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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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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處理碩王府的骯臟事,也沒及得上召見濟南來的知情者。這巴勒奔一行,便是已到河北了。

又因,這些日子來,代理政事的乃和親王,是故,弘晝此時便也無法盡數脫了開去。只能充當乾隆的左右手了。

乾隆這頭忙了,便沒顧上去處理永琪這些人,這便又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雅嫻讓人將永璟從阿哥所挪到了坤寧宮偏殿,她自是有子萬事足,各種補品不要錢一般上,還親手來做。生怕這一路的顛簸讓永璟身體留下後遺癥。

永璂不知怎的,竟拋開了書本,開始苦修騎射。

五格格這段日子更是安靜,她終於認真學起琴來,如今聽她奏琴,卻再不覆當日那殺人之音了。

坤寧宮一處是越發祥和,延禧宮卻冷冷清清,就差淒淒慘慘了。

若說令妃頭幾年還咬牙切齒哀嘆自己的‘伺寢’實則是抄書,那麽現在,她寧願日夜抄書,只求‘伺寢’。這宮裏是最會捧高踩低的地方,她出身並不高貴,又不得寵了。就連奴才都開始懈怠了。

令妃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兼之曾‘得寵’時,著實得罪了很多人,如今光是別人眼中的譏諷,便能將她刺的體無完膚。

這一日,她便只留了心腹喜鵲在側,長籲短嘆道:“如今,可怎生是好?皇上都不來了。”

這話,想說的不止她一個。喜鵲這些日子已開始在後悔當年眼錯,竟攀了令妃這個沒用的。她的大仇若要寄托在令妃身上,這一生,當真不知是否還能報了。

喜鵲心思是最機靈不過的,在令妃還看不到的時候,她便已經為自己找好了下一個合適的主子。此時見令妃問詢,她便不動聲色,擡出那人來:“娘娘,這闔宮,皇上還去哪兒?不過是坤寧宮,這也是礙於禮法罷了。說句不當說的,這闔宮的女人,姿色都已……”

她隱了下半句,卻讓令妃自己尋思。

果然,令妃臉色變了又變,十分難看。良久嘆息一聲:“本宮老了。”

她的手,又不自覺的撫上小腹:“若是有個孩子……”

“娘娘,”喜鵲故意做出一副寬慰她的模樣,“五阿哥雖不是您的孩子,卻也對您事孝。”

這話,卻是讓令妃眉頭皺的更緊:“本宮是錯看了,他原是個不中用的,只看他如今不得皇上重用,卻絲毫不緊張,平日裏還嘻嘻哈哈,同只鳥兒混在一處。若是靠他,本宮,唉!始終得有個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記名在本宮下頭呢。”

“那還不容易,”喜鵲心中竊喜,“娘娘貴為一宮之主,這延禧宮凡有宮女子所出的孩子。自然是要記在娘娘的名下的。宮女子,可是不能自己撫養孩子的。”

令妃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喜鵲,你可是有主意了?”

喜鵲上前一步,低聲:“娘娘可曾註意過那漱芳齋中名為紫薇的宮女?”

“紫薇?”令妃皺了眉,“那個女子,乃是漢女,且野心太大。每每一聽到皇上之事,便一副激動莫名的狐媚樣子。”

喜鵲點頭:“可娘娘,這漢女卻是娘娘給的包衣身份,野心大,卻不是拿捏不住。”

令妃微一思索,竟覺得此計大好!十分可行!

“包衣籍乃是本宮給的,若是她將來要反水。哼!”令妃笑了,“且,這次皇上帶她去南巡,可見,聖心所指。只是,她看著體弱,卻不像是個能生兒子的。”

“調養便是了,”喜鵲道,“總之不過請太醫開些藥,讓她一舉得男。”

令妃眼睛一亮:“去母留子,大妙!”

她卻沒看到,喜鵲眼中的譏笑。

“不過,要討紫薇來,本宮須得和小燕子說一聲,”令妃覆又皺眉,“以免她瘋瘋癲癲,壞了本宮大事。另則,也是該提點提點永琪了,這西藏土司來朝的大事,他怎能只在一旁看熱鬧?須得讓爾康多多教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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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是迷迷瞪瞪地送令妃出門的。

她其實完全不懂令妃剛剛到底和她說了些啥。

什麽叫做‘紫薇對皇上的心意’‘本宮欲要成全’。她晃了晃腦袋,迷迷糊糊地想:‘哦,是永琪把真假格格的事情告訴了令妃,令妃沒生氣,還要幫忙。她真是個仙子!不過……’

小燕子腦袋一緊:“天哪!我的腦袋還保得住嗎?不行!我得去找永琪!”

她立刻轉身便跑,一頭撞在了紫薇身上,幸而她還記得令妃的話,她立刻抓住紫薇:“紫薇,你的好運來了!你快收拾打扮一下去延禧宮見你爹吧!”

紫薇腦袋‘嗡’的一聲,便是傻了般:“小燕子……你說什麽?”

