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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盧戢黎X盧揚窗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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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揚窗不可置信的看著盧戢黎的背影, 只是盧戢黎根本不去看他, 盧揚窗只能看到他寬大的後背, 還有摟著舞兒的那雙有力的手臂,其餘的根本看不到了。

盧揚窗一個字也沒有再說,就被人給帶走了, 舞兒抽噎著, 輕輕抹著自己的眼淚, 嘴裏還在哭訴著。

等盧揚窗被帶走之後, 盧戢黎瞇著眼睛,突然松開了手, 說:“好了, 孤累了, 你們都先下去罷。”

舞兒有些吃驚,方才盧戢黎還溫柔的摟著自己, 現在卻如此冷淡,不過也不敢太過糾纏, 只好戰戰兢兢的說:“君上好生休息,舞兒先告退了。”

大司馬也很快告退,兩個人便離開了小寢宮。

大司馬小心的拽著舞兒說:“那老東西, 看出什麽了麽?不會是懷疑咱們了罷?”

舞兒小聲說:“他都把公子打入天牢了, 還能懷疑咱們?大司馬您就安心罷,再說了,您若是不安心,早日把那老東西推翻了, 不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司馬捂住了嘴巴,說:“噓!!這話兒你也敢在小寢門口說,小心殺頭啊!”

舞兒冷哼了一聲,說:“早晚的事兒,大司馬,您也看到了,今日盧揚窗鬧到了君上面前,那老東西雖然把公子打入了天牢,但是說不定就會對咱們有戒心,您的位置越來越不牢靠了,還不如趁著如今那老東西還沒坐穩寶座,您就放話罷,與大司農合作,將他推翻,咱們庸國自有天險,楚國派兵一次,還能派兵第二次麽?”

大司馬其實早就知道,這個舞兒是大司農的人,之所以大司農把她進獻給盧戢黎,就是因為大司農想要安插一個人脈在盧戢黎身邊。

大司農是庸國人,也是最早投誠的人,雖然他並非想要覆立庸國,但是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大司農看到盧戢黎帶來了一幫子楚國人,他知道之後庸國的朝廷肯定要替換成楚國人,到時候自己的地位就不保了。

因此大司農想要趁著盧戢黎的勢力還沒發展起來,拉攏其他人一起推翻盧戢黎。

大司農首先想要拉攏的人,自然是大司馬了,一來是因為大司馬是庸國人,和自己一樣,二來是因為大司馬這個人好色,容易動搖,三來就是因為大司馬手握兵權,最容易辦事兒。

大司農於是讓舞兒一面蠱惑盧戢黎,一面去蠱惑大司馬,大司馬果然中招了,很快和舞兒茍且,舞兒游說大司馬,另外再加上威脅,若是不從的話,也用相同的方法哭訴給盧戢黎,說是大司馬羞辱他。

大司馬還在猶豫,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膽子比較小,恐怕盧戢黎已經懷疑自己,因此心中動搖的厲害。

大司馬說:“這……這好罷,不過那盧揚窗可恨的緊,你去想辦法把他做了,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舞兒一聽,頓時笑了起來,說:“這有什麽打緊的?舞兒為大司馬去解決了就好。大司馬手握重兵,只要您肯動動嘴皮子,包圍了整個宮殿,都是小意思。”

大司馬幽幽一笑,說:“這你算是說對了,咱們走著瞧!”

盧戢黎站在小寢宮中,寺人和宮女也被他趕了出去,雞湯的碗碎裂在地上,雖然摔得不是太粉碎,但是也是狼藉一片,地上鋪著的毯子都濕了。

盧戢黎慢慢轉過身來,臉色冰冷一片,走過去,蹲下身來,將地上碎裂的碗片拾起一個,碗片的凹槽中,還剩下了一些雞湯,盧戢黎小心翼翼的將碗片捧著,放在嘴邊,輕輕呷了一口,神色有些動搖,輕聲的說:“揚窗……”

