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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我就是想說他們像被你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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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何真的從懷中拿出了信,交給周驚鳴。

周驚鳴當眾打開信封,拿出信看了一遍,接著便斜眼看向雲錚:“雲宗主,縱是你巧舌如簧,我倒要看看你此番還能如何強辯!”

他說罷便將信遞給了身邊的一位宗主,那位宗主疑惑的接過來,很快便氣的胸膛劇烈起伏,看完後惱怒的將信傳給下一位,看著雲然的目光再沒了先前的平和,而是覆上了一層寒意。

雲然料到周驚鳴為了把自己拉下來定然準備了下作東西,他索性回到雲錚旁邊站著,看這條瘋狗還能怎麽折騰。

雲錚卻有些緊張的盯著那在各位宗主手中傳閱的信。直到紀清秋第一個誇張的站起來,口中囔囔著“荒謬,這是假的吧?!”

紀清秋旁邊坐著的就是蘇恒,蘇恒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話,此刻將信看了一遍,忽然就冷笑了起來:“好高明的手法,就是不知這上面的靈力符印是怎麽弄來的。”

他一揚手便遞給了鳳君乾,鳳君乾立刻看到了左下角雲然的署名以及靈力符印。

他挑了挑眉,指尖一彈,那信便穩穩的落在了雲錚手中。

雲然也俯身看去,那封信是以他的口吻寫的,囑咐王相何如何處置那些試藥之人的屍體。末了除了他的署名外,還真有一個他的靈力符印在。

所謂靈力符印,是以靈力結的印鑒,類似於尋常人用的印章。因為每個人的靈力不同,喜好與風格不同,因此結出來的符印也不同。但任何符印都是以家族紋章為基礎,進行繁覆的變化。這種符印一旦結成後便帶著特殊的法術,不可更改,且因為每個的法訣都不同,旁人亦模仿不來。

雲錚握著信的指尖都在抖了。

他相信雲然絕不會做這種事,但周驚鳴為了陷害雲然,連靈力符印都能偽造。他只覺得那被深埋在心底的情緒好似忽然掙脫了枷鎖,卷著洪流就向他沖來。

雲然的聲音適時在耳畔響起,溫柔的仿佛他們之前未曾吵過架:“錚兒,你的身子不宜動怒,這裏我來。”

雲然將那封信拿了過來,正要朝周驚鳴走去,雲錚卻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衣擺。

雲然轉頭看去,卻見雲錚一向波瀾不驚的眼底居然有不安的情緒洩了出來。他腳下一頓,立刻就想抱著雲錚。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出這種讓人起疑的動作來。

好在他的身影擋住了雲錚,下面的人都沒看到雲錚的失態,但是站在側邊的蘇情和鳳長曦卻看清了。

蘇情作為一名醫師,對經手過的病人都很在意。若沒有治好,他便會一直掛慮在心頭。

“你在想什麽?”鳳長曦悄聲問道。

蘇情附在他耳畔:“我有個計劃,雖然險但是能揭穿周驚鳴的詭計。”

鳳長曦聽他說完立刻否定。蘇情軟磨硬泡了一會,鳳長曦起先說由他來,但蘇情說周驚鳴那麽提防他,又怎會讓他多說話?

兩人僵持了片刻,最後鳳長曦被他逼的無法,只能叮囑他千萬小心。

蘇情一眼掃過大殿上的眾人,未看到任何一位已經解毒的宗主,他便讓鳳長曦傳音入密給鳳君乾,問一問他們進來之前發生了什麽。

鳳君乾的回答證實了蘇情的猜測,周驚鳴還不知道解毒一事,但也並未就此事發難,一來便是聲討雲然。

蘇情打定主意便走了出去,鳳長曦一雙手在袖下緊握成拳,心又被吊在了半空中。

雲然正欲與周驚鳴對峙,忽然發現蘇情朝他們走來,心中也是一怔。但見蘇情步履輕盈,先是對著雲錚和各位宗主行了個禮,這才走到雲然面前道:“清和君,奴家覺得王宗主與王少主的氣色不對,可否讓奴家看一看?”

他話音剛落,周驚鳴立刻警覺道:“你是何人?”

鳳君乾早已在鳳長曦的傳音入密中知道了蘇情想做什麽,那法子雖然冒險,卻是可行。於是道:“她乃我碧靈鳳氏的弟子,醫術卓絕。周宗主,我看王宗主與王少主的氣色確實不太對勁。他們一身修為,氣息怎會如此孱弱?”

他這話說完,蘇恒也接上了:“王宗主,不妨讓鳳姑娘給你二人瞧瞧。你與王少主這般言行,莫要被什麽控制住就不好了。”

蘇恒這話說的夠直接,只差指著周驚鳴的鼻子說他控制這兩父子了。

周驚鳴聞言又火了。這蘇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從十年前結下仇恨後便一直不讓他痛快。明明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滅掉蘇氏,偏偏鳳君乾和雲錚明裏暗裏的護著,以至於後來蘇恒真的把蘇氏穩了下來,成了他眼中又一顆拔不掉的釘子。

他怒極而笑:“蘇宗主此話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莫非是想說……”

“我就是想說他們像被你控制了。”不待周驚鳴反駁完,蘇恒就將話說明白了。這下議論聲又開始不絕於耳,周驚鳴的臉色像極了戲臺上的關公,就差氣的把胡子吹起來了。

蘇情看著蘇恒那一臉你奈我何的模樣,心中想笑,臉上卻只能繃著。他方才剛走出來的時候就察覺到蘇恒生氣了,可他也沒辦法提前征求蘇恒的同意。反正是不會肯的,那他還不如先做了再說。

