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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永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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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宮中人如今哪個不對魏貴人咬牙切齒的?

嫻貴妃身份高貴,又兼之肚子裏懷了龍種,之前乾隆也露出了要封她為後的意思。當一個人,高出你太多太多時,那嫉妒便沒了,畢竟,你在嫉妒也無用。

但魏貴人卻不一樣。不過是個包衣奴才出身,不是旗人,又是因為給富察氏哭靈哭的用心,被擡舉的。呵呵,那次哭靈,卻是廢了兩個阿哥呢。

純嬪自不必說,那永璋卻是她的長子。魏貴人的上位,等於是踩著她的兒子上去的。她能不恨?

純嬪,可是潛邸的老人兒,又是唯一在嬪位上的。

更令後宮眾人不喜的是,這個奴才秧子,竟每月獨占乾隆4、5日。

後宮本就是粥少僧多,嫻貴妃獨占的那十多日她們是不敢奢望了,但魏貴人算個什麽東西?竟穩穩的占了那麽多伺寢的日子?!

是故,後宮眾人如今都有種同仇敵愾的心,將那魏貴人列成了頭號大敵。

這後宮如今的局面,自然是乾隆最願意見到的。雅嫻如今生產在即,多個女人能分散下後宮裏頭那些女人的註意力,真是好極了。

是故,他也樂得將一些金銀珠寶不要命似得賜給魏貴人,做出一副十分中意和擡舉她的樣子來。

還多次在翻其他女人牌子的時候,說一句:“你這裏卻不如魏貴人做的好……”

妥妥的為她拉足了仇恨值。

他如今覺得春風得意,不止是因為後宮局面大好。更因為,前朝之事--

“稟皇上!臣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旁有一後星光芒閃亮,鬥膽揣測,卻是天早有異象!想當年,孝賢皇後被擡進潛邸時,天便落雨、降雷。而嫻貴妃娘娘,卻正好雪停,天晴。這豈不是上天早有暗示?如今求乞順應天意,令後星早日歸位。”那欽天監便站出一個人來,磕頭不起。

後頭文武百官皆磕頭齊聲道:“求皇上順應天意,令後星早日歸位。”

這已經是前朝第六次如此整齊下跪求封嫻貴妃為皇後了。

乾隆心頭得意,卻還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不可,孝賢皇後離去不到一年,朕心意已決,不可再提封後之事!”

當下,便有一軍機大臣磕頭悲切道:“皇上萬萬不可!皇上同先皇後鰜鰈情深,只,上天早有啟示,否則先皇後所出二子為何……這正是上天要令後星歸位啊!皇上!臣鬥膽求您以江山為重!順應天命,令後星早日歸位!”

於是,新一輪的山呼便又開始了!

乾隆心頭讚賞白裏辦事果然不錯,竟在這短短幾月中令這些頑固不化的大臣們拼命磕頭為雅嫻求封。他心頭拿捏了一會兒,突然看見下頭跪著的布騰巴勒珠爾:“額駙覺得呢?”

哼!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去年他欲要封後時,便是這位秘聯系眾人在朝堂上公然以死抗拒的。

布騰巴勒珠爾聞言渾身顫抖。早在京城出現傳聞和各種神跡時,他便隱隱猜到是為了什麽。但仔細調查,發現所有的痕跡都指向乾隆時,便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早在發現帝心偏了時,他便知有這麽一天,如今,卻是來了。

他出列磕頭:“臣只求皇上順應天意,令後星早日歸位,為天下計,舍兒女之情。”

乾隆便道:“和敬也是這個意思?她可是先皇後唯一骨血了。”

布騰巴勒珠爾強笑道:“公主雖敬愛先皇後,但卻也識大體,知道要以天下為重。”

他話是這般說了,心頭卻知道,今日回府,必被和敬公主一番哭鬧。他心頭,卻是有些厭倦了……每每朝堂上請封嫻貴妃為後,他回府後,必被和敬一番數落。可和敬未免太過天真:這天下是皇上的,他只是臣子,就算背了額駙的名義,卻也不能做什麽……再說了,若他是乾隆,定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後位不能一直空懸,嫻貴妃家族不錯,又不惹是生非,且還懷了龍種……

“和敬長大了,”乾隆感概,“只是,這封後一事……”

百官再次拜服:“求皇上順應天意,令後星早日歸位!”

