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

梁後冷笑中充滿輕蔑，

“真是巧舌如簧。就是憑的你這張賤嘴，還有那張裝可憐的臉，一味的蠱惑皇上。收起你這副嘴臉吧，柔貴妃，本宮只覺得惡心。”

程柔暗淡笑道，

“你果然是恨我至深。臨死之際也還要惡言相向。”

“本宮喜歡說實話而已。你鬼扯半天，講什麽不欲爭寵，難道是本宮把你從冷透了的柔萊閣裏揪出來的嗎？！有句話你還真是說錯了，本宮是想你死，但更想你卑微的活著，親眼看看沒有了你，聖懷之中依然有別的女人，讓你試試那是個什麽滋味兒！呵呵呵……”

梁後又冷笑幾聲，

“我還真是錯了！你這個賤人，真是賤吶！你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你只是利用皇上而已。你現在又突然蹦出來承恩，迷惑皇上，到底是打的什麽鬼主意！我真是後悔，應該早一點讓你從柔萊閣裏消失。”

“所以當年就是你安排紀漓，那個宮女，來勾引皇上的吧。讓她把皇上搶走，還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汙蔑我，離間我和皇上，柔萊閣一朝淪為冷宮，你應該很開心吧。”

“柔妹妹，你真是擡舉那個丫頭了！可惜了了那麽一條如花似玉正當年輕的生命，就算死了，皇上也不過是輕嗔了你幾句，像護犢子一樣護著你，甚至還因為你吃醋而高興呢！不是說真心話嗎？你倒是體諒體諒我當時的心情啊。後來反而你，拿起了脾氣，關上了柔萊閣的大門。我還以為你是有些傲性的，受不了皇上的變心，畢竟紀漓那會兒也是寵極一時。現在看來，倒是我給你鋪路了，你正巧借著這事走下神壇，過你的清靜日子去了！”

程柔覺得心口有些發苦，當年究竟為何，她自己真能說的清嗎？！幾天前的那個夢盤縈在腦子裏，但她並沒有開口否認，而是問到了另外的問題。

“我只想知道，紀漓是無知的被你利用還是你們一起串通好的？”

“幹嘛計較這些小細節！反正她該死！她也是賤人一個，像你一樣，真該死。”

梁後的口氣不禁讓程柔打了個寒噤，

“你恨我，也恨後宮所有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最該恨的是那個人。他是皇上啊！他根本不可能對你對我或是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鐘心不二，就算你為他死千百次，也是一樣啊！”

“少跟我擺弄你那境界！這後宮裏誰能摘得幹凈？誰的心裏沒點汙鬼？誰又不恨？！哼，”

梁後鼻底嗤笑，

“你那麽聰明，那麽通透，想必什麽事也瞞不過你嘍。既然那些你都知道，那你不也一樣的恨我？！可別說你不是！”

過去的歲月在程柔腦子裏一一閃過，她並不像梁後那樣越說越激動，依舊淡然的回味著，

“我當然也恨你！”

她們倆眼前幾乎同時浮現出那張秀麗的臉，溫婉恬淡，楚楚動人。

“我自小熟讀醫經，隨句江城醫將走遍山野，聞得百草，”程柔苦笑著頓了頓，“昀玉端來的那碗湯羹，我一聞就知道裏面加了什麽....”

“知道那你還喝？！”

梁後瞪大眼睛，盯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所在的方向：“我以為你只是事後想明白了，你既然事前已經察覺，為什麽還要喝下去？！難不成你正好也想借此扳倒昀玉？！還是想撬開她的嘴扳倒我啊？！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比我還絕，你可是親手殺死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你竟拿孩子的性命做賭註。”

“拿孩子性命做賭註的是你吧？！只不過是別人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用繈褓中三殿下的性命相要挾，昀玉那樣潔白如玉的一個女子，怎麽會沾上那些臟東西？可憐其母愛之心，被你這樣利用。”

“你不是也一樣？不，咱倆不一樣，虎毒尚不食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孩子，可你呢？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孩子。可惜你沒想到，昀玉看似柔弱嘴卻嚴的很，被折磨致死也沒說出一個字。而你呢，不僅沒了那個孩子，還傷及根本，也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哈哈哈！”

“那碗湯羹的劑量是足以落胎，但並不能傷及根本；我喝下去，不是為了扳倒你，是為了幫昀玉，也是為了幫我自己。”

程柔的聲音清醒又理智，深深的刺激了梁芮。

梁芮顯然坐直了身子，還往這邊靠近了幾步，呼吸有些急促，

“你說什麽？！你說清楚！”

