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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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遵命！”
陳太醫偷偷打量了一眼神色莫辨的孔童，趕緊低下頭打開了瓶塞，倒出了幾粒小指母大小的丹藥，湊近鼻下聞了聞。
陳太醫的臉色猛地一變，渾濁的眼睛裏迸射出驚喜的目光，“陛下，這是可解百毒的靈丹妙藥啊！”
“老臣年少時有幸見過一次，此藥乃是名譽天下的鬼醫尤申所制，聽聞十年才能煉制十粒左右，千金難求啊！這鬼醫尤申生性古怪，從不輕易將此藥賣於皇室貴胄，王鴻大人是從何處得來？”
孔童聞言卻高興不起來，臉色越發的蒼白。
他當然知曉這藥是從何而來，怕是王鴻此次生病便與這藥脫不了幹系。
“陛下？”
陳太醫見孔童低垂著眼眸，清雋俊臉的臉上蒼白得嚇人，不禁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
孔童這才緩緩擡起頭，目光沈沈地看著陳太醫，神色淡淡地說道：“此事不可洩露半句，藥留下，你退下罷！”
陳太醫見此也不敢多問，唯唯諾諾地應下。
陳太醫將手中的瓷白藥瓶交與不知何時站到他身邊來的清羽，便退下了。
孔童擡眸直直地看向躺在坐榻上臉色難看仍處於不省人事的王鴻，蒼白的臉上一片平靜。
但孔童越是這樣的平靜，越讓清羽感到不安。清羽雙手捧著瓶子上前，輕聲喚了句，“陛下！”
孔童像是猛地回過神來，神色迷茫地看著清羽，“清羽，你說他為何這樣做？”
清羽低頭看著仰著一張清雋慘白面容的孔童，見那雙往日裏盡是瀲灩波光的桃花眸裏此刻溢滿了讓人心疼的茫然與無助。
“陛下，奴才不知王大人的心思。但也算明白王大人此番作為，他必定是想讓陛下您此生都能平安喜樂，陛下莫要自責！”
“是嗎？”
孔童聞言緩緩地低下頭，嘴角牽出一絲嘲諷的弧度，喃喃低語著，“為了軒轅新，他竟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清羽聽這話心下不禁奇怪，但也未曾細想，只當是孔童性子別扭，不願承認對王鴻的關心在意。
“陛下，這陳太醫已命人去煎藥了，待一個時辰後王大人便會醒來，陛下大可放心！”
孔童上前垂首低聲勸慰了幾句，孔童卻置若罔聞，魔怔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榻上的王鴻瞧。
清羽輕蹙眉間，嘆了一聲，又退到一邊去默默守著失魂落魄的孔童。
許久孔童才漸漸清明起來，他徐徐轉過頭看著一旁的清羽，淡色的唇瓣微顫，“清羽，將那藥瓶給朕！”
清羽怔了一會兒，低聲應了聲便上前將攥著手心裏的瓷白小藥瓶遞給了孔童。
孔童接過了還帶著些許清羽殘餘體溫的小藥瓶，垂眸盯著它瞧了許久，這才將手縮了回被子裏。
清羽見孔童神色懨懨的模樣，說不出的心疼，“陛下，您若是倦了便睡會兒，待王大人醒來奴才自會叫您！”
孔童慢慢地將身子縮進了衾被裏，低聲應了一句，便緊攥著小藥瓶疲憊不堪地合上了眼睛。
可任孔童眼睛閉得怎麽緊，他終究是睡意全無。不知是這殿內多睡了一個人，還是那些如鬼魅一般的人影，都讓他輾轉難眠。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孔童腦袋昏昏沈沈實在難受得緊，他忍不住翻了個身，對上了王鴻的方向，半睜著眼睛看著坐榻上呼吸綿長的王鴻。
“陛下，可是難受得緊？要不奴才去傳陳太醫來瞧瞧？”
清羽見孔童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又疲倦至極的模樣，忍不住微傾著身子低聲問道。
孔童懶懶地擡眸看了一眼清羽滿是擔憂之色的小臉，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不礙事，清羽你去瞧瞧王愛卿可還好？”
說話間，幾名小宮人端著藥進來了，清羽應了一聲便趕緊上前接過了小宮人手中的湯藥。
孔童見此眸子不禁一亮，看著清羽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王鴻跟前。那幾名小宮人也是機靈得緊，忙不疊地幫著清羽扶著王鴻。
眼見著王鴻艱難地將那一碗中藥吞咽下了，孔童緊著的心也松了下來，他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神色疲倦地合上了眼眸，一陣困意也跟著襲來。
清羽伺候完王鴻服下藥後，轉身正欲同孔童稟告，誰知一轉身便瞧見孔童半歪著身子熟睡的模樣。
