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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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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詩蘊來到陳春燕房中的時候,幾乎所有江家人都聚在這裏,她稍稍楞了一下,見吳杏兒目光躲躲閃閃的站在江雲艾身後,雙眼微瞇,心中略有些不快。

她並未多加停留,直接走到陳春燕面前屈身行了禮,道:“娘,我回來了,您感覺如何?”

“喲!原來你還知道你是娘的女兒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呢!一回來就跟人家膩膩歪歪去了,哪裏還記得還有個臥病在床的娘啊!”

江詩蘊垂下眼簾輕笑了一聲,擡起那個受傷的手,冷冷地看著江雲艾:“哦!原來方才都是我自作自受了?想必當初若不是我這只手,恐怕某人就沒機會在這說風涼話了吧!”

“你!你還好意思說!”江雲艾頓時漲紅了臉,指著她氣呼呼地大吼起來,“你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呢?把一個大祖宗帶回家養了那麽久,倒養成白眼狼了!還不準我和大姐進自己的家門!”

江雲艾越說越氣,見江雲芳也一臉怒容不作聲,便揚起下巴底氣十足地冷嘲:“我看你那樣子,想必是早就知道那丫頭片子有個做將軍的哥哥吧?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要接這個燙手山芋?你管她幹嘛?反正她哥那麽厲害!喲呵!不得了嘞!我不過就誇了她哥一句‘漂亮’,還差點把我殺了!能的很喲!”

江詩蘊冷笑了起來,卻沒有回話,而是淡淡的脧巡了一圈,發現大家的表情果然有些不自在,分明是真的在記怪方才的事兒。她擡手擰了擰眉心,嘆道:“關於阿瑤身份一事,並非我有意隱瞞,而是根本就不能說!我能怎麽辦?告訴你們阿瑤的哥哥是大將軍?而且一旦暴露身份就會引來殺身之禍?那屆時你們又當如何?把阿瑤攆走嗎?”

江雲芳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卻被江詩蘊擡手阻止了。

“大姐,我想你應該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的事兒,就在我被歹人截殺受傷那次,我跟你說過的,這次救我回來的,是阿瑤的哥哥,阿瑤的身份並不像你們所想的那般簡單!初時我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而後知道了,卻又舍不下她,這點上的確是對不住你們!可是如果我當初就把阿瑤攆出去了,那你們又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能有什麽後果?她一個世家女郎,自然會回到她哥哥身邊吃香的喝辣的!虧得她還忍得下,居然在咱家白吃白喝了那麽久,說走就走,連句謝都沒有!”江雲艾不服氣的撅起嘴嘟囔,眼底卻閃過一絲不舍。

江雲艾向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說出來難聽得很,可是這心意卻做不得假,只是這方式讓人一時難以接受罷了。江詩蘊抿了抿唇,微微蹙眉道:“艾兒,我知道你也舍不得阿瑤,別死鴨子嘴硬了,阿瑤的身份不同於我們普通平民,她身上背負的東西,是我們根本就無法想象的!當初她會流落在大蟲山上,正是因為遭到她哥哥的死敵陷害。”

江詩蘊頓了頓,扭頭看向陳春燕,歉然道:“娘,對不住,這些時日一直都沒能在您身邊照顧您,還讓您遭遇這樣的事情,害您病倒了,我卻因為賭氣一走了之,實在是大不孝!”說著,她愧疚地垂下頭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陳春燕忙伸手虛扶,朝紅葉使了個眼色,挪動了一下身子,招手讓江詩蘊過去,“蘊兒過來,娘好久都沒好好看看你了。”

“娘,您別起來,這身子骨還弱著呢。”江雲芳略有些緊張地上前扶她,卻見她揚手擺了擺,拉著江詩蘊坐在床沿,便訕訕地退了回去。

陳春燕慈愛地看著江詩蘊,為她捋起鬢邊碎發,柔聲道:“蘊兒啊,娘知道你受了委屈,這個家,可以說完全都是靠你才撐起來的。娘親向來軟弱,沒什麽本事,好在養了你們這些懂事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娘都看在眼裏,若非有你們在支撐著為娘,怕是……”正說著,她的眼角就濕潤了,捏著帕子細聲啜泣起來。

江詩蘊最怕看到她哭了,慌亂地在身上扒拉,卻沒找出帕子,便索性在江雲艾的驚呼下搶走她的帕子,輕柔地為娘親擦拭眼淚。

“娘,不怪你,只能怪女兒沒能給你一個安全的環境,讓您受苦了。是女兒不懂事,沒能考慮到娘親的難處,只顧著自己難受,卻連娘親的病都沒管。”

“呵!你也知道你什麽都沒管啊!”江雲艾又一次適時地嗆聲,白了江詩蘊一眼,見娘親神色不善,頓時更是氣惱,“娘!您怎麽凈護著她呢?這些時日以來,她一次都沒出現過哎!現在好不容易把她這尊大佛請回了家,第一個見的居然不是娘親,而是一個寄養在咱家的小丫頭片子!娘您就甘心了嗎?她還帶那麽兇神惡煞的人回家,讓他們堵在門口威脅咱們呢!”