盧揚窗被帶到了宮中的圄犴,侍衛將他帶進去,“哢嚓”一聲上了鎖鏈,盧揚窗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他腦子裏滿滿都是盧戢黎的背影,那種冷漠、絕然,不肯回頭的背影。

盧揚窗心中仿佛裂了一口子,好像在流血,不斷的湧出來,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很難受,很絕望,很死心。

盧揚窗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掌心,掌心中還有剛才給盧戢黎煲湯留下來的水泡,輕輕一壓就很疼。

盧揚窗反覆碾壓著手心中的水泡,那種疼痛反而讓他覺得活了過來,他腦子裏回蕩著盧戢黎的話。

親生骨肉……

盧揚窗還以為盧戢黎已經釋然了這件事情,原來這件事情在盧戢黎心中永遠都是個疙瘩,而自己則是騙子的兒子。

盧揚窗無助的蜷縮起來,抱著自己的膝蓋,覺得很迷茫,他的出身,這是他沒得選的,難道要怪自己麽?

可是盧戢黎也被騙了,還要忍氣吞聲的撫養自己這個不相幹的人,難道是盧戢黎的過失麽?

都不是,那是為了什麽?

盧揚窗想不出來,靠著圄犴的墻壁,就這麽疲憊的睡了過去,他夢到了盧戢黎溫柔的對他說話,溫柔的對他微笑,然而醒過來的時候,天還蒙蒙亮,外面烏突突的一片,周身是冰冷的圍墻。

盧戢黎已經下令,重兵把手盧揚窗,任何人不得靠近,圄犴外面裏三層外三層都是士兵。

盧揚窗就頹廢的坐在地上,下巴枕著自己的膝蓋,迷茫的看著圄犴的大鎖。

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天,就聽到外面有吵鬧的聲音,盧揚窗目光動了動,向外看去,只是圄犴太深了,因此盧揚窗根本看不到。

卻隱約聽見有聲音。

一個女子的聲音囂張跋扈,說:“不讓我進去?!你知道我是誰麽?我可是未來的庸國夫人!”

盧揚窗一震,猛地站起來,“嘩啦”一聲扒著柵欄,往外看去,還是看不到人,但是那聲音更清晰了,果然是舞兒。

舞兒提著一個小筐子,說是來探監的,外面有重兵把守,自然不能讓她進去,舞兒卻囂張跋扈的說:“再過兩日,我就要嫁給君上,成為庸國夫人了,你們這些奴隸,還敢攔著我?”

“這……”

獄卒不敢貿然放她進去,若是犯人逃跑了,或者再有個意外,那這責任他們付不起,但是舞兒最近很受寵,獄卒也是知道的。

還有甚者,居然傳出舞兒馬上就要做庸國夫人了。

獄卒最後磨不過舞兒,只好放了行,讓舞兒進去。

舞兒提著小筐子走進去,盧揚窗很快看清楚了來人,果然是舞兒,穿的衣裳更是華麗了,已經不是侍女的衣裳,塗脂抹粉,穿金戴銀,整個人氣色看起來特別好,紅光滿面的,態度也十分囂張,和之前梨花帶雨的被害人模樣一點兒也不一樣。

舞兒走過來,看著被鎖鏈纏繞的盧揚窗,似乎十分歡心,笑瞇瞇的打量了一會兒,說:“公子,舞兒來看你了。”

盧揚窗瞇著眼睛,狠狠盯著舞兒,說:“你來做什麽?”

舞兒輕笑,用帕子捂著嘴,好生愉快的樣子,說:“舞兒不是說了麽?來看你,難道公子不相信嘛?”

她說著,分情萬種的拋了個媚眼,又說:“再過兩天,公子與舞兒可就是自己人了,君上已經下令,立舞兒為庸國夫人,公子您就不恭喜一下舞兒嘛?”

盧揚窗冷冷的看著舞兒,說:“做你的白日夢!”