見此清羽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一旁的小宮人，小聲囑咐了幾句好生好照料著王鴻。
說罷清羽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孔童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替孔童掖了掖被角。
自上次祠堂後，孔童這陣子睡覺總難以安穩，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大叫著從夢中驚醒。
待他醒過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王鴻那張面無表情但隱約之間能從那雙眼眸裏瞧出擔憂的面孔，孔童隱隱心安但又恍惚覺著跌入了另一重噩夢中。
孔童微微喘了會兒氣，待瞳孔不再渙散，這才擡眸看著王鴻，“王愛卿可好些？”
“回陛下，微臣已無大礙，勞煩陛下掛心了！”
王鴻緊盯著孔童清雋俊逸的面孔，微啞著聲音答道。
孔童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王鴻，緩緩地伸出那只緊攥著小藥瓶的手，攤開在王鴻跟前，“愛卿，可否告訴朕此藥從何而來，又是何藥？”
王鴻瞳孔猛縮，低頭看著孔童那單薄的掌心裏躺著的小藥瓶，眼神閃了閃，許久才道：“回陛下，此藥乃是鬼醫尤申所制，能解百毒，是微臣向他討來供奉給陛下。若是陛下不嫌棄……”
“朕何時需要你的庇護？”
還未等王鴻說完，孔童便冷著一張臉打斷了王鴻的話。
只見孔童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眸正迸射出駭人的寒意，一張清雋的面容也是一片冷凝之色，“王鴻，朕所要之物必定會手到擒來，用不著你來施舍！”
王鴻聞言薄唇緊抿，堅毅的下巴繃成一條直線，一雙鳳眸緊盯著孔童，半晌才垂著頭沈聲道：“微臣，知錯！”
孔童看著王鴻還泛著青白之色的俊朗面容，心底突然湧上一股酸澀。他狠狠地將那藥瓶擲在被面上，別過頭去不看王鴻，“拿回去！”
王鴻看著滾落在自己眼前的瓷白藥瓶，目如點漆的眸子動了動，他卻不曾擡手拾起那藥瓶。
“陛下若是不要，那便讓清羽公公棄了罷！”
孔童猛地扭過頭來，眼睛緋紅地瞪著王鴻，憤怒地低吼著：“你威脅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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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年少時有幸見過一次，此藥乃是名譽天下的鬼醫尤申所制，聽聞十年才能煉制十粒左右，千金難求啊！這鬼醫尤申生性古怪，從不輕易將此藥賣於皇室貴胄，王鴻大人是從何處得來？”
孔童聞言卻高興不起來，臉色越發的蒼白。
他當然知曉這藥是從何而來，怕是王鴻此次生病便與這藥脫不了幹系。
“陛下？”
陳太醫見孔童低垂著眼眸，清雋俊臉的臉上蒼白得嚇人，不禁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
孔童這才緩緩擡起頭，目光沈沈地看著陳太醫，神色淡淡地說道：“此事不可洩露半句，藥留下，你退下罷！”
陳太醫見此也不敢多問，唯唯諾諾地應下。
陳太醫將手中的瓷白藥瓶交與不知何時站到他身邊來的清羽，便退下了。
孔童擡眸直直地看向躺在坐榻上臉色難看仍處於不省人事的王鴻，蒼白的臉上一片平靜。
但孔童越是這樣的平靜，越讓清羽感到不安。清羽雙手捧著瓶子上前，輕聲喚了句，“陛下！”
孔童像是猛地回過神來，神色迷茫地看著清羽，“清羽，你說他為何這樣做？”
清羽低頭看著仰著一張清雋慘白面容的孔童，見那雙往日裏盡是瀲灩波光的桃花眸裏此刻溢滿了讓人心疼的茫然與無助。
“陛下，奴才不知王大人的心思。但也算明白王大人此番作為，他必定是想讓陛下您此生都能平安喜樂，陛下莫要自責！”
“是嗎？”
孔童聞言緩緩地低下頭，嘴角牽出一絲嘲諷的弧度，喃喃低語著，“為了軒轅新，他竟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清羽聽這話心下不禁奇怪，但也未曾細想，只當是孔童性子別扭，不願承認對王鴻的關心在意。
“陛下，這陳太醫已命人去煎藥了，待一個時辰後王大人便會醒來，陛下大可放心！”
孔童上前垂首低聲勸慰了幾句，孔童卻置若罔聞，魔怔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榻上的王鴻瞧。
