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夫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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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小胖墩有傷在身的緣故，馬車一路行進地極為緩慢，到達陵王府已是一個多時辰之後。
前方不知發生何事，馬車並未直接駛進王府，而是在大街上停了下來。
沈泠和小胖墩的馬車，就緊跟在陵王的馬車後面，就算她無意也還是聽到了些聲音。
“稟王爺，是王妃剛從右相府回來，這才堵了路......”車外一個略顯尖銳的男人聲音，誠惶誠恐朝陵王稟告道。
沈泠不由自主地側耳聆聽。
也不知謝昭華的善後工作做得如何了。
“王爺，您小心。”小胖墩生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應該是她扶陵王下了馬車。
“不過一場小火，竟勞王妃親自前去探望，看來王妃果真心系外家，與令弟情深地很呀！”陵王看著盛裝華服的陵王妃，語氣譏誚地道。
陵王妃面無表情地屈膝朝陵王行了一禮。
小胖墩的生母李夫人，站在陵王身側，欲向陵王妃行禮，腰還沒彎下去，就被陵王拉了起來，“她身為陵王妃，連本王的兒子險些被人射死都不聞不問，你向她行禮作甚？”
“王爺，”李夫人難得面露柔順之色，“賤妾不過是您的婢妾，而王妃是您的正妻，賤妾向王妃行禮，乃是本分。”
語畢，不顧陵王一只手還抓住自己胳膊，楞是將禮行完。
沈泠雖看不見，然只聽他們說的話，便可以想象出外面是怎樣一副劍拔弩張的情形。
她不由低頭看著小胖墩，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倒還挺受寵，竟能引地陵王為他當眾苛責陵王妃。
陵王生性風流，後院美女無數，子女也不少。
光是陵王妃所出的嫡子女就有五個，加之兩位側妃和其他侍妾所出，共有四五十人。
沈泠前世，尚在閨中時，倒是跟著小謝氏一道見過兩位表姐和陵王世子妃，不過她養在嫡母名下的庶女，與他們也沒有過深交集。
至於小胖墩，則是一絲印象也無。
小胖墩在陵王兒子中排第十，不上不下，能引得陵王如此偏愛，約莫是因為他有一個受寵的娘。
“哼！”外面響起陵王一聲不屑冷哼，“你時時刻刻謹記履行自己的本分，她可記得自己還是這陵王府的女主人！”
“王爺。”一直沈默不語的陵王妃總算說話了，“您若對妾身有何不滿，大可告到宗正寺，將妾身休了便是。”
“哼！”陵王冷笑一聲，“本王偏不休！”說著，拉著李夫人，往正門走去。
“王爺，不可！”李夫人用力拽著陵王的胳膊，“賤妾不可越過王妃去！”嘴裏如此說著，卻哪裏敵得過陵王的力氣，還不是乖乖被他拉著，越過陵王妃先進了陵王府。
陵王妃眉眼不動地看著這一幕，由婢女攙扶著，姿態端莊，步履閑適往府內走去。
車廂之內，沈泠不由略感失望，沒能從陵王妃口中聽到關於右相府的只言片語。
片刻之後，外間候著的小太監將車門打開，沈泠與小太監一塊兒扶著小胖墩到軟榻躺好，隨他一同往府內走。
跨入正門，繞過影壁，眼前視野驟然開闊，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
兜兜轉轉走了近半個多時辰，才在一處院落前停了下來。
小胖墩今年十歲，按王府慣例，住在與內院隔斷的北七院。
北七院是一座獨立的庭院，房屋南北朝向，東西兩棟房屋，配廚房，抱廈，另有數間耳房。
小胖墩行十，與司馬九同住在一個院子裏。
司馬九住東邊那棟屋子，小胖墩住西邊。
沈泠跟著小廝一起踏入屋子，待將小胖墩安置好了之後，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看著成熟穩重的婢女頷首朝沈泠行了一禮，並道：“姐姐安好，我是李夫人屋裏的大丫頭珍珠，請您隨我來。”
“李夫人？”沈泠面露訝異之色。
“李夫人正是咱們十公子的生母。”婢女向她解釋道。
沈泠默然。
陵王生性風流，後院美人不計其數。然那些美人，就像喜好收藏的富賈房間裏擺著的稀世珍寶一樣，沒人會在乎她們的名姓。
沈泠之所以知道這位李夫人，是因為她做了一件轟動上京城的事。
據聞她深受陵王寵愛，卻生性浪蕩，在外私建宅院，圈養了數位年輕美貌的男子，並借機出府，與他們私通。
事情敗露之後，她惱羞成怒之下，殺死了揭發此事的陵王妃。
饒是如此，在宗正寺的人要將她帶走審問時，陵王仍出聲替她求情。
最終，李夫人一頭撞死在了陵王府前高大威嚴的石獅子上。
此事涉及王公貴族，內宅陰私，被京中人士私底下議論許久，沈泠想不知曉都難。
沒想到，小胖墩的生母，是這般傳奇而又悲劇的女子。
至於小胖墩日後如何，她卻是一點印象也無，似乎也並沒聽人提起過……
“姐姐請。”婢女側身對沈泠道。
沈泠點點頭，跟著她往外走。
誰知，她並不是往抱廈或者耳房去，竟是往院門的方向走。
沈泠停住腳步，“不知姑娘欲帶我去何處？”
那婢女轉身看著她，“夫人有請。”
既是李夫人有請，為何在房中不直說？
“十公子似乎十分依賴姐姐，他重傷在身，夫人不想他憂心。”
原來如此......
