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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好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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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當真殘忍,難道你看到孤的身子,就沒有一點沖動麽?”

吳糾差點直接吐他臉上,的確,吳糾承認,齊侯長得的確俊美,而且很少有人像他這樣俊美,身材又高大,身上都是肌肉,武藝也高,又是個留名千古的君王,這樣的人的確有一番魅力,但是這話自己說出來實在太沒臉沒皮了。

齊侯又說:“二哥,你當真殘酷,你不答應孤的心意,也不當面拒絕孤的心意。”

吳糾心裏默默的吐槽著,自己能直接拒絕麽?畢竟這可不是現代的職場,被騷擾了頂多辭了工作,再不濟換個城市,吳糾可沒辦法“辭工作”,齊侯是國君,若是有人忤逆他,可不是封殺,而是殺頭。

吳糾說:“君上的意思是,可以當面拒絕君上麽?那糾……”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侯連忙說:“不可,二哥還是別說了,孤怕自己太傷心了。”

吳糾一陣無奈,齊侯又岔開話題,說:“二哥,你留在宮中的紅棗羊奶都喝光了,孤還想喝。”

吳糾差點翻白眼,齊侯是把羊奶當水喝得嗎?自己做了那麽多,讓淩人冰鎮著,就怕壞了,結果齊侯竟然都喝完了,不只是都喝完了,而且齊侯也沒有比自己晚出發幾天,竟然就喝完了,他到底一天喝了多少?

齊侯摟著吳糾,又說:“二哥,你好生偏心,給宋公做什麽糖醋裏脊,孤都沒吃過。”

吳糾一聽,心裏的吐槽就不能斷了,齊侯怎麽連糖醋裏脊都知道,一定是子清那小叛徒,子清做細作也真是忠心耿耿了,連吃了什麽東西都報告給齊侯,真是事無巨細。

吳糾哪知道,其實是齊侯重點問的,每次都會問吳糾給旁人做了什麽,自己沒吃過的,因此子清也就特意記錄下來,回稟齊侯了,都已經有經驗了。

齊侯說:“二哥什麽時候做給孤吃?”

吳糾無奈的說:“明日可以麽?”

齊侯笑瞇瞇的說:“二哥待孤真好。”

他說著,在吳糾額頭上吻了一下,吳糾一楞,連忙伸手擦了擦額頭,齊侯則還是笑瞇瞇的,又親了一下吳糾的額頭。

吳糾擡手要擦,齊侯伸手抓住,瞇著眼睛,另外一手輕輕撫摸著吳糾的嘴唇,聲音沙啞的說:“二哥,你再擦,我可要吻你這裏了?”

吳糾頓時頭皮發麻,當真慫了,就不敢擦了,齊侯也就沒有發瘋,摟著吳糾說:“快睡罷二哥,明日還要做糖醋裏脊呢。”

吳糾:“……”

原來快睡的目的就是糖醋裏脊?

吳糾實在無奈,不過因為這是大半夜,而且是後半夜,吳糾本身就是被吵醒的,很快又睡著了,前半夜有點冷,因為吳糾喜歡抱著被子,所以抱一半蓋一半挺冷的,不過後半夜就不冷了,因為吳糾緊緊抱著齊侯,還蓋著被子。

齊侯在外面跑的,因此體溫很涼,不過後來漸漸就暖起來了,變成了大暖爐,吳糾抱著異常舒服,還蹭著齊侯頸項,弄得齊侯腦子裏一時是吳糾的俊美容顏,一時又是被形容的好吃可口的糖醋裏脊……

這一晚上很快便過去了,吳糾是起不來床的主兒,齊侯也沒叫他,等他睡得自然醒,差不多日上三竿了,吳糾似乎忘了齊侯昨天晚上突然偷襲來著,還以為自己抱著被子,使勁揉了兩把“被子”。

結果就聽“被子”突然“呼——”的吐了口氣,吳糾以前經常說被子壓住自己不讓自己起床了,今天“被子”真的突然成精了,一下壓住了自己,而且還特別沈。

吳糾迷茫的被“被子”壓在榻上,狠狠啃了兩下嘴唇,這才醒過來,什麽特麽被子,險些嚇著吳糾,明明是齊侯。

吳糾氣喘籲籲的,後知後覺被齊侯吻了嘴唇,齊侯吻得高興,一大早上就偷襲成功,結果吳糾一被松開,立刻翻身下榻,沖過去打開門,大喊著:“子清,我要漱口!”

