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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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司馬戚矢口否認道。
“那你倒是說說你買的松油用在了何處？”
“我...”司馬戚張了張嘴，兩眼濕漉漉地看著陵王，見他無甚反應，便挫敗地垂下了頭。
“你且先在北六院裏閉門思過，若小八的右臂好不了，你便舍了右臂，償還給他吧。”陵王淡淡說道。
“父王！”司馬戚仰起頭，臉色變得一片煞白，眸中露出深重的驚恐之色，“小七知錯，求您不要廢了小七的臂膀！”
陵王府子嗣眾多，他的生母本就身份卑微，若沒有右臂，他日後要如何在這滿是豺狼虎豹的世間立足？
“王妃說這火是你放的，你又無法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本王若不罰你，如何向小八交代？”陵王目光如炬地盯著司馬戚說道。
“父王......”司馬戚滿臉哀求地看著陵王，用力憋著眸中的眼淚。
“你且先在屋裏好好反思，並祈求上天，讓小八的右臂恢覆如初吧！”陵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司馬戚，面色冷然地丟下這句話後，轉身拂袖而去。
沈泠看著跪在潮濕的泥地上，身子微微發抖，卻倔強地緊抿著唇的半大少年，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司馬昱也充滿同情地看了司馬戚一眼，與司馬九一道，走出了北六院。
今天這事處處透著蹊蹺，但陵王妃認定司馬戚就是放火之人，陵王又不欲深究，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洗脫司馬戚嫌疑之前，他也不好說些什麽。
更何況，他還沒弄清楚，今日這場火，到底是燒地哪一出。
司馬戚無緣無故為何要放火燒自己住的院子？
若不是他，那又是誰傷了司馬八？難道就是為了栽贓到司馬戚頭上？
司馬八可是於側妃唯一的兒子，他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遠遠高於司馬戚，這麽做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麽？
回到北七院裏，天上已經露出一絲魚肚白，司馬昱楞楞坐在榻上，顯然沒有睡意。
沈泠和全公公也沈默地站著，似乎俱陷入沈思之中。
良久之後，還是全公公張口打破了沈默，“公子，小的方才得到消息，七公子的生母方才去過南三苑求過夫人。”
見沈泠朝他看過來，全公公向她解釋道：“七公子的生母曾是夫人的大丫頭。”
沈泠幾乎瞬間就想明白發生了何事。
這種事情在深宅大院並不少見。
當丫頭的跟在主子身邊時日久了，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與男主人眉來眼去，生米煮成熟飯，以致珠胎暗結，自此麻雀翻身變鳳凰......
“不是水娘子您想的那般......”全公公見沈泠那副神情，忙解釋道：“據說是王爺酒醉，用...”他頓了頓，看了司馬昱一眼，用手掩住嘴唇，無聲朝沈泠說了個 “強” 字。
“碧玉姑娘生下七公子後，便住在府裏最偏的南六苑，這些年鮮少踏出院門。”自然，更不無意爭奪陵王的寵愛。
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沈泠在心中嘆息一聲。
“公公您的意思是，今日這事是沖著娘親去的？”司馬昱忽然出聲道。
沈泠被他這話給驚了一下。
“公子何以如此認為？”
“直覺。”司馬昱看著她苦笑了一下。
“按理說七公子的生母雖曾是夫人的丫頭，這十幾年來，她們之間都不曾有什麽交集，那針對夫人之人，又何以認定，將七公子拉下水後，夫人不會坐視不理呢？”全公公看著司馬昱不解道。
“公公你在這府裏的日子比我長，應該清楚，這些年為了對付夫人，她們或許用盡了各種法子。許實在是無計可施，這才想出這等法子吧？”沈泠猜測道。
“可......”全公公擰緊眉頭，“可即便夫人開口向王爺求兩句情，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並不能對夫人造成什麽實質打擊呀。”
屋中三人再次陷入沈默之中，只面上的神情，比方才愈發凝重。
仿佛並沒有坐多久，司馬昱忽然從座上站起來，看了眼屋外，“我該去院子裏鍛煉了。”
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風雨無阻。
沈泠明白，全公公也明白。
司馬昱鍛煉的時候，不喜有人在旁伺候，除了元寶盡忠職守地歪坐在廊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盹兒。
沈泠和全公公兀自回去自己房裏補覺。
司馬昱鍛煉完後，叫元寶去廚房拿了早膳，用完後，帶著他和青雲去了學堂，並未讓人驚動沈泠和全公公。
