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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小侯爺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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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穆王府。

打更的聲音從墻外傳進來,鄭燕婉穿著一身月牙白的裏衫,頭發就簡單的披散著,身上的裝飾早就已經全部卸下了。月光灑下來照著她的臉慘白慘白的,站在門口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個勾引書生的女鬼一般,可是明亮靈動的大眼睛,微微彎起的嘴角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會勾引人的模樣。

傅璟之坐在書桌上一眼看看過去,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那雙眼睛太叫人出戲了,一眼看過去先關註的就是那雙順潤靈動的眼睛,就像是狗狗的眼睛,濕漉漉的。

嬌喃了一句鄭燕婉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有什麽好笑的,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三更的叫夜都回去睡覺了,這段日子還有什麽事情要忙的,看著似乎都解決了啊。”

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傅璟之放下筆看了看不滿的鄭燕婉,又看了看一旁的文案,搖頭說道:“去天機門為的就是請來幾個匠人,這只是一個過程,後續的要講情報網遍布全國,現在才只是表面的一些看的見得東西。就這些東西我還要一份份的仔細閱完,後面又要著手將人送去京城,先安排好暗樁才是。”

“那我陪著你好了。”鄭燕婉道,“今天就要看完麽?”瞄了一眼案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之後,鄭燕婉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傅璟之哪裏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寵溺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再過半刻鐘就去睡覺,明日送安寧丞回京的時候安插些人手進入京城,先前的人脈現在已經全部都斷了,暗樁要一點一點的打下去。”

鄭燕婉沒有出聲,就靜靜的聽著傅璟之說他的計劃。

她做鬼的時候就只能看著他一步步從低端爬了上來,沒有絲毫的參與感,也不知道他每一步的動向以及實施的過程,現在終於有機會參與了才發現,傅璟之也不是一開始就會謀劃這些東西,有時候也是要靠著運氣的。

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之後趴在桌上側臉看著傅璟之在燈下奮筆疾書。

她還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視角去看傅璟之呢。柔和的光芒照在傅璟之的側臉上,一半陰影一般紅潤。就連本來硬挺的棱角都柔和了不少。

眼皮越來越重,鄭燕婉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等傅璟之處理完手頭上的文書之後再回頭,看到的就是鄭燕婉趴在桌上睡著的樣子。

第二日一早鄭燕婉就起了,這幾日采藍都以自己病重的由頭沒有出現,采蘋已經服侍了鄭燕婉很多年了,總能從他的一點小動作裏面感覺到她的喜怒哀樂,可是似乎自從上次去了天機門之後鄭燕婉就變了,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的那般好揣摩了。這就叫采蘋不由得有些謹慎起來,做事情都細心了許多。

“采藍又病了?”

鄭燕婉比劃了一下要戴在頭上的珠花,瞧了一眼鏡子裏面的自己。

采蘋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啊,這幾天的似乎都有些發熱了,回來的那些日子裏似乎就一直反反覆覆的。”

她微微蹙著眉頭,苦著臉似乎在感嘆采藍的身體不好一般,惹得鄭燕婉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翹了一下:“若是一直病著也不好說,叫幾個大夫給看看吧,免得說王府裏苛待下人。”

若是先前,鄭燕婉定然不會這般說話,想前些年的時候她都是對待采藍采蘋宛如親生姊妹一般。鄭家也是好吃好喝的,當作半個主子養著的,今個鄭燕婉的話卻直白的說了下人二字,采蘋微微顫抖了一下,鄭燕婉卻淡然的將手上的翡翠珠花拆在了頭上。

外屋的丫鬟走了進來說道:“王妃,王爺在等著您了。”

鄭燕婉點了點頭,這點倒是恰到好處似得。

采蘋跟在鄭燕婉的身後慢慢的走了出去。

“安寧丞的母親病了,他要回去。”

此時傅璟之已經在屋門口等著了,他依舊是一身簡單的玄衣,低調又奢華。這些日子安寧丞都是住在傅璟之的王府裏面的,此時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鄭燕婉笑道:“小侯爺莫不是還沒有起來麽?”

今日是給他送行的,若是主角不在的話,他們起這麽早又是送誰呢?