齊侯險些給氣背過去,因為昨天晚上齊侯來得晚,沒有沐浴,今天早上才起床,也沒有漱口,吳糾就被他親了,簡直嫌棄死了齊侯。

子清火急火燎的沖進來,端了熱水給吳糾漱口,就看到齊侯一臉黑的看著自己,子清都有些懵了,自己只是弄來一些漱口水,為什麽齊侯這麽“怨毒”的看著自己?

平時吳糾愛幹凈,有點潔癖,就表現在喜歡沐浴,吃完東西用鹽水漱口之類的,結果子清發現,最近幾天,公子不只是洗手特別勤快,今天漱口就漱了十幾杯水……

吳糾終於漱完口,齊侯全程看著他漱口,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嘲諷。

早膳很快就端來了,吳糾這才洗漱好,坐過來準備吃早膳,就在這個時候,吳糾突然又看到了“熟人”,送早膳來的竟然是女酒齊娥!

齊娥和其他幾個宮女端著早膳進來,因為子清昨天晚上就知道齊侯來了,所以特意讓人多準備了一份,一起端進來。

那齊娥今日還是那副模樣,一身很普通的宮女衣裳,但是穿出了風塵氣,因為她的胸太大了,臀部也凸出,比旁邊的宮女整整大出三圈來,對比實在鮮明,十分搶眼。

果然,齊侯一眼就看到了齊娥,隨即猛地一楞。

吳糾還以為齊侯是看到了人家大胸,所以看直了眼,畢竟這麽大的胸的確要多看幾眼,齊侯也是男人,而且還是“好色”的男人,齊桓公在歷代國君中,好色指數沒有五顆星,至少也是四顆星了。

吳糾一下子就誤會了,其實齊侯看到那齊娥並不是註意到齊娥的胸,而是因為齊侯認識這個人,畢竟齊侯可是重生的。

眼前這個人便是日後嫁給曲沃武公的齊姜,齊姜並不姓娥,她沒有姓,也不只是叫齊,因為沒名沒姓,在齊國討生活,所以管自己叫做齊兒。

這輩子出了些偏差,因為晏娥變成了紅人,所以齊娥想跟晏娥攀關系,所以變成了齊娥。

齊侯認識這個齊兒,齊兒是一個宮女,不過在日後,被說是宗室之女,還被封為公主,嫁給七老八十的曲沃武公的。

按理來說,齊侯雖然沒有女兒,但是宗室之女眾多,從女兒到姑姑侄女兒,都可以封做公主出嫁,但是不然,齊國全國上下的貴族之女,都不想嫁給曲沃武公。

其一是因為曲沃武公實在太老了,如今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五十知天命,七十歲已經列入長壽的行列了,雖然曲沃公如今還是身子硬朗,能走能跳,但是已經不能行房,所以嫁過去太受委屈,貴族姑娘們沒有人想要嫁給七十歲的老公公。

其二也是因為,晉國是虎狼之國。為什麽這麽說,因為晉國地處最北端,在那個時代,只有周朝周圍的少數國家是內腹國家,那便是中土中原,向東面的齊國和莒國,都是夷人,雖然如今齊國已經形成了齊魯文化,但是看不起齊國的人,都會以齊國人乃是古夷人為借口,說他們野蠻。

而晉國則是地處周朝的最北端,和秦國差不多,地盤子的確大,兵馬強盛,地勢也易守難攻,但是被中土人視為野蠻人,是虎狼,十分可怕,中土人覺得他們和戎狄人差不多,都是茹毛飲血的類型,不是文明人。

