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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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搖了搖頭，“念了一晚上的經。”
“罷了...”小謝氏嘆了一聲，心裏忍不住嘀咕，看來這小丫頭跟佛有緣，指不定這條命也是有菩薩保佑才給撿回來的，否則為何夢裏會有和尚對她念往生咒，這是在超度那逝去的靈魂，讓圍繞在她周身的死氣散去呀！
“既是夢見了和尚，少不得要去寺了還個願，便定在下月初一吧。”
現下是九月末，距離十月初一不過三日光景，沈泠聽了，乖順應下，“單憑母親做主。”
“好了，你身子弱，安也請了，便早些回院子裏歇著。”許是被往生咒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心緒，小謝氏實在不想沈泠在這屋子裏多待，連早膳都沒留，便命田媽媽將她帶回去了。
沈泠目的達成，自不會介意小謝氏對她態度冷淡，然田媽媽面上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回到院子時，還忍不住拉著沈泠的手念叨。
“姑娘，往後你夢見了什麽先跟媽媽說可好？”
沈泠知曉田媽媽是謹小慎微性子，因自己沒了生母，在府裏本就舉步維艱，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惹了小謝氏不喜。
她到底是一片好心，沈泠點點頭，算作應下。
又過了一日，九月的最後一天，莊子裏的人來送菜蔬，小謝氏命人將李嬤嬤堵了嘴，綁上回莊子的馬車，並吩咐章嬤嬤親自來了一趟汀蘭苑，象征性地給沈泠和沈沁送了些吃食。
“姑娘今日起色瞧著比昨日略好了些。晚上早些歇息，免得明兒路上犯困。”章嬤嬤臨走前，特意叮囑了沈泠一句。
“多謝默默叮嚀。”沈泠溫聲應下。
送走章嬤嬤後，她走到書案旁，翻了翻自己描的大字，拿起毛筆，歪歪扭扭寫下一行字，“明日大佛寺，有事相問。沈。”
明日恰好是小胖墩沐休之日，他在看到紙條之後，若是心存疑問，想必會設法打探一番送信的是何人，應該很快便能確定自己的身份。
憑著沈泠對司馬昱的了解，她有一半的把握，他應該會走這一趟。
將字跡晾幹之後，她將紙裁下來卷成條，裝進一個荷包裏交給青棗，“你去回太太，我想吃東市的桂花糕，你出府買一趟，順便幫這個替我送到‘煙花鋪’”
這個荷包通體素色，布料也是再常見不過的，即便落到他人手裏，。
青棗接了荷包，清脆地應了一聲“哎！”並沒有多問什麽。
這一年來，她們已經習慣了姑娘這種行徑，是以並未覺得有何異常之處。
第二日三更不到，沈泠便被丫鬟叫起，梳洗一番，迷迷糊糊喝了小半碗粥，隨著小謝氏一行登上了馬車。
小謝氏想趕著去燒頭炷香。
到達大佛寺，天色微亮。
小謝氏整了整衣衫，跨上大佛寺外長長的臺階。
“心誠則靈。咱們一道走上去，若是累了，就歇歇。”小謝氏對沈玉溪、沈泠、沈沁三人說道。
沈玉湘因尚在禁足中並未前行。
沈達唯一的兒子，沈玉璋因為年紀小，受不得奔波，也沒跟著一起去。
四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往山上爬去。
如此走了半個時辰，沈泠已堅持不住，由青棗和枇杷扶著，弓著腰站在臺階上。
“太太，我實在走不動了，可否停下歇息片刻？”沈泠氣虛體弱地說道。
小謝氏看了看她，果真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起她大病初愈，便點了點頭，命田媽媽一行留下，又留了兩個小廝，而後看著沈玉溪和沈沁，“你們可還走得動？”
沈玉溪點點頭，“娘，兒走得動。”
沈沁聞言，輕輕地咬了咬唇，也跟著點了點頭。
沈沁是相府四姑娘，只比沈泠小幾個月。生母原是小謝氏身邊的陪嫁丫頭柔惠，因伺候沈達有了身孕，被小謝氏擡為惠姨娘。
惠姨娘頭胎生了沈沁，沒過兩年再次有孕，生下沈玉璋後難產而亡。
小謝氏遂將沈沁和沈玉璋都抱到膝下撫養。
沈泠因著謝昭華亡故的緣故，也被記在了小謝氏名下。
因此小謝氏在京中貴婦圈裏，名聲一直極好。可謂真正做到了，對各個子女視如己出。
見二人都還能走，小謝氏一行遂未停留，繼續往山上行去。
沈泠則坐在一個小杌子上，在半山腰歇腳。
半盞茶的功夫過後，沈泠坐在半山腰的臺階之上，遠遠看見一行人踩著臺階快步往上走。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沈泠跟前。
“原來是沈表妹。”司馬昱走到沈泠跟前，客氣地抱了抱拳，“沒想到在此處遇到了你，也是來上香的麽？”
明明是她約他在此處碰頭，他裝作偶遇還裝得蠻像，不過一個多月未見，沈泠卻覺得小胖墩又成長了不少。
“見過十公子。”沈泠扶著枇杷的胳膊起身，屈膝向司馬昱行了一禮。
雖然她和司馬昱確實是名義上的表兄妹關系，但二人其實並未太多交集，是以，她並未作出太過熟稔的樣子。
“沈姑娘好。”司馬昱也跟著改了稱呼。
沈泠掃了一眼司馬昱身後，多日來的心神不寧忽然到達極致，“怎不見公子院子裏的管事娘子？”
司馬昱面上露出黯然之色，看著沈泠輕聲道：“水娘子她過世了？”
“什麽？怎會如此！”沈泠驚了一下，仰頭看著司馬昱。
“她是怎麽死去的？”沈泠腳步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腦袋裏轟隆隆地亂成一團。
難道她真的死了嗎？在謝昭華的身體裏死去了，故才會再次回到年幼的自己的體內？
那謝昭華呢？沒了軀體，她又將魂歸何處？
司馬昱看著她，一臉的內疚與傷痛，“是我沒護好水娘子，她被家嫂杖斃而亡。”
“她的屍體在何處？”沈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是謝昭華呀！她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輔佐王珩登上攝政王之位，並獨獲專寵的謝昭華呀！她怎能如此輕易地死去！
司馬昱看著她，張了張唇，不確定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個年幼的小姑娘來說承不承受地住。
“你說啊！她的屍身在何處？”看出了司馬昱眸中的猶疑，沈泠忽然提高聲音，朝他大吼道。
