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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問了,也就直白的回答了。

那人聽了,立馬精神一震:“譚家大公子譚知?!”

譚知頷首。

那人似乎找到主心骨了般,這才強撐著身體,急切道:“在下文歇,棋溪谷弟子。”

譚知楞了楞,似乎想起來有這麽個門派,道:“棋溪谷?被抓來的?”

文歇似乎放松了,趴在地上喘了兩口氣,強撐著靠著墻壁半坐著,道:“在下信得過譚大俠。實話說了吧,在下是順水推舟。”

“你是探子。”讚月看著那人,不由誇讚,“厲害,能舍了命進到這兒來。怎麽,可有什麽收獲?”

文歇不知道讚月身份,苦笑了下,直言:“收獲不敢說有,但是怎麽說都比在外面得來的要有那麽些。若能幫得上一二,只管開口。只是還不知,譚大俠和這位小女俠,以及先前的來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譚知正要說話,就被讚月攔住了,他仰著一張小臉道:“問魚山莊聯合了數十家武林門派,前來圍攻白月教了。這裏已經亂了,我和譚大俠是專門來救你們的。”

“亂了?!”文歇一楞,立馬大喜,“太好了!”

“只是現在還需要你的配合,”讚月軟著聲道,“我哥哥他們剛剛過來給你們餵了藥,他們都昏了過去,我和譚大俠兩個人,沒法把這麽些人帶走,你看,怎麽辦?”

文歇道:“原來之前來的是令兄!實屬多謝了!在在下差點失去理智的時候給了一線生機。老實說,若是再這麽熬下去,別說在下能幫助外面做些什麽,只要不做傀儡殘害同門,就實屬萬幸了。”

“看來你還厲害,”讚月若有所思,“江教主的手法,只怕是叫人生不如死,你心智堅定,居然到了這個地步,還能保持本性。”

文歇嘆了口氣:“不過是能熬得住罷了。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說來幾位潛入這危險之地,只為救人,不顧自己的安危,實屬叫人佩服。”

讚月毫無身為白月教少主的自覺,笑著臉厚著臉皮應下了:“好說,好說。”

譚知看了看其他人,道:“你還能動?”

文歇搖了搖頭:“能保持神志,已經實屬不易了。而且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已經毀了。”

讚月這才上前給他看了看,直接點了點頭:“嗯,你消耗的差不多了,大約還有幾年活頭了。”

文歇聽到讚月的話,臉色一黯,半響,對譚知道:“在下怕是沒有什麽用了,可以請譚大俠幫個忙,向外頭傳個信麽?”

譚知很幹脆一點頭:“可。”

讚月眼軲轆一轉,道:“不過在我們幫你之前,你還要幫幫我們。”

“這位小女俠請講,”文歇撐著一口氣,道,“有什麽是在下能幫的,請盡管說。”

讚月指了指那些依舊在昏迷中的人:“這些人要救,就要帶到藥廬去,可是我人小搬不動,譚大俠一個人,又怎麽能在這豺狼虎豹聚集之地來去自如呢?所以,還請文大俠幫幫忙,一起來擡人。”

聞言,文歇有些為難道:“不是在下不幫,是在下心有餘力不足,實在做不到啊。”

“你可以做到,”讚月從懷裏摸出來一個藥瓶,晃了晃,“一粒,可以提升你三倍的功力。”

文歇眼睛亮了亮:“當真?!”

“不過嘛,”讚月笑得好不可愛,“自然是有代價的。”

文歇倒也冷靜,聽了這話,道:“若要強行提升自己的功力,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在下知曉。而且這一類的藥,只怕都是消耗生命力的吧?”

讚月聽了,不由讚道:“對,文大俠知道的真多!真是這樣!”

“還請小女俠給在下三粒,”文歇擡了擡有些顫抖的手,道,“在下強弩之末,若要能真的幫得上忙,三倍是不夠的。”

讚月這時候才真的有些佩服這人了,從藥瓶裏倒出三粒深褐色的藥丸後,遞給文歇:“你倒是個果斷的人。你知道後果嗎?”

接過藥丸的文歇一揚手,三粒藥丸全部進肚,摸了摸嘴角,他淡然道:“不過在有效時間內做到最大的幫助,之後是生是死,看天。”

讚月對譚知道:“他現在這樣,你看能用麽?”