所以因為這兩點,根本沒有人願意嫁給曲沃公,最後齊侯想了個辦法,便是征召女子,只要是願意出嫁的,奴隸身份可以直接消除奴籍,冊封公主,有齊侯主婚。

這樣一來,齊兒就自薦出嫁,她長的不行,但是勝在身材實在惹火,果然一嫁過去,就獲得了曲沃公的歡心,而且齊侯還聽說,齊兒很快產下了一個兒子,那兒子不是曲沃公的,而是太子詭諸的。

因為曲沃公不能行房,詭諸就悄悄和自己的“小媽”齊兒私通,也是詭諸太幸運了,雖然曲沃公手段雷厲風行,但是因為曲沃公很快病重,因此根本沒心情換他這個事兒,沒多久就死了,於是詭諸就名正言順的迎娶了小媽,還封齊兒做了晉國夫人。

齊侯是知道齊兒的手段的,上輩子齊兒不只是單單嫁給了曲沃公,給太子生了兒子,而且還色誘過齊侯,在出嫁之前,齊兒也不想嫁到晉國,但是想要往上爬,迫不得已才答應出嫁,出嫁之前還想挽回一下,留在齊宮中做夫人。

上輩子齊侯雖然喜歡美色,但是也是分得清輕重的人,自然不會把齊兒留在身邊,依然將她嫁了出去。

如今齊侯一見齊兒,有些懵,因為不知齊兒怎麽這個時候就出現了,齊兒出嫁那是幾年之後的事情,而且齊兒竟然還是吳糾身邊的宮女?

齊侯咳嗽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說:“孤看你面生啊?”

吳糾一聽,更誤會了,還以為齊侯真是色心大起,故意搭訕呢。

齊侯的確是搭訕,但是他在思考,齊兒是不是在吳糾身邊沒幹好事兒,齊侯不放心吳糾身邊有個身材這麽好的女子,畢竟他現在還沒有攻克吳糾,吳糾雖然不是很抗拒,但是吳糾每次都相當嫌棄,齊侯可不想這個時候有人跑出來壞事兒。

那齊兒也會錯了意,以為齊侯看上了自己,便嬌滴滴的說:“回稟君上,齊娥乃是臨淄城齊宮中的婢子,因為會盟缺人手兒,因此齊兒才臨時過來幫忙的。”

齊侯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

他說著,又搭訕似的說:“你是大司農身邊伺候的人?”

齊兒低聲說:“不是,齊兒是膳房的女酒,今兒人手不夠,因此齊兒才臨時過來的。”

齊侯再次點了點頭,說:“這樣罷,孤看你手腳麻利,你可願意跟著孤?”

齊侯心想,女酒其實就是妓子,若真是攀上了吳糾,實在讓齊侯不放心,因此不如要過來,再找個什麽理由直接給打發了,等著過幾年把齊娥直接嫁出去,那就得了。

只是齊侯這話一出,吳糾心中就更肯定了,已經完全篤定,齊侯肯定是色心大起,看上了齊娥,吳糾嘴角都壓下來了,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感覺,總覺莫名得想冷笑。

而齊侯還覺得自己挺機智的,齊兒也會錯了意,連忙驚喜的說:“婢子願意!婢子願意,婢子原侍奉君上,做牛做馬!”

齊侯說:“行了,你起罷。”

有寺人很快過來,領著齊兒就走了,因為她要到齊侯身邊伺候,所以還要再教一些規矩。

齊侯覺得自己挺機智的化解了一個危機,畢竟齊兒這個人不簡單,若是她簡單,怎麽能縱橫在晉國之間呢?要知道晉獻公其實是一個喜歡男色超過女色的人,齊兒能把晉獻公迷的團團轉,自然有些手段和本事的。

齊侯怕吳糾本身就喜歡女子,那齊兒留在吳糾身邊,豈不是最大的危機了?

