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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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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人聲鼎沸,裏頭卻是一片安靜。只餘下那燭花爆裂的聲響來。

雅嫻進了喜房就將伺書叫道跟前來,說是要讓伺書去將自己辛苦為弘歷繡出的荷包揀出來。喜嬤嬤和周圍的丫鬟,聽到都忍不住偷偷地笑。

卻不知,雅嫻那荷包原本卻不是給弘歷繡的,她繡的是一叢翠竹。卻是為自己而繡。只是今兒個臨出嫁時卻下了雪,這雪雖然在她下轎時止住了,她卻不得不提防,會有人因此做出什麽文章來。

皇家的人,大多都是講究些個風水的。三年前的富察氏不也因此為人詬病了嗎?雅嫻總聽人說,那富察氏命硬,好好的將‘風調雨順’的大吉之兆,給整出了人命來。她雖裝作驚訝,心頭卻是暗自揣測著,那定是有人從中作祟了。

看來,今夜,她必須先發制人。

弘歷喜歡什麽,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最愛的便是女子的柔弱,那前世高氏三番兩次的‘病了’,魏氏動不動便‘暈倒’了……便是他心頭的最愛。

不知道,那高氏和魏氏可否會在行敦倫之事時,也‘暈倒’了?她有些壞心地想著。心頭早已決定,今兒個,務必要哭出幾滴眼淚來。

可,她坐在轎子上醞釀了半日,竟一滴眼淚也逼不出來。可知,這流淚之事,也是天賦異稟的,真不知那些個女人,怎麽就那麽容易紅了眼?哭的梨花帶雨?

萬般無奈之下,雅嫻終於想到了一個神器——

此番裝模作樣,不惜將自己的荷包拿出來,便是為了讓伺書一便將那神器送過來。

伺書不愧是個機靈的。竟真的在這些個丫鬟婆子的眼皮底下,將那荷包,並著那張抹了些辣椒水的繡帕,遞給了雅嫻。

雅嫻將那荷包並著辣椒水的帕子伸到喜帕下。說是要辨認是否拿錯了。她那副做派,落在旁人眼中,竟覺得她是愛慘了弘歷,竟對這荷包之事如此上心。

雅嫻將那帕子遞到鼻子下嗅了嗅,那味道竟然淺淡的很。看得出,想是伺書怕串了味道。故弄少了些。她怕只是擦擦那眼角頂不了事情,竟狠了狠心。用那帕子使勁地擦了雙眼。瞬時,淚水決堤般湧出——

真辣啊!

她將那帕子偷偷塞進了身下的褥子下,將那荷包放在膝蓋上。方道:“嗯,這荷包沒錯。”

喜嬤嬤捂了嘴笑道:“若是王爺知道側福晉這番子心意,定是歡喜的。”

雅嫻想象著那弘歷深情款款看著她的樣子,身上不由得湧起一陣惡寒,她聲音竟然有些微微發顫:“嬤嬤,我緊張的一手是汗,可否能讓我凈凈手?”

伺書想到自家格格剛剛抓過那帕子,也忙道:“正是呢,嬤嬤,待會子一手是汗的,恐怕王爺會不歡喜。”

那嬤嬤猶豫了下:按理這是不行的,但,這側福晉的丫鬟說的話卻也有理。

她想了想便道:“奴婢去取香胰子來,只是側福晉,這喜帕子卻是萬萬不能掀開的。”

伺書行了個半蹲禮:“奴婢省得了,謝過嬤嬤。”

————

前堂。

弘晝一個勁兒的灌著酒,周圍人勸了半日,竟是絲毫不為所動。

弘歷端著酒杯走進這一桌,和這幫子宗室子弟敬酒說話。卻不妨弘晝突然擡起頭,紅著眼。神態癡狂:“四哥娶了美嬌娘,不如弟弟去幫忙鬧洞房,圖吉利怎樣?”

弘歷臉色為僵:“五弟,你喝醉了。”

弘晝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遙敬了一杯酒:“敬四哥。你當真是事事都比我這個庸才強。”

弘歷臉色一變,卻是朝著弘晝身旁的人道:“五阿哥醉的狠了,本王先讓人帶五阿哥下去安寢吧。”

吳書來立刻上前:“王爺,奴才請五阿哥去客房歇著?”

弘歷點了點頭,弘晝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又倒了杯:“聽聞四哥娶得小嫂子美貌的很,是什麽滿洲第一美人,不知比我的心上人如何?”

弘歷臉色越發不好,吳書來立刻帶人上前,欲將弘晝給架下去。

弘晝卻死命掙紮著:“我去看看小嫂子,去看看……”

這番子鬧騰,周圍人的目光卻是都看向了這邊。

“五弟這次拒絕了皇阿瑪的指婚,原來是有心上人了,”弘歷自是留意到了那些投註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格格。能讓五弟如此歡喜?”

一句話,卻是將眾人的目光盡數轉移到了弘晝身上。

弘晝聞言楞了楞,忘了反抗,竟是被吳書來並著幾個奴才給趁機架下去休息了。

“五弟喝醉了,有些無狀,望大家諒解,”弘歷道,然後舉杯,“小王以此酒代五弟賠罪,大家吃好喝好!”

————

吳書來一走,弘晝便從那床上起身。他呆呆地看著那窗外的月色,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寶親王府。心頭湧起一片淒涼:他今兒個原是不想來的。若不是為情理所困,他何必來此自找不痛快。心中之人,過了今夜,便再也不是他可以奢望的了。

小四嫂……為什麽偏偏要是那個丫頭啊?