譚知伸手一探,文歇全身已經開始沸騰,奔走的氣息幾乎壓抑不住,他整個人痛苦地蜷成一團,口中發出嘶吼。

“藥效等一等就好,”讚月冷眼看著,“等一等,他提升了之後,能幫得上大忙。”

譚知看了讚月一眼,道:“留他一命。”

讚月撇了撇嘴:“我盡力,看他自己熬得住熬不住。”

不過文歇的話裏,倒也不假,他承受了三粒藥丸子帶來的幾倍的痛楚,硬生生撐了過來。

抹了抹頭上的大汗,文歇感受到體內洪荒的內力,道:“成了。”

見狀,讚月提醒道:“別急,你被江教主用來煉藥,體內早就放了很多的毒蠱了,現在也就是靠著藥性強行壓下去,等到藥效消失,數倍的反擊,你也要熬住才行。”

文歇楞了楞,道:“在下……盡量。”

他苦笑了下:“說真的,太痛苦了,重新感受一次體內百蠱侵蝕的痛楚,真的還不知要了我的命。”

讚月小聲嘟囔道:“這都熬不住,還好意思來當哪門子的探子……”

文歇恢覆了功力,聽覺自然也好了許多,讚月的嘟囔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無奈道:“被煉藥,真的和別的痛法不一樣,每時每刻,都是生不如死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讚月不耐煩地打斷了文歇的話,“幹正事,去把人扛著,我們去藥廬。”

文歇一噎,不知道讚月撒哪門子火,不過知道現在是要做正事的,趕緊起身,把一地的人,扛了幾個在自己身上,同時感慨道:“都是別處名門弟子,白月教使盡了手段弄來的,把人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壞事做絕……”

“是有報應的。”讚月接口,“你話真多。”

再度被讚月噎了一下的文歇不敢說話了,只等到譚知把墻壁上掛著的幾個人拆了下來抗住後,就走。

譚知看了眼留在原地的讚月,問道:“你呢?”

讚月擺了擺手:“我現在什麽也做不到,還不如留在這給你們看門。”

譚知頓了頓,慢吞吞道:“我不知道路。”

讚月無奈,只好跟著去給他們指路。房中還有幾個人沒有帶上,等下是要跑第二趟的。

內部幾乎已經看不見白月教的弟子了,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外頭傳來的各種廝殺聲和器械拼搏的錚錚之音。

雖然身上都掛了幾個人,但是現在內力最低的讚月是輕身一人,另外兩個內力深厚,很快,就到了藥廬。

藥廬這裏,也讓眾人大吃一驚。

一地的傀儡和屍首混在一起,一個青年正在把渾身是傷的白月教弟子們一一擊倒,然後走到被捆起來的藥師跟前,兇神惡煞問道:“藥!”

那藥師被捆了多久,就眼睜睜看著這個人行兇了多久,幾乎是麻木地道:“第三個抽屜裏第一排第二個瓶子。”

沐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滿臉郁氣,打開抽屜後取出了藥瓶,從裏面倒出藥丸子看了看,和之前用完了的一樣,這才一一塞進了白月教弟子的口中,然後被強行餵了藥的弟子們,全都昏倒一片。

可以說,這個小小的藥廬中,除了一個殺神沐珂外,幾乎只有一個被俘虜的藥師,稱得上活人了。

縱使是讚月見狀,也忍不住道:“武功不錯,人也有趣,看著挺得用的,他是誰?”

譚知上前一步,擋住讚月的目光,把人隔空扔到藥廬,警覺的沐珂瞬間感覺到背後有風,轉身一掌擊出的同時,聽見一個涼涼的聲音:

“要救的人。”

還好沐珂反應快,掌風一撤,這才轉了個式把幾個半傀儡接住,擡頭看去,是譚知,另外一個背著人的人,他卻不認識。

“譚大俠,”沐珂放下人之後,道,“這些人的藥,怎麽辦。”

文歇沖著沐珂點了點頭,上前也把自己身上背負的人卸了下來,但是地上躺著的太多了,幾乎沒有空位子給新來的人半傀儡們,沐珂直接伸腳把金堂主等屍體踢開,點了點地方:“擱這。”

