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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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瞪了人一眼，“你沒看見司馬昱中了箭，還是在胸口位置！”
士兵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若有事，我一力承擔！”殷元看著士兵沒好氣地說道。
士兵拗不過他，唯有走到大營入口，恭敬將沈泠請了進去。
沈泠面色嚴峻一言不發在士兵的帶領下往營帳深處走去。
所到之處，偶爾可見一兩個巡邏的士兵，更多的是依靠著帳篷，在營地裏曬太陽的傷病。
看來新帝已經帶著東境守軍和十萬京軍對蹶子發起了反攻，現下只怕是戰況最烈的時候。
她清楚地記得前世，這場戰役並沒有這麽容易就結束，而是持續了大半年的時間，最後由王珩領著五萬北疆士兵宛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東境，才與東境士兵一道將蹶子擊退。
這樣想著，沈泠面上神色愈發嚴肅。
自新帝的大軍離開京城之後，她下午便帶著秦聰等人趕來東境，到底比不上大軍行進的速度晚了兩天，這個護衛既然將她迎進了軍營，則很有可能這營地裏有她認識的人，她首先想到的是王瑯。
然而當守營侍衛將她領進一頂帳篷之後，沈泠首先便看到了躺在簡陋床板上的司馬昱。
一個穿著灰衣的花白頭發老者正彎腰剝他身上的衣裳。
“司馬昱！”沈泠加快腳步走到床前。
“沈姑娘！”殷元向沈泠打了個招呼，一臉灰頭土臉地立在當地。
在他身旁站著面色沈靜的王瑯，王瑯看見沈泠出現在大營裏，面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想起臨行前，沈泠遣人送給他的紙條，面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沈泠走到板床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司馬昱裸著的胸膛上直直插著的一把醋箭。
這箭正中他的胸口，位置極為兇險。
一絲絲血絲從箭頭處滲出來，被箭頭射中的皮膚周圍泛出一絲絲紫紅之色。
沈泠心裏咯噔一下，忙上前一步，搶在白發老者之前，掀起司馬昱的眼皮看了看，又捏開他的下頷查看舌苔的顏色。
做完這些後，她迅速取下腰間的荷包，從裏面掏出一個乳白色的瓷瓶，將瓶中淡綠色的藥丸悉數倒了出來，捏開他的下顎，一股腦倒進他嘴裏。
“咳咳！咳咳！”司馬昱發出一聲低咳。
沈泠忙對白發老者道：“按住他的胸脯，別讓他亂動！”
白發老者不知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的來歷，但見殷元和王瑯對於她這一系列舉動都無異議，便依她所言，將司馬昱的肩膀按住，以免他咳嗽動作太大，牽扯到胸口的傷。
“水！”沈泠對站在一旁的殷元道。
殷元忙四下掃視一眼，看到一個牛皮水壺，立刻將塞子拔開，遞給沈泠。
沈泠讓殷元將司馬昱的頭微微擡起，將壺嘴對準司馬昱，緩慢向他冠了一口水。
司馬昱閉著眼，將嘴裏的藥丸悉數咽下。
這藥丸味道辛辣苦澀，滋味沖鼻，沈泠又餵他喝了好幾口水，才將這股味道壓下去。
這些藥丸是上次司馬昱中了孔雀膽之毒後，沈泠配的，這種藥丸能夠抑制尋常毒藥的毒性，但並不能徹底根治司馬昱體內的毒。
將藥丸餵給司馬昱喝下之後，沈泠看向頭發花白的老者，“老人家，這箭需盡早拔出來。”
這樣她也能根據箭頭判斷司馬昱中的是何種毒。
花白老者面上露出難色，“小姑娘這箭的位置極為兇險，恐已貫穿胸口，老夫擔心若冒然將箭頭拔出來，恐會牽扯到心肺，到時只怕神仙在世也無力。”
沈泠用手指在司馬昱胸口比劃一番，面上露出難色。
花白老者說的有道理，若是用徒手將箭頭拔出來，一旦扯到心肺，只怕回天無力。
兩人面色凝重地思索對策，卻都沒有什麽好法子。
可司馬昱的傷和毒又不能拖，拖地久了，一樣棘手。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雙眼，皺著眉頭的司馬昱，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看著沈泠，“還有一種法子，開胸取箭。”
沈泠睜大眼眸看著他，“你瘋了！怎能將胸口切開？”