小燕子急著去保自己的腦袋,哪裏有功夫和她說話,正好看到金鎖,便喊了來:“金鎖!快給你家小姐收拾打扮好!”

金鎖不明所以,卻還是來了:“小姐!”

小燕子趁機運起輕功去了。

紫薇淚雨漣漣看向金鎖:“金鎖,我……小燕子說,我待會兒便要見到我爹了!”

金鎖也十分驚喜:“真的嗎?小姐!小燕子該不會是騙你的吧!”

“金鎖,”紫薇道,“令妃……”

她正說間,突見一太監進來。

那太監張望了一眼,便問:“哪位是紫薇姑娘?”

紫薇鼓足勇氣:“奴婢便是紫薇,請問公公是?”

“咱家是奉令妃娘娘之命,請紫薇姑娘到延禧宮說話兒呢。”那公公笑了一笑。

紫薇和金鎖兩個臉上便都湧出驚喜來,她為了最後驗證一下,便又問:“皇上今日可會去延禧宮?”

那太監掩藏住眼中的鄙夷,只道:“咱家不知,不過令妃娘娘已命人備下膳食,去請皇上來延禧宮了。”

“小姐!”金鎖忍不住叫出了聲,“您的苦日子總算是倒頭了。”

“是啊,是啊!”紫薇也忍不住了,“這一定是我娘在天之靈庇佑!”

那太監心頭越發鄙夷:‘誰知道萬歲爺今兒會不會留宿延禧宮呢,便做出這副動靜來。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不過,他臉上可是一分都沒漏出,畢竟,這女子長的還算有幾分姿色,萬一日後得寵了呢?

做人麽,便是要懂得給自己留一線退路的。

他打了個千兒:“紫薇姑娘,可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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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

令妃坐在上首。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起紫薇來。

不得不承認,下頭跪著的那個女子,年輕,漂亮,又如水一般嬌柔。聲音婉轉動聽,怎麽看,怎麽動人。

她不得不承認,縱是自己年輕時,也比不過她來。

不,不光是她自己,和闔宮,除了一個皇後,哪裏還能找得出比這紫薇更美的女子?說到皇後,令妃又忍不住咬牙切齒:‘明明她比我大十歲,為何看上去,比我還年輕漂亮……’

“娘娘,”喜鵲提醒已經明顯走神了的令妃,“紫薇姑娘已跪了多時了。”

“瞧本宮這毛病,”令妃笑了聲,從椅子上起來,走到紫薇跟前,扶起了她,“本宮啊,這一見到美人兒便癡了,喜鵲,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有這麽可人兒的丫頭呢?”

喜鵲上前湊趣:“托娘娘的福,奴婢今兒總算見著什麽是美人了。”

紫薇聽得羞澀不已,忙低了頭去。

令妃見她低頭時那風情更是美不甚收,不由咬了牙。卻在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時,又緩和了笑:“紫薇是吧?你今年也18了?”

“回稟娘娘,奴婢今年18了。”

“這年齡,早該說人了啊。”令妃笑了,“不過,所謂大器晚成,富貴天定,想必,你是有福的,老天爺也不肯讓你明珠蒙了塵去。”

紫薇聽到‘明珠蒙塵’自覺暗合了心事,便羞澀一笑。

豈知,這笑容落入令妃眼中,便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紫薇,過來之前,小燕子都同你說了?”令妃笑著牽著她的手。

紫薇想到小燕子說的那句話,一時間,覺得無比感動:‘我還曾覺得小燕子自私,不好,原來最自私的是我,小燕子處處想著我,而我卻……’

“你明白今晚要做什麽了?”令妃又問。

“奴婢,明白。”紫薇更羞澀了:今晚後,她便也能大聲叫‘皇阿瑪’了吧?她會有什麽封號?皇阿瑪,會疼愛她嗎?

令妃心頭竟有些酸澀:“明白便好。”

“聽說,紫薇姑娘擅長操琴?”喜鵲問。

“紫薇不過略懂一二罷了,不敢說擅長。”紫薇低頭道。

“如此甚好!”令妃說,“本宮已命人為你布下香湯,你先去洗漱更衣,琴已然準備好了。想必,今夜,你操幾曲琴,會更討皇上歡心。”

紫薇便想起她娘做的那首曲子,心想著若是彈給皇阿瑪聽,他定會感動不已。

於是,她又真誠的謝過了這處處為她著想的令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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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女的伺候下,紫薇洗了澡,又換了新衣。

又被簇擁著打扮,換了新的首飾。紫薇以為,這是更鄭重的認爹呢,便不說話,任她們動作。

期間,喜鵲又來了趟,捧著一套翡翠的頭面:“令妃娘娘說了,那些金銀首飾太過老氣,用這套。”

紫薇看看那頭面,竟是上好的翡翠。她不由得心生感動:“請姑娘代紫薇寫過令妃娘娘!”

