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菜市場臨街一家鬧哄哄的早點鋪子已經坐滿了食客。鍋蓋揭開，白米粥鍋裏升騰起的霧氣瞬間模糊了視線。炸油條的刺鼻油煙味混合著煎餅果子的香蔥味，直沖沖的湧進鼻腔裏。

副局打了個鼻涕，在最裏面的老位置坐下，對老板喊道：“來一份鹹豆漿，一個香腸飯團。”

“好咧。”矮個子老板高聲應下，很快把東西端上來來。他見門口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正在找座位，連忙招呼道：“哎，帥哥，這邊有位置。”

邊說邊提前拉開椅子，沖副局笑了笑，“您不介意拼個座吧。”

副局搖頭，禮節性的沖坐在眼前的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五官平淡，實在稱不上帥哥。不過氣質出眾，眉眼間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勁，讓人不敢怠慢。

副局吃到一半，無意中打翻了桌上的調料瓶，濺到對面的男人身上，立刻抽出紙巾幫他擦拭。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給你擦一下。”副局道歉說。

男人表示沒事，一起抽紙巾擦拭。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暗中交換了紙條，並且避開周圍的眼線悄悄查看內容。

副局繼續吃早餐，一邊吃一邊小聲問道：“這幾個星期老A都沒有找你嗎？”

“自從上次救了他一次，他把我丟給手下的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最近正值年關，他們年底賺了一大票這會子躲到溫柔鄉瀟灑了。掃黃的人接連幾天在會所捉到老A手底下的人，只能關幾天出出氣。”

“會所最近很是收斂，沒有公然販賣違禁藥品。”

“大家都想過個好年，等年關一過老A應該會有大手腳。你最近要做的就是努力往上爬，最好找到機會接近老A，早點成為他的得力下手。”

“明白。”

“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那天在蕭文傑的會所，我聽說你碰見你老婆情緒有些失控。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任務在身，你要控制自己，千萬不能暴露。”

男人握緊拳頭，沒答話。

副局嘆息一聲，又道：“小夥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走後，男人擡頭對上收銀臺前的一塊鏡子，看清了自己如今的真面目，心裏掀起巨浪，面上卻不聲不響。

副局說明白他的心情。他很想反駁，臥底的心情豈是你一句輕飄飄的明白就能明白的。

出了早餐鋪子，他還未走出兩步就被一人勾住脖子，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他不慌不忙，看清來人是跟自己一個安保組的強子，回道：“值了一夜班，餓了，出來填肚子。”

強子前後左右看看，調侃他道：“我還以為你出來幽會佳人呢。你知不知道你這幅平平無奇的長相最近在會所裏出盡了風頭？”

“不知道。”

強子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沒關系，請哥抽包中華，哥跟你嘮嗑嘮嗑。”

擱在以前，蕭湛一個反手就把他撂在地上，才不給他搭自己肩膀的資格。然而如今，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他。

“光抽煙哪夠，我再請強哥吃點高檔的早茶怎麽樣？我初來乍到，缺錢缺的緊，想跟強哥學點混世的經驗。”

強子立刻膨脹起來，拍了拍胸口表示包在他身上。

兩人勾肩搭背，直接踩著地上的汙水坑就往街口的茶樓去。蕭湛迎著清晨的暖光，隱藏起心裏的驚濤駭浪。

蕭湛在去年年底接受任務後，並沒有立刻被安排接近毒梟內部，而是在組織內集訓了一個月，對容貌和日常習慣進行改造。集訓完成後，一共有5個人分頭行動，蕭湛在副局的安排下故意救了被圍追堵截的老A一命，而後被老A丟給手底下的人分到南安一個會所辦差。

南安位於國內中心地帶，東北方向是經濟發達城市，分銷毒品的不二渠道。西南全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和國境線，原始森林和河流湖泊給販毒份子最天然的掩護，怎麽都抓不完。

不過隨著打擊力度越來越嚴，老A開始從單純的販毒向專業制毒轉型。據探子傳回的消息，老A秘密組織了一大批手下走私違禁藥品，從中提取麻醉劑和興奮劑，在自己的地下工廠加工分裝，銷往全國各地。

蕭湛目前的任務就是抓緊時間取得老A的信任，接到更秘密的任務，而不是待在會所裏當個安保。

他很快跟強子混熟，摸清了南安市內幾大娛樂會所的勢力範圍，也很快知道蕭文傑和陸錦程雙雙吸毒，並且在各自的地盤暗中銷售K粉興奮劑等輕型毒品。

這期間，他因為身手靈活，能說會道，巧妙的替會所躲避了幾次警察的搜查，身份很快從安保升職到會所的一把手。和他對接的人也從籍籍無名的小輩，變成了老A的新親信CC陳。

奢華包廂內，CC陳叫了十幾個美女作陪，開了上好的洋酒給蕭湛倒了一杯，笑道：“兄弟最近幹的不錯啊。”

“陳哥誇獎了，都是你帶領的好。”蕭湛放低姿態，湊上前給他點了一支煙。

CC陳瞇著眼頗為享受的吞雲吐霧起來，手不規矩的放在身邊的美女胸前，還示意蕭湛不要客氣，今晚這些女人他可以隨便挑隨便選。

一晚上CC陳都沒有談到實質性話題，蕭湛也不急，裝出色瞇瞇的樣子靠在一個女人身上喝酒。快結束時蕭湛要替CC陳安排房間，他卻揮揮手表示不用了，當場就脫了褲子把兩個大胸女人壓在身下動起真格。

蕭湛見多了他們這一行的聲色犬馬，拼命賺來的辛苦錢不是花在毒品上就是女人身上，很多人染上一身病，很少能活過40歲。

算算老A的年紀，也已經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了。

“哎，你別走啊，這裏的妞你隨便上。”CC陳一邊在女人身上賣力進出，一邊招呼蕭湛。

蕭湛借口喝多了，扶著墻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

他知道自己在這裏潔身自好根本不可能，可是讓他跟別的女人上床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正一籌莫展之際，平日裏性格軟弱不敢反抗的公關小姐小諾紅著眼跑到他身邊，軟軟綿綿的嗓音哭訴道：“五哥，你幫幫我。”

蕭湛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一計，很快摟著小諾的肩，手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胸前占了一點便宜。

小諾見平日裏威嚴高大的五哥對自己表現出興趣，立刻高興的揚起嘴角。她本來是不報希望他能替自己出頭的，沒想到他聽完自己的陳訴後立刻攬著她的肩膀帶她回到後臺，對眾公關小姐們宣布道：“從今天起小諾是我的女人，誰若敢欺負她就是跟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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