“艾兒!聽聽蘊兒怎麽說的吧!你就少說一句!”江雲芳悄悄擰了一把江雲艾的手臂,還瞪了她好幾眼。

江雲艾雖然生氣,卻還是沒敢再說什麽了,畢竟這幾天她闖的禍也不少,要不是大姐給遮掩著,怕是早就會被蘊兒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知道了!

見狀,江詩蘊頗有些頭疼起來,這個江雲艾向來都是如此,得理不饒人也就算了,還老是鉆牛角尖。她向來最是不喜糾纏,事情掰扯清楚了就行,若是再攀扯上其他事兒,她真的沒那個耐心!

苦惱地撓了撓後腦勺,江詩蘊便把趙桓賦的身份詳細解說了一遍,表明像他那樣的大人物,是不允許任何平民對他不敬的,他會讓人守在門外,也不過是為了安全考慮,並非有意為之。

江詩蘊也不指望她們能夠全弄明白,但是最起碼有一點是要明白的,那便是,趙桓賦的權威不容任何人冒犯,即便是她,也要夾著尾巴做人。雖說趙桓賦給了她一塊令牌,看著很是威風的樣子,但是現在他都已經把趙婉瑤給接走了,動靜還那麽大,必定會引起李簡他們的註意力。

在沒有趙桓賦和沈慶之保護的情況下,她如何敢把令牌這麽重要的東西那麽招搖地在人前賣弄?她可還要留著這條小命呢!

此時的江詩蘊還不知道,她所懼怕的李簡,根本就不可能對她造成任何威脅了。

將趙婉瑤的身份掰扯清楚之後,江詩蘊便把這兩天拍紅竹搜集到的證據攤開,可惜還是被人破壞了一部分,不過依舊可以表明,吳杏兒的身上還存在著很大的嫌疑。

這事兒一說出口,就引起江雲艾強烈的反對:“憑什麽說是杏兒啊!江詩蘊,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不要老是對杏兒持有偏見!杏兒到底怎麽你了?你非得次次與她過不去!”

吳杏兒抽抽嗒嗒地連連應聲:“是啊是啊!我本本分分在這兒伺候著艾兒,又不曾做過傷害誰的事兒,蘊兒姑娘為何偏偏這般看我不順眼呢?”

江詩蘊不禁氣結,指著江雲艾恨聲恨氣道:“好!你不信我是吧?即使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你還是不願相信我卻選擇相信她是吧?”

“並非我不信你,而是你這些事情都是子虛烏有,根本就是故意想要趕杏兒走的!”

“江雲艾!”

“怎樣!”

一時之間兩人僵持不下,江雲芳也惱了,無奈地嘆氣,扭身便往外走去,“你們就繼續擰著吧!我也不管了!我給娘燉藥去!”說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見狀,江雲薇也怯怯地說了聲“我去看火”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陳春燕本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打起呵欠來,一臉的倦意。江詩蘊抿了抿唇,把陳春燕扶著躺下,囑咐她好生休息,便拽著江雲艾一起出去了。

江詩蘊見她仍舊撅著嘴很是不甘心的樣子,實在沒了與她解說的心思,便無奈地說:“行了!一切都隨你!既然你非要留下她,我勸了這麽多遍也不聽,那就讓她留下來好了。”

見江雲艾興奮地竄起想要大叫,江詩蘊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悅地低喝:“你有毛病啊你!娘親剛睡下你就在這吵,是故意想要吵醒娘不成?我雖然答應你留下她,可並不代表我就會放下我對她的嫌疑。”

“為什麽?”江雲艾用力掰開她的手,很是不解,“你為什麽非要懷疑她呢?就因為曾經她對你說過一些冒犯的話?但那些都是氣話啊!”

江詩蘊越發無語了起來,扭頭呲牙咧嘴的好一陣發洩,才轉過頭神情淡定自若地說:“日後我一定會時時刻刻監督她和你的!不用跟我爭!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我是不可能會輕易選擇相信她!別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蠢!今日你一旦做下了決定,日後若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可別在我面前後悔!”

“當然不會後悔!”

看著江雲艾信誓旦旦的樣子,江詩蘊不禁輕笑起來,真不知道她哪來的信心!即便是為了幫助吳杏兒,她這樣也實在是有些過了!吳杏兒這人,的確城府深沈,而且還很會收買人心,想必現在全家上下,也就只有她才能看得清楚吳杏兒的本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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