齊侯解決了危機,轉頭一看,吳糾已經冷淡的拱手說:“君上,糾還要去行轅,糾先告退了,君上慢用。”

齊侯不知怎麽回事,吳糾似乎突然就冷淡下來了,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早膳也沒吃,起身便走了。

子清趕緊跟上,還不讚同的看了齊侯一眼,齊侯雖然有大才有謀略有手腕,但是某些方面的情商真的不高,若是他這方面情商高,早就追到了吳糾。

齊侯完全不知怎麽回事,畢竟他以前沒哄過人,眼看著吳糾走了,糖醋裏脊估摸著也泡湯了。

會盟開啟之前的一個月,齊侯覺得自己和吳糾的關系,就那麽若即若離,總覺得是少了些什麽。

吳糾見了他的面,會行禮問禮,態度也恭恭敬敬的,但是也感覺少了些什麽。

很快便要開始會盟了,吳糾和齊侯也搬到了郊區的行轅,這次會盟一共四個國家,齊國、宋國、鄭國,還有一個蹚渾水的晉國,不過如今還不能稱為晉國,因為雖然曲沃公已經主導了晉國,但是如今還沒有被冊封,因此沒名沒分,只能別人客氣的叫一句曲沃公。

這天諸國的國君都應該到了,宋公禦說早一步出了城,然後又像模像樣的進了城,帶著國相的戴叔皮驅車而來。

齊侯則也是像模像樣的迎接了宋公禦說,笑瞇瞇的說:“宋公大駕,有失遠迎,一路奔波勞頓,快請入營休息,今日權且休息,明日再行會盟慶典。”

宋公禦說也是個演技派,一身黑色朝袍,頭戴冠冕,本身想要蓄胡子的,好不容易續起一點兒來,看起來稍有些威嚴,結果展雄見了面兒,又給他刮了,現在下巴上光光滑滑,一個胡子茬都沒有,看起來就是個面相溫柔,身材高挑的美人。

公子禦說彬彬有禮的說:“齊公客氣了,實在見外。”

兩個人恭維完畢,齊侯便說:“展雄,給宋公導路入行轅。”

展雄連忙拱手說:“是,君上,宋公請!”

禦說便帶著宋國的人,進入了行轅,往營帳去了。

展雄帶著禦說進了營帳,其他士兵帶著戴叔皮進了旁邊的營帳,展雄一進去便一把抱住禦說,禦說嚇了一跳,說:“你幹什麽,小心旁人聽到。”

展雄笑瞇瞇的說:“你穿國君的衣裳,真好看,而且一本真經的,我看著就想弄哭你,怎麽辦?”

禦說臉上一燙,狠狠踹了展雄一腳,說:“滾去一邊。”

宋公禦說剛來,很快就有一隊兵馬快速的湧過來,那兵馬人非常多,滾著陣陣的黃土黃沙,從遠處疾馳而來,打頭的是一輛軺車,軺車上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看起來頗為威嚴,面相很兇,一身黑色長袍,頭戴冠冕,手上搭著一把青銅寶劍。

吳糾雖不認識他,但是從年紀一看,不難看出來,定然是曲沃公了。

曲沃公看起來還挺硬朗,雄赳赳氣昂昂的,在他後面還跟著一輛軺車,軺車上是身為公子的詭諸,離得遠了還看不清楚,等曲沃公和公子詭諸一下車,吳糾險些笑出來。

公子詭諸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臉上竟然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有點腫,臉上的傷竟然還沒有大好,不過身上的臭味兒總算是沒有了。

曲沃公帶著公子詭諸走過來,曲沃公換上一臉親和,還是長輩模樣,笑著拱手說:“齊公,數年不見,齊公竟然長得這般英偉不凡了?稱當年見到齊公的時候,齊公還在做公子,才那般大小。”

曲沃公是姬姓,名字叫稱。

齊侯只是淡淡一笑,知道曲沃公在自己面前裝作長輩,不過他那個年紀,的確足夠做自己爺爺了,只是拱手說:“曲沃公,果然許久未見啊,曲沃公還是老當益壯。”