司馬昱艱難地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只要操作得當，並無大礙。”
沈泠咬唇看著他，一口回絕，“不行！”
此事前所未有，若是有個萬一，可怎麽辦？
“我相信你。”司馬昱神目光柔和地看著沈泠，“你別擔心，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麽做。”
“你......”沈泠看著他，“你又不曾做過大夫，你懂什麽！”
司馬昱猛地閉上眼睛，同時皺緊了眉頭。
“你...”沈泠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可是牽扯到傷口了？”
司馬昱緩了一會兒，才張開眼，看著沈泠道：“事不宜遲，你速做準備。”說著開始語聲緩慢地說出開胸需要準備的東西。
王瑯見狀，從旁拿出筆和紙，筆走游龍般將司馬昱說出的東西一一記下來。
待他交代完畢後，四人有條不紊地準備起相應用具。
片刻之後，眾人將一頂空著的帳篷收拾完畢，將司馬昱挪了進去。
沈泠和花白頭發的老軍醫換上一身幹凈的世上，用熱水和香胰子洗了三遍手，走進帳篷裏。
老軍醫在一旁給沈泠打下手。
他用雙手按住司馬昱的肩膀，沈泠則拿著一把用高溫煮過的匕首，按照司馬昱所說，沿著箭頭刺下的方向，插入司馬昱體內，並緩緩隔開一個口子。
“唔！”隨著匕首落下，司馬昱發出一聲悶哼。
他緊咬著牙，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沈泠秉著氣息，將匕首往下滑動稍許，確保傷口松動些許後，她抓住箭頭底部，輕輕將箭頭從司馬昱胸口取了出來。
取箭的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即便如此，沈泠並不敢掉以輕心，反倒愈發小心起來。
她拿起箭頭，放到鼻端嗅了嗅，又凝視著箭頭上的血漬，又結合司馬昱身體狀況，迅速做出推斷，這箭頭上淬的毒藥，應該是取自黑水河上一種名叫灰豚魚的膽汁。
這種毒毒辣異常，萬幸的是，箭頭並未射中司馬昱的心口，否則即便沈泠及時給他餵下百毒丸，也緩解不了他體內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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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若有事，我一力承擔！”殷元看著士兵沒好氣地說道。
士兵拗不過他，唯有走到大營入口，恭敬將沈泠請了進去。
沈泠面色嚴峻一言不發在士兵的帶領下往營帳深處走去。
所到之處，偶爾可見一兩個巡邏的士兵，更多的是依靠著帳篷，在營地裏曬太陽的傷病。
看來新帝已經帶著東境守軍和十萬京軍對蹶子發起了反攻，現下只怕是戰況最烈的時候。
她清楚地記得前世，這場戰役並沒有這麽容易就結束，而是持續了大半年的時間，最後由王珩領著五萬北疆士兵宛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東境，才與東境士兵一道將蹶子擊退。
這樣想著，沈泠面上神色愈發嚴肅。
自新帝的大軍離開京城之後，她下午便帶著秦聰等人趕來東境，到底比不上大軍行進的速度晚了兩天，這個護衛既然將她迎進了軍營，則很有可能這營地裏有她認識的人，她首先想到的是王瑯。
然而當守營侍衛將她領進一頂帳篷之後，沈泠首先便看到了躺在簡陋床板上的司馬昱。
一個穿著灰衣的花白頭發老者正彎腰剝他身上的衣裳。
“司馬昱！”沈泠加快腳步走到床前。
“沈姑娘！”殷元向沈泠打了個招呼，一臉灰頭土臉地立在當地。
在他身旁站著面色沈靜的王瑯，王瑯看見沈泠出現在大營裏，面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想起臨行前，沈泠遣人送給他的紙條，面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沈泠走到板床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司馬昱裸著的胸膛上直直插著的一把醋箭。
這箭正中他的胸口，位置極為兇險。
一絲絲血絲從箭頭處滲出來，被箭頭射中的皮膚周圍泛出一絲絲紫紅之色。