乾隆忍住想笑的沖動,環視眾人,見眾人無不倒地跪拜,便道:“既然如此……嫻貴妃烏拉那拉氏,秀毓名門,祥鐘世德,事朕久年,敬上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又有天啟……故冊立烏那拉氏為皇後。”

眾人皆三跪九叩,皆稱:“萬歲!”

乾隆正得意間,忽然見一小太監從後奔入:“皇上,嫻貴妃娘娘發動了!”

眾人皆慌,再次叩首:“此乃天意啊!後星歸位了!”

乾隆此時再也顧不得聽他們吹噓。大跨步下了龍椅,便往啟祥宮去……

吳書來在後扯了嗓子:“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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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祥宮外,以純嬪為首的妃嬪們皆在暖閣等候。

一盆盆血水被送了出來,一桶桶幹凈的水被擡了進去。雅嫻咬了白布纏的木頭,抓碎了身下的褥子,汗水直流,卻沒發出半點兒喊叫。

痛,撕裂般的痛,仿佛有人拿斧子生生劈開了她的身體,可是,這痛卻爽快無比。

兒奔生,娘奔死。

這痛的最後,便會是一條嶄新的,寄托了她全部期望和愛的生命……

暖閣中的女人坐了一盞茶的時間,楞聽不見裏頭有半點產婦的喊聲--這卻是極為不符常理的,好幾個便同時念起佛號。有希望她生不出的,有希望她生出個格格的,還有希望她最好一屍兩命的……

可無論她們如何祈求。

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卻仿佛是天生便知道要疼惜額娘一般,剛剛發動沒多久,便隱約要出來了。

說來奇怪,她這一胎自懷著的時候就不像普通孕婦那般容易害喜,只是嗜睡。仿佛這孩子,天生便知道心疼額娘,從不為難額娘。

穩婆們哪裏見過頭胎能生的那麽順暢的?不過,她們還來不及感嘆,便被雅嫻一聲抑制不住的淒厲痛呼吸納了全付心神--孩子是易產,可這母親,卻是第一胎啊……

乾隆到時,便聽到了這聲痛呼。

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抓住吳書來便問:“怎麽這般疼?”

吳書來雖不算是個男人,卻也不是女人,他哪裏知道?

不過,既然被乾隆扯著要答案,少不得也得說出個一二三來:“奴才想著,大抵是頭胎的緣故……”

“不行!一定是穩婆不夠盡心!怎麽能這般痛!你聽聽!你聽聽!她嗓子都快啞了!”乾隆擡腿便要往裏頭沖。

“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暖閣中的女人們齊齊過來跪下了。

“滾開!”乾隆見她們擋了路,毫不留情地罵道。

吳書來死命抓住乾隆:“皇上,血房不吉利!”

乾隆執意要去,又被一群奴才死死拽住,他紅了眼:“放開!朕要株了你們九族!”

當下便有幾個嚇破了膽子,不敢再拉的。

吳書來卻死死拽住了他:“皇上,若您進去了,別人該如何看待貴妃娘娘?”

他便不再掙紮,只立住了:“朕……”

太多太多的無能為力,他縱然是天子,卻也是個沒有隱私的男人……前朝。後宮,他需要在中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否則,為何要立那個魏貴人?

乾隆頹廢不已,一時心頭百感交集卻只得靜靜立了。

“天哪!快看!!”突然有人喊道。

乾隆擡頭,卻見天全紅了,如同一朵朵紅蓮在天際綻放……

“哇~哇~”

產房裏頭,傳出響亮的嬰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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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婆哪裏見過如此快便誕下的嬰兒?

不過,無論如何,平安誕下,便是福氣了。再一看竟是小阿哥,心頭更是大定,喜滋滋地把小阿哥洗好,抱給雅嫻。

因了生產順利,雅嫻殘留了絲精力,正好見到了小十二。

他睡在她早已準備好的繈褓中,小拳頭靜靜握著,初生的嬰兒,肌膚還有些紅皺。

穩婆把她抱了過來,剛剛挨到她的身子,便聽他‘咯咯’地笑了。小手胡亂摸索著,扯上她的衣襟,突然睜開眼來。

就這一眼,她便篤定了:她的兒子回來了。

淚水,便落下。他吃力地擡起小手,卻怎樣都夠不到她的臉。

於是,她便將他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卻見他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心頭一酸:“我的永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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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婆仔細掖好了小阿哥的繈褓,整理了自己的儀態,便抱著小阿哥出去道喜。

乾隆聽到裏頭嬰啼時早已坐不住了。他起身,巴巴地望了一回那產房,在吳書來的提醒下,明白自己失態了,又慢慢坐回去。

此時,見那產房門開,一個穩婆抱了小小繈褓走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他站起身來,巴巴地看著那穩婆,一時之間,不知道手應該放在哪裏才好。那婆子一臉喜氣地磕頭:“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貴妃娘娘誕下個白白胖胖的小阿哥!小阿哥長的俊俏極了!”

