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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的蛇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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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慕祉昱,剛剛他趕過來的時候慕祉昱可就站在湖邊,這件事他絕對脫不了幹系。如果真是他推鹿聆下的水,他不介意把他也按在水裏泡上一泡,如果他對鹿聆做了什麽,那他今天幹脆送他下地獄好了!

他目光太可怕,鹿聆不禁抖了一抖,“我自己掉湖裏的。”

“那他對你做什麽了沒有?”壽康小侯爺繼續兇巴巴的問。

一旁慕祉昱聽著他們的談話,只覺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又松開,攥住又松開……他生怕和寧懷裏的這個漂亮美人點頭說一句有,要是她真那樣說了,他敢肯定和寧今天一定不會讓他活著走出這裏。

萬幸美人搖了搖頭,慕祉昱瞬間松了一口氣,但又很快僵住,他為什麽要松一口氣?

他對面的兩人根本就沒註意到他,談話還在繼續,和寧一臉不爽的問:“你抖什麽抖?”

鹿聆不知是渾身濕透被湖水凍的,還是被他兇巴巴的語氣嚇的,身體抖的越發厲害,“我怕你,生氣……”

和寧像被點著的炮仗,“你還怕我生氣?!”

鹿聆在他懷裏哆嗦,後槽牙都在打顫音,她試圖逃避這個問題,於是頭往他懷裏一紮:“咱、咱們回去吧?我冷……”

“活該!我讓你亂跑!”和寧十分不客氣,劈頭蓋臉的對她就是一通罵,“現在知道冷了?讓你待在屋子裏哪也不許去的時候你怎麽不聽話?”

她弱弱的聲音自他胸膛傳來,“聽,我以後都聽,我下次不敢了……”

“還下次?下次我就把你拴起來。”他雖然很兇,但抱起她的動作很溫柔,手臂緊了緊,盡量讓她貼住自己,而後施展輕功快速離去。從頭至尾,都沒再看慕祉昱一眼。

慕祉昱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原來他好不容易看中可以做太子妃的人,竟然是壽康的女人。為什麽,為什麽壽康連他喜歡的人都要先一步搶走?他明明除了空有一個壽康小侯爺的名頭之外什麽權利也沒有,為什麽他還能得到她的喜歡?如果當時他那個便宜娘沒有將他和壽康互換,那壽康現在就是太子,壽康若是太子,定要處處都壓他一頭。他不甘心!若壽康有一天知道了自己才是萬俟莊皇後的兒子,一定會找他報覆,一定不肯給他活路!想到這點的慕祉昱徹底瘋狂起來,他永遠永遠都不會讓壽康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會讓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悄悄死去!即便現在他當上了太子他也不足夠,他要把屬於壽康的通通搶走,要讓壽康永無翻身之地!

就在他對著和寧遠去的方向咬牙切齒的時候,合歡樹林裏掠過一抹白影,隱約間有紅光閃過,躺在他腳邊不遠處奄奄一息的黃貓就瞬間不見了蹤影。

慕祉昱一門心思全在和寧身上,並未註意到,就連他離去時發現黃貓不見後也未多想,只以為它是緩過來自己逃走了。所以,若是他有幸見到一只白老鼠馱著黃貓飛奔的場景,很可能會驚駭的腳下一滑掉進湖裏。

現在滿臉是血,自然不能回宴席上去,得找個地方處理一下。他捂著鼻子順著小路走向莊妤的院子,那院子裏的奴才都是他想方設法塞進去的,全都是他的人,他受傷的事絕對不會被傳出去,對這點他放心的很。

門口當值的奴才一見到他就驚呼起來,連忙跑上來扶住他:“殿下!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慕祉昱揮開他的手,冷冷的吩咐,“此事別聲張,去給本宮打盆水,再拿條帕子送進來。”為了方便,莊妤專門為他在院子裏留了一間房,慕祉昱駕輕就熟的朝著房間走過去,他現在並不想看見莊妤。

屋子裏有銅鏡,慕祉昱拿著銅鏡照了照,雖然血流的厲害,但鼻梁骨沒斷,都是皮外傷,敷一下就會好很多,算是萬幸,不然他不知和恒帝要怎麽交代。

想到這個萬幸,慕祉昱表情猙獰起來,卻不料牽動了鼻梁上的傷口,疼的他險些掉下眼淚。他摸著自己的鼻梁緩了很久,他恨得直磨牙,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和寧血債血償!

他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洩只好往奴才身上撒,見給他端水盆進來的那個奴才投洗毛巾投洗了好久,不禁罵道:“死奴才還不趕緊給本宮把毛巾拿過來!磨磨蹭蹭是不是想吃板子?!”

那個奴才看他發火,趕緊舉著毛巾連滾帶爬的跑進來。

慕祉昱哼了一聲,仰起頭,閉著眼睛示意他把毛巾敷上來。

那奴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鼻梁,又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毛巾,然後嚴嚴實實的捂了上去!

