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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攻破魯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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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身材瘦削高挑,一身黑袍襯托著他風流的身材,頭束玉冠,一臉傲然的模樣。

正是身為楚王的吳糾!

吳糾從若敖六卒的士兵之中走出來,向下俯視著列隊的魯軍和燕軍,一點兒也沒有懼怕和恐慌的神色,只是淡淡的一拱手,說:“別來無恙罷,魯公子!”

慶父沒想到吳糾會在這裏,慶父和吳糾交過幾次手,看到吳糾一出現,頓時覺得不太好,連忙對燕伯仲文說:“燕公,這楚王陰險狡詐,歷下恐怕有詐,慶父覺得應該先撤退,觀察兩天為上!”

燕伯仲文揮手說:“不行!正是因為楚王狡詐,魯公子您難道忘了羅人麽?當時楚王也是這麽迷惑羅人的,羅人都到了郢都城門口,結果被楚王迷惑,一直沒有進軍,才讓齊國有了可趁之機,按照孤的意思,如今楚王肯定也是虛張聲勢!如今咱們就趁著這個當口,一舉殺進去,不僅能殺齊國個措手不及,還能俘虜了楚王!”

慶父聽燕伯這麽一說,突然又覺得十分有道理,恐怕是一出空城計,又是虛晃的。

慶父這麽一聽,心情稍微安定了下來。

吳糾站在城門上,雖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是大體還是能明白的,畢竟慶父臉上先是驚恐,指著後方,示意撤退,不過很快被燕伯說動,表情又放松下來。

燕伯揮手,很快有燕軍朝他們上面喊話,說:“君上之意,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吳糾聽到下面朝上喊話,頓時笑了笑,也揮了揮手,身邊的易牙立刻下令,隨即也有一隊士兵聚攏過來,攏手齊聲大喊:“王上之意,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吳糾讓人把燕伯的話重新覆述了一遍,燕伯在下面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對於吳糾的“抄襲行為”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說:“楚王這個奶娃娃,才當了幾年的國君,就敢與孤叫板了!?好啊,孤做了幾十年的國君,從沒見過這麽猖狂的小子,今日便讓他看看厲害,來人!布陣!!”

燕伯令人布陣,慶父趕緊也配合著讓人布陣,他們準備沖過去將城門砸開,然後破門而入。

雖然歷下的城門堅固,不過燕國和魯國四萬兵馬,想要沖進城門,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吳糾聽著下面要沖城門的命令,一點兒也不擔心,畢竟他們這次唱的可不是空城計,而是有後援的計策。

吳糾只需要拖延時間,等著曹克包圍鄒城的消息傳過來,燕國和魯國的軍隊定然就不攻自破了。

拖延時間對於吳糾來說,太簡單了,根本就是小兒科。

吳糾冷笑了一聲,說:“雍巫。”

易牙立刻拱手說:“卑將在!”

吳糾笑了笑,挑眉說:“還不用黑火藥……伺候他們?”

易牙立刻轉身離開,隨即帶著一隊兵馬跑上城樓,這隊兵馬並沒有帶任何武器,但是人人都背著一個大筐子,大筐子裏面全是黑火藥,手中還有火撚子。

這些背著黑火藥的士兵列隊在城門上,旁邊搭弓的士兵立刻將弓箭收起,改為手執盾牌,將盾牌壘起來,護住拿黑火藥的士兵,只露出幾個小口子。

吳糾看著被護得密不透風的隊形,挑了挑嘴角,瞇眼說:“可以了。”

易牙立刻下令,一聲令下,城門上的士兵立刻將黑火藥點燃,引線夠長,點燃之後從盾牌的縫隙拋下去,就聽到“嘭!!!嘭——嘭!嘭……”的聲音,黑火藥從天而降,往燕軍和魯軍的頭頂拋過去,頓時像是下了一場會爆炸的火藥雨一般。

“啊!!”