乾隆便更加開心,他張了張嘴,第一聲兒在喉嚨裏頭沒發出來,第二聲才大了些:“吳書來,賞!”

吳書來早已習慣了乾隆的抽風,而從未見過乾隆這般做派的後宮妃嬪們,當即咬牙切齒,心頭對要有個兒子的念頭,越發執著起來。

吳書來熟練的幫乾隆做了善後工作--重賞了穩婆和啟祥宮的奴才們。

然後幫他已經傻了的主子接過小阿哥。

乾隆紮手紮腳地抱了,半點兒力氣都不敢大使,那孩子是那麽的小,軟,紅紅的一團縮在繈褓之中。他身子已經僵硬了,看了半晌,才疑惑道:“他怎麽長得像個小猴子?”

此言一出,就連穩婆都忍不住想要擡頭看看乾隆了:皇上不是已經有了好幾個阿哥了?難道他竟是從未見過剛剛出生的?

其實,是見過的。至少當年永漣和永琮,他是就著穩婆的手看過那麽一眼的。只是,他現在壓根兒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就連最基本的常識,他也忘了。比如,規矩裏頭的:抱孫不抱子……

於是,新出爐的傻阿瑪抱著剛剛出來的兒子,傻冒頂兒了。只知道呵呵傻笑。

不妨那繈褓中的阿哥竟張開了眼看了看他。

“竟然睜眼了!他好聰明!”乾隆剛興奮叫了一句,突然臉色鐵青。整個人似乎都不會動了。

吳書來無意中看了一眼,只見乾隆抱著繈褓的手中,流出了可疑的液體。

‘哇嗚嗚~’小阿哥突然驚天動地地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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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朝堂之上,那小太監冒失地闖來說嫻貴妃發動之事。

若是擱在往常,少不得要落了一番排頭。但今兒卻是例外--是乾隆在眾臣再三叩求之下,才口頭封了嫻貴妃為後。

這前腳剛剛頒了旨,後腳立刻說是嫻貴妃要生了。若這胎是個阿哥……

大臣們下朝之時,便忍不住感慨,深覺自己一定會名留青史--他們順應天意,迎了真正的後星歸位啊!

這番感慨不出一炷香時,便被放到了最大--

快要出了宮門時,一個大臣無意中看了眼天,驚訝出聲:“那是什麽!”

他這一聲震驚了其餘的臣工,便有人也看了眼天,這一看,卻是不得了:“天降異象!有貴人將誕!”

這下子,所有人都仰了脖子。只見那天際一朵朵紅蓮競相綻放綻放……

看了許久,直到那紅蓮褪去,脖子酸痛。大臣們心頭惶惶時。卻見幾個小太監跑來,命那守門的:“快些準備鞭炮,嫻貴妃娘娘將將誕下了個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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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阿哥是在洗三宴上有了自己的名字的。

主持洗三宴的,大跌眾人眼睛。你道為何?

這洗三宴卻是可以與抓周、娶親並列為人生三家大事兒。嫻貴妃雖為正式成為皇後,但乾隆卻是早已當著所有大臣的面金口玉言地下了聖旨的。這十二阿哥落地之時,又有如此異象。命格何其貴重?

就算是讓太後親自來主持洗三,估計也無人能挑出什麽不合的理兒來。

如今,太後是不在,但宮裏頭還有一位太妃,退一萬步來說,這位太妃雖無出,命格不算全福。但宗婦裏頭多少能稱為全福命格的在巴巴等著盼著能為這個不凡的阿哥主持洗三宴啊。

而今,這差事卻是被乾隆一句話,給落到了當今嫻貴妃的親額娘瓜爾佳氏頭上。多少宗婦得了這個信兒,都掐斷了指甲,莫不酸酸地道一句‘瓜爾佳氏好福氣。’

這洗三宴的當日,又一宗大跌眾人眼球的事兒來了。

乾隆竟當眾給這孩子取了名兒:永璂。

之後,便是引起了一陣猜測:這皇帝到底是什麽心思呢?對著十二阿哥到底是看重呢,還是不看重?若是看重,為何要用個‘璂’字做名?若是不看重--你傻了吧?皇家阿哥哪個不是活過了周歲才有個名兒的?