喜鵲矜持地點了點頭,又站了會兒,見實在插不上話,只能悻悻離去:她不能做太多動作,以免引起令妃註意。

不過,在看到那悠悠焚燒著檀香的香爐時,她卻伸手入袖中,又四處張望,方才將袖中一包粉末,盡數撒了進去:這東西,還是她入宮前藏的,不知過了這麽多年,還有效麽……

待梳洗罷,宮女便齊齊退下。

紫薇起身,走到那放置琴臺的地方去。那琴,是一把絕好的琴,雖比不上九霄環佩,卻也是極好了。她忍不住伸手撫摸,然後便坐了下來。

思及今日便可以認父,便覺欣喜,再思及逝去的母親,心頭不禁又是一陣悲愴。

她坐下,撥動了一根弦,啟唇,然後淚如雨下:“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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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令妃娘娘身邊的丫鬟求見!”

“讓她滾。”乾隆提筆,大筆一揮,又是一個‘閱’字。

“皇上,那丫鬟說是和還珠格格及五阿哥有關……”傳話的太監很為難。若不是那丫鬟提到了五阿哥和還珠格格,他才不敢進來通報呢。

‘撕拉’

紙張撕裂的聲音。

乾隆擱下筆:“傳!”

喜鵲跪在下首,汗濕全身。

良久,上首才道:“如此,朕便過去。”

喜鵲心頭大石終於落地,是故,她的頭磕的無比真誠:“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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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吳書來過來,說了乾隆今日要去延禧宮,有事同令妃商議。

雅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永璟,淡淡應了聲:“本宮知道了。”

吳書來走後,永璟方問她:“皇額娘,您當真放心皇阿瑪去延禧宮?”

雅嫻便笑了:“對他,本宮愛極,也恨極。這一世,本是懷著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之心來的……如此糾纏,反倒是看開了。他已不是上一世的他,我亦不該再沈溺於上一世了。只是……愛到不愛,恨到不恨。如今愛恨皆已消失。他於我,不過是個搭夥過日子的同伴。”

永璟看了她好一會兒:“皇額娘,對不起,若不是我們,你其實會有更好的人生……”

不待雅嫻詢問,他便又道:“皇額娘,若有一日,你需要做什麽決定時,請不要再為別人考慮。額娘,人,只有三世。”

他這話,卻是在當年雅嫻緊閉宮門時說過一次,如今再次提起,雅嫻免不得便要問他這話的意思。怎奈永璟嘴緊,楞是什麽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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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沈著臉,坐在上首。

令妃站著布菜。他卻根本不用,只冷眼看著她:“你說要和朕商量永琪和小燕子的事情?說罷。”

令妃冷汗潸潸,強笑道:“皇上,您先用膳……”

“說!永琪和小燕子怎麽了?”

令妃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她手有些發抖,不明白乾隆為何會變得如此恐怖。

她低頭道:“臣妾覺得,永琪已然是長大了,小燕子,雖母孝在身,但這年齡卻也拖不得……”

乾隆心頭有鬼,故看什麽都是有鬼的。且聽令妃將永琪和小燕子扯做一處,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麽。他耐心聽下去,卻聽令妃道:“小燕子不必說了,她活波可愛,又是皇上您的女兒,是不愁嫁的。可永琪,他已然19了,卻還是個光頭阿哥,說出去,只怕也會有礙您的英明。臣妾想,要不要給他一個出頭的機會。在大婚前,做成幾件事,好歹有給爵位,迎娶福晉過門,方也好看。”

乾隆虛驚一場,語氣也和緩了:“你便是要說這個?”

令妃見他語氣和緩,心頭也大定,便笑的更加溫柔:“臣妾本要說的便是這個。”

“此事不用你操心了!”乾隆說罷,便起身要走,“既已無事,朕便走了。”

令妃恨得咬牙,卻上前攔住:“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日夜辛苦操勞,故為皇上準備了一份驚喜,便在這偏殿之中。望皇上好歹去看顧一二啊!”

乾隆因好歹永琪和小燕子的事沒被暴露出來,又加之,已讓吳書來坤寧宮傳過話。便點了點頭:“既如此,朕便去看看,不過,外頭更深露著,愛妃便不必來了。朕看罷,會自行離去。”

此語正中令妃之心,她當即便磕頭,拜服。

乾隆不以為意,只當是看個稀奇物兒,便叫了個奴才引路,往偏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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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中,紫薇已看不清琴弦了。

她渾身有一股說不出的燥熱。渾身皮膚敏感的可怕,布料在皮膚上滑過,都會驚起一陣酥麻。她口中不時溢出些細碎的□□。

她起身,想開窗透氣,一站起,卻又軟倒在地,肌膚更是敏感的無可救藥……

迷蒙間,門開了,一雙明黃色的靴子離她越來越近,那靴子的主人,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龍涎香味。紫薇神志不清地靠了過去,抱住抱住了那人的腿,蹭了一下。

身體,似乎好過了很多。

她仿佛終於找到了救命良藥,竟不顧一切,晃晃悠悠站起,朝那人撲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很困。

謝謝木子的雷。

謝謝大家的留言。

渣作者迷迷糊糊看了眼專欄,覺得自己可能沒辦法實現這本完結前,專欄收到100的夢想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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