舞兒冷笑說:“白日夢?哼,那咱們就走著瞧,哦……不對,公子怕是瞧不了了,因為……”

舞兒嬌俏的一笑,說:“公子方才問舞兒是來做什麽的,那舞兒現在正面回答你,是來……送你上路的。”

她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小筐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小酒壇,笑瞇瞇的說:“看到了麽,舞兒請公子喝好酒呢!”

盧揚窗盯著舞兒手中的酒壇子,舞兒笑瞇瞇的說:“對了,公子不必感到孤單,因為公子上路之後,舞兒很快也會送君上上路,舞兒知道公子最是孝順,黃泉路上,一定會照應好君上的,那舞兒……也就放心了。”

盧揚窗聽他提起盧戢黎,頓時把怒起來,“嘭!!!”一聲砸在柵欄上。

別看盧揚窗的手被鐵鏈鎖住,但是他一拳砸在柵欄上,隨即一甩,“嗖!!!”一聲,纏繞在手上的沈重的鎖鏈,猛地一甩,一下從柵欄的縫隙裏鉆了出來,“啪!!!”一聲脆響,直接打在了舞兒的臉頰上。

舞兒根本沒來得及後退,畢竟她以為很安全,盧揚窗都被捆上了手腳,還隔著牢門,哪知道竟然變成了這樣,結結實實就挨了一巴掌。

舞兒驚叫一聲,瞪大了眼睛,猛地被抽到地上,捂住自己的臉頰。

盧揚窗從小習武,因為他知道盧戢黎不喜歡自己,所以更想要表現突出,讓盧戢黎多看自己一眼,所以別看盧揚窗年紀不算大,長得也文質彬彬,有點斯文俊秀的樣子,然而他手勁很大,而且還是練家子之中的高手,這一下抽出去,抽的非常猛。

舞兒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火辣辣的,“哇”一聲還吐了一口血,側面的牙齒竟然被打掉了,“啪嗒”一聲吐在了地上。

舞兒感覺自己的臉都要毀容了,驚叫著:“你!!你!!我要殺了你!!!”

舞兒身邊帶著的是大司農的人,連忙攔住舞兒,低聲說:“夫人!夫人!不要喊了,外面的牢卒會聽見了!”

舞兒氣的粗喘著氣,說:“我不管!!!這個賤人!!我要劃花他的臉!賤人!他敢打我!他打我!!!”

盧揚窗這是站在牢房裏面,冷冷的看著舞兒,笑著說:“你現在德行難看死了。”

他這麽說,舞兒更是氣氛,她的臉生疼,腫起老高,牙齒還掉了一顆,說話直漏風,簡直就是毀容了,怎麽可能不生氣。

而且她還不能跑到盧戢黎面前去告狀,因為盧戢黎不讓別人進天牢,舞兒這明顯是自己偷跑過來的,如果被人發現不得了。

舞兒氣的說:“我不管,現在就給我殺了他!”

大司農的人趕緊把酒壇子拿出來,然後打開牢門就走了進去。

盧揚窗站在牢房裏,似乎有些戒備的看著他們。

舞兒站得遠遠的,這回不敢站在附近了,陰險的笑著說:“你安心上路罷!!等你上路之後,我也送你的好父親上路!哼哼,你不知道他罷,他早就中毒了,我天天給他的飯裏下毒,之前你給他煲湯,是不是聽說他感染了風寒?那怎麽可能是風寒呢!其實是中了毒!!!哈哈哈你們父子就一起去死罷!去死罷!!”

盧揚窗狠狠瞪著他,大司農的人已經沖進來,準備給盧揚窗灌毒酒,雖然盧揚窗武藝出眾,但是被鎖了起來,而且牢房就那麽大,根本沒有地方逃脫。

他被人按在地上,有人扒著他的嘴巴,要給他往裏灌酒,盧揚窗奮力反抗,使勁搖頭,酒水順著他的脖子漏下來。

舞兒大喊著:“別浪費,讓他都喝了!”