文歇擱下了人後,正要給沐珂打個招呼,就被譚知隔空一拎,抓了回去。譚大俠一臉正經:“還有人。”

也就是說還不是說話的時候!文歇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我們繼續去搬人。”

讚月這時候從譚知身後探出頭來:“反正你們也知道路了,自己去,我要在這看看他們的情況。”

譚知一句話不說,直接把人一攬,飛身而去。

文歇摸了摸鼻子,跟著走了。

徒留下莫名感覺到一絲敵意的沐珂,面對一地新來的,有些頭疼。

☆、56.第 56 章

熟門熟路把剩下的人全部搬給了沐珂後,絲毫不給讚月和沐珂說話的機會,譚知抓著人就走,還有著正大光明的理由:“時間來不及了。”

讚月也是掛心於正事,二話不說,跟著譚知帶了文歇就走,留下沐珂對著一群昏迷狀態的人頭疼。

文歇身為探子,就算是被江失語作為藥人來使,也有他的方式,和外界聯系。不過現在白月教已然亂成一片,前置步驟根本用不上。

只是文歇不知道路,所以請了讚月領路,一路從藥廬左轉右轉,避開了認得到讚月的淩亂的護衛,一路繞到外圍,已經到了有一大批白月教弟子駐守的位置。

譚知遠遠停下腳步後,掂起讚月瞧了個仔細,山腰處,巡邏的白月教弟子。

讚月畢竟是白月教的少主,當即心生一計,給譚知使了個眼神後,叫兩個人藏匿在樹上後,這才大搖大擺出現,走進了那裏駐守的護衛弟子。

“少主!”其中領隊弟子認出了讚月,率領眾護衛朝讚月行了個禮。

讚月皺了皺眉,提高聲音道:“東處出事了!你們怎麽不前去支援?!”

那領隊弟子遲疑了下,道:“可是,此處也需要鎮守。”

讚月大手一揮:“你們先去支援東處,本座在此先看著,另外派個人去找金堂主,趕緊派人來支援!”

那弟子一聽,立馬抱了抱拳道:“是!”

有少主親自在此守著等到金堂主派人來,他們也不急了,當即整理了隊伍,朝著東處前去支援。

東處,自然已經是亂了,卻是需要支援,讚月沒有說慌,只是,金堂主早就死的透透的了,接替的人,自然來不了。

等到白月教弟子們消失了身影後,譚知和文歇從樹上躍了下來,到了這裏,文歇就知道了怎麽辦,他一路提速,繞過了幾處機關埋伏,看的讚月都想誇一句,真是把白月教的周邊設伏記得清清楚楚。

譚知上前牽著讚月,給他借了點力,兩人跟在文歇的身後,一直到了單獨漲了一顆小樹的地方,文歇這才停住腳步。

他遲疑了下,轉過來對著譚知問道:“譚大俠,您確定此次白月教必然大敗?”

譚知頷首:“毫無疑問。”

文歇這才深吸了口氣,蹲下來,從小樹的根部挖了挖,挖出了一個小坑後,從裏面取出了一個土褐色的布,布裏裹著的,是好多把鑰匙,他拍了拍鑰匙上的灰,自言自語道:“只怕前輩們也沒有想到,這些,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更沒想到,居然是在在下的手中……”

讚月看了眼那些鑰匙,沒看出什麽名堂來,倒是譚知,一眼就悟了。

文歇很快收起了情緒,抓著這些鑰匙,對著鑰匙身上畫著的圖案,一點點在這裏轉著圈,找位置。

讚月和譚知跟著他的動作,眼瞧著,他停在了一處空地。

這裏除了腐葉枯枝,最近的,也是幾丈外的樹。

文歇蹲下來,小心翼翼把這裏挖了個坑,從裏面刨出來一個盒子,他對比了鑰匙後打開,裏面,裝著的居然是一張地圖,兩塊火石。

讚月湊過去看了眼,不由咋舌:“居然埋了火藥?!”

文歇似乎心裏有數,只細細記了位置後,道:“先去引火麽?”

這個火藥的位置,不過是一道地槽,在外圍處。原本只是無關緊要的一個地方,如今,成了大家拼殺的地方。

“那可不行!”讚月一口否決,“除了白月教弟子外,那裏還有眾多的聯合門派弟子,你這引了,他們那裏就炸了!”

