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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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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今天去看望一下尚且還在住院的英雄科學生們, 但是卻因為通行百萬的臨時電話跑到了發布會現場忙了大半天。等到佐倉蜜柑重新騰出時間來和小今井一起買好了慰問品來到醫院的時候, 就早已經天色漸晚,橙紅色的雲霞遍布天空。

曾經遠在個性誕生之前的社會當中,人們將這一時間段,頗為寫意地稱作是“逢魔時刻”——是劃分象征著人世間的白晝和象征妖邪的黑夜的過渡帶, 此世與彼世交融不分的時段, 妖物扮作人類,人類誤入陌生的領域,一切旖旎的故事與遺憾的錯失都有可能發生。

踏著將整個人都染成金色的夕輝,佐倉蜜柑和今井螢兩個人走進雄英的醫院,在查詢了英雄科學生所在的病房號碼之後, 踏進了醫院的電梯裏。

“小今井, 為什麽不去買花束啊?”

佐倉蜜柑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果籃,覺得電視上演出的劇情裏, 探病都是要帶花的。

“如果有人來探望你的話, 你比較希望對方帶點什麽東西?”

今井螢擡了擡眼睛, 看向蜜柑。

少女紅了紅臉, 表示果然花束不如能吃的水果有吸引力, 如果可以的話, 再帶幾本漫畫書來就更好了。

“不過我看好多同學的傷勢都很重啊。”

少女嘆了口氣:“據說A班的那位八百萬百傷到了頭部還特意去做了腦CT,幸好沒什麽事,也沒有落下後遺癥。”

作為英雄的話, 如果在學生時代就落下了病根, 那實在是太殘酷了。

“我看看……綠谷同學, 綠谷同學,嗯……303號病房。”

佐倉蜜柑看了看自己手機裏記下的病房號,挨個找了過去。三樓的這一排大多都是雄英的學生,有些輕傷患已經近乎痊愈,早早地辦理了出院手續已經回了家,滯留在醫院裏的有不少都是因為吸入毒氣的原因還要進行後續治療。

“綠谷同學,綠谷同學,我們進去咯——”

佐倉蜜柑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聽到少年的那一聲“進來”。

睡得這麽早?現在也才不過是晚飯時間而已吧。

佐倉蜜柑覺得怪怪的,而今井螢看向緊閉的門扉,也輕輕皺起了眉頭。

“打擾啦,我們進來了喔——”

佐倉蜜柑推開了房門,一瞬間有風吹拂到臉上,病房當中空無一人,只剩下大開的窗戶空空蕩蕩。晚風吹起窗簾,夕陽的柔和光芒透出窗簾照在墻上,吃了一半的蜜瓜上插著牙簽,仿佛房間的主人才剛剛離開沒多久。

“是不是去吃晚飯了呀,小今井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呢……要,要不然還是去看看其它人吧。”

蜜柑想了想,轉身對著今井螢笑道。然而雙股辮少女的話音並沒有徹底說完,就消失在了今井螢眉頭緊皺的表情當中。

“不對勁。”

少女說道。

這不像是僅僅離開一小會兒去食堂吃飯的樣子——病房裏的擺放並沒有什麽出格的大問題,今井螢對於那位綠谷出久同學實際上也根本並無什麽私交,真要說的話,唯一的聯系大概就只不過是作為支援科的學生看到過那位A班學生的英雄服裝設計原稿這一點點微末的、毫不起眼的關聯。

但,就是有些難以言喻的地方透出了異樣。

“蜜柑,咱們回公寓。”

今井螢不由分說拉住佐倉蜜柑的手腕就要往回走,因為精神的緊繃用力稍微有些大,拽得佐倉蜜柑的手腕有些生疼。

“怎,怎麽回事小今井?!咱們甚至還沒有看望小寶莉呀?!為什麽這麽急忙地就要回公寓裏……”

佐倉蜜柑邊被今井螢拽著往前走一邊感到疑惑,但“出了大事兒先聽小今井的”已經成為了這位雙股辮少女的本能反應,因此疑惑歸於疑惑,但她依舊沒什麽劇烈反抗地跟著今井螢回到了自己所租住的公寓。

“今晚有大事要發生了。”

今井螢冷著臉說道。

“蜜柑你就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不要隨便去別的地方。”

天色已晚,夜色籠罩了天空。

前往神野的列車上,幾名少年少女在進行“將爆豪帶回作戰”這一粗糙計劃的最後準備。

歐爾麥特和諸多英雄已經根據定位地點和警方提供的線索制定了突圍強襲的計劃,傑諾斯在某名支援科少女的援助之下,更新了自己身上所搭載的最新熱射武器。只消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將傾盡英雄社會最為尖端的力量,完成對於敵聯盟這一組織的強襲。

互聯網上並沒有什麽有跡可循的消息,今井螢幹脆打開了雄英的校內論壇登陸了支援可才有權限的內部網絡,但仍舊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不對……應該還有什麽東西,我錯過了才對。”

今井螢的手指在鍵盤上跑動,一定還有什麽內容自己之前一直都沒有註意到,最近一直精力都放在想要送給蜜柑的馬蹄手偶上,一定,還有什麽別的東西,自己之前一直忽略掉了的蛛絲馬跡……

她將地下實驗室的申請單一張一張的調出來查閱。

“英雄裝備的防禦功能測試……不對。”

“剩下的幾條都是發目同學的,她肯定也不會摻和這種事兒,也不太對……”

“等等!”