“黑火藥!”

“快撤退啊!炸了!”

前面撲過來砸城門的士兵全都被從天而降的黑火藥給炸了,一瞬間根本沒有什麽隊形,燕軍和魯軍全都潰散,先後奔逃。

燕伯嚇了一跳,瞪著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黑火藥,士兵爭相逃路,拉著戰車的戰馬則是瘋狂的尥蹶子,快速踢腿,將戰車都折翻了,戰馬拖著斜翻的戰車,一路受驚的狂奔,在燕軍和魯軍的隊伍中沖突著。

一瞬間,燕軍和魯軍遍布著大喊聲,有人大喊著“撤退!撤退!!”,也有人大喊著“不要撤退!”,還有人大喊著“戰馬受驚了!車翻了!車翻了!”,總之此起彼伏。

吳糾一手搭在城門的圍墻上,一手搭在腰間的寶劍上,笑瞇瞇的看著城門下面潰不成軍的燕軍和魯軍。

他們人數眾多,一亂起來可謂是相當壯觀,你推我攘,燕伯和慶父的馬匹也受驚了,猛地尥蹶子,不斷踢腿,“嘭!!!”一下,燕伯先給甩了下來被踹到,隨即是慶父也“嘭!”一聲被甩了下來,馬匹全都四散而去,只剩下沒有馬匹的軍隊,這下好了,向後退也只能跑著腿,後面還是夾谷山和長城,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屏障,牢牢的鎖住了他們,而前面還有吳糾帶領的若敖六卒,他們手中握著黑火藥,不斷的向下投射。

吳糾冷冷的一笑,輕聲說:“時機也差多了,再向他們喊話。”

易牙揮了一下手,士兵立刻集體向城門下面喊話,說:“王上之意,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城門上傳來陣陣山呼之聲,下面的士兵已經渙散,被這樣一喊,頓時更加渙散起來,不知到底是逃命好,還是投降好。

吳糾招手示意易牙,易牙立刻附耳過來,說:“王上。”

吳糾笑了笑,對易牙低聲說了兩句話,易牙立刻點頭,又吩咐士兵喊話。

很快城樓上傳來山呼的聲音:“投降下跪!站立者殺無赦!投降下跪!站立者殺無赦!”

隨著聲音,就看到城樓下的士兵像海浪一樣,紛紛往地上跪去,一片一片的士兵,此起彼伏的往地上跪去。

燕伯仲文和慶父從馬上掉下來,剛剛爬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上面的喊話,隨即人群快速下跪,燕伯仲文立刻大喊著沖過去,說:“不許下跪!!不許下跪!!起來沖進去!沖開城門!起來啊!!殺啊!殺啊!我們有四萬大軍,怕他們作甚!!!”

燕伯仲文雖然這樣喊著,不過沖鋒陷陣的可不是他,因此燕伯不會被黑火藥炸到,但是士兵們需要沖鋒陷陣,方才都被黑火藥給嚇慘了,誰敢沖過去送死?

其實黑火藥的威力也不是很大,真的有四萬大軍撲過來,吳糾可沒有把握用黑火藥幹掉他們,只是嚇唬他們罷了。

畢竟一個個“炮仗”在他們腦袋頂上爆炸,想想看,沒見過黑火藥的燕國和魯國嚇也要嚇死了。

士兵們不聽燕伯的,快速下跪,海浪一撥一撥的即將平息,最後竟然全都跪下了,而燕伯和慶父在人群中,仿佛鶴立雞群一樣,實在紮眼。

吳糾站在城樓上,幽幽一笑,說:“傳寡人命令,能深明大義,活捉燕伯與魯公子慶父的,賞金一萬。”

吳糾的話一落,士兵又開始朝下喊話,一瞬間,城門下跪拜的燕軍和魯軍都傻眼了,一萬?還是金子?