她並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在他人眼裏，並沒有一絲淩厲或者咄咄逼人，而是愈發顯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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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知曉田媽媽是謹小慎微性子，因自己沒了生母，在府裏本就舉步維艱，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惹了小謝氏不喜。
她到底是一片好心，沈泠點點頭，算作應下。
又過了一日，九月的最後一天，莊子裏的人來送菜蔬，小謝氏命人將李嬤嬤堵了嘴，綁上回莊子的馬車，並吩咐章嬤嬤親自來了一趟汀蘭苑，象征性地給沈泠和沈沁送了些吃食。
“姑娘今日起色瞧著比昨日略好了些。晚上早些歇息，免得明兒路上犯困。”章嬤嬤臨走前，特意叮囑了沈泠一句。
“多謝默默叮嚀。”沈泠溫聲應下。
送走章嬤嬤後，她走到書案旁，翻了翻自己描的大字，拿起毛筆，歪歪扭扭寫下一行字，“明日大佛寺，有事相問。沈。”
明日恰好是小胖墩沐休之日，他在看到紙條之後，若是心存疑問，想必會設法打探一番送信的是何人，應該很快便能確定自己的身份。
憑著沈泠對司馬昱的了解，她有一半的把握，他應該會走這一趟。
將字跡晾幹之後，她將紙裁下來卷成條，裝進一個荷包裏交給青棗，“你去回太太，我想吃東市的桂花糕，你出府買一趟，順便幫這個替我送到‘煙花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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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她們已經習慣了姑娘這種行徑，是以並未覺得有何異常之處。
第二日三更不到，沈泠便被丫鬟叫起，梳洗一番，迷迷糊糊喝了小半碗粥，隨著小謝氏一行登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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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氏整了整衣衫，跨上大佛寺外長長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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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走了半個時辰，沈泠已堅持不住，由青棗和枇杷扶著，弓著腰站在臺階上。
“太太，我實在走不動了，可否停下歇息片刻？”沈泠氣虛體弱地說道。
小謝氏看了看她，果真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起她大病初愈，便點了點頭，命田媽媽一行留下，又留了兩個小廝，而後看著沈玉溪和沈沁，“你們可還走得動？”
沈玉溪點點頭，“娘，兒走得動。”
沈沁聞言，輕輕地咬了咬唇，也跟著點了點頭。
沈沁是相府四姑娘，只比沈泠小幾個月。生母原是小謝氏身邊的陪嫁丫頭柔惠，因伺候沈達有了身孕，被小謝氏擡為惠姨娘。
惠姨娘頭胎生了沈沁，沒過兩年再次有孕，生下沈玉璋後難產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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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因著謝昭華亡故的緣故，也被記在了小謝氏名下。
因此小謝氏在京中貴婦圈裏，名聲一直極好。可謂真正做到了，對各個子女視如己出。
見二人都還能走，小謝氏一行遂未停留，繼續往山上行去。
沈泠則坐在一個小杌子上，在半山腰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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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沈泠跟前。
“原來是沈表妹。”司馬昱走到沈泠跟前，客氣地抱了抱拳，“沒想到在此處遇到了你，也是來上香的麽？”
明明是她約他在此處碰頭，他裝作偶遇還裝得蠻像，不過一個多月未見，沈泠卻覺得小胖墩又成長了不少。
“見過十公子。”沈泠扶著枇杷的胳膊起身，屈膝向司馬昱行了一禮。
雖然她和司馬昱確實是名義上的表兄妹關系，但二人其實並未太多交集，是以，她並未作出太過熟稔的樣子。
“沈姑娘好。”司馬昱也跟著改了稱呼。
沈泠掃了一眼司馬昱身後，多日來的心神不寧忽然到達極致，“怎不見公子院子裏的管事娘子？”
司馬昱面上露出黯然之色，看著沈泠輕聲道：“水娘子她過世了？”
“什麽？怎會如此！”沈泠驚了一下，仰頭看著司馬昱。
“她是怎麽死去的？”沈泠腳步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腦袋裏轟隆隆地亂成一團。
難道她真的死了嗎？在謝昭華的身體裏死去了，故才會再次回到年幼的自己的體內？
那謝昭華呢？沒了軀體，她又將魂歸何處？
司馬昱看著她，一臉的內疚與傷痛，“是我沒護好水娘子，她被家嫂杖斃而亡。”
“她的屍體在何處？”沈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是謝昭華呀！她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輔佐王珩登上攝政王之位，並獨獲專寵的謝昭華呀！她怎能如此輕易地死去！
司馬昱看著她，張了張唇，不確定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個年幼的小姑娘來說承不承受地住。
“你說啊！她的屍身在何處？”看出了司馬昱眸中的猶疑，沈泠忽然提高聲音，朝他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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