沈泠一覺睡到辰時末，匆匆用完早膳後，拿著昨日寫好的藥草單子，去南三苑見李夫人。
她先向李夫人稟明，刪減香膏裏幾種藥草成分，打造大照本土“雪花玉容膏”的設想。
李夫人聽後，拿過她呈上來的單子，好生看了一會兒之後，交給了玳瑁。
“若是此事可行，每賣出去一瓶香膏，我許你五兩銀子的紅利。”李夫人面含微笑對沈泠說道。
五兩銀子！
沈泠記得前世自己待字閨中時，一個月可從賬房處領到的月銀不過十五兩銀子，而她的貼身大丫頭的月銀不過才一兩銀子。
李夫人賣出一瓶香膏，給自己的提成便有五兩銀子！
想必李夫人暗中開的脂粉鋪子，已初具規模，且盈利可觀，她才有底氣說出這般話。
待從陵王府出去後，沈泠也打算自己開幾個鋪子。
“多謝夫人！”她不卑不亢地向李夫人行了 一禮。
“無須客氣，這是你應得的。”李夫人擺弄著手上的指甲，神態悠閑地說道。
以為沈泠會就此告退，沒想到她並沒有。
李夫人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笑看著沈泠道：“可是還有事？”
“夫人可曾聽說昨日北六院著火一事？”
“與我無關之事，便如風從耳邊過。”李夫人面上笑容不變地說道。
“公子直覺此事是沖著夫人來的。”沈泠看著李夫人的眼眸道。
李夫人面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不見，一雙勾人的鳳眸，立時變得淩厲起來。
“水娘子，當真是公子的直覺？我的昱兒何時變成一副玲瓏心肝了？”李夫人盯著沈泠，聲音清冷問道。
沈泠並未回避李夫人咄咄逼人的視線，而是看著她，神色坦然說道：“或許這便是母子連心吧。”
李夫人的神情陡然變得冷漠起來，她坐直身子，看著沈泠，冷冷說道：“水娘子，你僭越了。你只需幫我照顧好昱兒，保他安然無虞，其餘的事，無需你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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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說說你買的松油用在了何處？”
“我...”司馬戚張了張嘴，兩眼濕漉漉地看著陵王，見他無甚反應，便挫敗地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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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司馬戚仰起頭，臉色變得一片煞白，眸中露出深重的驚恐之色，“小七知錯，求您不要廢了小七的臂膀！”
陵王府子嗣眾多，他的生母本就身份卑微，若沒有右臂，他日後要如何在這滿是豺狼虎豹的世間立足？
“王妃說這火是你放的，你又無法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本王若不罰你，如何向小八交代？”陵王目光如炬地盯著司馬戚說道。
“父王......”司馬戚滿臉哀求地看著陵王，用力憋著眸中的眼淚。
“你且先在屋裏好好反思，並祈求上天，讓小八的右臂恢覆如初吧！”陵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司馬戚，面色冷然地丟下這句話後，轉身拂袖而去。
沈泠看著跪在潮濕的泥地上，身子微微發抖，卻倔強地緊抿著唇的半大少年，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司馬昱也充滿同情地看了司馬戚一眼，與司馬九一道，走出了北六院。
今天這事處處透著蹊蹺，但陵王妃認定司馬戚就是放火之人，陵王又不欲深究，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洗脫司馬戚嫌疑之前，他也不好說些什麽。
更何況，他還沒弄清楚，今日這場火，到底是燒地哪一出。
司馬戚無緣無故為何要放火燒自己住的院子？
若不是他，那又是誰傷了司馬八？難道就是為了栽贓到司馬戚頭上？
司馬八可是於側妃唯一的兒子，他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遠遠高於司馬戚，這麽做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麽？
回到北七院裏，天上已經露出一絲魚肚白，司馬昱楞楞坐在榻上，顯然沒有睡意。
沈泠和全公公也沈默地站著，似乎俱陷入沈思之中。
良久之後，還是全公公張口打破了沈默，“公子，小的方才得到消息，七公子的生母方才去過南三苑求過夫人。”
見沈泠朝他看過來，全公公向她解釋道：“七公子的生母曾是夫人的大丫頭。”
沈泠幾乎瞬間就想明白發生了何事。
這種事情在深宅大院並不少見。
當丫頭的跟在主子身邊時日久了，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與男主人眉來眼去，生米煮成熟飯，以致珠胎暗結，自此麻雀翻身變鳳凰......
