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拿東西了？”楊星河忽然轉頭望向他，神色與聲音都平靜如常，與方才那個眉毛糾結在一處，無比悲傷的模樣判若兩人。

天祿：“他的心率居然瞬間就穩定下來了！腦神經再次封閉，我又什麽都查不到了！好氣啊。”

李墨一大大方方走過去：“沒什麽，忽然想到，你沒有車，也許我可以順路載你一程。”

“不必了，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完，也許會到淩晨，你先回去吧，兩天後的實驗需要你有強大的精神力，請保證充足睡眠，以確保一次成功。”楊星河十分客氣，客氣到如同與陌生人說話。

李墨一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那可不行，萬一陰魂不散的關愛單身狗委員會成員正在監視我呢？我跟你在一個單位工作，我一個人回家，把你拋在寂寞的實驗室，也太不像熱戀中的情侶了。除非……”

他不懷好意地湊過來：“你讓我去你家等，為愛人餵貓餵狗而提前離開，天經地義，誰都不能說什麽。”

沒有人會隨便放一個陌生人進門，更何況這是在屋主人不在家的情況下，李墨一認定楊星河會讓他留下。

“嗯，今天貓糧放得有點少，不知道會不會已經吃完了，那就麻煩你幫我回家看一下吧，謝謝。”楊星河微笑著說，“門鎖密碼是1234.”

“……”李墨一無語，他怎麽也沒想到楊星河竟然真的大大方方讓他進家門，連門鎖密碼都告訴他了，就不怕他把家給搬空，再翻山越嶺逃出星球嗎？

“你家裏有沒有什麽絕對不能進的房間，或者絕對不能摸的雕像？”李墨一開玩笑。

楊星河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你看我的胡子是藍色的嗎？”

“喲呵，”李墨一有些意外，“這麽老的故事你也知道。”

接著，他又一笑：“有人說藍胡子的原型是遠古時代，追隨聖女貞德出征的勇士吉爾斯·德·萊斯，他愛慕著他的將軍貞德，卻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法國國王出賣，從此心神錯亂，變成虐殺幼童的惡魔。

一個人如果被自己一直堅信著的東西背叛，是不是，在某些方面都會變得怪怪的？”

他沒有等待楊星河的回應，自顧自大踏步走出門。

“小金，怎麽回事？”楊星河召喚應該負責替他掩飾情緒，以及一切不應該出現的心理波動的人工智能。

一向囂張跋扈的聲音變得慫且弱：“對不起楊哥，剛才天祿一直在試圖突破我的安全系統，而且……我看你和他聊得挺好……就一時沒註意……”

聊得挺好？

楊星河無奈地搖搖頭：“我看你是時候去進修一下人類心理學了。算了，反正他也沒有發現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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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李墨一就感受到小黃狗那撲面而來的熱情，就連藍貓拉拉都主動在他腳邊轉了幾個圈。

伺候完貓狗，李墨一坐在沙發上，發出天祿對整個房間進行檢測。

真幹凈。

衣櫃裏有四套衣服：兩套正裝、兩套運動裝。

鞋櫃裏有三雙鞋：皮鞋、運動鞋、拖鞋。

碗櫃裏的東西略多一些，碗碟筷還有湯碗，天祿還很八卦地找到銷售記錄：特價五折的時候買的。

床上用品兩套。

洗手間裏有一些洗漱衛生用品。

沒有任何代表著個人趣味的東西，沒有任何楊星河與旁人有過來往，或是他業餘愛好的痕跡。

這間屋子從來沒有準備接待另一個人。

仿佛住在這裏的人，隨時都準備走出大門，然後再也不回來。

唯一讓人覺得這裏是有人住，而不是某個民宿房間的地方，是床頭櫃裏擺放著的一些藥劑。

同類藥劑，李墨一自己也有，用以抑制信息素。

不過楊星河用的藥劑與常人使用的不一樣，內含大量違禁藥物成份，使用次數多了，會對免疫系統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想起在達維爾山時，楊星河的即時記憶中完全被疼痛占滿，甚至昏迷了兩天。Omega發情熱到來的時候，雖會燃起強烈的沖動，但並不會如此痛苦。

李墨一皺著眉頭：這是天生的腺體畸形造成的，還是曾經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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