大司農的人趕緊壓制住亂掙紮的盧揚窗,讓他不要亂動,繼續灌酒,盧揚窗掙紮的厲害,“嘭!!”一聲,竟然一腳踹在一個打手腹部,一下將人給踹了出去。

那打手大喊了一聲,撞得直發懵,起來之後非常氣憤,“啪!!”一聲,直接抽在盧揚窗臉上。

盧揚窗的臉頰被抽的一片紅,眼神卻非常冰冷,一點兒也沒有萎縮,狠狠地瞪著那人。

舞兒也被嚇了一跳,大喊著:“別楞著!快給我灌酒!”

那些打手趕緊又壓制住盧揚窗,不過盧揚窗一直不老實,不停的掙紮,舞兒捂著自己的臉,有些害怕,躲在柵欄外面不敢進去,只是叫喊著讓人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舞兒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趕緊跑了進來,她是把風的,也是大司農派來的人,急匆匆的沖過來。

舞兒說:“怎麽了?”

小宮女焦急的說:“夫人,君上到處找您呢!”

舞兒不耐煩的說:“那老東西,找我幹什麽?”

小宮女說:“君上身體欠安,因此脾氣很差,見不到夫人您,一臉不歡心,到處找您呢,已經發了一大通脾氣,夫人,快隨婢子走罷,這裏有人照應著,還怕那盧揚窗飛了不成?”

舞兒心想正是這樣,若是讓盧戢黎發現自己在牢房就慘了,只是她現在花容月貌都被打了,還掉了一顆牙,這要是過去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舞兒還是被小宮女拉走了,臨走前說:“動作快點,送他上路!我可沒閑心和他頑。”

舞兒說著,笑著便走了。

舞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從膳房隨便端了一碗湯,然後往裏撒了一包藥粉,就端著往小寢宮去了。

寺人在門口站著,例行想要檢查舞兒端著的湯,但是舞兒瞪著眼睛,陰測測的冷笑說:“不長眼的奴隸!也不看看是誰端來的湯!你這都敢攔著,若是湯涼了,我就讓君上砍了你的腦袋,再把你的屍體扔在荒野,餵了野狗!”

那寺人知道舞兒越發囂張了,只是他也是格盡職守,必須要攔住舞兒,知道每次都要挨罵,但是不敢不攔,也不敢不檢查。

舞兒就是不給他檢查端著的湯,畢竟裏面有東西,最後寺人也攔不住,舞兒直接闖進去。

盧戢黎臉色非常難看,舞兒低著頭款款走進去,盧戢黎“嘭!!”一聲將簡牘扔在她腳邊,嚇壞了舞兒。

舞兒十分委屈,就要哭咽出來,盧戢黎沈著嗓音,看起來真是脾氣不好,使勁的咳嗽了好幾聲,這才說:“你去哪裏了?為何到處都找不到你?”

舞兒可不敢說自己去了牢房,就嗚咽說:“舞兒……舞兒見君上風寒愈發嚴重,因此去給君上熬湯了,嗚嗚……舞兒惹君上不歡心了,舞兒知罪,嗚嗚,請君上賜罪!”

盧戢黎瞪著他,咳嗽了好幾下,突然收斂了臉色,溫聲說:“原來是去熬湯了,快快起來罷。”

舞兒風情萬種的擡起頭來,不過嚇壞了盧戢黎,驚訝的說:“你這臉怎麽了?”

舞兒委屈的捂著自己的臉,說:“舞兒方才給君上熬湯,不小心撞了一下,現在還疼著呢。”

盧戢黎點頭說:“辛苦你了。”

舞兒趕緊把加了東西的湯送過來,笑著說:“舞兒不辛苦,只要君上的病能大好,舞兒怎麽也不辛苦的,君上,湯還熱著,請趁熱喝罷!”