若是此時安寧丞還在睡覺的話,鄭燕婉定然會笑話他的,這段日子三人在一起呆著鄭燕婉倒是對這個安寧丞小侯爺改觀了不少,關系親近了許多。

傅璟之搖了搖頭:“他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早早的就要檢查馬車舒不舒適。”

笑意在眼尾展示出來,但是眼裏難免的還是沾染上了點點的離愁。並不是十分的高興,鄭燕婉側過頭靠在他的手臂上:“總會再見的,離別是難免的,咱們還要回去呢。”

多年未見的老友,他們二人可以說是童年的玩伴,雖說兩人的性格差異越來越大,可分離總是叫人難受。

剛出了王府門口就看見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就連馬車的定子都是用的紅實木。看這馬車的構造鄭燕婉就知道定然是工月等人給安寧丞做的。

安寧丞性子跳脫,和誰都答得上兩句話,就連一直都不怎麽搭理人的工陽都願意和他說上兩句。這馬車就是他央著工陽做的,這次給他送行的人裏面就有工陽。

鄭燕婉眼神閃爍了幾下,她在去京城的隊伍中看到了好幾個風雨樓的暗衛。

這些暗衛想來就是傅璟之要安插到京城的人手吧,風雨樓拿到的信息都是不完全的,若是想要掌控著一批官員的話就定然是需要多安插些人手的。

“璟之哥,嫂子,就此別過了。來日再見。”

安寧丞見到傅璟之和鄭燕婉來了之後就探出了腦袋,對著傅璟之和鄭燕婉點了點頭,他雖然一直都不太靠譜,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次離別卻突然像是長大了一般,面上滿滿的都是嚴肅和離愁。

“一路順風吧。”

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已經絕塵而去的安寧丞,就連鄭燕婉都覺得有些感傷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她也知道了這個看著有些吊兒郎當的二世祖其實心地善良而且聰慧,不過就是為了藏拙罷了。

眼看著京城的樓門就要到了,已經接近傍晚,城門口的人熙熙攘攘的,並不是很多。

安寧丞並沒有任何停留,一鼓作氣的回到家中。

在揚州,王爺府上。

傅璟之和鄭燕婉正在用晚膳,看了看天色,都十分擔心安寧丞,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安全抵達京城,他母親的病情這麽樣了。

“世子回來了,世子回來了。”

而這邊安寧侯府,安寧丞剛剛立馬停在門前,守在門前的門童一見安寧丞忍不住大聲叫喊起來,一邊喊著一邊向著府中跑去。

安寧丞看著分別許久的安寧侯府,差一點他就再回不來了。

不過現在並不是感慨的時候,安寧丞匆匆下馬,向著府中奔去。

“娘!娘,我回來了。”

安寧丞跪在安寧侯夫人的床前,望著床上雙眼緊閉憔悴的母親,安寧丞雙眼通紅。

“你這個混小子,可算是回來了,你真是要把我們急死啊。”

聽到安寧丞回來的消息,安寧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看到安寧丞就忍不住批頭蓋臉一頓臭罵。

安寧丞被罵的擡不起頭來,心中十分擔憂母親的病情。

看到父親眉頭緊鎖,滿臉胡茬便知道母親的病情十分嚴重。

“爹,娘她的病究竟怎麽樣,可能治愈啊?”

安寧丞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問了起來。

“你還有臉問,你娘這是心病啊,從你一走,你娘就十分擔心,生怕你出了什麽狀況。結果許久都沒有消息,你娘恰好又患上了風寒,再加上有你消息傳來,說你命喪山匪,下落不明。你娘一下子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安寧丞一聽,心下愧疚的厲害,急忙跪倒在安寧侯夫人的床前,誰叫都不肯起來,硬是要等她娘醒來,病情好轉要親自給他娘請罪。

安寧侯看到安寧丞這樣,也不好在說什麽。本來安寧丞從小性子就玩略不堪,總是天天吊兒郎當的惹是生非,不過說到底心性不壞,而且機敏聰明。他們就這一個孩子,自然十分疼愛,不舍得打罵。