文歇因為不知道外面的情景,剛剛才會說出這話,現在知道了,立馬道:“那就去找另一處。”

文歇前面走,繼續看第二把鑰匙,讚月在後面望而生畏,喃喃道:“我的乖乖,他們也厲害,居然在白月教埋了這麽多火藥。要是他們下手的時候我也在,只怕炸飛了都不知道為什麽。”

譚知一把抓住讚月的手,道:“不會。”

之前不說,之後的話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麽呢。

這一找,又是四五張地圖全部刨了出來,文歇擦了把汗,全部攤開對譚知道:“還請譚大俠看看,哪處先下手適合?”

譚知看不懂,推給讚月。

讚月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位置在哪裏,然後又對比了下外面的情況,道:“咱們先去炸這個。”

他的手指,放在了一處偏遠的地方。

三人飛速而行的時候,讚月因為功力不行,趴在了譚知的背上,由著他背著走。

譚知很沈默,和文歇當時就問出來為什麽不一樣,他一直沒有問讚月。讚月沒有回答文歇,卻想悄悄告訴譚知。

“那裏,能炸斷一個地道。”讚月趴在譚知的耳畔,小聲道,“那個地道,能通道一處暗河,叔父他在那裏放了很多東西。”

譚知耳朵不自覺地抽了抽,讚月看得好奇,直接伸手摸了一把。這一把,卻叫譚知手一抖,差點把他扔下去。

“別動。”

譚知的話在讚月聽來,毫無阻止之力,反而激起了他逆反心理,直接上手揉了揉譚知的耳朵,把人家兩個耳朵都揉紅了。

很明顯,譚知阻止不了背上這個人的小動作,抿了抿唇,他只得自己認了,雙手提了了提,腳下快了兩分,跟上了前面的文歇。

文歇一心只在體會自己突飛猛漲的功力,欣喜有之,頹然有之。根本沒有註意到他身後兩個的小動作。

很快,到了他們目標所在。

山谷中,開始有些枯黃的草地,踩上去依舊柔韌。

文歇蹲下來,翻出地圖,仔細對比了山脈走勢,終於確認了地點後,開始了他今天不斷重覆的動作——挖坑。

這一次挖坑和之前的挖坑不同,之前挖的全是實地,他這裏挖的,挖下去了幾尺深後,有了一絲風嗚咽之聲。

挖通位置了!

文歇精神一震,趴在地上伸下手仔細摸了一圈後,高聲叫道:“找到線頭了!”

譚知和讚月眼睜睜看著他充滿著興奮,從懷裏掏出兩塊火石來,想要把另一個手也伸進去打燃火石,然而有些辦不到。

文歇不得不先收回手,充滿幹勁地再次把坑往大裏挖些,過程中,身為江失語的侄兒的讚月冷眼旁觀,小聲道:“我要不要先去從裏面拿些東西出來?”

譚知搖了搖頭道:“你要什麽,我給你。”

這話聽得讚月心情舒暢,他道:“真的?我要什麽你都給?”

少女模樣的他圓圓的眼直勾勾看著譚知,譚知把持不住,斬釘截鐵道:“給!”

“那你去把賀易行打一頓!”讚月壞笑道,“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譚知毫無友愛地一點頭:“可!”

遠在另一個方向的賀易行一個噴嚏。

文歇也完全沒有叫兩個人來幫助的念頭,自己充滿幹勁,要不了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能把他整個人裝進去的大坑,跳下去後,這才仰著頭道:“在下要點火了!”

“聽見了聽見了!”讚月掏了掏耳朵,“等你真的點燃了再說。”

文歇也有些擔心時日太長,火藥失了威力。擦了擦火石,打出點點火星,掉在了火線引頭上,很快,線,燃了起來。

文歇還傻站在坑裏,看著火線一點一點燒短,毫無動靜。

讚月不由出聲道:“餵,你小子不要命了?”

文歇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從坑裏爬了出來,這時候,讚月已經又回到了譚知的背上,兩個人都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文歇了。

“下一個地方,”讚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走吧!”