慕祉昱嗷的慘叫一聲,抓下自己臉上的毛巾就狠狠摜在地上!他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誰讓你個狗東西拿熱毛巾過來的?!你是不是找死?!”

他擡腳要踹他,可小奴才已經拾起地上的毛巾飛快跑了出去,“奴才該死!奴才這就給殿下換塊冰的!”

慕祉昱踹了個空,用力過猛險些抻了大腿,他哎呦哎呦的扶著大腿根跌坐回椅子上,又緩了好半天。托剛剛那塊天殺的熱毛巾的福,他本來不怎麽腫的鼻梁,此時已經完全腫起,慕祉昱只照了一眼銅鏡就把它摔了,捂著酸痛難耐的鼻梁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該死的奴才!該死的和寧!今天出門犯了什麽該死的黃歷!

很快冷毛巾就送了進來,這次換了個奴才來送,剛剛那個往他臉上捂熱毛巾的奴才已經沒了蹤影,慕祉昱又是一陣憋氣,心道讓他捉到一定活活掐死,好報了這熱毛巾的仇!

恰恰這時門外傳來動靜,聽聲音就知道是莊妤過來了,慕祉昱一想到他這個便宜娘就頭痛的很。他此時臉上正受了傷,他這凡事都噓寒問暖的娘看見了,不知道要怎麽哭天搶地。

不過慕祉昱這次只猜對了一半,莊妤是哭著進來的沒錯,但卻沒問他臉上的傷口,更貼切的來說是莊妤好像根本沒看見他臉上的傷。

莊妤形容枯糙,一點也不似他上次見她時的那般光鮮亮麗,她一進門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神情瘋癲,她說話更是顛三倒四:“她來了,來找我了昱兒!她來找我了昱兒!”

她抓著他手下不停用力,慕祉昱吃痛的皺起眉:“誰?”

“她!她啊!”莊妤神情激動,擡起手突然往門外一指,尖銳的指甲瞬間將他袖子劃開了線,“那個賤人啊,就是那個賤人!她來找我索命了,從地獄爬上來了!”

慕祉昱皺眉往門外看去,門口除了燃起的兩盞燈籠,什麽也沒有。

可能是以前做多了虧心事,現在做了噩夢吧。慕祉昱心中不屑,只當她是瘋言瘋語,表面上的孝子模樣卻做的很足,他拍她的肩安慰她,“好了娘,什麽都沒有,你說的那個……已經走了。”

“走?走了?”

“走了。”

莊妤半信半疑的扭頭朝門外看去,只看了一眼就又大聲嘶喊起來,“沒有!她沒走!那個賤人還在!!”

“把門關上!”慕祉昱對著守在門口的奴才怒吼。

木門啪嗒一聲關上,屋子裏一時靜謐,除了他們母子再也沒有外人,莊妤才崩潰的大哭起來。她不管不顧的順勢跌坐在地上,死死抓著慕祉昱的袍角,“昱兒啊,你要救救娘,她來找我了嗚嗚,天天跟著我,睡覺都站在我床邊,也不說話,就一直看著我,娘快要被折磨死了嗚嗚……”

慕祉昱雖不耐煩,但還是放柔了聲音問她:“能不能告訴我,‘她’是誰?”

莊妤擡起臉,“就是那個賤人!”

慕祉昱盯著她看了幾秒,許久沒等到下文,於是他直起身,放棄了往下追問。他幹脆轉移了話題,“娘最近身體還好嗎?”

莊妤抹起了眼淚,口中喃喃,“不好,我不好。”

“是麽。”慕祉昱沒問她哪裏不好,而是問,“娘知道最近莊親王府裏,都發生了什麽事嗎?”

莊妤依舊在抹眼淚,“王爺寵愛秦氏,連我的院子都不來一下,他今天生辰,我派人送去的生辰禮他都沒收,今天來了那麽多賓客,我身為他側妃,理應也該到前院去,可他連提都沒提,好像王府裏根本就沒我這麽一個人。”

慕祉昱早就知道莊親王眼裏沒她,生辰禮哪次讓人請她參加過?慕祉昱對她那廉價的眼淚感到煩心,“那還有別的什麽嗎?比如……”

“比如?”莊妤擡起頭,一臉迷茫的看他。

慕祉昱盯著她,“比如壽康納妾的事…”

“壽康?”

“對,壽康。本宮今天見到壽康了,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是不是他納……”

“啊——啊啊!”莊妤雙手抱住頭,沒聽他說完就尖叫著打斷了他,她神情瘋狂,“對!壽康!壽康那個雜種該死!他該死!”她拽著慕祉昱,用力之下將他整個人都拽的幾近踉蹌,穩了幾穩才勉強站住。

“皇位是你的!昱兒,皇位是你的。”她用力抓著他,“你得讓娘當太後,當太後你知道嗎?啊?”

“你是不是瘋了!”

她幾乎要抓碎他的衣服,表情猙獰,“我是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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