所有士兵的視線全都落在了燕伯仲文和魯公子慶父身上,兩個人瞬間感覺毛骨悚然,如坐針氈,立刻把腿就要跑,就在燕伯和慶父逃跑的時候,那些士兵仿佛啟動的機括一樣,快速沖起來,全都撲向慶父和燕伯。

燕軍和魯軍合起來一共四萬人,這麽多人數,全都撲過來,人人都想要搶這個頭等功,拿到這個一萬金子,都像不要命一般沖過去。

燕伯和慶父還想要逃跑,但是根本沒這個機會,瞬間就被按在地上,好多人扭著他們,誰也不跟松手。

燕伯仲文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大喊著:“放開孤!!你們放肆!放肆!豈有此理!放開孤!!”

燕伯雖然這樣大喊著,但是根本沒有人理他,燕軍和魯軍就這般瞬間一敗塗地,根本再無翻身之時。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兵馬快速排開混亂的燕軍和魯軍,沖過去跪在城門樓下,對著上面高聲大喊,說:“報——!!!報王上!捷報!捷報!!邾國國君帶領大軍已經成功攻入魯國鄒城,鄒城守城不戰而降,如今邾國軍隊已經直撲魯國都城曲阜,將曲阜城團團圍住了!”

那士兵的聲音非常大,不只是城門上能聽見,城門下的士兵們更是聽得清清楚楚,燕伯和慶父還在掙紮,然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感覺被抽幹了一樣,整個人的精神突然都枯竭了。

慶父說的沒錯,楚王狡詐,原來這一切根本就是計謀,魯國耍了一次計謀,齊國和楚國就回敬了他們一次,而歷下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在曹克那裏。

曹克帶領諸國大軍,三萬大軍從邾城出發,兩日便撲到了鄒城,鄒城守城根本不知這情況,嚇得直接開門投降,將曹克的大軍迎進城中。

曹克不費出灰之力就打進了鄒城,從鄒城一路北上,快馬加鞭,大軍也是勢不可擋,正是氣勢恢宏之日,快速猛撲,兩日又到了曲阜城外,曲阜才得到鄒城守城叛變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應對,曹克的兵馬已經將曲阜團團圍住。

曹克大捷的消息很快傳來,燕伯和慶父都沒有想到,如此重的打擊將兩個人都弄傻了。

吳糾聽到捷報,只是幽幽一笑,說:“將燕伯和魯公子捆了!”

燕伯和慶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們明明帶了四萬大軍,結果一下就潰散了,兩個人還被生擒活捉了,簡直就是恥辱。

燕伯和慶父被“請”上城樓,吳糾還站在那裏,一身黑衣,幾乎要融入昏暗的黃昏之中,聽到踉蹌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笑容十分淡然,瞇眼說:“二位可想到有今日?”

燕伯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驕縱,連忙顫聲說:“饒命!饒命啊!楚王饒命!一切都是魯國的過錯!是魯國蠱惑我們燕國!若不是魯國,我怎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於楚王您為敵呢!?楚王饒命啊!!”

慶父一聽,大聲咒罵說:“好你個燕伯!你這個貪生怕死的人,你當時是怎麽答應我們的?!收了我魯國的好處,如今卻說是我們蠱惑你的!?”

燕伯不理慶父,竟然“噗通”一聲跪下來求饒,吳糾笑了一聲,說:“燕伯方才不是還高喊著不要下跪麽?如今您怎麽帶頭下跪了?”

燕伯連忙磕頭說:“是我的錯,我輕信了魯國,魯國狡詐,我燕國是小國,不谙世事,輕信了他們,請楚王給一個改過的機會。”

吳糾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說:“燕伯真會開頑笑,既然您這麽會開頑笑,那不如到臨淄城中,當著齊公的面,也講幾個頑笑罷?”

燕伯頓時臉色慘白,牙齒咯咯打顫,吳糾不吃他這套,沈下臉,冷聲說:“關押起來,好生看管!”