她說著,將湯端過來,笑瞇瞇的捧給盧戢黎。

盧戢黎不著痕跡的瞇了瞇眼睛,說:“好。”

他說著,拿起湯碗來,動作很緩慢,舞兒看到他端著湯碗的手都有些發顫,不由得笑了起來,趕緊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嘴唇,以免笑的太大了。

舞兒早就在盧戢黎的膳食中下了毒,盧戢黎一日比一日病重,都是因著舞兒的功勞,眼看著盧戢黎就要不行,她還聯絡了大司農和大司馬,這樣便能舉大事了。

盧戢黎剛要喝湯,結果舞兒身邊的小宮女匆匆跑進來,非常驚慌,“噗通”一聲跪下,哭訴說:“君上!君上!不好了,不好了……”

舞兒聽小宮女這麽大喊,頓時有些興奮,隱隱約約知道是什麽不好了,盧戢黎卻不知道,說:“怎麽回事?”

小宮女哭著說:“君上,公子……公子在獄中感染了風寒,因為思慮成疾,不幸……不幸身亡了!”

盧戢黎聽著,整個人木在當地,不知是什麽神色,只是怔怔的,仿佛一瞬間回不了神。

舞兒一聽,頓時歡心的不行,嘴角翹起來,連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臉,裝作哭咽的樣子,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說:“嗚嗚嗚嗚,公子……公子啊!”

盧戢黎聽著舞兒的哭聲,這才回顧神來,動作緩慢的坐在席上,舞兒則是沖過去,撲在盧戢黎懷中,哭著說:“嗚嗚嗚,君上您要節哀啊,節哀順變罷!嗚嗚嗚,舞兒心中也好生難過,只是難過也無濟於事了君上。”

盧戢黎怔怔的說:“是孤的錯……”

舞兒眼珠子一轉,說:“君上,雖然是您把公子打入天牢的,但是這也不能完全都賴君上,幸而……幸而君上正是當年,舞兒願意為君上誕下公子。”

她說著,羞澀起來,不由紅了臉,盧戢黎卻不看她,面目帶著一股冷漠,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竟然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啊呀!!!”

舞兒大叫了一聲,就聽到“嘭!”一下,盧戢黎竟然突然暈倒了,一下將旁邊的桌案給撞得一歪,差點倒了。

舞兒見盧戢黎吐血昏暈,頓時大喜過望,卻因為有寺人宮女在場,連忙驚叫著:“啊——!君上!君上您怎麽了?!嗚嗚嗚君上,您不要拋下舞兒啊!”

舞兒只是哭泣,用手帕遮著她的笑容,卻不叫醫官,故意拖延盧戢黎的治療時機似的。

還是寺人說:“夫人,快叫醫官罷!”

舞兒還不讓寺人去,只是讓自己的小宮女去,還給小宮女遞了個眼色,小宮女磨磨蹭蹭的便去了。

過了好久,小宮女才帶著醫官,“急匆匆”的來了,眾人已經把盧戢黎擡到榻上。

盧戢黎雙目緊閉,眉頭蹙著,似乎十分痛苦,臉色也不好看,醫官看到地上的血,慌忙去醫治,舞兒就在一邊,抹著本就沒有的眼淚。

舞兒心裏著急,一個勁兒的說:“怎麽樣!醫官怎麽樣?還有得治麽?有得治麽?”

醫官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奇怪,畢竟國君生病,誰會開口就問有沒有得治,簡直就是咒死啊。

醫官看了半天,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低聲說:“夫人,您……節哀罷。”

舞兒一聽,頓時心中狂喜,臉上都遮不住的笑了起來,醫官看得直發毛。

舞兒假惺惺的擦眼淚,說:“醫官,您一定要救君上啊!”

她說著,讓醫官開藥,自己就離開了,匆匆去找大司農和大司馬,商量今天晚上舉事的事情。

大司農和大司馬看到舞兒匆匆趕來,又聽說公子病逝,君上病倒的消息,都非常高興,三個人一碰頭,頓時就合計起來。

舞兒笑瞇瞇的說:“那老家夥終於要不行了,今兒晚上就正好,你們帶兵沖進來,我們就來一場逼宮!”