不知道是安寧丞的孝心還是她娘到底不舍得孩子受苦,安寧丞在床前的第二天便醒了過來。

她娘這病又是心病,一見到兒子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安寧侯夫人的心結一下子就解開了。

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心結解開了,憑著禦醫妙手回春的醫術,安寧侯夫人的病情竟是一點點康覆起來。

這邊安寧侯府的問題安頓下來,他娘的病情又穩定了逐漸恢覆起來,安寧丞便差人傳了消息會揚州。

傅璟之和鄭燕婉收到消息也都是松了一口氣,若是安寧侯夫人當真因為以為兒子喪命而病入膏肓,他們夫妻倆都會心有愧疚,畢竟安寧丞是因為逗留在揚州才沒有及時回家。

不過好在安寧侯夫人的身體逐漸恢覆了,那麽安寧丞在京城的部署就已經可以慢慢展開了。

傅璟之和鄭燕婉商量一番,便給安寧丞寫了封書信命人送了回去。

安寧侯府,安寧丞正在書房看書,突然一個小廝過來傳信,說老爺讓他過去一趟。

安寧丞有些疑惑,但是趕忙起身收拾一番就過去了。

“爹,你找我?”

“丞兒,之前你娘病重,我一直沒有來得及問你,這段日子,你到底去了哪裏?遇上山匪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啊?”

安寧侯到底是個侯爺,之前不說不代表心中沒有疑惑,現在諸事都穩定下來,是時候好好問問了。

聽到安寧侯的問話,安寧丞有一瞬間的頭大,從小他就怕他爹一臉嚴肅的問他事情。

不過這件事請事關重大,就算他爹不問,他也會挑一個時機成熟的時候跟他爹好好聊聊的。

今日既然侯爺問起來了,他便直接把事情攤開來說個清楚。

安寧丞揮了揮手,讓下人都退下,又親自給安寧侯倒了杯茶,這才坐下來,慢慢說。

“爹,兒子最近一直在揚州,至於那山匪一事,到確實如此。”

聽到安寧丞說他在揚州逗留,安寧侯的臉色一變,緊接著說到山匪,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被安寧丞打斷了。

“爹,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麽。兒子不是不想回來,只是遇上些事情,知道您不願意摻和進皇位之爭,只是,咱們作為外姓王爺早就已經深陷泥潭無法抽身了。”

安寧丞察覺到他爹的臉色變化,急忙說著。

“而且,若不是在山匪圍剿之時遇上璟之哥,恐怕兒子今日已經身首異處再也沒法回到侯府向您二老盡孝了。”

聽到這裏,安寧侯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來,事情似乎比預想的更加覆雜麻煩。

“爹,別的先不說,咱們安寧侯府作為外姓王爺,早就不得皇上的心了,皇上如今處處對我們提防,心中對我們也是充滿了懷疑,現在安寧侯府過得著實艱難。”

安寧侯知道兒子說的都是對的,如今的安寧侯府早就沒有先前那麽風光了,他之所以想要對著皇位之爭置身事外,就是想向皇上表達一份態度,他安寧侯府沒有叛亂之心,希望皇上能夠降低懷疑。

“爹,你要知道,咱們安寧侯府如今多少還有有些權利,那些皇子個個都盯著這塊肥肉,就算咱們不表態,他們最終也會抱著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的心,本來皇上就對安寧侯有懷疑,這時候實在是經不起災難了。”

聽到這裏,安寧侯如果還沒明白自己兒子的意思那就太無能了,他知道,看兒子的態度,應該是想要支持傅璟之,只是他心中著實沒底,不知道傅璟之的實力如何,如今這樣的局勢,實在是不允許他出一絲一毫的錯誤。

如果保持中立,也許安寧侯還能茍且一段時間,換了新皇雖然不會得到重用,但至少不會覆滅,但若是選擇趟這趟渾水,那便是成王敗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爹,你不要猶豫了,你知道的,就算安寧侯府茍且偷生逃過這次奪嫡之戰,但是新皇上位,咱們這些異姓王爺將會是新皇首當其沖的,與其這樣坐以待斃,不如站起來拼搏一把。我們安寧侯府也不是吃素的,真刀真槍幹起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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