易牙拱手說:“是!”

吳糾在歷下將燕軍和魯軍的四萬大軍擊潰,並且俘虜了所有士兵,還有領頭的主帥燕伯仲文,先鋒慶父,如此一來,大獲全勝,捷報很快就到達了臨淄城。

與此同時,到達臨淄城的捷報還有一封,那便是邾國國君曹克送來的捷報。

曹克的大軍包圍了曲阜,殺到魯國的家門口,魯公大驚失色,然而此時的魯國內部其實很空虛,他們的兵馬全都派出去與宋國交戰,宋國雖然傷亡不輕,魯國其實也沒有太多好處,還有與燕國匯合的大軍,因此這樣一來,魯國的內部實在空虛,再加上鄒城投降了一萬兵馬,如此魯國的曲阜已經空虛的沒什麽兵馬可以收了。

曲阜城內一共一萬兵馬,人心渙散,曹克只守了半個月有餘,就直接殺進城中,俘虜了魯公同,和一幹魯國的卿大夫。

齊侯一邊接到了吳糾的捷報,另外一邊接到了曹克的捷報,整個齊國的沸騰了起來,他們這些佯裝敗兵,竟然一舉拿下了魯國,魯國貴族全部被他們俘虜!

不過曹克回報的書信中寫著,並沒有見到大司行公孫隰朋,除了沒有見到公孫隰朋之外,也沒有見到魯國的國母文姜,聽說文姜一般不住在王宮之中,曲阜被攻破的時候,文姜已經丟下兒子去逃命了……

吳糾凱旋的大軍在昌城與曹克凱旋的大軍會師,單子正迎出臨淄城,負責迎接他們,兩股大軍成功匯合,帶著眾多俘虜,往臨淄城趕去。

齊侯和太子昭,長公子無虧,一幹齊國的士大夫們全都迎出了臨淄城,在臨淄城外等候著。

齊侯就聽到有人說:“來了!來了!是大旗!”

齊侯仰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吳糾的大旗,還有曹克的大旗,兩面大旗並排插在隊列前方,齊侯一陣激動,連忙翻身下馬,快步往前走去。

吳糾也騎在馬上,看到那一襲黑衣快速迎過來,也翻身下馬,與齊侯迎面走去。

齊侯見到吳糾,二話沒說,竟然一把就將吳糾“嘭!”一聲摟在懷中,緊緊的箍著,下巴放在吳糾的肩膀上,深深的嗅了兩下,輕聲嘆息說:“二哥,孤好想你。”

吳糾感覺到齊侯緊緊箍著他的手臂,也伸手回抱著齊侯,低聲說:“糾也想念君上。”

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士大夫們站在後面,卻沒有一個人打擾,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吳糾和齊侯的事情,其實在齊國已經心照不宣了,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多人起初是看熱鬧的,畢竟當時齊侯高高在上,他們把吳糾當做是男寵。

然而時間一長,他們發現吳糾並沒有失寵,而吳糾這個男寵,反而突然一躍而起,成為了楚國的新王,也變得高高在上。

就在眾人打算看著吳糾與齊侯背道而馳,越走越遠的時候,他們卻看到兩個人的相扶相持,時間一長,久而久之,這也便不是什麽大事兒了。

如今看到吳糾全須全影的凱旋而來,眾人也算是松了口氣,都替吳糾高興,自然也沒人去掃興。

齊侯摟著吳糾,趁人不註意在吳糾耳邊親了兩下,說:“二哥,孤就知道你不會讓孤失望的。”

吳糾的確沒有讓他失望,計策完全成功,不只是俘虜了燕伯仲文,魯公子慶父,還幫助曹克爭取了時間,令曹克俘虜了魯公同。

魯公同被關押在囚車中,仿佛游街示眾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了過來。

魯公可沒有什麽好待遇,衣裳上都是汙漬,頭發撒亂,一臉憤恨的看著他們。

齊侯看到魯公這模樣,猙獰的笑了一聲,說:“魯公大駕光臨,孤真是有失遠迎了!還不快請魯公進城,領略領略咱們臨淄城的風光?!”