大司農也笑著說:“好!就讓那老家夥自動退位給咱們!”

大司馬說:“要我說,一刀殺了他就算了,還什麽退位!”

大司農說:“老弟,你這就不知了,如今盧戢黎怎麽也算是名正言順,咱們都是降臣,朝中還有一幫子楚國的士大夫,若是不讓盧戢黎退位給咱們,就這麽明搶,恐怕會惹人怨言,還是謹慎些好。”

舞兒說:“正是呢,反正那老匹夫已經不行了,讓他退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再不行,就直接掐死他!”

眾人商量好了,就等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朝臣都離開宮殿,大司馬帶人圍了小寢宮,然後逼迫盧戢黎退位。

盧戢黎一直在昏迷,舞兒回來了一趟,盧戢黎還在昏迷,舞兒將小宮女留在盧戢黎身邊,讓她盯著盧戢黎。

小宮女說:“您放心罷,君上一直沒醒過,婢子看啊,夜裏頭估計還得用點中藥,他才能醒過來呢,不然真是省不得。”

舞兒一聽,嬌笑起來,說:“那我便放心了。”

很快夜色就濃重了,朝臣都出了宮,門禁已經到了,宮裏的寺人和宮女也不敢隨便走動了,只剩下巡邏的士兵。

小寢宮周圍突然湧出一堆的士兵,大司馬親自帶著士兵,簡直是氣勢磅礴,快速圍攏了小寢宮,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舞兒帶著大司馬和大司農走到小寢宮門口,守夜的寺人被嚇得要死,瞪著眼睛看著他們,顫抖的說:“夫人,兩位上大夫,已經……已經門禁了,君上也燕歇了,恐怕不能接見眾位了。”

舞兒卻冷笑說:“讓開!我進小寢,還沒人敢攔著!我帶兩位上大夫來探病,有什麽問題麽?這個狗奴隸!”

舞兒撥開那寺人,帶著大司農和大司馬直接闖進去,大司馬進去之前,還說:“守住大門!一個人都別想溜出去!”

“是!”

三個人進了小寢宮,就看到了那小宮女,小宮女還守著,盧戢黎睡在榻上,閉著眼睛,還是一臉憔悴,旁邊的帕子上好多血,小宮女說:“君上方才醒了,吐了好多血,還叫夫人您呢!”

舞兒冷笑著走過去,說:“叫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真是笑死人了!”

她正說著,盧戢黎就張開了眼睛,一瞬間舞兒還是被嚇著了,後退了兩步,差點摔著,大司馬殷勤的將舞兒抱在懷中,兩個人便在盧戢黎面前親密上了。

舞兒還說:“大司馬,您弄疼人家了,好討厭呢!”

盧戢黎睜著眼睛,疲憊的看著他們,大司農走過去,笑著說:“君上,醫官已經說了,您沒什麽時日了,公子如今已經病逝,我庸國後繼無人,這樣罷,我這裏有一份傳位的文書,請您過目,然後蓋上印信。”

他說著,從袖子中拿出一張小羊皮,展開來,盧戢黎只是看了一眼,有些虛弱的說:“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大司農笑著說:“不做什麽?為我庸國的後世著想而已,君上,您馬上要不行了,醫官說了,您活不過今晚。”

盧戢黎瞇著眼睛說:“是醫官說的……還是你說的?”

大司農下意識的有些害怕,不過還是陰測測的冷笑,說:“君上,當然是醫官說的。”

盧戢黎說:“那醫官為何與孤說,孤會長命百歲?”

大司農哈哈大笑起來,說:“這真是太有意思了,君上,您別聽醫官瞎說,您的大限,就是今晚,若是您當真會長命百歲,那也是未遇到我們之前的事情,如今……已經晚了。”

舞兒不耐煩的說:“跟他瞎扯什麽,問他印信在哪裏。”

大司馬迎合說:“正是!這老東西,印信藏得很嚴實,若是早知印信在哪裏,都不需要跟他廢話!”