程柔又裹緊了雙膝，仿佛回到了當年她連夜快馬加鞭進京告禦狀的時候，

“二十年前，我姐姐突然瘋了，後來姐夫也失蹤了，句江城群龍無首，琦兒承襲父位，可是副將潘赟有不軌之心意欲謀反。後來潘赟的侄子不願與他叔叔同流合汙，悄悄將此事密報上來。琦兒年紀尚小，鐘家程家也再沒有別人了，我迫不得已進京上告，向皇上求援。事情倒是辦的很順利，但是誰會想到，我卻再也回不去了。你以為我多想留在這個金光閃閃的籠子裏？句江才是我的家。你們一個一個都活在虛偽的戲裏，我不願陪你們唱這出戲，也不願意我的孩子將來也這樣活著。而且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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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恨著皇上而想著羅霽哥哥的吧，所以根本不想生下與他的孩子。

程柔心裏如是想著，卻接著道，

“就是那個時候，昀玉來了。但你永遠也想不到，昀玉一進柔萊閣就把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了。她說，不能用別人孩子的性命換她兒的性命，但可以用自己的去換。她求我告發她，然後讓你以為計劃失敗，她去做替死鬼，也算是對你盡了心了，這樣你就會放過她的孩子。可我知道，你絕不會姑息一個失敗者，而且就算沒了昀玉，還會有下一個，只要我的肚子裏有東西，你是吃不下也睡不著的，所以...”

“所以你明知道，還是就這麽喝了？！”

梁後還是無法平覆的驚動。

“所以，我就喝了，還所有人一個清靜。還好，你還算良心未泯，留下了昀玉之子的性命。”

想起軒轅璧，梁後真是恨的牙癢癢，當初一念之差，留下來他的性命，丟給一個賤奴秀蓮來教養，昀玉也本是一名宮女，在梁後眼睛裏，根本瞧不上這些人輕命賤的骨頭。她本是不屑的將軒轅璧丟出去，想要羞辱昀玉母子，即便爬上了皇上的床又如何，賤婢的孩子還是要由賤婢來養。但沒想到，賤婢秀蓮，教養出來的三殿下最是儀表堂堂，有王者之風氣。軒轅霆也漸漸甚是喜愛，她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但除掉秀蓮的機會還是有大把大把的，所以每次軒轅璧叫梁後吃氣時，想起他的兩位母親，梁後還是暗暗稍感暢快的。

“哼！”

梁後冷笑一聲，

“這麽說，是我成全了你啊！你應該謝我，幹嘛要恨我呢？”

程柔終於有了些起伏，聽上去有幾分激動，

“我恨你，是因為琦兒，你非要把他弄進宮裏來。皇後娘娘啊，你真是太精於算計了。我明明已經如了你的意，喝下了那碗藥，而且也再也不能生養了，你還是不能放心，竟然向皇上提議把姐姐的琦兒過繼過來，當我的兒子。我與琦兒本就是骨血至親，這倒是沒什麽，但是費盡心機的勸皇上一紙封文，說也不說的就將琦兒接到這皇城裏，還強行剝奪了他的姓氏，大信硬是生生冒出來一個二皇子，而我的琦兒再也不是鐘氏子孫，句江城…..哼哼……”

程柔蔑笑著，

“這座坐擁山水，遍布石兵的主城，也恐怕再沒有鐘氏的護衛了。”

“那是皇上心疼你！”

梁後咬牙切齒的說，

“怕好妹妹你傷心過度，身旁沒個一子半女，再念及自己無法養育陷入憂思越發傷身…哼！我只不過是提議把那野種接進宮來，放在你身邊養著，誰知皇上竟賜了皇姓，哼，‘二皇子’，”

梁芮突然大聲嗤笑起來，

“多麽可笑啊，‘二皇子’！

程柔！你該謝謝我，不是嗎？這是多大的恩寵啊！而且，我給你找來的好兒子，多麽能幹吶！我真是沒想到...”

“你真是沒想到，皇上見到琦兒，是由心的喜歡，你真是沒想到，如今會是這樣的一副局面，你更沒想到，皇上雖然奪了琦兒的姓，但句江城城主一位卻一直懸而不決，皇上不打算用你推薦的人，這位置還給琦兒留著呢！呵呵呵呵……”

梁芮氣血上湧，惱怒的渾身發燙，自她進宮，每一件事都算得精準，但唯獨這賤人沾邊的事，樣樣都弄巧成拙。當年昀玉被賜死，繈褓之子無人撫育，軒轅霆就要把他賜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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