旁邊的士兵立刻稱是,將囚車推動,快速往城中而去。

魯公、燕伯還有慶父三個人幾乎沒臉見人,在百姓的夾道“歡迎”之中,囚車緩緩開進城中,往齊國的宮殿而去。

齊侯騎在高徒大馬上,看著旁邊的囚車,笑瞇瞇的說:“魯公不必擔心,我齊國乃是好客之邦,定然會好好款待各位,當然了……魯公也不必怕生,畢竟您的親弟弟公子季,也在我齊國做客,如今你們兄弟很快就會見面了,孤相信,您的好弟弟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要對您說。”

魯公一聽這個,臉色也猙獰起來,他知道齊侯是在諷刺自己。

當時魯公為了博得齊國的信任,將自己的親弟弟送到齊國來,因為公子季乃是魯同的親弟弟,也是文姜的親兒子,因此所有人都覺得魯公這次求和的誠意是真實的,但是誰也沒想到,魯公和文姜竟然這麽狠心,公子季是送來出賣的,完全就是個棄子。

魯公自然知道齊侯在諷刺自己,猙獰的盯著齊侯。

隊伍很快就入了齊國宮殿,齊侯準備了慶功宴,款待吳糾曹克,和凱旋的大軍。

一進入齊宮,齊侯便冷冷的說:“來人!帶魯公去見見他的好兄弟!讓他們敘敘舊!”

魯公掙紮著,結果卻被士兵押住,快速的往前走去,不過並不是什麽房舍,反而來到了牢房門口。

魯公大吼著:“放肆!!你們放肆!!我是公爵!孤是公爵!孤比你這個齊侯還高一頭!你怎麽可以關押孤!對孤無禮!?我要告你!向天子面前告你!!”

齊侯見他不老實,幽幽一笑,擡起手來,說:“哦,對了,孤險些給忘了。”

他說著,身後的王子鄭就將一卷精致的小羊皮雙手遞給齊侯,齊侯拽著一個角,“嘩啦”一聲展開,隨即將小羊皮甩給魯公,笑瞇瞇的說:“也就是前幾天,新天子給魯公您,送來了一份見面禮,魯公正好看看。”

那羊皮甩在地上,魯公低頭一看,頓時臉色猙獰的說:“不可能!!不可能!你們狼狽為奸!你們狼狽為奸!!”

吳糾低頭一看,怪不得魯公喊得這麽大聲,這麽淒厲,原來姬閬前些日子,送來了一份文書,上面寫著魯國不敬先王,在奔喪期間準備造反,而且還弄來了假的王子,意圖混淆王室血脈,罪大惡極,其罪當誅,因此削掉魯國的公爵爵位。

魯公方才還說要告齊侯,結果他的公爵爵位瞬間就消失了,怎麽能不猙獰。

齊侯揮了揮手,士兵就架著魯公,快速送入牢房之中,齊侯拉著吳糾的手,兩個人也隨著後面走進去。

公子季就被關在這牢房中,自從那日被易牙鞭笞過,雖然沒有再受傷,但是也沒有醫治,身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了,變得傷痕累累,趴在地上,一副氣息游離的模樣。

魯公被一下甩進牢房之中,頓時就看到了公子季,公子季聽到聲音,也擡起頭來,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魯公,先是一楞,隨即哈哈低笑了一聲,不過仍然趴在地上起不來。

齊侯讓人將牢房們關緊,隔著牢門笑著說:“你們兄弟倆也許久未見了,定然有許多話想要說,那孤與楚王,就不妨礙了,你們慢慢敘舊。”

齊侯說著,笑了一聲,伸手拉住吳糾的手,說:“二哥,你也來了,咱們去小寢歇息。”

吳糾點了點頭,便與齊侯離開了牢房。

齊侯一走,魯公立刻竄起來,像是被火燙到了一樣,快速竄到角落躲著,生怕公子季會咬他一樣。

公子季身上傷痕累累,趴在地上起不來,卻擡起頭來幽幽的盯著魯公。

公子季呵呵一陣低笑,說:“你……竟然也有今日?”

