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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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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發的劍仙大人那兩道皓白的眉在聽到陶青青的話之後狠狠地抽搐了一番。

然後又覺得自己好像是聽錯了一樣,用眼神示意對方再重覆一遍。結果陶青青還是多年前那個一貫打直球的脾氣,想都沒想又原原本本地重覆了一遍:“我讓你開個價,把蘇蘇賣給我當童養媳。”

這回連疑問句都不是了,幹脆連問號都省略了。

“師姐你這是……”

如果是個經常刷貼吧刷論壇的*絲一定會說“你特麽的這是在逗我”之類的話,可關鍵紫胤真人他是劍仙啊,是個長發飄飄禁/欲系數爆滿的古劍第一冰山美人怎麽可能說這麽粗魯又現代化的話?所以這也就導致了他卡了半天,半個字都沒卡出來。

陶青青等得急了就把那句現代化的回應給接了回去:“我真沒逗你,我是認真的。”

紫胤他覺得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就是陶青青腦袋出問題了,她居然問自己這種問題,他雖然閉關的時間久了但也不至於耳聾眼花吧,所以一定是陶青青腦袋出問題了。於是在分析完之後紫胤決定不跟腦袋出問題的人認真。

“我知道蘇蘇是你從小養大的,你舍不得我也理解,”陶青青見他冷著一張臉沒什麽反應,就自顧自地認為她這是要生拉硬搶人家的徒弟把他惹生氣了,於是連忙說道,“所以我這才讓你開個價嘛,只要我出得起,我肯定一分價都不還。”

這麽多年以來,陶青青作為一個如同瘋子一般的女子,向來瀟灑慣了,以至於她現在確確實實是想認認真真地跟紫胤探討百裏屠蘇終身大事這個問題,在紫胤看來都像是在開了個半吊子的玩笑。

“師姐,屠蘇是我徒兒,你若是與他投緣我讓他常去看你就好,”紫胤想著自己這位師姐定是多年不見,好不容易見到他肯定要按慣例捉弄他一番,所以也沒太當真,“況且師姐你重傷未愈,人間不比天界,你還是回天修養一段時間再下凡比較好。”

“我這比苦瓜還苦的命,哪能馬上就去天界修養啊,我這次來天墉城是為了昆侖山巔的千年雪蓮,然後再折轉去杭州西湖尋我姐姐,將雪蓮交給她之後才算是安頓了呢,”提起她這一身的傷,陶青青就是一肚子的委屈,她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保護蘇蘇不受煞氣侵蝕了,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主了,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再帶著百裏屠蘇離開天墉城,“我去杭州這段時間,蘇蘇先別跟著我了,我這靈力幾近全無,他在我身邊我也無法護他周全,反倒是我成了他的拖油瓶。”

“師姐替我照看屠蘇的這段日子,我已找到了更好的封印煞氣的辦法,師姐也可以放心的養傷,我見你內丹不在體內,這傷……怕是短則一年長則數載才能徹底痊愈的。”紫胤其實挺擔心她的,畢竟相識這麽多年以來,陶青青那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了,再加上這次她又沒有內丹護體,沒弄得修為盡毀已經算是萬幸了,只是屠蘇這一次是必須留在天墉城了。

正當兩個人都若有所思之時,突然有喧鬧聲從劍閣外傳來,相互對視一番紫胤與陶青青便一同走出了劍閣。

劍閣門口正是一名想要進劍閣的天墉城弟子和攔著他的劍靈紅玉。

“你是涵素門下的陵川?來劍閣何事?”紫胤認出他的身份後,示意紅玉退下,劍靈退後之後,陵川便急急忙忙地跑上臺階了,雙手抱拳單膝跪下,連忙說道,“長老,快救救陵端師兄吧,屠蘇師兄煞氣大發,現在正在砍人呢!”

“你說什麽?!蘇蘇怎麽又煞氣大發了?!”陶青青首先是一百個不相信,她知道百裏屠蘇向來是個心性堅定的孩子,怎麽可能在短短一日之內兩次爆發煞氣,這其中定然有鬼,於是連忙問道,“你說,你們對他做了什麽?這大白天的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煞氣大發?!”

“他、他……”方才就被百裏屠蘇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的陵川,現在顯然是被張牙舞爪的陶青青弄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以求助的眼光看向紫胤真人。

“這位是我的故友,也是我的師姐,你應叫她師伯,”紫胤見他一臉疑惑之色連忙說道,而他自己也分外擔心百裏屠蘇的情況,繼而問道,“到底是怎麽了?”