曲沃公臉上一僵,他最怕旁人說他老,齊侯這麽直接的說出來,雖然的確說的是褒義,但是曲沃公還是不怎麽高興,連忙岔開話題,引薦自己的兒子,說:“齊公,這是稱的大兒子,名叫詭諸。”

公子詭諸的名字是有來由的,因為當年曲沃公俘虜了戎狄的首領詭諸,因此作為榮耀,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字叫詭諸,春秋時代的人都有這個喜好,其實吳糾剛開始不太理解,後來想一想也理解了,讓仇人跪下來叫爸爸,這酸爽感其實挺爆表的。

公子詭諸“彬彬有禮”的走過來,剛要拜見齊公,突然看到了齊侯身後的吳糾,猛地就是一楞。

因為第一次打臉公子詭諸的時候,吳糾扮演的是路人甲,只是扶了一把要摔倒的詭諸,然後詭諸就被套了麻袋,因此詭諸不確定吳糾就是那個暗算自己的首領。

第二次打臉詭諸的時候,詭諸因為躲在飼料池中,又被馬咬了屁股,因此當時疼的沒註意齊國大司農長什麽樣子。

第三次打臉詭諸的時候,吳糾根本沒有拋頭露面,因此詭諸還不認識吳糾呢,如今一見吳糾,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連行禮都忘了。

曲沃公覺得丟臉,連忙喝道:“做什麽無禮?!”

公子詭諸怕極了老子,連忙給齊侯行禮,齊侯引薦身邊的吳糾,說:“這是我齊國的大司農,也是這次齊國的特使。”

公子詭諸一見吳糾,竟然是大司農,似乎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吳糾則是笑瞇瞇的拱手說:“外臣糾見過曲沃公,曲沃公子。”

公子詭諸臉色都變了,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很快的,就更不對勁了,因為吳糾笑瞇瞇的轉身,引薦了展獲和臧辰二人,笑著說:“曲沃公,曲沃公子,這兩位乃是我齊國的大司理臧大夫,還有司農展大夫,曲沃公子可有印象?”

公子詭諸看到了展獲,頓時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被自己調戲的那個長相好看的男人麽?公子詭諸再笨也明白了,自己可能是中套了,被打成了豬頭,還扔在泔水桶裏,完完全全是被吳糾給戲弄了。

可是公子詭諸又是啞巴吃黃連,根本沒辦法說出來,這一嘴的牙打碎了還要往肚子吞,險些噎死了。

齊侯知道其中的端倪,便笑瞇瞇的說:“怎麽?曲沃公子認識我國的臧大夫和展大夫?”

曲沃公子連連擺手,說:“不不不,不曾認識,可能是大司農認錯人了,認錯人了……詭諸長的是……是大眾臉,可能認錯了。”

吳糾看著公子詭諸的大眾臉,險些笑出來,便拱手說:“那可能真是糾認錯人了。”

公子詭諸連連稱是,齊侯笑著說:“曲沃公,請,公子請,兩位一路勞頓,今日先入營休息。”

兩個人都朝齊侯拱手,然後準備進入行轅,吳糾發現,曲沃公和公子詭諸身後跟著兩個人,走在第一位的是士大夫士蒍,而走在後面一些的,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身材高挑,分明是個男人,但走起路來搖曳生風,扭來扭去的,不止如此,臉上好像還塗了脂粉,畫了嘴唇和眉毛,帶著靦腆的笑容,險些嚇著了吳糾。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往裏走,那男人就跟在後面,走到裏面的時候,還跑到了一頭白發的曲沃公旁邊,和曲沃公撒嬌,吳糾終於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撒嬌了,可不像齊侯那種撒嬌,真的甩著手臂,一臉嬌羞的說:“君上,五兒今晚上可以與君上一個營帳麽?”