文歇連忙跟上兩個人,又依依不舍看了眼那個被他刨出來的大坑,似乎聽見了火花劈裏啪啦的聲音。

三人離去後不過數息之間,‘轟’得一聲轟鳴,伴隨著地動,響徹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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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同時地面不穩,震動了片刻。

“地動了?!”

“地龍翻身了麽!”

這一變故,引得在場的眾多弟子紛紛驚慌失措,甚至顧不得對手,擡頭看著天。

不過好在只這一聲後,很快地動就停止了。

江失語臉色陰沈,他很清楚,傳來聲響的是什麽方位,而那裏,有著什麽,他更是一清二楚。

“賀易行……不對,他不知道。”江失語喃喃自語道,“阿離……也不對,讚月?是他麽……”

“哈哈哈哈好!好的很!”江失語仰天大笑,“本座的好侄兒,居然聯合了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叔父!真不愧是我江家人啊!”

江失語身邊的部下們不知所措,看著自己的教主,無人敢發問。

平時能在教主身邊的人,被打傷的打傷了,陪著去治療的人也沒有回來,至於兩個少主,領了差事後,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種情況下,無人敢湊到江失語身邊。

而這時,問魚山莊等聯合了數十家門派的弟子也反應了過來,不是地動,而是一場人為的事。

其中有年長者稍微知情的,不由露出一個微笑來。

不枉這多年眾多弟子潛伏,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們的付出,獲得了回報。

然而即使是不知情的弟子,也能看得出,這是一場他們的行為,挫傷了白月教!

一時間,精神大振,眾人紛紛提起了士氣,再度與白月教戰在一處的時候,比之前,更是勇猛無比。

反倒是白月教弟子們,本來就因為種種原因,提不起戰意,更不用說,這一下炸起的烏雲,在他們心頭留下了陰影。

無往不利的□□,在這場戰事中完全失去了效果,沒有了這層保護膜的白月教弟子,又有多少是武學上能壓制住這些苦練多年的名門弟子。很快,他們節節敗退,從外圍山門,一路朝著內部退走。

江失語因手下幾員大將統統不見,捉襟見肘,對於戰場毫無優勢。

兩處混戰中,江失語,終於出手了。

屹立多年的白月教教主,一擊之下,兩處混戰之人皆如斷線風箏般,兩處飛去。再一掌,直直把前方指揮的首領弟子擊飛;第三掌,緊接而來。

這裏的弟子紛紛感覺到威壓之力,然而毫無破解之法,幾乎是等死般的時候,一個人飛身而出,擋在了眾弟子之前,牢牢接住了這第三掌!

飛塵消失的時候,眾人皆看見那個和江失語對上一掌的,赫然是問魚山莊少莊主——羽菖迦!

新婚的他依舊一身喜慶的紅袍子,不但出現在這圍剿白月教的大軍之中,還奮不顧身,接下了江失語這淩厲的一掌!

然而只是須臾之間,他被對方的洶湧的內力差點擊飛,腳下後滑,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江失語見有人出面接下他的一掌,楞了楞神後,嘴角勾起了笑意,慢條斯理收回了手,看著對方捂著胸口調息著紊亂的內息,哈哈一笑道:“居然是羽少莊主大駕光臨,還真是……本座應該說一聲,蓬蓽生輝麽?”

羽菖迦此刻面色十分不好,剛剛那一掌,已經對他造成了損傷。

“江教主,”羽菖迦調息片刻後,朝著江失語抱了抱拳,“之前白月教與眾多江湖門派井水不犯河水。不知為何江教主突然之間,挾持了眾門派弟子,與整個江湖為敵?”

江失語乜了羽菖迦一眼,暧昧一笑:“本座要怎麽行事,難道需要你羽少莊主指著點著來麽?”

“那倒不是。”羽菖迦道,“只是江教主肆意妄為,那麽,就要做好承擔武林眾門派的怒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失語一頓長笑,“可笑可笑!本座怕過誰?眾武林門派?”

他居高臨下,環視了一圈羽菖迦身後的眾門派弟子後,嗤笑道:“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也就是能養出幾個不錯的苗子這點還讓本座看得進眼中。怒氣?說的好像本座怕你們一樣!有膽怒,那不妨就放開手來看看,你們的怒氣,作價幾何!”