盧戢黎瞇著眼睛去看舞兒,舞兒的臉還腫著,說:“你騙孤。”

舞兒幽幽一笑,說:“騙你?我還殺了你的兒子呢!我跟你說實話罷!你的好兒子,可不是在獄中感染風寒,憂慮成疾死的,而是我帶人去灌他毒酒,把他活活弄死的!哈哈哈!”

盧戢黎的眼神更加陰冷了,盯著舞兒,說:“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揚窗。”

舞兒哈哈大笑說:“呸!都死了,你假惺惺什麽!?你若是不交出印信,我們可要用刑了!”

盧戢黎瞇著眼睛說:“用刑?”

大司馬說:“別跟他廢話了!哼,我現在就去斬下他一根手指頭,我看他再不說!”

大司馬說著,提起佩劍走過去,就要手起劍落。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雜亂的聲音,大司馬一楞,看向身後,說:“怎麽回事兒!?”

舞兒說:“不知道啊!”

“嘭!!!”一聲,小寢宮的門一下被撞開了,隨即好多士兵沖了進來。

大司馬大司農和舞兒全都傻眼了,大叫著:“怎麽回事兒!?”

士兵全都沖進來,那些士兵穿著庸國的鎧甲,的確是庸國士兵,而帶頭的人,身材高挑纖細,穿著一身黑甲,整個人看起來英武又清秀。

竟然是盧揚窗!

“啊啊啊啊!”

舞兒大喊了一聲,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說:“你……你是人是鬼!!”

盧揚窗冷冷的站在她面前,抽出寶劍,身後的士兵也“噌!!!”一聲全都抽出寶劍。

舞兒大司馬和大司農全都大驚失色,大司馬立刻從懷中掏出兵節,高高舉起,說:“庸國士兵聽令!我才是大司馬!掌管天下兵權!所有的人都要聽我的!!我命令你們,退下!!退下!!退下!”

大司馬連喝了三聲,竟然沒人理他,舞兒驚慌的向後跑去,竟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跑到臥病在榻的盧戢黎身邊,用匕首抵著盧戢黎的脖頸,說:“誰都不許過來!!誰過來我就殺了他!!”

舞兒劫持了盧戢黎,盧揚窗臉上露出一絲驚慌,說:“爹……”

舞兒見到盧揚窗臉上驚慌,稍微放心了一些,說:“你不是死了麽!!你不是死嗎!”

她說著,似乎醒悟過來,立刻轉頭看向那小宮女,小宮女早就縮在一邊兒去了,舞兒驚叫說:“你這個叛徒!!你不得好死!等我先殺了盧戢黎,然後是盧揚窗,就輪到你……”

最後一個“了”字還沒出口,舞兒的聲音竟然戛然而止,隨即是“滋——!!!”的一聲,鮮血竟然直接噴出來,噴在距離她最近的大司農臉上,噴的大司農猛的就楞住了。

舞兒本劫持著重病的盧戢黎,然而盧戢黎竟然突然暴起,哪有一點兒生病的樣子,猛地一把握住舞兒的匕首,捏著她匕首一劃,“滋”一聲,舞兒都沒有反應,咕咚倒在地上,一瞬間就不動了。

大司農被噴了一臉鮮血,瞬間就懵了,與此同時,高舉兵節的大司馬突然“啊——”慘叫一聲,他都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兒,整個手一痛,右手被連根斬斷,手掌還捏著兵節,直接飛了出去,“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大司農又是被噴了一臉的血,嚇得一下軟倒在地上,還冒出一股騷味兒,竟然尿褲子了。

大司馬驚叫著,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斷手,此時盧戢黎就從榻上施施然翻身下來,一點兒事也沒有,施施然彎下腰來,撥了一下地上的斷手,將令節從段手中撿了起來,冷冷的看向大司馬,說:“天下兵權,是孤的,而你……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大司馬驚恐的不行,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盧戢黎一揚手,一下將兵節拋了出去,盧揚窗也是一揚手,“啪!”一聲就將令節接在了手中,轉頭喝令說:“虎賁軍聽令,大司馬大司農意圖謀反,其罪當誅,有從犯者,一律扣押待審!”