沈泠聽著這番解釋，不由在心中感嘆，這李夫人瞧著不簡單，沒想到她身旁一個婢女，察言觀色的本領已如此厲害。
腦中略一思索，她約莫能猜測出李夫人請她過去的原因，大抵是與小胖墩遇刺有關，而後便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份......
到時，她得想個什麽托辭呢？
沈泠只覺得頭疼，自救了小胖墩後，自個兒就麻煩不斷......
一路腦中思緒飛轉，針對李夫人可能遇到的問題想著說辭，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李夫人住處。
沈泠跟著婢女穿過小巧精致的庭院，走進內室，擡眼便見李夫人正姿態閑適地躺在貴妃榻上，嫩如青蔥的纖纖玉手，從碧玉盤中拈起一顆晶瑩剔透已剔去核的荔枝，放入嘴中，細細品味著。
這副模樣，誰能看出，她親生的兒子正身受重傷躺在床上，尚未完全脫離險境？
這真是一個奇特的女人。
沈泠有些別扭地屈膝向她行了一禮。
“你們都下去吧。”李夫人隨意地擺了擺手。
屋中一應婢女退了個幹凈，只留沈泠站在當地。
李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手，從榻上站起，走到沈泠跟前，圍著她轉了個圈，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你年約二十三、四，做婦人打扮，身上卻穿著右相府丫頭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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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不知發生何事，馬車並未直接駛進王府，而是在大街上停了下來。
沈泠和小胖墩的馬車，就緊跟在陵王的馬車後面，就算她無意也還是聽到了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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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不由自主地側耳聆聽。
也不知謝昭華的善後工作做得如何了。
“王爺，您小心。”小胖墩生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應該是她扶陵王下了馬車。
“不過一場小火，竟勞王妃親自前去探望，看來王妃果真心系外家，與令弟情深地很呀！”陵王看著盛裝華服的陵王妃，語氣譏誚地道。
陵王妃面無表情地屈膝朝陵王行了一禮。
小胖墩的生母李夫人，站在陵王身側，欲向陵王妃行禮，腰還沒彎下去，就被陵王拉了起來，“她身為陵王妃，連本王的兒子險些被人射死都不聞不問，你向她行禮作甚？”
“王爺，”李夫人難得面露柔順之色，“賤妾不過是您的婢妾，而王妃是您的正妻，賤妾向王妃行禮，乃是本分。”
語畢，不顧陵王一只手還抓住自己胳膊，楞是將禮行完。
沈泠雖看不見，然只聽他們說的話，便可以想象出外面是怎樣一副劍拔弩張的情形。
她不由低頭看著小胖墩，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倒還挺受寵，竟能引地陵王為他當眾苛責陵王妃。
陵王生性風流，後院美女無數，子女也不少。
光是陵王妃所出的嫡子女就有五個，加之兩位側妃和其他侍妾所出，共有四五十人。
沈泠前世，尚在閨中時，倒是跟著小謝氏一道見過兩位表姐和陵王世子妃，不過她養在嫡母名下的庶女，與他們也沒有過深交集。
至於小胖墩，則是一絲印象也無。
小胖墩在陵王兒子中排第十，不上不下，能引得陵王如此偏愛，約莫是因為他有一個受寵的娘。
“哼！”外面響起陵王一聲不屑冷哼，“你時時刻刻謹記履行自己的本分，她可記得自己還是這陵王府的女主人！”
“王爺。”一直沈默不語的陵王妃總算說話了，“您若對妾身有何不滿，大可告到宗正寺，將妾身休了便是。”
“哼！”陵王冷笑一聲，“本王偏不休！”說著，拉著李夫人，往正門走去。
