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家丁很是識時務，開門看見冰萍的臉色，立即便討好地上去道歉。

冰萍狠狠地奚落完一番之後，聽到竟然是張墨親自召見，頓時心中緊張不已，整了整衣裳跟著家丁往將軍府走了去。

將軍府書房中。

張墨威嚴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冰萍，他是要找她當內應不錯，可在他眼中，冰萍也不過是一介平民，還是他討厭的那堆人中的平民。

冰萍緊張得背脊都冒著汗，好容易才按捺住不要發抖，這時跪在地上頭也不敢回，久久聽不到張墨的聲音，她的心中更是忐忑。

鐘玉也是一臉嫌棄地看著冰萍，只不過鐘玉圓滑多了，不像張墨那般嚴肅。鐘玉瞧了瞧張墨，見他神色緩和了點，鐘玉笑著說：“姑娘莫要客氣，請起，坐。”

冰萍受寵若驚地緩緩起身，膽怯地看了看張墨和鐘玉，僵硬地在旁邊坐了下來。

鐘玉親切地說：“聽下人說姑娘是鳳鳴樓的人，下人還說......”後面的，鐘玉並沒有說下去，而是意味深長地瞧著冰萍。

冰萍緊張，可也十分珍惜這次機會，要想接近張玄，他的雙親可得討好。

於是冰萍露出一個笑容，接口道：“民女雖是鳳鳴樓的人，可很討厭柳飄飄。”

張墨沈著臉問：“鳳鳴樓對你可有再造之恩，你為何會討厭？”

冰萍吸吸氣，緩緩道：“若不是我娘當年救了她們，她們又豈會有今天？平日裏她可也沒把我們當過是自己人，整天帶著一副仁慈的面具，假惺惺的。”

張墨瞇著眼睛。

鐘玉也打量完了冰萍，一眼就看出這姑娘不是善類，心裏有著堤防，但卻是能好好利用的人。鐘玉收回笑容，正式問：“大家都是明白人，姑娘有什麽條件就說吧，只要能讓玄兒離開柳飄飄，我們不會待薄姑娘。”

冰萍完全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會進入主題，略驚訝，看著鐘玉一時無話。

鐘玉笑了笑，說：“我們能找姑娘過來，自然也是對姑娘有些了解的，想必姑娘也知道我們的心病，既如此，沒必要說暗話。”

她們對自己有了解？那，是不是也對自己的心思了解？冰萍想著，又開始緊張起來，沈吟了半晌，到底是沒敢開口說出來。

張墨涼涼道：“看來姑娘是不願意說了，那就當做是我們誤會了，姑娘請回吧。”

冰萍心下一急，脫口而出：“我，我其實，喜歡張玄將軍。”

張墨眸中閃著冷光。

鐘玉嘴角不屑一翹，但轉瞬即消，圓滑的臉上仍是一副平淡神色，語氣也沒有起伏，看著冰萍說：“哦？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冰萍一說出話來便十分羞澀，一直低著頭，心想反正都說了就不要退縮了，又擡起頭，看著鐘玉說：“夫人不要誤會，我，我是配不上張玄將軍的，我，我只要能在張將軍身邊當個丫鬟已經心滿意足。”

鐘玉心底冷笑，就你這個樣子，留在張玄身邊還不千方百計要爬到張玄的床上？

張墨臉色十分難看，冷眼瞟在冰萍身上，把她嚇得又趕緊低下頭。

鐘玉徐徐說：“姑娘可有把握能讓玄兒不再和柳飄飄有牽扯？”

冰萍低著頭，但聲音堅定：“有把握。”

鐘玉按了按要發怒的張墨，對冰萍笑著說：“如果姑娘真能讓玄兒回心轉意，我答應讓姑娘當玄兒的側房。”

冰萍大喜擡頭看著鐘玉。

張墨瞪著鐘玉怒氣不少。

鐘玉對著張墨又是撫慰一笑，示意他不要著急，張墨看出她眼中的深意，竟忍了下去。

鐘玉走到冰萍身旁，說：“姑娘花容月貌，落落大方，要是嫁給玄兒，也不失體統。”

冰萍像是做夢一樣不可置信，震驚地看著鐘玉。她是想過，可她從未敢想能實現，現在，果真是能實現的？

鐘玉掩嘴一笑，說：“條件是姑娘能讓玄兒遠離柳飄飄，否則就不成了。”

冰萍激動驚喜，幾乎是本能地說：“我一定能辦得成，夫人盡可放心！”

鐘玉滿意一笑，說：“現在，我需要姑娘辦一件事情，不知姑娘可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夫人盡管吩咐。”冰萍立即回。

鐘玉說：“過兩天，我們約好了樂家和玄兒見上一面，樂家的千金到時候也會來，可玄兒一直不答應。”說著細細看著冰萍的神色。

冰萍猶如被澆了一盤冷水，竟然叫她去給張玄牽紅線！豈有此理！冰萍很生氣，可反應還算快，才這麽一氣憤便很快又轉過了腦子了。

鐘玉能答應她當張玄的側房自然是不會容易的，現在，鐘玉是要試探自己的誠意。

果然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冰萍努力隱起心中的怒意，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最終變得還算平靜，低頭乖巧地說：“民女明白，定不會讓夫人失望。”

鐘玉滿意一笑，擡頭看了眼沈著臉的張墨，對他又是一個眼色撫慰，回頭對冰萍又道：“兩天後，只要姑娘能讓玄兒回家就好，其餘的不用姑娘操心。”

聞言，冰萍知道是時候結束了，恭敬地應了聲後，退了出去。

冰萍一走，張墨便沈著臉看向鐘玉：“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承諾？”

鐘玉笑瞇瞇地走到張墨旁邊，說：“做出承諾又如何？等玄兒和樂蓉的事情成了，我們還不多的是法子讓冰萍知難而退？”

張墨立即會意，臉色稍稍收緩，說：“我還以為你真的是要讓她進張家的門。”

鐘玉苦笑一下，語重心長地說：“老爺，你不要老是想著玄兒不是我親生的，我就有所偏見。”

張墨確實是這麽想的，他可清楚自己這位夫人明的暗的不待見玄兒，他表面沒說什麽不代表心裏不清楚。

鐘玉知道說中了張墨心中所思，臉上的苦澀又多了幾分，說：“我承認我以前是偏心，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的兒子......”那句我的兒子們都戰死了著實說不出口，一想到這，她心中還是疼痛難忍，臉上盡是悲涼。

張墨也難受起來，拍著鐘玉的手背，低聲說：“好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也該釋懷了，玄兒也是你的兒子......”

鐘玉低垂著臉，倚在張墨的肩上，滿臉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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