一時間,眾人想來想去,只得出了個:‘當今是故意取這個名字,來壓一壓十二阿哥的福氣,讓他能夠更好成活。’

這結論一出,又不知要壞了多少條錦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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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頭的女人見魏貴人將手腕上那碧瑩瑩地鐲子褪了,放進盆中。一個個便捂了嘴。

對她們而言,嫻貴妃平安產子固然是件噩耗,但能見著魏貴人吃癟,卻也還算有點價值。

魏貴人退下時,純嬪便喊了她一句:“妹妹,姐姐早已為你將來的阿哥準備好了添盆之禮,妹妹當努力,莫使姐姐的禮物落了灰塵才好。”

魏貴人便是一楞,繼而強笑:“謝謝姐姐了,只兒女之事,卻是要看緣分的。再說,晚成未必不能大器?端看嫻貴妃姐姐多年未有……再看看姐姐,萱兒便是釋然了。”

純嬪被她氣的一口氣提不上來,竟要暈厥過去。

魏貴人方吐了口氣,默默站到了角落裏頭去:她雖然說的好聽,心頭卻也是急躁的。

前幾日,她阿瑪便使人來勸她想法子早得一個龍子……可她滿腹委屈該同誰訴?這兩年,別人只看得到她聖寵不衰,卻不知當今皇上,卻是開始走修身養性的路兒來了。宿在她那裏的時候,十次有九次都是純睡覺,什麽都不做。

生孩子,卻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孩子的阿瑪不肯努力,她能奈何?

魏貴人忍不住擡手摸上自己的臉:‘難道如今我已經老了?不,定不是的!’

魏貴人有些惶恐,在這後宮呆的越久,她越明白,聖寵什麽都是虛的,唯有兒子,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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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宴後,瓜爾佳氏便去求見了雅嫻。

她喜滋滋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跪在地上磕頭,然後擡起頭道:“娘娘,奴婢見著小阿哥了,長的很好。娘娘辛苦了。”

雅嫻便叫她起來,又讓伺書搬了個繡墩過來。

瓜爾佳氏便小心翼翼坐了:“娘娘大喜!”

“哦?”

於是,瓜爾佳氏便將永璂出生那日乾隆當著滿朝文武封了雅嫻為後的事說了出來。

這卻是雅嫻不知道的,她生產疲憊,伺書和小安子都住了嘴,不曾說出來令她分神,白裏乃外男。自不能在她未出月子時來,一時間,她竟是消息真空了。

總的來說,乾隆居然選在這時候封她為後,令她頗感意外。但仔細一想,卻是在情理之中。

雅嫻便淡淡地囑咐了幾句,約束家人不可以此為傲,需謹慎做人。

瓜爾佳氏自是滿口應允了。

爾後,又道:“娘娘……娘娘什麽時候能……”

她說不下去,竟是落下淚來:“是奴婢失態了,求娘娘饒恕。”

雅嫻自是懂了她想說什麽,也有些傷感:“這一生還很長,總有一日,本宮會見到阿瑪和哥哥們。”

瓜爾佳氏一直點頭,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來。她心頭模模糊糊起了個大不敬的想法:還不如,當年不要嫁進皇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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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爾佳氏前腳出了啟祥宮,乾隆後腳便到了。

他卻是在雅嫻誕子後,第一次見到她。

古人有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於乾隆來說,三秋還是太誇張了點兒。但三日不見,如隔一秋的感覺還是在的。

他見了她,不說話,只看著,好半日,才說:“辛苦了。”

“皇上見著永璂了?”雅嫻受不得他的蠢樣,便問。

乾隆便收起了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感動,他笑:“不僅見了,還抱了。嫻兒你不知道那臭小子,竟尿了朕一手。”

雅嫻心頭為兒子鼓掌,臉上卻淡淡道:“哦,童子尿,上好的補藥,這是永璂在孝敬您呢。”

乾隆臉色便越加古怪。好半日,才無力坐下:“嫻兒,那臭小子一見到朕便哭,可是見到容嬤嬤卻笑。難道朕還不如一個老貨長的有吸引力?”