清羽輕蹙眉間，嘆了一聲，又退到一邊去默默守著失魂落魄的孔童。
許久孔童才漸漸清明起來，他徐徐轉過頭看著一旁的清羽，淡色的唇瓣微顫，“清羽，將那藥瓶給朕！”
清羽怔了一會兒，低聲應了聲便上前將攥著手心裏的瓷白小藥瓶遞給了孔童。
孔童接過了還帶著些許清羽殘餘體溫的小藥瓶，垂眸盯著它瞧了許久，這才將手縮了回被子裏。
清羽見孔童神色懨懨的模樣，說不出的心疼，“陛下，您若是倦了便睡會兒，待王大人醒來奴才自會叫您！”
孔童慢慢地將身子縮進了衾被裏，低聲應了一句，便緊攥著小藥瓶疲憊不堪地合上了眼睛。
可任孔童眼睛閉得怎麽緊，他終究是睡意全無。不知是這殿內多睡了一個人，還是那些如鬼魅一般的人影，都讓他輾轉難眠。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孔童腦袋昏昏沈沈實在難受得緊，他忍不住翻了個身，對上了王鴻的方向，半睜著眼睛看著坐榻上呼吸綿長的王鴻。
“陛下，可是難受得緊？要不奴才去傳陳太醫來瞧瞧？”
清羽見孔童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又疲倦至極的模樣，忍不住微傾著身子低聲問道。
孔童懶懶地擡眸看了一眼清羽滿是擔憂之色的小臉，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不礙事，清羽你去瞧瞧王愛卿可還好？”
說話間，幾名小宮人端著藥進來了，清羽應了一聲便趕緊上前接過了小宮人手中的湯藥。
孔童見此眸子不禁一亮，看著清羽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王鴻跟前。那幾名小宮人也是機靈得緊，忙不疊地幫著清羽扶著王鴻。
眼見著王鴻艱難地將那一碗中藥吞咽下了，孔童緊著的心也松了下來，他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神色疲倦地合上了眼眸，一陣困意也跟著襲來。
清羽伺候完王鴻服下藥後，轉身正欲同孔童稟告，誰知一轉身便瞧見孔童半歪著身子熟睡的模樣。
見此清羽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一旁的小宮人，小聲囑咐了幾句好生好照料著王鴻。
說罷清羽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孔童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替孔童掖了掖被角。
自上次祠堂後，孔童這陣子睡覺總難以安穩，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大叫著從夢中驚醒。
待他醒過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王鴻那張面無表情但隱約之間能從那雙眼眸裏瞧出擔憂的面孔，孔童隱隱心安但又恍惚覺著跌入了另一重噩夢中。
孔童微微喘了會兒氣，待瞳孔不再渙散，這才擡眸看著王鴻，“王愛卿可好些？”
“回陛下，微臣已無大礙，勞煩陛下掛心了！”
王鴻緊盯著孔童清雋俊逸的面孔，微啞著聲音答道。
孔童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王鴻，緩緩地伸出那只緊攥著小藥瓶的手，攤開在王鴻跟前，“愛卿，可否告訴朕此藥從何而來，又是何藥？”
王鴻瞳孔猛縮，低頭看著孔童那單薄的掌心裏躺著的小藥瓶，眼神閃了閃，許久才道：“回陛下，此藥乃是鬼醫尤申所制，能解百毒，是微臣向他討來供奉給陛下。若是陛下不嫌棄……”
“朕何時需要你的庇護？”
還未等王鴻說完，孔童便冷著一張臉打斷了王鴻的話。
只見孔童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眸正迸射出駭人的寒意，一張清雋的面容也是一片冷凝之色，“王鴻，朕所要之物必定會手到擒來，用不著你來施舍！”
王鴻聞言薄唇緊抿，堅毅的下巴繃成一條直線，一雙鳳眸緊盯著孔童，半晌才垂著頭沈聲道：“微臣，知錯！”
孔童看著王鴻還泛著青白之色的俊朗面容，心底突然湧上一股酸澀。他狠狠地將那藥瓶擲在被面上，別過頭去不看王鴻，“拿回去！”
王鴻看著滾落在自己眼前的瓷白藥瓶，目如點漆的眸子動了動，他卻不曾擡手拾起那藥瓶。
“陛下若是不要，那便讓清羽公公棄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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