那曲沃公聽了哈哈一笑,說:“自然可以了。”

吳糾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曲沃公的男寵,不過這男寵也真有些級別的,開盟會還能跟著,而且還和曲沃公一個營帳。

吳糾聽他自稱五兒,似乎隱約知道了這個嬌羞的男人的身份了,之前他們也遇到過一個“五”,在歷史上晉國有兩個五,一個是梁五,因為梁五是少衛姬派來的奸細,早些已經被齊侯給解決了。

另外一個就是東關五,這兩個人按照歷史的軌跡,應該是晉獻公,也就是公子詭諸的男寵。

眼前這個嬌羞的男人,應該就是另外一個五,東關五了。

那東關五拉著曲沃公獻媚,側頭便看到了齊侯,眼睛瞟了兩下,臉頰上竟然又染上了嬌羞的笑容,一面笑一面偷偷打量,眼神十分暧昧,不一小心還和齊侯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吳糾在一邊默默看著,心想著齊侯竟然還是個香餑餑,那“冬瓜五”一臉愛慕之情,簡直要“溢”出來了!

眾人迎接了曲沃公,如今也就剩下一個鄭國沒有來了。

大約下午的時候,中午都用了膳,鄭伯才姍姍來遲,按理來說,這會盟的四個國家裏,齊國是侯爵封國,曲沃公不久之前殺了晉侯,如今雖然還沒有正式打進首都翼城,但是晉國他最大,曲沃公便是晉侯,所以也算是侯爵,而宋公最大,宋公是公爵,那鄭伯,乃是一個伯爵,位列爵位中的第三種,按理來說他應該來的最早最恭敬的,但是鄭伯偏偏是最晚一個到的。

下午的時候,鄭伯這才來了,跟隨鄭伯子儀來的並不是第一國相的祭仲,祭仲雖然權利滔天,在管夷吾還沒成為千古名相之前,祭仲乃是第一權臣,但是如今祭仲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已經重病在家,根本禁不起奔波勞累,之前有傅瑕和他爭權鬥勢,現在傅瑕雖然因為刺殺宋公的罪名已經被斬首,但是又蹦出一個高渠彌跟他爭寵。

祭仲不能來,來的自然是高渠彌,上次在宋國,高渠彌一劍斬下傅瑕的項上人頭,他的地位便一竄,成為了鄭國的第一權臣。

這次鄭伯出席會議,也帶的是高渠彌。

鄭伯子儀是個沒什麽本事,也沒有氣量的人,沒本事還想要撈便宜,和傅瑕商議刺殺宋公的事情失敗自後,鄭伯一推四五六,這次被迫來開會,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鄭伯在入大門之前,就下了軺車,恭恭敬敬的走過來,首先向齊侯問禮,笑著說:“齊公,許久不見,子儀有禮了。”

齊侯卻冷冷一笑,說:“鄭公,不敢當。”

鄭伯聽他一開口味道就不對,臉上實在掛不住,因為上次傅瑕的人刺殺宋公,不只是傷了宋公,還傷了吳糾,因此齊侯非常記仇,再加上鄭姬毒害公子昭,還有毒打公子無虧的事情,齊侯現在是恨透了鄭國,自然對他不冷不淡。

高渠彌趕緊打圓場,笑著說:“高渠彌拜見齊公,上次逆賊傅瑕的事情,波及了齊國大司農,真是對不住,寡君聽說了這事兒,也是勃然大怒,此次寡君前來,便是想要給齊公和大司農一個交代,等會盟之上,一定會讓齊公和大司農滿意的。”

齊侯冷笑說:“哦?是麽,不知道鄭公有什麽樣的交代,能讓孤滿意的?”