雅嫻聽了這話,便想笑著寬慰幾句,也為永璂說點好話。

“嫻兒,朕始終不懂,為何你堅持要給十二取名叫‘永璂’,‘永玨’多好啊。”乾隆又道。

這句話,卻是磨滅了她心頭那些喜悅,她閉上了眼:“臣妾困了。”

乾隆還想說什麽時,卻見她眼也不睜道:“臣妾尚不能服侍皇上,求皇上使後宮雨露均沾。”

他張了張嘴,卻半句兒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得恨恨的一甩袖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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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的冷戰中,永璂的滿月宴到了。

這段日子,乾隆一直想要去啟祥宮,卻怎樣都拉不下面子來,他覺得今兒的滿月宴說不得是個和好的機會,便早早的退了朝,穿戴一新,來了後宮參加十二的滿月宴。

眾命婦正在圍著十二阿哥說話呢。

永璂如今長開了,白白胖胖的,像只剛出爐的包子。眼睛烏溜溜圓滾滾的,只朝著人一打量,便讓人疼到了心坎裏去。

這阿哥卻是個不煩人的。

不僅長的好,還不愛哭鬧。

平日裏頭,喝飽了奶,便握著小拳頭呼呼睡覺,那小拳頭還抵在唇邊,看上去可愛的不行。照顧他久了,身旁的奴才便得出個規律來:若是十二阿哥哭一聲,那必是他餓了;若是哭兩聲,只用準備好幹尿布換了就行;若是哭三聲……得,抱去給嫻貴妃娘娘吧,到了嫻貴妃娘娘跟前,保管立刻不再哭了。

有一日正巧雅嫻不便,十二阿哥小嗓子都哭啞了,容嬤嬤過來抱了下,他竟也笑了。這令容嬤嬤開心不已。再加之雅嫻身邊已經有了伺書他們伺候,容嬤嬤一尋思,幹脆自請了來照顧十二阿哥。

雅嫻當然允了。

於是,滿月宴上,抱著永璂的便是容嬤嬤了。

乾隆見了自家長的白白嫩嫩,看上去喜人的十二,便好了傷疤忘了疼,伸手便想要接過來。

容她是真心疼愛永璂,且不知為何,見了永璂第一面,便覺得與這孩子有緣。這緣分仿佛是早就註定了似得,怎麽看,怎麽愛。加之永璂又愛粘她,容嬤嬤更是疼他到了骨子裏去。平日裏頭,除了餵奶,旁的都是親力親為,生怕小主子受一點兒委屈。

如今見了乾隆想抱永璂,她心頭就有那麽一點兒不樂意了。

說來也怪,這永璂,平日裏頭乖乖巧巧,卻是從來不給乾隆面子。一到了他手頭就哭,還揚著短短的手腳,到處亂踹,只想逃出他懷中來。

乾隆抱過幾次,不是被撓了,便是被踹,還有幾次正好遇到這小子體內水分充足,便不甚客氣的附送了他阿瑪金黃的童子尿。

每每被乾隆一抱,十二阿哥這細嫩的小嗓子便要啞上好幾天。聽得容嬤嬤那是心疼極了。

是故,雖然不應該,她卻還是不太想要把永璂交給乾隆……

可,她畢竟是個奴才,就算雅嫻給了她足夠的臉面,也改不了她是個奴才是事實。

當乾隆伸手之後,她委婉地說了對他形象或有礙後,見乾隆還是不放棄,她也只得將永璂抱給了乾隆。

她心頭祈禱著永璂千萬別哭,但是怕什麽,便來什麽,永璂竟扯著嗓子‘哇’地一聲,又重重哭了起來……

雅嫻正好出來,便聽了自己的兒子在哭,她卻是什麽都顧不得,從乾隆懷中搶了永璂,細細安慰。見永璂目光躲閃,似乎在逃避什麽時。她心頭又是一嘆:“他怎麽那麽怕他阿瑪?”

腦海中便有一聲音作答:【因為,他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啊。】於是,當經歷過對親情的渴望而又最終幻滅時,永璂,對著這個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乾隆,選擇了徹底的逃避……

作者有話要說:貓在病中,碼完字倒頭就睡了,然後做夢嚇醒:夢中有一只巨蛋追著我跑,然後一口咬上了我的……,它說:你為什麽把我寫的那麽慘?

醒來一身汗,不禁自問:我哪裏寫過一只蛋?還尼瑪長了口鯨魚般的牙齒……

困惑求解夢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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