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看著她，“我是沈泠。”

只不過重活一世，且與生母調換了兩年的身體。

謝昭華看著她微皺了皺眉，“同名同姓？”

沈泠沒太明白她這話是何意。

“那煙花鋪子裏的煙花是你搗鼓出來的？”謝昭華緊盯著沈泠的雙眼問道。

沈泠搖了搖頭，“是司馬昱。”

“司馬昱？”謝昭華再次擰緊了眉頭。

“洋娃娃呢？”

這次換沈泠驚訝了 ，“你時刻在關註京城的消息？”

謝昭華看著她皺了皺眉，“你莫轉移話題。洋娃娃可是你做出來的？”

沈泠搖了搖頭，“當時我在密道裏摔了腿，在西市休養，司馬昱見我無聊，讓丫頭繡了兩個給我消磨時間，我見這娃娃憨態可掬，想著京中的小娘子們應該也會喜歡，便請齊娘子幫忙尋了幾個繡娘，開了個鋪子。”

她的坦誠，讓謝昭華松開了握在她腕上的手。

“那你究竟是誰？”

沈泠看著謝昭華，“這個問題於你十分重要麽？”

“自然重要！”謝昭華看著沈泠冷哼一聲，“我的女兒對身體，你占據的可是我的女兒的身體！”

沈泠看著她，沈默了一瞬，低頭道：“我就是沈泠。不過是重活一世，多了一輩子的經歷，而後又回到幼年，卻不知為何先到你身上，待了兩年？”

“重活一世？”謝昭華想起自己是由於意外而亡，這才來到這個時空，“前世發生何事？”

沈泠有些訝異她會這般問，不由擡起頭看著她，“你相信我說的話？”

謝昭華不答反問，“你有對我撒謊？”

沈泠搖搖頭。

罷了，謝昭華想知道真相，那她邊將真相悉數告知於她吧。

“前世，你因我被許尹松用刀刺死，而我則被他下毒害死。”說道這裏，她頓了一下，滿嘴苦澀道：“許尹松是我前世的夫君，嘉寧三年的探花郎。”

為了從那段苦澀的記憶力走出來，沈泠低頭看著謝昭華的腿，“當初醒來一定很疼吧？”

豈止是疼，恨不能從沒在這具身體上醒來過。若非季子期尋了兩個極為耐心的仆婦照顧她，在她疼得受不了忍不住砸床摔東西發洩時，也默默忍受，替她收拾一屋子的狼藉，謝昭華並不覺得自己會挺過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

若非眼前之人所言不像假話，這個身體裏的靈魂，還是自己的女兒，謝昭華又怎會輕易饒了她？

謝昭華沒有去問她嘉寧三年是哪個皇帝當政，而是道：“當朝探花郎娶右相府一個庶出之女，你與沈玉溪年紀相仿，為何這門婚事不是沈玉溪的而是你的？”

沈泠沒料到謝昭華會這麽問，想了一會兒才道：“二姐姐，是大姐姐嫡親的妹妹，身份非比尋常，非常人不可配。”

沈玉溪前世由沈達做主，嫁給了王瑯，與瑯琊王氏形成更為牢固的聯姻關系。

謝昭華卻因沈泠的話挑了挑眉，難道沈玉湘那個小丫頭果真如民間傳言，命格貴不可言？

沈泠看著她道：“嘉寧三年，她的兒子登基在位三年。”說道這裏，她壓低聲音，小聲道：“王珩為攝政王，您已是她的攝政王妃。”

謝昭華因為她的話，再次挑了挑眉。

她在還是沈泠的時候，就知道沈玉湘對謝昭華有著一股莫名的恨意，以前不知道是為什麽，現在大約能夠想清楚了。

原來，沈玉湘千裏迢迢跑到東境來，是為了王珩呀！

既然是這樣，她得想法子給這個小丫頭一點兒教訓瞧瞧，否則她還真以為自己已經當上太後，只手遮天，無所不能呢！

“這丫頭已對你動了殺心，她能動第一次手，就會有第二次。不若你就此留在東境，我雖沒什麽能力，但應該保你性命無虞。”

謝昭華看著沈泠說道。

沈泠搖了搖頭，她重生以來唯一的願望，便是為了尋到謝昭華，確保她的安全，而後努力使自己變得足夠強大，以在關鍵時刻做她強有力的後盾。

既如此，她又怎麽可以待在東境，在謝昭華的庇護之下，這樣，她將永遠無法擁有一雙強有力的翅膀，可以振翅高飛，遨游乾坤！

對於沈泠的拒絕，謝昭華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

“你想回去覆仇？”她從齊娘子處得知，沈泠不簡單，小小年紀，已經背地裏開了一個醫館，一個香粉鋪子，一個娃娃鋪子，她做這一切，顯然是為了積累資本，以為日後做大事鋪路。

“沈玉湘此次東境，未能達成目的，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果她得不到王珩，會不會就此接下皇室婚約，嫁給太子，然後給太子吹枕邊風，讓他對付東境？”沈泠向謝昭華說出自己的擔憂。

謝昭華看著沈泠悠然一笑，“女子不得幹政，沈玉湘若敢有這個底氣對太子說這番話，那也得她位置穩固，不可動搖之後。”

沈泠聽了謝昭華的話，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沈玉湘嫁給太子後，不久便懷孕，生下皇長孫不到一年的時間，今上便因染疾去世。

太子登基不過一年，便英年早逝，而後小皇帝登上帝位，各地群雄並起，天下大亂，沈玉湘即便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能力，能夠對付地了東境的十幾萬護國軍。

這樣一想，沈泠朝謝昭華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這般想來，日後該惶惑不安的是她，而不應該是我們。”

謝昭華也朝她笑了笑，“日後回到右相府，你想做甚就做甚，人生苦短，莫被前世的仇恨蒙蔽了雙眼，若是小謝氏或者是沈玉湘敢對你不好，我會想法子教訓他們的。”

沈泠點頭應下，這種被至親保護的感覺真好。

“明日，王瑯會護送你們回府，你且看一場好戲。”謝昭華朝沈泠眨了眨眼，將被子掀開，“時候不早，且先歇著吧？”

沈泠看著謝昭華，“你還有事？”

謝昭華點點頭。

她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沈玉湘讓沈泠在雪地裏受了那麽長時間的凍，她怎麽著也得讓她也嘗嘗那個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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