“是!”

士兵說著,立刻沖過去,將已經沒氣的舞兒,昏死過去的大司馬,還有嚇尿了的大司農全都扣押起來,並且將外面叛亂的士兵繳獲,全都押解離開。

小寢宮中都是血跡,還有一股大司農留下來的怪味兒,盧戢黎皺了皺眉,招手對盧揚窗說:“揚窗。”

盧揚窗趕緊走過去,盧戢黎就牽著他的手,將他帶出了小寢宮。

庸國宮殿也有兩個小寢,盧戢黎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士兵處理,自己就帶著盧揚窗進了另外一個小寢宮。

盧揚窗一進去,迫不及待的說:“爹,您沒事兒罷!受傷沒有!?”

盧戢黎搖頭說:“沒事,你呢?”

他說著,擡起手來,輕輕撫摸著盧揚窗的臉頰,盧揚窗在牢獄中被人抽了一個耳光,臉頰稍微有些腫起來,但是沒什麽大礙,他的手腕也有些搓破皮,都沒什麽大事兒。

盧揚窗臉頰有點疼,被盧戢黎一摸,忍不住“嘶”了一聲,盧戢黎一瞬間都不敢動了。

盧揚窗連忙說:“沒事,只是被嚇著了,揚窗還以為爹真的……真的不信揚窗。”

盧戢黎見他苦笑了一聲,連忙將盧揚窗抱在懷中,說:“我怎麽可能不信你?在這世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再沒有旁人了,揚窗。”

盧揚窗被他摟在懷中,忍不住想要撒嬌的蹭了蹭,說:“爹,您還因為母親的事情……生氣麽?”

盧戢黎連忙說:“不會,自然不會,揚窗,那是說來搪塞人的,傷了你,對不住。”

盧揚窗趕緊搖頭,說:“爹不生氣就好,不需要道歉,揚窗也知道爹有苦心。”

盧戢黎笑了笑,說:“揚窗這般聽話。”

他說著,低頭親了親盧揚窗的耳朵,盧揚窗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鼓足了勇氣,擡起頭來,湊過去親在盧戢黎的嘴唇上。

盧戢黎僵了一下,盧揚窗感覺到他的僵硬,連忙退開一步,說:“我……”

盧戢黎拉住他,說:“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很不安,其實這些日子疏遠你,也不知是為了將大司農一夥人一網打盡,還有其他理由……”

盧戢黎覺得自己比盧揚窗大了那麽多,雖然如今還是當年,但不知道還能陪盧揚窗多久,他想趁著這個機會,給盧揚窗一次離開自己的機會,做庸國的公子,若是以後碰到了喜歡的女子,成親生子,繼承庸國大業。

因此盧戢黎才有意疏遠盧揚窗。

只是當盧戢黎看著盧揚窗受傷的表情,心中還是忍不住絞痛,他知道那碗雞湯是盧揚窗親手熬的,盧揚窗為他熬的。

盧戢黎將盧揚窗又摟在懷中,死死扣著,說:“揚窗,我放不下你,做到這一步,我才知道自己根本是個自私的人,放不下你。”

盧揚窗聽著他低沈的嗓音,頓時有些嗚咽,竟然跟個孩子一樣就哭了出來,緊緊摟著盧戢黎的脖子,說:“我以為爹不要我了!我只想跟在爹身邊,別趕我走。”

盧戢黎將他痛哭,連忙哄著,溫聲說:“不會,我怎麽會趕你走呢,我舍不得,心疼你還來不及,揚窗,乖,不要哭了,你哭的爹心疼死了。”

盧揚窗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止不住哭,抽噎好幾下,真的跟大孩子似的,盧戢黎低下頭來,笑了笑,吻在他的眼淚上,用舌尖輕輕一勾,笑著說:“哭的像只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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