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勵依然沈著臉，柳飄飄和如萱在一邊看著不忍心，換上是從前她們必定早就求情去了。

可現在眼前的這位，是當今聖上，還是她們能像以前那般隨便相處的人嗎？

縱然再次見面，柳飄飄和如萱依然能感覺到從前的親切，可是自踏入皇宮之時，那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們無法忽視。

趙公公已經把頭磕得血流不已，楊勵還是無動於衷。

趙公公沒辦法，只好轉過身去，向著柳飄飄和如萱求饒：“兩位姑娘，是奴才有眼無珠，求求你們饒了奴才的賤命吧！求求你們了！”

此前，在城門中，侍衛們對趙公公那是一個恭敬畏懼，那是因為趙公公乃是皇上的禦前太監，頗受楊勵喜愛。

所以，趙公公對楊勵的品行還是十分了解的，眼下的情況，趙公公非常清楚，楊勵的震怒之源是因為柳飄飄和如萱。

那麽，求她們，生機會更大些。

果然，楊勵見趙公公去求柳飄飄和如萱，臉上並沒有慍色，目光還投向了柳飄飄和如萱。

別看趙公公恐慌不已，他可精明著，在深宮之中，哪一位不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而且是帝皇身邊的人。趙公公覺察到楊勵的變化，對著柳飄飄和如萱的求饒聲更加的淒涼。

柳飄飄終是忍不住了，對楊勵說：“皇上，你就饒了他這次吧，不知者不罪，我們現在也沒事了。”

如萱也說：“是啊，咱現在還能相見了，就不要被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給弄壞了心情。”

楊勵沈吟著看了趙公公一下，語氣還是冰冷，但臉色已經稍稍緩和了點，說：“趙公公，你仗著朕往日對你疏散，你就仗勢欺人了！朕這次念你不知，饒你死罪，但是該受什麽罰，你應該知道怎麽辦！”

趙公公又連忙叩頭謝恩，說：“謝皇上不殺之恩，謝兩位姑娘不責之恩！奴才這就到刑慎司去領罪！”又是幾個叩拜之後，趙公公才顫顫巍巍地爬出了禦書房。

柳飄飄和如萱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番情景，心中不禁感慨起來。皇宮，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楊勵長長嘆了口氣，目光也瞧見了柳飄飄和如萱覆雜的神情，說：“你們定是覺得朕嚴苛無情了吧？”

柳飄飄和如萱不知道應該露出什麽樣的神情來，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楊勵又說：“朕真懷念從前和你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沒有那麽多的拘束禮制。”

說起從前的日子，柳飄飄和如萱心中也拂過絲絲暖意，臉上也溫和了起來。

柳飄飄說：“皇上是一國之君，凡是總是要以大體為重，我們理解皇上。”

楊勵展顏一笑，說：“好了，你們也不要老是皇上前皇上後的叫我，私下的時候還是叫我楊勵吧。”

柳飄飄和如萱對視一笑，朝著楊勵點點頭。

楊勵這才真的寬心起來，說：“給我說說這兩年多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柳飄飄和如萱聽話地應了聲，與楊勵說起了這兩年多的事情來。

一個多時辰過後，張玄帶著陸淵進宮了。

陸淵一見到柳飄飄和如萱，心中的擔憂才真的消散了，然後，便又開始緊張了。恭恭敬敬地給楊勵施禮跪拜。

這模樣，和他此前天不怕地不怕要去劫持誰誰誰的模樣天壤之別。

柳飄飄和如萱抿嘴忍著笑，站在一邊沒做聲。

書案上的楊勵抿著嘴，表情與和柳飄飄如萱相處的完全不一樣，散發著嚴肅的氛圍。

楊勵也不叫陸淵平身，只緩緩問道：“陸淵，聽說你逃獄了，還打算劫持刑部尚書是嗎？”

陸淵心裏緊張地七七八八的，答：“回皇上，是的。”

楊勵又沈聲問：“聽說你還去行竊了？”

陸淵心頭又一緊。他可清楚，之前為了此事還和楊勵吵了一架，他也答應楊勵不行此事......這會，陸淵心裏還真是摸不著楊勵是怎麽想的。

楊勵見陸淵沒有回到，又問：“陸淵，你是沒聽見朕的問話嗎？”

陸淵按在地上的手指緊了緊，說：“是。”

楊勵猛地一拍桌面，嚇得本想發笑的柳飄飄和如萱都緊張了起來，紛紛看向楊勵。

地上的陸淵就更是被震懾到了，但陸淵卻一點也不後悔，心裏倒是激發出了倔性。

楊勵沈聲道：“陸淵，你倒是把朕的話沒放在眼裏了！”

陸淵咬著牙，猛地一擡頭，看著楊勵，說：“皇上的話我一直記著，只是情況危機，迫不得已！”

張玄在一邊早就捏了一把汗，敢這麽頂撞皇上的，除了陸淵還真沒別人了。

楊勵冷冷盯著陸淵，道：“你還有理了？行竊，逃獄，意圖劫持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膽子啊！”

陸淵也不示弱，道：“我還毆打司徒那狗官了呢！”

楊勵眉頭一鎖，道：“你簡直無法無天！”

“皇上！”柳飄飄上前一步，尤是心中害怕著楊勵的天威，但她還是不得不說，道：“皇上，毆打司徒的不是陸淵，是我！”

楊勵眼角一撩，似乎目光淩厲。

如萱被一嚇，趕緊也走上前去，說：“皇上，此事我也有份。”

張玄一直在旁邊打眼色，想讓她們別插話，卻被她們自動忽略，急得張玄也一步上前，求情道：“請皇上息怒！”

陸淵又說：“不關她們的事，都是我的主意！要責罰，皇上責罰我就好了！”

陸淵還沒進來的時候，楊勵和柳飄飄如萱那是一副和睦敘舊的氛圍，陸淵一進來了，楊勵便變了個臉似的。

剛開始的時候柳飄飄和如萱還想著楊勵是要作弄一下陸淵，可越是聽，越是覺得楊勵那是動了真氣，心中毫無拿捏。

她們是真急了。

兩年多的空白，還是讓這幾個曾經親密無間的人產生了距離感。

楊勵鎖著眉，還是沈著聲音問：“陸淵，你以為你做的這些事情，是一個責罰就能算了的？這哪一條不是死罪？！你擔得起嗎？”

陸淵這會倒是一點也不畏懼楊勵了，那些個什麽天子之威都能影響陸淵了，陸淵說：“大不了死罪，我何懼之有！”

柳飄飄、如萱和張玄急得額頭直冒汗，趕緊齊齊向楊勵求情，被楊勵一個怒視瞪住了嘴。

楊勵抿著嘴死死盯著陸淵，陸淵也擡著頭直直盯著楊勵，兩人的目光都毫不退縮。

禦書房之中，空氣凝固住了，連呼吸聲似乎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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