“不是水娘子您想的那般......”全公公見沈泠那副神情，忙解釋道：“據說是王爺酒醉，用...”他頓了頓，看了司馬昱一眼，用手掩住嘴唇，無聲朝沈泠說了個 “強” 字。
“碧玉姑娘生下七公子後，便住在府裏最偏的南六苑，這些年鮮少踏出院門。”自然，更不無意爭奪陵王的寵愛。
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沈泠在心中嘆息一聲。
“公公您的意思是，今日這事是沖著娘親去的？”司馬昱忽然出聲道。
沈泠被他這話給驚了一下。
“公子何以如此認為？”
“直覺。”司馬昱看著她苦笑了一下。
“按理說七公子的生母雖曾是夫人的丫頭，這十幾年來，她們之間都不曾有什麽交集，那針對夫人之人，又何以認定，將七公子拉下水後，夫人不會坐視不理呢？”全公公看著司馬昱不解道。
“公公你在這府裏的日子比我長，應該清楚，這些年為了對付夫人，她們或許用盡了各種法子。許實在是無計可施，這才想出這等法子吧？”沈泠猜測道。
“可......”全公公擰緊眉頭，“可即便夫人開口向王爺求兩句情，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並不能對夫人造成什麽實質打擊呀。”
屋中三人再次陷入沈默之中，只面上的神情，比方才愈發凝重。
仿佛並沒有坐多久，司馬昱忽然從座上站起來，看了眼屋外，“我該去院子裏鍛煉了。”
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風雨無阻。
沈泠明白，全公公也明白。
司馬昱鍛煉的時候，不喜有人在旁伺候，除了元寶盡忠職守地歪坐在廊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盹兒。
沈泠和全公公兀自回去自己房裏補覺。
司馬昱鍛煉完後，叫元寶去廚房拿了早膳，用完後，帶著他和青雲去了學堂，並未讓人驚動沈泠和全公公。
沈泠一覺睡到辰時末，匆匆用完早膳後，拿著昨日寫好的藥草單子，去南三苑見李夫人。
她先向李夫人稟明，刪減香膏裏幾種藥草成分，打造大照本土“雪花玉容膏”的設想。
李夫人聽後，拿過她呈上來的單子，好生看了一會兒之後，交給了玳瑁。
“若是此事可行，每賣出去一瓶香膏，我許你五兩銀子的紅利。”李夫人面含微笑對沈泠說道。
五兩銀子！
沈泠記得前世自己待字閨中時，一個月可從賬房處領到的月銀不過十五兩銀子，而她的貼身大丫頭的月銀不過才一兩銀子。
李夫人賣出一瓶香膏，給自己的提成便有五兩銀子！
想必李夫人暗中開的脂粉鋪子，已初具規模，且盈利可觀，她才有底氣說出這般話。
待從陵王府出去後，沈泠也打算自己開幾個鋪子。
“多謝夫人！”她不卑不亢地向李夫人行了 一禮。
“無須客氣，這是你應得的。”李夫人擺弄著手上的指甲，神態悠閑地說道。
以為沈泠會就此告退，沒想到她並沒有。
李夫人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笑看著沈泠道：“可是還有事？”
“夫人可曾聽說昨日北六院著火一事？”
“與我無關之事，便如風從耳邊過。”李夫人面上笑容不變地說道。
“公子直覺此事是沖著夫人來的。”沈泠看著李夫人的眼眸道。
李夫人面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不見，一雙勾人的鳳眸，立時變得淩厲起來。
“水娘子，當真是公子的直覺？我的昱兒何時變成一副玲瓏心肝了？”李夫人盯著沈泠，聲音清冷問道。
沈泠並未回避李夫人咄咄逼人的視線，而是看著她，神色坦然說道：“或許這便是母子連心吧。”
李夫人的神情陡然變得冷漠起來，她坐直身子，看著沈泠，冷冷說道：“水娘子，你僭越了。你只需幫我照顧好昱兒，保他安然無虞，其餘的事，無需你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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