沈泠心裏咯噔一下，忙上前一步，搶在白發老者之前，掀起司馬昱的眼皮看了看，又捏開他的下頷查看舌苔的顏色。
做完這些後，她迅速取下腰間的荷包，從裏面掏出一個乳白色的瓷瓶，將瓶中淡綠色的藥丸悉數倒了出來，捏開他的下顎，一股腦倒進他嘴裏。
“咳咳！咳咳！”司馬昱發出一聲低咳。
沈泠忙對白發老者道：“按住他的胸脯，別讓他亂動！”
白發老者不知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的來歷，但見殷元和王瑯對於她這一系列舉動都無異議，便依她所言，將司馬昱的肩膀按住，以免他咳嗽動作太大，牽扯到胸口的傷。
“水！”沈泠對站在一旁的殷元道。
殷元忙四下掃視一眼，看到一個牛皮水壺，立刻將塞子拔開，遞給沈泠。
沈泠讓殷元將司馬昱的頭微微擡起，將壺嘴對準司馬昱，緩慢向他冠了一口水。
司馬昱閉著眼，將嘴裏的藥丸悉數咽下。
這藥丸味道辛辣苦澀，滋味沖鼻，沈泠又餵他喝了好幾口水，才將這股味道壓下去。
這些藥丸是上次司馬昱中了孔雀膽之毒後，沈泠配的，這種藥丸能夠抑制尋常毒藥的毒性，但並不能徹底根治司馬昱體內的毒。
將藥丸餵給司馬昱喝下之後，沈泠看向頭發花白的老者，“老人家，這箭需盡早拔出來。”
這樣她也能根據箭頭判斷司馬昱中的是何種毒。
花白老者面上露出難色，“小姑娘這箭的位置極為兇險，恐已貫穿胸口，老夫擔心若冒然將箭頭拔出來，恐會牽扯到心肺，到時只怕神仙在世也無力。”
沈泠用手指在司馬昱胸口比劃一番，面上露出難色。
花白老者說的有道理，若是用徒手將箭頭拔出來，一旦扯到心肺，只怕回天無力。
兩人面色凝重地思索對策，卻都沒有什麽好法子。
可司馬昱的傷和毒又不能拖，拖地久了，一樣棘手。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雙眼，皺著眉頭的司馬昱，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看著沈泠，“還有一種法子，開胸取箭。”
沈泠睜大眼眸看著他，“你瘋了！怎能將胸口切開？”
司馬昱艱難地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只要操作得當，並無大礙。”
沈泠咬唇看著他，一口回絕，“不行！”
此事前所未有，若是有個萬一，可怎麽辦？
“我相信你。”司馬昱神目光柔和地看著沈泠，“你別擔心，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麽做。”
“你......”沈泠看著他，“你又不曾做過大夫，你懂什麽！”
司馬昱猛地閉上眼睛，同時皺緊了眉頭。
“你...”沈泠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可是牽扯到傷口了？”
司馬昱緩了一會兒，才張開眼，看著沈泠道：“事不宜遲，你速做準備。”說著開始語聲緩慢地說出開胸需要準備的東西。
王瑯見狀，從旁拿出筆和紙，筆走游龍般將司馬昱說出的東西一一記下來。
待他交代完畢後，四人有條不紊地準備起相應用具。
片刻之後，眾人將一頂空著的帳篷收拾完畢，將司馬昱挪了進去。
沈泠和花白頭發的老軍醫換上一身幹凈的世上，用熱水和香胰子洗了三遍手，走進帳篷裏。
老軍醫在一旁給沈泠打下手。
他用雙手按住司馬昱的肩膀，沈泠則拿著一把用高溫煮過的匕首，按照司馬昱所說，沿著箭頭刺下的方向，插入司馬昱體內，並緩緩隔開一個口子。
“唔！”隨著匕首落下，司馬昱發出一聲悶哼。
他緊咬著牙，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沈泠秉著氣息，將匕首往下滑動稍許，確保傷口松動些許後，她抓住箭頭底部，輕輕將箭頭從司馬昱胸口取了出來。
取箭的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即便如此，沈泠並不敢掉以輕心，反倒愈發小心起來。
她拿起箭頭，放到鼻端嗅了嗅，又凝視著箭頭上的血漬，又結合司馬昱身體狀況，迅速做出推斷，這箭頭上淬的毒藥，應該是取自黑水河上一種名叫灰豚魚的膽汁。
這種毒毒辣異常，萬幸的是，箭頭並未射中司馬昱的心口，否則即便沈泠及時給他餵下百毒丸，也緩解不了他體內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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