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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註定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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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話語消失在兩人相碰的唇齒間,不知什麽時候跑去和寧肩膀上的灰鴿,默默擡起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夜空裏明亮的月亮,也害羞的扯了一片雲。

回去的路上兩人手牽著手,鹿聆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摸自己的唇,她有些不好意思:“剛剛你把舌頭伸到我嘴裏,是要吃什麽?”

“蜜。”小侯爺咬牙切齒的說。

咦?她睜大眼,滿滿都是不可思議,“可是鹿聆嘴裏沒有蜜。”

“有。”小侯爺堅定的說。

“沒有啊,我今天沒有吃蜜。”

小侯爺突然停住腳步,“你不信?不信你過來,我再吃一次給你看。”

鹿聆眨眨眼,然後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她說,“我嘴唇被你吃的有點腫。”

“……”

“還是……”她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臉色,“……還是你真的很想吃?”

和寧揚了下眉,破天荒的微笑了下,他唇齒輕碰,溫柔的說道——

“閉、嘴。”

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在一夜之間就暧昧起來,不管走到哪裏,倆人渾身上下似乎都能冒出粉色的泡泡。

就連一直兇巴巴的和寧的心情也好得很,連阿黃要求趴在他背上,他也沒有拒絕,屋檐上的小麻雀見他不拒絕,興奮的全都一哄而上。

所以當不管走到哪裏,都分外紮眼的白鹿,背上馱著黃貓,頭上的鹿角落滿了麻雀,慵懶的趴在屋檐下曬太陽的時候,從它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小侯爺從雲嶺山帶回來的這只白鹿,似乎非常招小動物喜歡,王府的麻雀恨不得全飛到了這裏,雲棋苑裏嘰嘰喳喳的熱鬧極了。看,白鹿身邊除了麻雀還有鴿子,除了鴿子還有黃貓,貓是它們的天敵啊,居然能在白鹿身邊和平相處,真是不可思議。

小丫鬟圍著白鹿看,目光激動,像是在看什麽寶貝。不遠處的花叢裏慢慢游過來一條小蛇,看樣子也是直直的奔著白鹿而來,小丫鬟更激動了,這白鹿好神奇啊,怎麽所有的小動物都喜歡它?居然連蛇也吸引了過來,這條小蛇……

……

……咦?小蛇?小丫鬟突然頓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到的是什麽,被嚇得花容失色,轉身跑了。

這條小蛇對和寧來說可是熟人,它正是許久不見的萬俟隳。對於他的出現,和寧一點也不驚訝,可他鹿角上的麻雀們就沒他這麽淡定了。

它們能和阿黃和睦相處,是因為它們知道阿黃只抓老鼠和魚,不會傷害它們。可這條模樣怪異的小墨蛇,摸不準它會不會對它們下手,瞅它那詭異的樣子,就一定帶著劇毒,不管它喜不喜歡拿它們當下酒菜,都還是離得遠一點比較好。

小麻雀們的反應和小丫鬟差不多,全都爭先恐後的飛走了。

和寧背上的阿黃伸了個懶腰,它記得這條蛇,不就是側王妃屋頂上的大鱔魚麽?只是現在個頭變小了,模樣還是那麽醜。它從和寧背上跳下來,尋了個理由:“你們聊,我去找鹿聆玩。”

此地不宜久留,它可沒忘,這條鱔魚曾經朝它劈了一道閃電。

眼瞅著四周安靜了,萬俟隳才慢慢開口,“孤要出去一趟,最少一個月,此次是來同你道別。”

“要去哪兒?”

“昆侖山。”萬俟隳變出一份卷軸扔給他,“孤已在莊妤身上施了法術,你不用理會她。這份卷軸是孤給你的,在王府的這段時間,孤發現了幾條密道,都是莊妤母子偷挖的,你尋個時間將這些暗道毀了,以免有後顧之憂。”

和寧將卷軸接下來,“我知道了,你去昆侖山是做什麽?”

萬俟隳看起來竟然有些疲憊:“孤最近總是夢見洛洛,她托夢來說她在昆侖,孤想去看看。”

“我娘她……已經去世二十六年了……”

“孤知道,可……還是想去看看,我總是夢見你娘在哭,我……”他目光帶著深深暗痛,卻也堅定無比:“就算真的是夢,我也要去昆侖一趟。”

和寧深吸了一口氣,把他心裏一直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你和我娘,到底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萬俟隳苦笑,終是什麽也沒說,黯然離場。

他也不知道他和洛洛是什麽關系。二十幾年前他娶了她,她是他的妻,可他那個時候用的是別人的身體,別人的臉。她或許愛他,或許只愛被他使用著身體的那個男人,又或許,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萬俟隳笑容很苦,苦到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微微發澀。和寧是恒帝的兒子,又何嘗不是他和洛洛的孩子,只是,他身上流著的是恒帝的血。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占用恒帝的身體,那這時候的和寧,是該叫他父君的……

他母親莊落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一直養在深閨,又怎麽會和上古的吞天蟒有糾葛?