今井螢一邊對著電腦一邊碎碎念的聲音驟然停下,一條實驗室申請內容被她單獨調取出來。

“小今井?”

佐倉蜜柑從兩間公寓的公用廚房裏端了熱牛奶,給今井螢的電腦桌旁邊放下一杯:“從剛剛回來開始你就在幹什麽呀。”

今井螢頭也不擡:“我在檢索支援科的實驗室申請記錄。就在昨天,F班的池田信同學申請了實驗室,申請理由是英雄裝備的零件總裝配,但是並沒有寫明白到底是要裝配什麽東西。我後來又追查了他的當日設備耗材申請,在裏面發現了固體壓縮燃料、噴射式捕獲網和一系列強襲裝備的輔助設備,包括夜視鏡用的特制鏡片。”

“所,所以呢?”

佐倉蜜柑聽著就覺得令人頭禿,支援科入學考試的內容帶來的夢魘重新將自己支配——明明字拆開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就根本不知道小今井在說什麽。

今井螢嘆了口氣,早就知道跟蜜柑講這些是要直接說答案的……

“所以,我是說,有人在一天之內,組裝了高機動性的英雄輔助設備出來。再向前追溯設計時間,應該是在保須市出事之後。聯系到咱們今天去醫院綠谷出久同學根本就不在病房裏,我臨走之前看了看,包括綠谷同學在內,A班的飯田同學、原本也在因為頭部受傷而住院的八百萬同學同樣都在沒有辦理出院手續的情況下就不在病房了……”

今井螢深吸一口氣,對佐倉蜜柑解釋道:“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們今晚,用了不知道什麽手段拿到了一些關於敵聯盟這個組織的線索,然後一起去救A班那位失蹤的同學了吧。”

“……那位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名字是叫,爆豪勝己?”

聽到了這裏,佐倉蜜柑的表情終於掛不住了:“所,所以小今井你這麽著急把我拽回來……”

“就是為了防止你跟著他們一起去作死。”

今井螢一臉嚴肅:“你從小到大頭腦發熱隨便做決定幹出來的事兒還少嗎?”

佐倉蜜柑無言以對。她打開了電視機,新聞當中恰好在播放關於今日記者發布會的內容。一臉嚴肅的相澤消太一個接一個地回覆著記者發出的問題,過於尖銳的部分則被校長根津先生不留痕跡地接過,像是攻擊在棉花團上一般接得穩健。

而此時的敵聯盟客廳裏,在場的眾人表情都不算太好看。死柄木弔原本就因為接下了一個“要去殺人並且還恰好是要殺死佐倉蜜柑”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而感到隱隱約約地不悅,面對本來就吊著一張臉的爆豪勝己,心情就更加的不妙。

後者同樣沒什麽好臉色——爆豪勝己在敵聯盟經過了眾人重重監視的一天一夜,在滴水未進的情況下都絲毫沒有放松過一刻精神的警惕,時時刻刻都準備著一旦有機會就進行突圍,然而荼毘和圖懷斯的最後一班崗也站得相當的盡心盡責,看似負手而立十分輕松的樣子,實則一直都用餘光關註著爆豪勝己的動向。

場面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僵持不下。

死柄木並沒有太多意外。令精神極度驕傲的人服從自己本身就是一件極難的任務,面對這樣的任務原本就需要耐心和毅力,因此,他願意再多等待一些時日。而老師突然令他在今天之內回到敵聯盟的大本營中來,這一行為本身就意味著一些含義——老師他或許自己有些什麽準備,又或許,需要自己在特定的時刻,做些什麽。

他需要做些什麽呢?——明明在臨走之前,老師還特意強調過,殺死“那個通訊對象”這件事,不急一時。

而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麽。

剛勁有力的拳風破窗而入,伴隨著一聲大多數人聽了會覺得安心而在死柄木耳中如遭錘擊的“SMASH”,在歐爾麥特的帶領下,數名英雄破窗而入。

“歐爾……麥特!”

死柄木弔的目光牢牢盯住歐爾麥特,那些從靈魂深處蔓延而出的恨意和憎惡簡直要將他自己整個人都徹底吞沒,此時此刻無論是殺死佐倉蜜柑還是招募爆豪勝己都已經不再重要,死柄木弔的腦海中能夠留存下來的那些碩果僅存的理性,無一不在叫囂著:“歐爾麥特,殺死他,那是歐爾麥特!”

[插播一條新聞。]

[此時為現場報道,神野電視臺為您播報最新新聞。]

佐倉蜜柑和今井螢兩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此時,無數的人都微微感受到了風雨的前兆,而普通人此時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此時此刻就只有在電腦屏幕前或是電視機前,默默關註這一場來自於神野電視臺的現場轉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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