鄭伯聽他的口氣還是這麽冷冷淡淡,臉上實在掛不住,但是又看到行轅兩側,布滿了鏗鏘有力的軍兵,彰顯著齊國的國威與實力,他又不敢撩臉子給齊侯看,因此只能忍耐下來。

齊侯讓人直接領著鄭伯往裏去,都沒有親自送一步,擡手說:“鄭公休息,孤就不送了。”

鄭伯一而再再而三的沒面子,趕緊就走了,進了營帳休息。

四個國家的國君全都到齊了,第一天並沒有會盟的儀式,不過在晚上,齊國會盡地主之誼,舉辦一個隆重的宴席,給各個國家接風,而且在這個宴席上,大家還要推舉出會盟的首腦,也就是盟主,第二天這才好由盟主主持大典。

因此雖然是個宴席,但其實也算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畢竟這次來的人,誰都想當盟主。

齊侯想當盟主,不用說了,因為他想稱霸諸國,而且還想狠狠的削一把鄭國,當了盟主說話有分量,自然能質問鄭國。

曲沃公想當盟主,因為曲沃公一直沒有正經的地位,他的地位不被周天子承認,如果他能在這次盟會上當盟主,那麽他就能得到其他諸侯國的認可,也算是前進的第一步,如今的其曲沃公,有武力有權利,就是沒有認可,這一次會盟對他十分重要。

宋公想要做盟主,這很明顯,因為宋公是這裏唯一的一個公爵,而不是侯爵和伯爵,雖然這裏他最年輕,但是地位其實是最高的,宋公做盟主,這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宋公繼位時間最短,很難服眾。

至於鄭伯麽,鄭伯想要當盟主,是因為他面對著齊侯和宋公的指責,傅瑕行刺,其實是鄭伯的主意,現在傅瑕死了,鄭伯一推四五六,但是齊侯和宋公都心知肚明,心裏都想怒懟他,鄭伯若是當了盟主,也好心裏放松一些,但是看起來似乎沒什麽機會。

四個國家的國君如今都是各懷心思,很快天色便黑了下來,宴席也準備好了,四個國家的國君全都是一襲黑衣,大家坐在一起,齊侯因為是地主國,便笑著舉杯,說:“今日我四國應天子之命,會盟於此,小白敬各位國君。”

吳糾又聽到齊侯叫自己的名字,曲沃公叫稱,宋公叫禦說,鄭伯叫子儀,就只有齊侯的名字最喜感。

齊侯已經舉杯,在做的國君和士大夫們連忙也起身舉杯,紛紛應和著。

齊侯一展袖袍,飲下一杯酒,然後將酒杯“哆!”一聲放在桌案上,笑瞇瞇的說:“諸位國君奉天子之命,前來會盟,各位也知道,這歷來會盟都要推選一個盟主,明日便是會盟大典,雖今日是接風宴,該當不談正事兒,但也請各位國君說說看,該當推舉誰作為盟主最為妥當,明日還請這位盟主,帶領我四國行會盟大禮。”

齊侯一說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國君看國君,大夫看大夫,明明大家眼中都閃爍著想做盟主的光芒,但是都故作矜持,畢竟第一個說話的不討好。

齊侯笑著說:“無妨,今日乃是酒宴,暢所欲言。”

他這麽一說,鄭伯已經迫不及待的第一個拱手說:“曲沃公乃是上輩,君父在世的時候就經常提起曲沃公的種種偉績,子儀仰慕曲沃公已久,當推舉曲沃公為盟主。”

曲沃公一聽,連忙擺手,捋著自己的白胡子,笑著說:“不不不,鄭公擡舉老朽了,實在不敢當。”

齊侯只是笑了笑,因為他心中早知道鄭伯肯定要推舉曲沃公,因為這四個國家裏,鄭國只是沒得罪過晉國,若是推舉齊國和宋國,鄭伯都得不到好處。

宋公禦說笑瞇瞇的,自然也知道鄭伯的小道道兒,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給鄭伯罪受,因此和齊侯是一個占線的,便拱手說:“北杏會盟之時,齊公便是諸侯的盟主,又帶領諸國討伐遂國,功不可沒,乃諸國之榜樣,禦說推舉齊公為盟主。”