魯公怒喝說:“放肆!你在跟誰說話!?”

公子季淡淡的說:“季以為自己在跟一個階下囚說話。”

“放肆!!!”

魯公怒吼一聲,階下囚三個字,讓魯公徹底震怒了,指責的說:“魯季!你好大的膽子!我是你的君主!你竟然這麽與君主說話!虧得孤對你深信不疑,還褒獎了你的為國捐軀!”

“為國捐軀?”

公子季幽幽得笑了一聲,魯公又說:“孤真是看錯你了!孤以為你不會屈服,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公子季慢慢撐起身來,他身上傷痕累累,血跡透過衣裳,頭發也散亂不堪,臉色慘白,嘴唇發紫,聲音沙啞的說:“你說得對,季不會屈服,因為季是魯國人,生在魯國貴族,理應為魯國分憂解難,然而季不屈服,不代表季不心死!!”

公子季看起來文弱,此時卻怒吼著說:“我的母親和大哥將我送到敵人的手中,一起送我去死,你明白我是什麽感受麽!?”

魯公被公子季嘶聲力竭的聲音嚇怕了,一時說不出來了。

公子季喊過之後,突然呵呵的低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說:“對……對對,你明白,你明白是什麽感受,你很快會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感受了……因為你已經不在是魯國的公爵,而是一個……階下之囚。”

魯公憤怒的大吼著:“住嘴!住嘴!!你放肆!”

吳糾和曹克凱旋,齊侯擺下了盛大的宴席,宴請功臣,吳糾和曹克自然是頭等功,麾下的將軍們也是建功卓著。

眾人全都入席,坐在席間,齊侯舉起酒杯來,給各位慶功,很快酒宴就開始了,這次齊國大敗魯國,虜獲了魯國國君,燕國國君,還有魯國的兩位公子,可謂是收獲頗豐,魯國一下陷入群龍無首,並且都城被圍的境地,可以說魯國的士大夫們是爭搶跑路,連魯公的母親文姜都已經自顧無暇的跑路了。

這次戰役十分成功,而且基本沒有什麽兵馬損失,齊國舉國上下都在歡慶。

易牙也參加了宴席,小荻兒聽著大家的歡聲笑語,因為時間晚了,已經有些困了,摟著易牙的脖頸,眼皮子打架,就要睡著了。

易牙輕輕拍著小荻兒,臉上卻絲毫沒有高興的表情,因為邾國國君曹克已經攻進了曲阜城,然而城中根本沒有找到公孫隰朋,大司行仿佛人間蒸發了,一點兒影子也沒有,派去夾谷山的兵馬也是一波接一波,然而都沒有公孫隰朋的消息。

或許公孫隰朋這次是真的……

易牙不敢再想下去,他雖然跟著吳糾立了大功,但是絲毫沒有喜悅之情,反而一日比一日緊張起來。

吳糾看著易牙摟著小荻兒失神,忍不住對齊侯說:“君上,此次雍巫調兵遣將,功勞頗大,君上理應獎賞雍巫什麽才是。”

齊侯聽到吳糾這麽說,立刻將酒杯放下來,說:“對,二哥說的正是。”

他說著,對易牙說:“雍巫,你此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麽獎賞盡管開口。”

易牙擡起頭來,看向齊侯和吳糾,頓了頓,怕吵醒小荻兒,便輕聲說:“雍巫的確想要一樣獎賞,只是怕這獎賞太過貴重,君上給不起。”