萬俟隳的欲言又止,讓和寧心頭的疑慮越來越重。

……

這天傍晚,天氣突然變得很糟,夜幕降臨的時候,天空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濃重,連往日明亮的月亮也被厚重的烏雲遮擋住了。天空中不斷翻滾著雲浪,似乎要迎來一場暴雨。

這樣的天氣對於白小虎來說,是似曾相識的。他記得也是這樣黑天暗地的混沌,只不過那時天上正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白小虎站在合歡湖邊往下看,往日清澈見底的湖水此時渾濁一片,隱約倒映出他的臉,一個霜眉雪發的紅眸少年。

白小虎記得自己兩百年前也是這副樣子,只是那個時候他一身白衣被鮮血染得通紅,再多的雨水也無法將他身上的血跡沖刷幹凈。他癱在湖邊,奄奄一息。

自古鼠族修成仙籍的寥寥無幾,他身為鼠族太子,天資異稟,自出生就被鼠族寄予眾望。若鼠族有人能夠修得仙籍,他們鼠族就再也不會遭到其他族類的輕視,所以他努力修煉,就盼望著有一天他也能修成上仙。

可好不容易等他的修為終於夠得上上仙資格的時候,他的天劫也如期而至。只是他這場天劫來的比任何人的都要洶湧,九九八十一道天劫從四面八方同時劈下,整個鼠族都受到了這猛烈雷擊的殃及。原本繁華的鼠族王宮,在轟隆一聲巨響中,眨眼間就被夷為平地。

他站在族人的斷肢殘骸中,驚恐的看著那八十一道天雷再次氣勢洶洶的朝他劈下!那兇狠的態勢不像是要他歷劫,而是要將他挫骨揚灰!

他拼盡全力擋下了這一道,雙臂被雷電的力量震得快要失去知覺,但這只是剛剛開始,緊接著第二道八十一雷又橫空朝他劈下,銀白的光芒眨眼間就將他完全籠罩在其中。刺眼的白光裏,他徒勞的伸手去擋,可刻骨銘心的、洗筋換髓的劇痛還是瞬間侵襲了他的全身。

……那時候他以為他會死,魂飛魄散的那種死法,可是沒有,清醒過來時發現只有一身皮外傷。只是傷的有些嚇人,全身上下沒幾塊好皮,他傷口鮮血如註,他眼睜睜看著,卻連為自己包紮的力氣也沒有。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因失血過多而死的時候,那個踏雨而來的少女蹲在了他面前。她正離家出走,身上的衣服早被雨水打濕,頭發淩亂,一縷一縷的黏在臉上,狼狽的樣子不比他好上多少。

起初她以為他穿的是紅衣,後來雙手貼上他,才發現他的衣服是被血水染紅的。她尖叫了一聲,明明怕的要死,還是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還能聽到我說話嗎?是不是還沒死?”她一點也不溫柔的拍他的臉,為了叫醒他甚至用力掐他的人中。

幾次被掐到了門牙,他才不得不睜開疲憊的眼睛。他鮮紅的雙眸頓時把她嚇了一跳,驚恐的把他扔到了一邊!用力猛地,他差點被摔得咽了氣。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覺得比起她剛剛摔得他這一下,那八十一道天雷,實在不過爾爾。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醒來,更沒想到害他昏過去的罪魁禍首正在幫他清理傷口。她包紮的動作僵硬,一看就是個外行,不過她盡力小心翼翼,生怕再碰痛了他。她看他醒來,還笑了笑,神情難掩的興奮:“你醒了!果然我熬的藥很管用!”

“你給我吃了什麽?”他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嘴裏一股苦澀的味道。

“這個!”她邀功一般,從地上抓起一把草戳到他眼前,都是她用剩下的草根。他定睛看了看,酸麻的感覺頓時漫上頭皮,她拿的這些倒都是好藥,活血化瘀有奇效。但這些藥不適合他用,他需要的是止血而不是活血。

他說話聲音都有點顫抖:“你給我吃了多少?”

“不多,就這麽一點。”她張開手比了比,她說的一點,是他眼中一大把的分量。

她要真給他吃了這麽多,那他就是個血包,血都不夠流。

他幹脆眼睛一翻,又昏死過去,就這樣讓他死了吧,這樣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實在太折磨他了,滾他的修仙吧!他再也不要修仙了,只要別再碰到這個女人,魂飛魄散他也沒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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