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柳飄飄三人滿腹心思都放在了歐伯和香蘭婆婆的身上，基本是輪流暗中觀察著後院的情況。

自從香蘭婆婆的兒女們團聚之後，她整個心思都在兒女身上，歐伯幾乎都是孤零零地擡著幽怨的目光偷偷觀望。

不過，為了讓兩位老人家有獨自相處的空間，柳飄飄給冰萍幾人安排了工作。

所以，白天的時間冰萍幾人都忙活在正廳之上。

香蘭婆婆倒是想要跟著，可她一個老太婆老是在正廳晃悠略顯影響工作效率，也奇怪了些。

於是，香蘭婆婆無奈之下也只好乖乖呆在後院和歐伯一塊做些小事情。

歐伯那是重新活了過來一般，容光煥發。但一有空閑，歐伯臉上還會冒出落寞的神色。

這麽明顯的表情，柳飄飄三人不用問歐伯也能確認他的心思了。

至於香蘭婆婆的表現嘛，沒有什麽特殊，柳飄飄三人完全就看不出異樣來。

那麽，現在第一步要確定的是，歐伯有沒有決心頂住世人議論而堅持要和香蘭婆婆一起。

柳飄飄忍不住了，她跟如萱和陸淵又商量了一番，決定去問問歐伯的想法。

這天，柳飄飄使開了香蘭婆婆，來到後院中和歐伯聊天。

歐伯人坐在那和柳飄飄聊著，可分明是心不在焉，那模樣似乎都在說：香蘭什麽時候回來？

柳飄飄又是嘆息又是失笑，徐徐問：“歐伯，你是想要和香蘭婆婆一起一直生活嗎？”

歐伯大吃一驚，站起身來。

柳飄飄示意他不要著急，讓他重新坐了下來。

歐伯壓低聲音說：“飄飄啊，我都說了你這腦瓜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柳飄飄直言道：“你那模樣，誰沒看出你喜歡香蘭婆婆啊。”

歐伯又要站起身來，又被柳飄飄拉著坐下。

歐伯說：“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咱都已經是臨死之人了，說這些矯情了。”

柳飄飄直直看著歐伯，說：“誰說臨死之人就不能矯情了？我可聽子然說過，這叫暮年之戀，是最浪漫的。”

歐伯說：“你們這些小孩子懂什麽。”這麽說著，那眸中分明閃著柔和的光。

柳飄飄說：“歐伯，我今天就直接和你說了吧，我和如萱陸淵都看出你的心思了，你要不說明白你的想法，香蘭婆婆搬出去之後，可就不能天天陪著你了的。你不說明白，我們想要幫忙也幫不上。”

歐伯眉頭皺起來，低著頭在思考。

柳飄飄並不催促他，說：“你可想好了，要是你們要在一起，可是得忍受世人一些不讚同的眼光。”

歐伯沈默良久，重重嘆口氣，說：“我一個糟老頭，本不應該有其他想法的，可是......香蘭陪著我的這些日子，確實是很開心的。我本也想著，我們就這一直住在這，到入土的那一天，這也夠了......”

柳飄飄說：“問題是現在不一樣了，香蘭婆婆的兒女都回來了，搬出去後，以後就很少機會來鳳鳴樓了的。”

歐伯又長籲一口氣，說：“不然還能怎麽辦呢？也就只能這樣了。”

柳飄飄說：“你若是不懼怕世人的目光，我們會幫忙的。不過，前提是香蘭婆婆也有這個心思。”

歐伯此前並沒有想過還能幫忙這回事，一時詫異呆呆看著柳飄飄。

柳飄飄說：“你怕嗎？”

歐伯緩緩搖頭。

柳飄飄抿嘴一笑，說：“那就行，不過，最重要的是香蘭婆婆的心思，你知道婆婆是怎麽想的嗎？”

歐伯嘆息道：“唉，咱這年紀，哪會想那些問題，我也不知道香蘭有什麽想法......“

柳飄飄站起身，笑著說：“那我問問香蘭婆婆去。”

歐伯立即抓住柳飄飄的手臂，急急道：“這些怎麽能問呢，多讓人尷尬啊！”

柳飄飄說：“不問，我們怎麽能商量下一步呢？”

歐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支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出句話來。

柳飄飄覺得有趣極了，不禁想原來人老了，面對感情時也是如此的純真無措。

柳飄飄笑著安慰道：“你別擔心，香蘭婆婆深明大義，即使沒那個心思也不會疏遠你的。”說完，轉身便走了。

歐伯呆呆地看著柳飄飄的身影，一臉都是擔心，期待與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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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婆婆被柳飄飄支到鳳鳴樓外面的棚子裏去掃地了。

柳飄飄一出門口便看到香蘭婆婆拿著掃把認真地掃著，年邁的身軀散發著精神奕奕的光芒。

人，心情好，精神也好，連帶體力都上升了。

柳飄飄笑瞇瞇地走過去，喊了香蘭婆婆一聲，把她手上的掃把拿過來放下，再拉著她坐到椅子上。

香蘭婆婆笑著說：“你怎麽有空出來拉？”

柳飄飄笑道：“得空就出來看看婆婆。”

香蘭婆婆笑得溫和：“這都天天看著的呢。”

柳飄飄撇撇嘴，撒嬌地說：“婆婆現在眼裏都只有冰萍她們了，婆婆現在都看不見我了呢。”

香蘭婆婆輕輕拉著柳飄飄的手，輕拍兩下，慈祥地說：“瞧你說的，婆婆什麽時候都看見你們的。”

柳飄飄說：“我們？這個我們包括哪些？”

香蘭婆婆笑著說：“當然是你和如萱還有陸淵啊。”

柳飄飄說：“那歐伯呢？”

香蘭婆婆頓了頓，又笑起來：“我可是天天都和歐伯一起打掃後院，有時候還洗洗菜的啊，怎麽會看不見他？”

柳飄飄突然認真地看著香蘭婆婆，說：“婆婆，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香蘭婆婆一惑，問：“還和婆婆這麽正式說話了呢，有什麽就直說。”

柳飄飄說：“歐伯喜歡你。”

香蘭婆婆蒼老下垂的眼皮一跳，吃驚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柳飄飄往她身邊湊了湊，拉著她的手，說：“婆婆你怎麽想的？”

香蘭婆婆呆了好片刻，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歐伯和你說的？”

柳飄飄說：“不是，是我和如萱還有陸淵看出來了，去問的歐伯。”

“哦......“香蘭婆婆茫然地哦了聲，又沒音了。

柳飄飄又問：“婆婆，等找到房子，你就要搬出去了，你可有什麽想法嗎？歐伯很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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