他明白,她的身份決定了她只會嫁給未來的皇。他沒有辦法怪她,沒有辦法說她的不是。她甚至,可能還不知道他的心意。這樣也好,她不需要知道,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才好。這樣,痛苦的人,就能少一個了。

求而不得,怪誰呢?

怪他自己不夠努力?怪他母妃逼著他平凡?還是怪那個對他母妃有著太大影響力的男人?亦或是,怪她的身份為何如此特殊?

他不知道,亦不想知道了。

他只懂,在今夜,他可以站在這個離她最近的地方。就這樣遙望著,守護著,在心裏偷偷地愛著她。

————

弘歷在喜嬤嬤地吩咐中,用金秤桿挑起了雅嫻的喜帕。

一片燭光搖曳中。他看到了那個坐在喜床上的小人兒。她,真的好小。弘歷有些恍惚。她坐在那裏微微低著頭,腰板挺得很直,看上去很有幾分子氣勢。

喝了合巹酒。結了發。喜嬤嬤磕了頭,又說了些吉利的話兒。方才帶著其餘人都退下了。

弘歷看著面前小巧玲瓏的雅嫻,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個繈褓中,吐著奶泡泡的小女娃兒,更加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只好坐下,聲音溫和:“你。你餓不餓?”

雅嫻用力回想當年令妃是怎麽在她跟前對著弘歷表示她被欺負了的動作:好像是,眼神委屈無比,笑容中帶著一絲勉強和忍耐,語氣哀怨婉轉?

貌似……這難度都好高啊!

她,怎麽就忘了在婚前突擊訓練一番?

雅嫻正在胡思亂想,弘歷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半天了,面前那個小人兒都還低著頭不說話?這是怎麽了?

“你害羞了?”他問。

“啊?”雅嫻反射性地擡起了頭,那眼睛腫的跟個桃子沒兩樣,一看就是狠狠哭過的。

弘歷看著她哭腫的雙眼,以及那臉上毫不掩飾的單純表情,心頭竟有些個發軟:這女娃兒和他後院那幾個慣會裝的。好像不太一樣?

“你眼睛是怎麽了?”弘歷問道。

“眼睛?”雅嫻伸手撫上自己的雙眼,有些不明所以。畢竟,她還沒時間看鏡子,自然不知道,剛剛那辣椒水,竟是將眼睛都辣腫了。

這表情之單純,讓弘歷覺得,她心思純良,心情自然更好。

【叮咚!目標人物對玩家好感度+2!】【叮咚!目標人物對玩家好感度+3!】【叮咚!當前玩家與目標人物親密度為60!獎勵玩家高級棋技能書一本![是否立即使用?是/否]】【叮咚!當前玩家可使用親密點為5點!】雅嫻心頭暗笑:這弘歷果真和上輩子一般,就偏愛女子這個德行,若她此時真能像高氏他們那般更加柔弱,恐怕他的好感度會更高吧。

看來,以後倒是可以練習下,高氏那樣的做派。

她記得自己為何要哭,只是,此刻,淚水竟是又流不出了。

她只能將聲調壓低些,再低些,努力作出一副委屈難過的表情:“爺,奴……我很難過。”

努力半天,她還是無法和高氏、魏氏一般如此自然地對著這個男人喊出‘奴婢’二字。她現已是他的妻,哪有妻子對丈夫喊出‘奴婢’的道理來?她還是過不去自己那關。

弘歷卻以為她難過的有些語無倫次了,忙低了身,細聲問:“你究竟如何了?誰欺負你了?”

雅嫻差點被他惡心到,她強忍著惡心之感,回道:“下雪了。”

弘歷一楞,方才明白她在擔心什麽,覆又笑道:“傻丫頭,雪已經停了,你過門的時候停的。多吉利啊,你一到,這雪就停了。”

雅嫻被他這番話說的楞住了。她擡頭傻傻的看著他:這,還是上輩子那個只會兇他?吼她,在新婚之夜還防備著她,沒有半個好臉色的弘歷嗎?

弘歷看的更樂,他笑道:“好了,別難過了,若明兒個有誰敢說爺的小福晉不好。告訴爺,爺去替你宰了他。”

雅嫻被這一連串根本沒有想到的反應震得有些呆住,只能慌亂點了頭:“謝謝爺。”

“餓了吧?”弘歷道,“爺去叫人上飯食來。”

雅嫻也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在弘歷跟前,更不願意委屈自己了:“餓了。我要吃綠豆酥。”

弘歷一楞:“你可知爺當日問富察氏她餓不餓時,富察氏如何說的?”

雅嫻才不想管富察氏如何說,反正她該小五出生的年份還不到,換而言之——她現在也不需要弘歷這個暖床的,等到該小五出生的時候,她再把他弄到床。上就是了。

可如今弘歷既然問了,她也不能不回。於是便裝作好奇地問道:“富察姐姐是如何說的?”

弘歷笑道:“她比你斯文多了,她說,見著爺就心頭歡喜的很,除了歡喜。竟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真是,弘歷會喜歡的答案!’雅嫻想著,面部有些抽搐。

卻見那弘歷嘆了聲氣:“果真,人大了,心眼子就多了。”

“嗯?”雅嫻卻是沒有聽清楚。

弘歷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快去把這些個東西都卸了,摸著紮手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放假了,渣作者又可以努力日更鳥……

另:

謝謝沁黛親的提醒:紐咕祿氏實則是紐咕【祜】,hu,四聲祿氏。雖然這篇故事是虛構的,但貓仍舊希望,能不偏離劇情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尊重歷史和原著。盡管後文依舊會寫成紐咕祿氏,但依舊要再次感謝沁黛親的提醒!

——渣作者絕對不會告訴你們,之所以要堅持錯誤的,一是鈕鈷祿氏好打,而是,念起來好聽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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