齊侯聽易牙這麽說,他還以為易牙想要自己把公孫隰朋找回來,若是這樣,他的確給不起,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連齊侯也喪失了尋找公孫隰朋的信心……

易牙瞇了瞇眼睛,仍然伸手輕輕拍著小荻兒,淡淡的說:“求君上將魯公的腦袋,賞賜給雍巫。”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旁邊敬酒的人全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易牙,易牙今日仍然穿著那件公孫隰朋很喜歡的暗紅色衣裳,面容姣好,身材苗條風流,看起來的確美艷驚人,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讓人不寒而栗。

齊侯看了一眼吳糾,似乎在詢問吳糾的意思,吳糾只是淡淡的說:“君上,雍巫的要求,並不過分。”

吳糾都已經答應了,齊侯立刻將酒杯往案子上一放,發出“哆!”的一聲,說:“好,孤答應你了。來人!這邊將魯公押過來!”

易牙似乎有些激動,摟著小荻兒的手都顫抖了,說:“謝君上!”

魯公很快就被押解過來,魯公不斷的掙紮著,發出吼聲,說:“放開我!放開孤!你們要幹什麽!?”

小荻兒本已經睡著了,突然被魯公的喊聲吵醒,迷茫的睜開大眼睛,揉了揉眼睛,低聲說:“爹爹……”

易牙伸手拍了拍小荻兒,說:“荻兒沒事,乖乖的。”

小荻兒點了點頭,用小手揉著眼睛,嘟著嘴說:“荻兒夢見爹爹回來,爹爹什麽時候才回來?”

易牙聽著小荻兒的話,頓時眼睛有些發酸,將小荻兒從懷中抱下來,放在地上,說:“荻兒乖,跟甯戚哥哥去那邊頑會兒。”

小荻兒實在困,站在地上就要睡著了,甯戚趕緊過來摟著小荻兒,說:“走,咱們去那邊看看花兒。”

小荻兒嘟著嘴,說:“甯戚哥哥,荻兒困,想睡覺覺……”

甯戚很快領著小荻兒就走了,魯公仍舊大喊著,被曹劌一腳踹在膝蓋彎兒上,“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石頭地面險些給磕出一個坑來。

易牙很快站起來,慢慢走過去,站在魯公面前,魯公嚇得想要掙紮著爬起來,然而他被五花大綁,又有人押著他,根本爬不起來。

齊侯則是淡淡的說:“雍巫,魯公便交給你處置,不管你是要他的頭顱,還是要他的手臂,亦或者雙腿,都由你的意思,這一點兒也不貴重。”

魯公聽到齊侯的話,隨著齊侯的話,冷氣一直從他的脖子,竄到手臂,最後是雙腿,冷的他陣陣發抖,大喊著說:“我是魯國國君!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魯國國君!!”

易牙只是冷冷一笑,說:“若你不是害公孫將軍的魯國國君,雍巫也不會想要你的命!”

他說著,眾人就聽到“嗤——!!”一聲,雍巫伸手一抓,直接從曹劌腰間將長劍猛地引出,隨即是眾人“嗬!!!”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還有魯公“啊——!!”一陣大吼聲,眼看長劍就要砍下魯公的腦袋。

魯公突然大吼著:“等等!!我不能死!公孫隰朋沒死!公孫隰朋沒死!!”

他的話說到這裏,易牙的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將魯公的脖頸劃破,鮮紅的血跡順著魯公的脖頸滾下來,嚇得魯公顫抖連連。

易牙猛地住了劍,一霎那,魯公猛地松了一口氣,一下癱坐在地上,幾乎暈過去,呼呼的喘著粗氣。

易牙一下就怔住了,吳糾和齊侯立刻從席位上站起來,齊侯瞇眼說:“你說什麽?!”

魯公拼命的喘著氣,見到眾人目光,立刻就知道自己說的對了,連忙說:“你們不能殺我,我知道公孫隰朋沒有死,只有我知道!你們若是殺了我,決計再也找不到公孫隰朋!”

