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早該醒了的。

“相公，在我之前，你可曾喜歡過其他人，可有想過和別人生一個孩子？”這是軒轅翎為他自己問的。

軒轅清河沒有答話，沈默著，他知道，那些難以啟齒的感情不應該對一個剛懷孕的女人說。

“你看，對吧，你從未喜歡過別人對吧？”軒轅翎聲音輕輕地，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別人說。

軒轅清河握緊了軒轅翎的手，喉頭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我喜歡過一個人，只是，他已經死了。

他的名字，叫，軒轅翎。

你出現的那天，我以為是他回來了，酷似的容貌……性格，可是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那一場大火，讓他看透了人心，他定是恨極了吧。

“可是相公，你知道嗎，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

“令羽……”

“我也很自私，我也很渴望被愛，一旦得到就不想失去，我也想放棄過一切只要你的……”

“令羽……”軒轅清河握緊了軒轅翎的手，似乎要把自己的心意傳達給他。

“我的出現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嗎？”軒轅翎突然起身，回頭面對著軒轅清河，“看著我這張臉難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是誰的麽？”不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這麽疼痛，等我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就走，從此天下地下，碧落黃泉，我都不會再出現。

軒轅清河怔了一怔，隨即驚訝無比，看著軒轅翎的臉半天，妍麗的容顏突然消失，變成了一個更為驚艷的面孔，這個面孔，魂牽夢繞他多年。

軒轅清河瞳孔驟然緊縮，看著眼前熟悉的白衣墨發之人。

“你真的忘了我麽？你好好看看，我是誰。”軒轅翎指著自己不曾有變的臉，看著軒轅清河的表情從震驚到恐懼。

但軒轅清河還是不自覺地喊出聲：“子羽……”

軒轅翎輕笑：“是我啊，兄長。”

這一刻，軒轅清河恍若夢中，他想碰觸軒轅翎，但是又感覺到恐懼，四目相接，不知道是如何的滋味，軒轅清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快地讓他窒息，是這張臉，午夜夢回之時出現在他的夢裏，哭著喊著他的名字，是這個聲音，曾縈繞了他整個青春年少。

但是恐懼大於驚喜，驚喜大於震驚，回過神時，軒轅清河想將軒轅翎抱緊在懷，可是他碰觸不到軒轅翎，差點栽倒，震驚回頭，軒轅翎依然站在原地看著他。

眼淚毫無聲息地滑落：“子羽，一切都是我的錯，和別人都沒關系，你要報仇就動手吧，不要傷害其他人。”他知道他回來報仇的，作為軒轅家的長子，他怎麽能允許家人被傷害？

“只要你放過我的家人，我軒轅清河你要殺要剮都隨便。”

好久沒感覺到心痛的滋味了，軒轅翎以為，他做厲鬼這麽久，早就不知道心痛為何物。

可是這一刻，為什麽，明明沒有心了，明明沒有肉身了，可還是會痛？

不要傷害你的家人……你從來都沒把我當成你的家人，你不允許你的家人受傷害，卻能允許我被大火活活燒死，原來我不肯離去不是因為舍不得你，而是因為……我不甘心。

軒轅翎看著軒轅清河半天，笑了，轉身，像一個失魂落魄的乞丐，原來到頭來可憐人還是他自己。

看著軒轅翎要走，軒轅清河急切地喊住他：“子羽！”

軒轅翎冷笑著回頭，說了一句讓軒轅清河石化的話：“可能你還不知道，你爹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許是被軒轅翎的一句話震驚到了，軒轅清河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眼眸不可思議地瞪著軒轅翎，軒轅翎唇角一勾，，看了一眼躺在軒轅清河床上的屍體，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就因為我娘進府的時候懷了我，你們一家人處心積慮想要害死她，我娘一直想好好活著，活著看我長大……你們偏偏不給活路。”軒轅翎背對著軒轅清河走到窗前，外面風聲呼嘯，肅殺淒清，他早就想好攤牌了，只是缺個時機。

我不是不喜歡你，我也不是對你沒感情，我愛過你，用了整個年少時期。

軒轅清河只是楞楞地看著軒轅翎的背影，什麽話都沒說，他也不知道他該說什麽。

“不給活路就算了，連她死了都不讓她入你們軒轅家的祖墳，落個拋屍荒野的下場，你說，這仇這怨，誰能放得下？”軒轅翎轉身，目光淒厲地看著軒轅清河。

“你口口聲聲說會保護我……可是你是怎麽做的呢兄長？”軒轅翎痛心，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言行舉止間都是濃濃的無奈之感。

“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我回來，只不過是為了了結心願，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都是偷來的，我已經很開心了。”

軒轅翎回頭看了看軒轅清河，軒轅清河神情覆雜，他知道他的顧慮，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就是不甘心。

軒轅清河終於悠悠地開口：“你還有什麽心願？”

軒轅翎冷笑：“報仇啊，還能有什麽心願，我是個厲鬼啊，哈哈哈哈哈……”

軒轅清河看著軒軒轅翎，軒轅翎指著床上女孩的肚子，說：“那裏面有你的孩子了呢，我怎麽說也得生下來不是麽？”

軒轅清河兩眼無神地搖頭：“不，這孩子不能生下來。”

軒轅翎的胸口一緊，不可思議地看著軒轅清河，良久才語氣清冷道：“是啊，憑什麽生下來呢，又不是我的，可是，我還要借助她的身體，在我沒有離開之前，她的就是我的。”軒轅翎唇角再次冷冷地一勾，說，“你不讓我生下來，我偏要生下來。”

“子羽，不要鬧，我不要你生我的孩子。”

軒轅翎心在滴血，但還是強撐著笑臉文：“為什麽？”

軒轅清河說：“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要。”

軒轅翎哽咽了一下，隨即笑開了，他都了解，無非就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了，開始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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