“是、是二師兄他……他說屠蘇師兄是怪物,結果屠蘇師兄就煞氣暴走了。”陵川就這樣把他的二師兄賣得徹徹底底。

陶青青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剛想出手教訓就又想到那個身負煞氣的少年,於是不甘心地跺了跺腳之後連忙向後山百裏屠蘇的住處跑去。

她不敢想象責任心那麽強烈的少年,在重傷了自己之後會有多麽的羞愧自責,再加上那些刁難尖酸的話語,他的心情陶青青簡直都不忍心去揣測。

她現在只是想,快一點、再快一點見到那個少年,只有一直呆在他的身邊,陶青青才會覺得安心,否則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來。

紫胤望著少女穿著紫白相間道服匆忙離去的背影,皓白的眉不由得輕皺幾分,有那麽一種微妙的感覺在他心頭揮之不去,或許有的時候,福禍往往不過是人們的一念之間罷了,他思及此也隨著陶青青離去的方向,向後山走去了。

陶青青一直都覺得,如果百裏屠蘇只是百裏屠蘇,那麽一切都會平安無事,雖然他不可能長命百歲,但一生順風順水平安喜樂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只因他一定要去找回屬於韓雲溪的記憶,所以才被各種執念所糾纏。

她心疼這個少年,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源於此,他總是將那些本不屬於他的責任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百裏屠蘇就像是長在她心頭處的薔薇,綻放出了她生命中最美麗的畫面,但卻是帶著刺,稍稍一碰就是劇烈的疼痛。所以當她趕到後山之後,看到少年渾身充斥著灼人的煞氣,雙目通紅的模樣,疼得連心都碎了。

“蘇蘇!”她見那焚寂的劍尖馬上就要刺穿擋在一個天墉城弟子前的陵越的肩頭,站在門口處急急忙忙地就喊出了聲,“快點停下啊!”

少年聞聲後行動微微一頓,陵越見此空隙連忙舉起霄河劍擋住了焚寂的攻擊。

最後趁著這短短一瞬的空檔將被他擋在身後的陵端一章推出了百裏屠蘇攻擊的範圍圈內,反倒是他自己留在了這危險的地方命懸一線。

百裏屠蘇只是在一瞬間就又重新舉起了劍向陵越砍了過去,千鈞一發之際,陶青青眨眼間便從門口處移動到了他們二人的旁邊,顧不得重傷的身子和衰弱的靈力,空手接住了百裏屠蘇揮下來的焚寂劍。

下一秒,腥甜的血液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師伯,這煞氣會順著你的傷口處侵入你的體內,快些放開手才行。”陵越見她空手接刃擋住了那柄本該揮向他的焚寂劍,憶起師尊紫胤真人體內便一直因此緣故而留有煞氣後,連忙出聲提示道。

“蘇蘇與煞氣現如今是一體,我不怕蘇蘇,又怎麽會怕煞氣?”她像是在回答陵越的問題,但眼睛卻始終緊緊地盯著百裏屠蘇,少年的面容有些動容,眸色也有了清明的意味,陶青青知道這是自己血液對焚寂的壓制起了些許作用,只不過她現在靈力衰弱,只是這一點的血怕是杯水車薪。

鮮血順著她瘦白的手腕蜿蜒流淌,白皙的皮膚與艷紅的鮮血仿佛譜寫出了一曲最淒美的樂曲。陶青青握著焚寂劍的右手順著劍尖,沿著劍刃,一直向劍柄處緩緩移動,每動一分,傷口便會被焚寂割裂一寸,鮮血更是汩汩地流出,順著焚寂劍的紋路浸染開來。

百裏屠蘇恢覆神智之後,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熟悉又俏麗的面孔,少女的那雙桃花眼正含著水霧望向自己。她穿著天墉城紫白相間的道服並不十分合身,袖口和肩口較為寬大,顯得整個人十分的嬌小,頭發沒有梳成往日的模樣,三千如同潑墨般的青絲散在肩頭與身後還沒來得及梳好。

“你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她緩緩開口,在看到少年那張錯愕得不知該如何的面孔與那雙擔憂而歉疚的眸子之後,陶青青似是想要活躍一下氣氛似的開口道,“再不醒過來,我的血都要被放幹了。”

百裏屠蘇向下望去,就看到少女瘦白的右手正握著焚寂劍的劍刃中上段,焚寂劍刃上的紋理都暈染著鮮血,他見她放開了握住了焚寂劍刃的手後,連忙不顧對方的意願,將她想要藏在身後的右手拽了過來。

攤開手掌後,他的心跳仿佛瞬間都被嚇得停止了——那兩道傷口極其的恐怖,長時間握著焚寂的劍身以至於煞氣附著在傷口處,而傷口又傷的極深,已經隱約能夠看到白色的骨節。

“別那副皺著眉的表情嘛,只是皮外傷而已,”陶青青笑呵呵地從他手裏將自己的右手抽了出來,然後對他笑了笑示意自己並無大礙,“我好不容易把你改造得會說會笑了,可別一回天墉城就又變成紫胤的翻版,那我多沒成就感啊。”

她見少年仍是皺著眉的樣子,心裏急得不知道該怎麽勸他心寬,她內丹不在體內,如果不動用靈力的話,傷口愈合的速度自然是不能像尋常那樣快得驚人,只能與普通人一樣一點一點地恢覆,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已無大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陶青青卻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過那個說她家蘇蘇是怪物的那個人。

“剛才哪位說我家蘇蘇是怪物來著?敢不敢站出來讓我認識認識?”陶青青轉過身,將百裏屠蘇護在自己身後,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架勢,仰著頭問出了聲,那表情簡直是……一副“動我家蘇蘇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的架勢。

陵端站在人群裏瑟縮了幾下,擡起頭用餘光悄悄瞥了一眼這個敢於空手接白刃只是稍微放了點血就制服了發狂的百裏屠蘇的女孩,感受到方才那強大而純粹的靈力震波之後,就低下頭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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