鄭伯臉色不太好看,之後輪到了曲沃公,曲沃公笑著說:“宋公乃公爵,雖年輕,但文而有才,實乃才俊後輩,老朽當推舉宋公為盟主。”

吳糾在一邊喝著酒,吃著菜,聽著幾個“陰險虛偽”的國君互相吹噓推舉,心中想著,現在好了,就剩下齊侯沒有投票了,若是齊侯投給鄭伯,正好是一個正方形,那就神作了。

不過齊侯肯定不會投給鄭伯的,於是現在齊侯、宋公和曲沃公都可有一票,齊侯這一票也是至關重要的,若是齊侯真的臉皮厚,毛遂自薦,也不是不可能。

就見齊侯笑瞇瞇的端起酒杯,說:“小白雖之前做過一次盟主,但也是奉天子之命,不得已而為之,自以為才疏學淺,並非是盟主的材料兒,如今宋公推舉,實不敢當。宋公雖年輕,但乃一世英才,討伐遂國也是出力甚多,天子經常與小白提及宋公,無不讚許,因此……小白願推舉宋公為盟主。”

他說罷了,眾人都是一陣吃驚,連吳糾都吃驚了,曲沃公吃驚,是因為他並非誠心推舉宋公,禦說是這裏最沒有資歷的,曲沃公只是說說頑的,推舉一個最沒可能的人,而自己的可能性就會變大。

鄭伯吃驚,是因為不知齊侯竟然和宋國“結盟”了,齊侯竟然大度的推舉了年輕的宋公為盟主。

吳糾吃驚,是因為齊侯竟然大度到把盟主的地位讓出來?

不過一看到齊侯那笑瞇瞇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了,原來齊侯寧肯讓出盟主的地位,其實就是一個目的……惡心鄭伯和曲沃公。

果然看到鄭伯和曲沃公的態度,齊侯就被取悅了,畢竟在對待鄭伯這個事兒上,齊侯和宋公的意見是統一的,因此這次讓宋公做盟主,也無不可,還能賣給宋公一個人情。

就在鄭伯和曲沃公一臉生吞了一碗蒼蠅的表情下,齊侯笑著舉杯,說:“來,請諸位,敬天子,敬盟主!”

宋公則是很配合的站起來,笑著說:“諸位前輩擡舉,實不敢當,但禦說要是推辭,未免顯得矯情,那只能幸不辱命了。”

其他人臉上不情不願,額角直跳,但還是要端起酒杯,毫無誠意,一臉死灰幹笑說:“敬天子,敬盟主……”

吳糾挑了挑眉,士大夫們也跟隨著站起來,舉杯說:“敬天子,敬盟主!”

這一場宴席下來,剛剛開場,鄭國和晉國就吃不下也喝不下了,感覺堵到了嗓子眼兒,實在難受,宋公則是心情大好,心情比他還好的那就是齊侯了。

齊侯因為戲弄了鄭伯和曲沃公,心情很好,多喝了幾杯,筵席畢的時候,已經醉的不行了,寺人扶著齊侯起身往營帳去,就聽齊侯嘟囔的說:“二哥,孤想吃……糖……糖醋裏脊……”

幸虧其他諸侯都已經散了,吳糾眉頭一跳,因為吳糾誤會齊侯對齊娥色心大起的事情,這一個月吳糾都沒給齊侯做糖醋裏脊,沒想到齊侯竟然還饞著呢。

吳糾趕緊讓寺人將齊侯帶走,免得他丟人現眼,寺人則是急慌慌的扶著齊侯往營帳去,吳糾也準備回營帳了。

吳糾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展獲,展獲請示他明日大典的事情,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吳糾又跟著去看了一下場地,這才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吳糾走到齊侯的營帳門口,剛要側身過去,進入旁邊自己的營帳,卻突聽“乓!!”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撞在地上的聲音。

吳糾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刺客,身後的子清也嚇了一跳,兩個人趕緊沖進齊侯的營帳。

只是這行轅士兵裏三層外三層的,如何會有刺客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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