羽菖迦上前一步,道:“在下知道,江教主實力強悍,這裏的眾人,只怕沒有誰是教主的對手。”然後話頭一轉,“但是!在下願以身相阻,和江教主過過招!在下再不濟,拖住江教主一時半刻也是可以的。這個時候,沒有了江教主的白月教,阻攔不了眾同門們!”

江失語盯著羽菖迦看了片刻,笑道:“羽少莊主,你也是趣人!只是本座稍微耽誤片刻斃你性命,之後再去殺完你身後這些無能之輩,你又能奈我何?”

羽菖迦搖搖頭:“在下不能奈江教主如何。只是,除了羽某,還多的是英雄豪傑!拼著命,江教主覺著,您只是耽誤片刻麽?”

他的身後默不作聲站出來數人,都是這些門派中一等一的好手。此刻,面對著江失語,他們都統一了目標,豁出命去,也要絆住江失語!全力進攻!

江失語收起了表情,神情淡漠道:“螻蟻撼樹!”

“就算是螻蟻,也是讓江教主不能一時半會兒解決的螻蟻。”羽菖迦從身後抽出武器來,立於胸前,雙眼緊緊盯著江失語,口中對眾人高聲吩咐道,“其他人!繼續進攻!”

普通弟子們無法作為牽絆江失語的人選,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師兄師姐們拿命阻攔著江失語,胸中燃起怒火,百分百發揮著自己的實力,銳不可當!

江失語擡起手來,憐憫地看著羽菖迦道:“既然你要找死,那麽本座,成全你——”

“轟!——”

再一次的地動山搖,轟鳴響徹山谷!

同時,沖出來一個白月教弟子,上氣不接下氣沖到了江失語面前,結結巴巴道:“教主!傳來消息,賀易行不見了!”

“什麽?!”

這一句,卻是變了臉色的江失語和同樣大驚失色的羽菖迦異口同聲!

江失語深深看了一眼滿臉掩飾不掉的震驚的羽菖迦,從口中擠出一句:“……你命好,本座暫且饒你一命!”

說罷,卻是管也不管這裏廝殺拼搏的眾人,一揮袖,轉身飛身而去!

☆、57.第 57 章

賀易行並江非離二人自從董藥師處出來後,江非離問了問賀易行:“現在是先做哪方面?”

賀易行道:“依你的計劃,現在該如何?”

“破壞,”江非離指了指幾處位置,“白月教建立以來,從地下到地上,有著無數的機關密室,藏匿了數不清被捉來還沒有被殺死的武林人士。現在,是時候徹底破壞掉這個運轉的機關了。”

賀易行溫柔看了眼冷著臉的江非離,道:“和我想的一樣,那就去吧。”

兩人相視一笑,起身而去。

白月教依山而建,地勢險峻,四面八方都有著防守的機關,而現在,賀易行並江非離二人,就是要來破壞這些保護著白月教內部結構的存在。

賀易行的輕功又多好,江非離只一知半解,直到他幾乎提不起一口氣來,被賀易行半架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幾乎是咬碎了牙:“……我竟然連輕功也比不過你。”

賀易行迎著風而去,耳邊聽到江非離的話,很自覺道:“沒事,我教你。”

然後被某個黑著臉的少年咬了一口。

痛並快樂著的賀易行無奈,原來這麽說也是錯的啊。

兩人一路飛速,悄然無息在白月教頂頭繞來繞去,眼睜睜看著地下幾乎紊亂,四處亂戰一團,也只加快了步伐,早些去把事情了結。

本來偌大的白月教的立身機關,不會被外人知曉,更不會引來敵人的攻擊,可惜的是,摻和在裏面的,是幼時就在白月教長大一路廝殺到少主之位的江非離。

賀易行對於這些其實不太清楚,好在有江非離,他一路指點著,順利到達了一處牢房。

這裏門口看守的白月教弟子不過一個照面,就被賀易行擊倒在地,從他們身上摸出了鑰匙後,打開了此處的鐵門。

黑暗的走廊只有墻壁上隔那麽幾丈一個燭火,昏暗的光幾乎照不清人。江非離走在前面,走廊中相遇的看守弟子們還在發楞於自家少主怎麽來了這裏,下一刻,就全部被藥倒在地。有著江非離身份手法兩重保證的人開路,兩人幾乎沒有任何阻攔,一路順到了地牢下層的水牢之中。