吳糾瞇了瞇眼睛,冷笑了一聲,說:“誰知你的話,是真,還是假?若你是故意拖延時機怎麽辦?”

魯公立刻說:“是真的!!是真的!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放了我,我告訴你們公孫隰朋在哪裏,否則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齊侯聽到魯公的話,頓時震怒,說:“你這個階下之囚,還敢跟孤討價還價!?”

齊侯震怒,吳糾連忙攔住,慢條條的從臺階上走下來,面帶淺淺的微笑,笑的十分溫柔,說:“君上何必震怒?魯公不說,只是不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曹將軍。”

“卑將在!”

曹劌立刻拱手,吳糾笑著說:“將魯公的雙手綁起來,把他的指甲一片一片的拔下來,然後染上越椒,寡人倒想看看,魯公有多大骨氣,再開口討價還價,若到時候魯公還能說出一個不字,寡人倒是敬他是條好漢呢。”

魯公聽著吳糾笑瞇瞇的聲音,頓時打起寒顫來,說:“你……你竟然如此狠心!如此陰毒……”

吳糾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魯公,說:“寡人狠心陰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魯公如今才知道麽?不知天下之事,怪不得落如此下場,當真可悲可嘆。”

“你!”

魯公還要大吼,卻被曹劌一把拽起來,讓人綁住雙手,準備拔下他的指甲,魯公嚇得冷汗涔涔,立刻哀嚎說:“我說!!我說——!”

齊侯立刻瞇眼說:“立刻說!”

魯公頂不住壓力,連忙顫抖的說:“公孫隰朋在我的母親,你們的好姐妹手中!”

文姜?!

吳糾和齊侯對看了一眼,曹克在攻入曲阜城的時候,說沒有看到文姜,抓了士大夫一問才知道,原來文姜並不住在魯國宮中。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文姜和他的哥哥諸兒偷情,諸兒還將魯國的先公直接手撕了,因此文姜對於魯國來說,其實是罪人,魯國人痛恨文姜的水性楊花,雖然文姜是魯國的國母,而且聰明有手段,但是仍然不敢住在魯國宮中,以免被人暗害。

因此文姜並不常住在魯宮,曹克沒有抓到文姜,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據說文姜聽在鄒城被破之後,已經倉皇逃跑了,就如同他丟棄公子季一樣,如今也丟棄了魯公。

眾人都有些吃驚,不知公孫隰朋怎麽會在文姜手中,似乎有些說不通,若魯國得到了齊國的大司行,應當作為人質才對。

魯公怕他們不相信,見眾人都狐疑的盯著自己,一臉憤恨,立刻又說:“是她帶走了公孫隰朋!帶走了你們的大司行!之前在夾谷山偷襲公孫隰朋隊伍的法子,就是她說出來的,她說這樣一來,就可以重創齊國,再聯合燕國,就能將齊國一舉殲滅,而她……她說自己喜愛公孫隰朋的顏色……”

原來埋伏公孫隰朋的主意是文姜出的,文姜看上了公孫隰朋的顏色,因此就跟魯公開了個條件,等他們埋伏成功之後,魯公要把公孫隰朋留給文姜,當時魯公不是很同意,畢竟公孫隰朋乃是齊國重臣,若是得到了人質,怎麽也要威脅齊國,被文姜帶走做男寵,這是什麽道理?

不過文姜一定堅持,魯公也沒有辦法,一想到齊國都是他的了,更何況一個公孫隰朋,便同意了文姜的要求。

公孫隰朋受傷之後,正好被魯國士兵找到,當時公孫隰朋受傷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因此根本沒有意識,便將公孫隰朋帶走了。

魯公說:“如今公孫隰朋定然還在她的手中,她得到公孫隰朋之後,為了保險起見,就跑到你們齊國的糕地去了,恐怕現在還在糕地避難呢!”

齊侯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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