結果,他的大哥是真的護他,明明不懂戲碼,卻能跟著鳳君乾一起開鑼了。

蘇情心裏一暖,也更有底氣了。他向著周驚鳴一禮道:“周宗主,奴家只是見王宗主父子神色慌亂,靈力不暢,覺得有些蹊蹺。而他們此刻又在指證清和君,如此大事,必然是要弄個清楚才好。若冤了哪一方,對您的名聲也是不利的。”

他說的進退有度,周驚鳴卻像被撩到了痛腳,正要發作,紀清秋站了起來,走到蘇情身邊誇道:“鳳姑娘不愧是醫者父母心,這般為人著想。依我看她說的對,這王宗主父子唯唯諾諾的,哪裏有先前見到的半點世家風範?若是鳳姑娘診了覺得沒問題,那這的指正我們也能放心去相信了。”

紀清秋笑瞇瞇道,說完便討好似的盯著蘇情看。蘇情雖然不喜他這橡皮糖一樣的自來熟,此刻卻得了他幫忙,只得還他一笑。

蘇情的醫術在場之人雖沒見過,但方才在周驚鳴來之前,這些宗主們可是見識了淩楓橋他們解毒後的模樣。而且這王相何父子確實神色倉惶,本來就沒多少人信這個指證,於是便紛紛同意。

周驚鳴見事態忽然超出控制,他又驚又怒,一雙陰鷙的眸子盯在蘇情臉上,似乎要把他燒出個洞來。奈何蘇情垂眸靜立的模樣看著十分無害,他只得低聲威脅道:“要檢查就快,別想在我面前動手腳,當心把你鳳氏也拉下水!”

蘇情默不作聲,立刻開始檢查王相何父子。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伸出時手腕上系著的一對宮鈴清脆環環,隨著他的動作而微微響動著。他先是撫過王相何的眼皮,檢查了瞳孔,又去看王奇貴的。接著讓二人張嘴檢查了咽喉,最後同時捏住二人的脈搏。

他這番檢查並未出現任何多餘的動作,周驚鳴死死盯著他,直到他收回了手才嘲諷道:“鳳姑娘滿意了吧。”

蘇情笑道:“他們確實無恙。”

周驚鳴這才斜眼道:“我早說了沒問題,簡直多此一舉!”

蘇情朝他行了個禮,略長的華服將指尖隱在了袖下,也掩去了指甲縫中殘餘的粉末。

他當初給王奇貴下誠心蠱時,便是把那粉末灑進王奇貴的酒裏。方才他故意以宮鈴來吸引周驚鳴的註意,實則早將那粉末沾在了指甲縫中,借著給二人檢查咽喉時弄了進去。

周驚鳴果然沒發現他的小動作。

周驚鳴正要繼續發難,蘇情卻又插嘴道:“他們雖無恙,但奴家心中卻有一事不明。不知當時周宗主是否是聽聞了王宗主父子所做下的惡行才趕去的?”

周驚鳴:“自然,否則也不會從他二人口中聽到一切居然都是雲然所指使的。”

蘇情:“那便奇了,當初他二人跪在衙門前,對著滿街百姓可不是這麽說的。”

周驚鳴冷笑道:“鳳姑娘為何如此肯定?莫非你當時在場?”

蘇情點點頭:“自然,不信你問問王少主,可認得奴家?”他說完便將臉上的面紗摘下,王奇貴在看到他的瞬間瞳孔都僵直了,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鬼魅。慘叫一聲,毫無形象的撲到王相何懷中,渾身不斷的發抖。

蘇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溫溫柔柔:“王少主,你這是認出昭昭了吧?”

反正周驚羽不在,他便沒了顧慮。在場眾人見王奇貴這樣驚慌,心中都有了底。王相何也驚恐的看著蘇情:“你……你怎會在此,你……你!”

“王宗主,你當初對著滿街百姓道出了真相,全都是你與王少主所為。如今一轉身,怎就將臟水潑到了清和君頭上呢?而且,若奴家沒記錯的話,當初周宗主接手了你的處罰,怎麽時隔這麽久,你們依然毫發無損?反倒還……發福了些?”

他打量了二人片刻,裝出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樣來。周驚鳴見他越說越離譜了,趕緊出言打斷:“那是因為王宗主與我說的事情十分可疑,我也不想平白冤了清和君,便花了些時間去查證據。”

蘇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請問周宗主這些證據是從何而來的?”

周驚鳴:“這便不好告訴你了。”

蘇情點點頭,又蹲在了王奇貴面前道:“王少主,我知你當初是真心想悔改的,因此才帶著你爹去了衙門面給百姓們謝罪。當初昭昭對你的勇氣十分欽佩,卻不知你如今又遭遇了什麽。你可願意說出來?昭昭雖人微言輕,但在場的各位皆是門派宗主,他們定會為你做主的。”

蘇情這番話說的婉轉動聽,連神態都慈悲的挑不出毛病,但他卻是在逼迫王奇貴體內剛種下的誠心蠱發作。鳳長曦知道到了關鍵時候,他緊盯著王奇貴。王奇貴果然痛苦的捂住了頭,一直說著不要逼我,不要害我之類的話。

周驚鳴心下大驚,正欲呵斥王奇貴,卻被雲然用力按住了肩膀。那醇厚的靈力從掌心滲出,在他毫無防備下居然鉆進了靈脈中。頓時逼得他臉色發白,嘴唇抖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王奇貴掙紮了片刻,終於像是醒悟了一般推開了王相何,撲到雲然腳邊,指著周驚鳴哀嚎道:“清和君!我是被他逼的!他說若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便能保我父子平安!但是,但是他之前扣下了我母親!把我母親逼死了!我想報仇!可是更怕我爹也被他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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