這裏和關押當初那些俊傑弟子的地牢不一樣,水牢之中,四處墻壁掛滿了兒臂粗的鐵鏈,中間全部拴在了一個蓬頭垢面的人的身上。

而那人,低著頭,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江非離的身份不好出面,賀易行卻無所禁忌,直接一掌擊出,渾厚的內力打斷了粗壯的鐵門,這響動,終於驚動了那個被捆束的人。

不過,那人也只是微微顫動了下,水波蕩漾了一圈而已,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賀易行直接垮了進去,剛一踩到水中,就聽見江非離飛速道:“小心別踩——這水裏有藥。”

賀易行大大方方踩了進去,回頭對著外面的江非離一笑:“無妨,我不怕。”

然後他踩下去用了多長時間,他跳起來就只用了一半的時間,牢牢抓住鐵門上部,把他整個人都吊起來,賀易行這才委委屈屈道:“這個藥,對我有效。”

江非離幾乎沒臉看他,咬著牙道:“你只是百毒不侵罷了!這裏的又不是毒!”

賀易行難得犯了個蠢,甩了甩濕噠噠的褲腿,嘿嘿一笑,手一松,飛身抓過半空中的鐵鏈,擊掌而出,鐵鏈應聲而斷。他順勢再一繞,腳不沾地,一口氣提著飛身擊斷其他鐵鏈後,這才直接抓著斷在那人身上的鐵鏈,用力一提一甩,就把人甩出了水牢中。

江非離還沒伸手接應,賀易行已經飛身而出,在少年的面前,接住了那人。

此人在水中浸泡,從腰部以下都看不見,而這個時候,他整個人都暴露在外面,讓江非離並賀易行對他一身的傷痕,看了個真切。

衣衫幾乎都是爛在身上的,身體幾乎處處都是窟窿,卻流不出血來,斷掉的鐵鏈如賀易行所料,全部都打通穿在了此人的骨頭裏。

只消一眼,江非離就判斷出了這個人的情況,對賀易行道:“羈押時間超過五年,人已經失去了意志不說,水中的藥一直在吸食他的內力,現在這個人,基本已經是個廢人了。”

“廢人也要帶回去,”賀易行勾了一抹笑,“死在這裏,只怕他也不能安心。”

江非離靜默片刻,道:“後頭,還有幾個這樣的水牢。”

賀易行從江非離身上拿過了幾樣子暫時保命的藥,給這個人塞了口中,又捏碎了連著骨肉的鐵鏈後,想了想,把地上倒著的白月教弟子的衣服扒了,換到了此人的身上,然後擺出了一副昏倒的樣子,就這麽放在了走廊上,這才拍了拍手:“走,繼續。”

一個水牢就是一層,沒下一層,守衛的弟子都要上一層實力,不過在江非離面前,全部都是無用,畢竟自己少主站在面前,誰也不會想到,他是來做什麽的,一個先機被耽誤,導致江非離並賀易行幾乎暢通無阻。而且被囚禁於水牢的人,幾乎都是失去了意志,不清醒的人,倒也有個好處,方便他們救人。

如此炮制,很快,賀易行並江非離已經連下三層,救出了三個被困於水牢的人。

第四層,江非離剛下去,就被此處看守的弟子大喝一聲:“還請少主退下!”

江非離一路走來,還沒有遇上阻截他的人,面對這個守在門口拿著戟直直對著他的白月教弟子,挑了挑眉道:“本座奉了教主的命令,前來探查,讓開!”

那人聽見這話,毫不動搖,只道:“還請少主拿出信物,否則屬下不能讓開。”

遠遠藏身於石壁的賀易行只能看見江非離慢吞吞把手放進了懷中,從裏面摸出個什麽來,然後,那個弟子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賀易行輕飄飄飛身而上,乜了一眼地上的這個弟子,道:“已經到了。”

江非離點了點頭:“此處如沒有教主信物,是絕對不能踏足半步,若是強闖,只能血濺五步。”

“好在你是白月教的少主,”賀易行笑道,“他們對你沒有多大防備,才能允許你掏出藥粉來。”

江非離只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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