“王爺，不可！”李夫人用力拽著陵王的胳膊，“賤妾不可越過王妃去！”嘴裏如此說著，卻哪裏敵得過陵王的力氣，還不是乖乖被他拉著，越過陵王妃先進了陵王府。
陵王妃眉眼不動地看著這一幕，由婢女攙扶著，姿態端莊，步履閑適往府內走去。
車廂之內，沈泠不由略感失望，沒能從陵王妃口中聽到關於右相府的只言片語。
片刻之後，外間候著的小太監將車門打開，沈泠與小太監一塊兒扶著小胖墩到軟榻躺好，隨他一同往府內走。
跨入正門，繞過影壁，眼前視野驟然開闊，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
兜兜轉轉走了近半個多時辰，才在一處院落前停了下來。
小胖墩今年十歲，按王府慣例，住在與內院隔斷的北七院。
北七院是一座獨立的庭院，房屋南北朝向，東西兩棟房屋，配廚房，抱廈，另有數間耳房。
小胖墩行十，與司馬九同住在一個院子裏。
司馬九住東邊那棟屋子，小胖墩住西邊。
沈泠跟著小廝一起踏入屋子，待將小胖墩安置好了之後，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看著成熟穩重的婢女頷首朝沈泠行了一禮，並道：“姐姐安好，我是李夫人屋裏的大丫頭珍珠，請您隨我來。”
“李夫人？”沈泠面露訝異之色。
“李夫人正是咱們十公子的生母。”婢女向她解釋道。
沈泠默然。
陵王生性風流，後院美人不計其數。然那些美人，就像喜好收藏的富賈房間裏擺著的稀世珍寶一樣，沒人會在乎她們的名姓。
沈泠之所以知道這位李夫人，是因為她做了一件轟動上京城的事。
據聞她深受陵王寵愛，卻生性浪蕩，在外私建宅院，圈養了數位年輕美貌的男子，並借機出府，與他們私通。
事情敗露之後，她惱羞成怒之下，殺死了揭發此事的陵王妃。
饒是如此，在宗正寺的人要將她帶走審問時，陵王仍出聲替她求情。
最終，李夫人一頭撞死在了陵王府前高大威嚴的石獅子上。
此事涉及王公貴族，內宅陰私，被京中人士私底下議論許久，沈泠想不知曉都難。
沒想到，小胖墩的生母，是這般傳奇而又悲劇的女子。
至於小胖墩日後如何，她卻是一點印象也無，似乎也並沒聽人提起過……
“姐姐請。”婢女側身對沈泠道。
沈泠點點頭，跟著她往外走。
誰知，她並不是往抱廈或者耳房去，竟是往院門的方向走。
沈泠停住腳步，“不知姑娘欲帶我去何處？”
那婢女轉身看著她，“夫人有請。”
既是李夫人有請，為何在房中不直說？
“十公子似乎十分依賴姐姐，他重傷在身，夫人不想他憂心。”
原來如此......
沈泠聽著這番解釋，不由在心中感嘆，這李夫人瞧著不簡單，沒想到她身旁一個婢女，察言觀色的本領已如此厲害。
腦中略一思索，她約莫能猜測出李夫人請她過去的原因，大抵是與小胖墩遇刺有關，而後便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份......
到時，她得想個什麽托辭呢？
沈泠只覺得頭疼，自救了小胖墩後，自個兒就麻煩不斷......
一路腦中思緒飛轉，針對李夫人可能遇到的問題想著說辭，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李夫人住處。
沈泠跟著婢女穿過小巧精致的庭院，走進內室，擡眼便見李夫人正姿態閑適地躺在貴妃榻上，嫩如青蔥的纖纖玉手，從碧玉盤中拈起一顆晶瑩剔透已剔去核的荔枝，放入嘴中，細細品味著。
這副模樣，誰能看出，她親生的兒子正身受重傷躺在床上，尚未完全脫離險境？
這真是一個奇特的女人。
沈泠有些別扭地屈膝向她行了一禮。
“你們都下去吧。”李夫人隨意地擺了擺手。
屋中一應婢女退了個幹凈，只留沈泠站在當地。
李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手，從榻上站起，走到沈泠跟前，圍著她轉了個圈，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你年約二十三、四，做婦人打扮，身上卻穿著右相府丫頭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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