哭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不敢相信的是，他的兩個兒子，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來！

慕凝忽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一邊哭一邊說：“老天爺啊，如果非要報應就報應到我身上，不要折磨我兩個兒子！不要折磨他們……”

帝蘅跪在一邊沈默著，貝樂也沈默著，回頭去看帝蘅，只見帝蘅神情依然疼痛。

這是一場鬧劇，觀看的人心裏歡喜得很，身臨其境的人，都生不如死。

他們的感情不被慕凝祝福，不被慕凝看好，那麽，誰的祝福也無所謂了。

貝樂伸手握住帝蘅的手，說：“子胤，你走吧，你本就已經不存在九州了，沒必要和我一起承受這些嘲諷和戲謔，我自己一個人就夠了，就算為子胤背負萬世罵名，我也甘之如飴。”

帝蘅唇角勾了勾，說：“我說過的，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陪你一起承受，我都在你身邊。”

慕凝閉著眼睛，聽著兩個人的話語，只感覺心疼更甚，哽咽著伸開臂膀，將帝蘅和貝樂都擁在懷裏，說：“娘很難接受你們兩個相愛的事實，可是無論發生什麽，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愛，就愛吧，把你們交給彼此，倒也比交給別人強許多……子胤，擎兒自小受了很多苦，你要替娘好好愛護他，你們的罪……就讓娘去贖吧……”

聽慕凝說完這句話，貝樂的淚，撲簌簌滾落了，他抱緊慕凝，哽咽道：“不用您贖罪，娘，你答應我，我們一家三口會好好地相聚，享盡天倫的對麽？”

西門蒼陌聞言，只有苦笑的份，給李成使了個眼色，李成會意，剛出去，付屠就來了，付屠拍手道：“剛觀賞了一場催人淚下的情感大戲，都不忍心打斷呢。”

貝樂和帝蘅同時回頭，付屠笑著看著帝蘅，說：“二師兄，啊不，如今應該稱您一聲帝君了，帝君，您還真是情深啊，為了這個人，不惜與九重天為敵麽？”

帝蘅站起來，付屠繼續說：“嘖嘖，你看，這不跪天不跪地的紫微大帝竟然跪在一個凡間女人的腳下，真是奇聞……”

帝蘅：“……”

看見帝蘅冷著臉不說話，付屠繼續說：“別掙紮了，帝君，你該回去領罰了，這裏，交給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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