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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邪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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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雲若辰恢覆意識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在痛。

“萬惡的先天絕脈啊,我可以說臟話嗎……”

她在心裏把老天爺問候了很多遍,憑什麽給她這麽破敗的一具小身板啊!想前世的時候,她已修煉到先天境界,能將天地元力運轉自如。

要不是遇上那冤家,給她下了情蠱,幾乎沒有人能傷得了她。

但重生後的她,不僅無法修煉元氣,稍稍費些心神推演運程流年,就會經脈受損。

昨天她之所以會突然虛弱起來,也和她違背“不可替至親推演命理”的原則,窺探天機有關。

但為何當時看見的那個黑色漩渦,讓雲若辰無法不去在意。

“這是個針對父王設下的陰謀”——雲若辰意識到這一點,再也無法安然躺下去,便起身拉動了床內的小鈴鐺。

頃刻間,夏虹與秋容的腳步聲便在帳外響起。

被秋容攙著在梳妝臺前坐下的時候,雲若辰看了眼自己的臉,立刻醒了。

“秋容,太醫那邊有送去淤痕的藥啻來嗎?”

昨天她太著急,把額頭部磕傷了。這會兒看起來,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再冷靜大氣的姑娘,在面對容貌受損這事上,也沒法真正淡定的。雲若辰也不例外,她現在心中淚流滿面,默默想著——臉啊,我對不起你!

夏虹忙取過一盒藥啻打開,道:“郡主請放心,這是太醫院送來的玉容啻。送藥來的人說,只要用上十來天,您的淤痕就能完全消除了,不會督疤的。”

“嗯,那就好。”

雲若辰實在沒眼看自己在鏡中那副尊容,蔫蔫的拿過秋容手裏的熱荼喝了兩口。

這時她才醒起,今兒年初一啊。瞧著天色也不早了,怎麽宮女們都不催促自己起床梳妝?初一早晨一堆的事兒要忙呢!

夏虹看雲若辰的表情,約略知道她要問什麽,猶豫著說:“郡主,貴妃娘娘交代過奴婢等了,您今兒就在宮裏歇息,不必到各宮拜年。”

怎麽?

雲若辰一挑眉,從夏虹的話裏品出了些古怪。要是照常理說,她病倒了不需出門行禮也不稀奇,可夏虹的表情……晤,還有秋容,都有點怪怪的。

“出了什麽事?”

她沈下臉,把荼盅擱下。

夏虹不敢有瞞,垂首低聲將昨晚她暈倒後的種種變故如實稟來。

雖然下午宮裏發生了好些“不愉快的事”,為了營造天家一派團結和諧的盛世氣象,除夕宮宴依然如常舉辦。

經過太醫緊急包紮治療後,太子還是正裝出席了晚宴,傷口掩飾在帽下並不明顯,慘白的臉色和他平時那病弱的模樣也差距不大。不過能參加宮宴的,也大多知道“那件事”了。

但宮裏的事,除了皇上,誰也不能明著表現出情緒或傾向,所謂粉飾太平嘛。一場團圓晚宴還是熱熱鬧鬧的結束了。

晚宴後,皇帝以精神不濟為理由,撤掉了預定的“守歲”活動。

本來元啟帝就對各種皇族親善活動興致缺缺,宮裏不守歲也不是從今年開始的,況且他老人家今天心情大大的不好呢?

沒有雲若辰在場緩和氣氛,皇帝與太子這對父子在零交流的情形下各自休息去了。

天亮之後,便是元旦日的大朝會。等皇帝與太子剛剛離宮,宮裏又出了新狀況——一直昏迷不醒的陳嬪,終於停止了呼吸。

而相隔不就之後,在內牢那邊也傳來了新消息,朱太醫暴斃!

一夜之間出了兩條人命,卻還不是終結。就在剛剛,夏虹得到消息,陳嬪的兩名貼身宮女居然也同時雙雙死在內牢裏……

“這都是些什麽狀況!”

雲若辰臉色陰郁得像六月雷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

不過一晚上而已,居然連著死了四個人?還是最關鍵的四個人?

夏虹像給雲若辰寬心,但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她與雲若辰相處時間不長,卻明白雲若辰對下人看似寬和,實則要求極嚴。

那些對別的主子有效的討好諂媚,在雲若辰這兒幾乎是派不上用場的。在雲若辰談正事的時候,若自己只會說些沒用的、籠統的寬心話,反而會招致雲若辰的反感,不如不說呢。

“郡主,您還是先梳洗了用些早點吧。”

那邊廂,秋容訥訥說道。

雲若辰沈住氣,略點了點頭,兩名宮女趕緊忙活起來,利落地為她打扮。

真紅絲緞,蘇繡湖錦,西北高原上采來的最輕柔暖和的絲綿,剪裁成合身新麗的宮裝包裹在她身上。雲若辰卻完全沒去理會自己這一身新年衣裳是如何的矜貴華麗。

她的心思,完全在那黑色漩渦裏。

“這些人,很早就開始布網了啊……”

她現在已經將震驚的情緒壓了下去,能夠比較冷靜地思索起整件事來。

朱太醫。

這個人是在什麽時候出現的呢?

她沒有特別註意過。第一次聽說這位太醫,似乎是在她入宮後不久,當時是張淑妃將他推薦給皇帝的。

嗯?

張淑妃?

雲若辰目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一些奇特的訊息。

張淑妃這些年來在宮裏素來韜光養晦,就連誠王繼位呼聲最高的那幾年,她也是低調做人。

誠王離京後,張淑妃曾稱病休養過一段時間,之後最大的動作也就是將朱太醫推薦到皇帝面前。

而後朱太醫也沒辜負她的推薦,屢出良方,將元啟帝的身體調養得越來越正常——說不好,只能說“正常”,好歹還能召妃嬪侍寢不是?

“誠王……淑妃……朱太醫……”

雲若辰低聲念著這幾個名字,好像找到了某條線索,可以將許多零碎的東西串聯起來。

然而,就算朱太醫是誠王指使的,他之後的活動能力也太強了吧?

誠王要是早有這麽強悍的手下,還會輕易敗在自己家手上嗎?

雲若辰回憶起誠王一系的做事風格。誠王的確陰險又狠辣,比如在黃側妃院子裏放火啦,又派殺手到京郊別院來行刺她,絲毫不顧親情。

可真要說到陰謀詭計……誠王的謀略,很一般啊。

這次事件的布局,就她目前所見到的部分,已是疑幕重重。要說誠王那比太子還笨的腦袋能構思出這種陰謀,還有足夠的幫手替他來實施計劃,雲若辰是不太相信的。

這種風格……反而像……晤,熟悉的味道,像舒王!

“對!”

雲若辰眼前豁然開朗,忘形中一拍桌子,桌邊荼盅哐啷落地。夏虹和秋容都被她嚇了一跳,忙著過來查看她是否傷了手。

就是像舒王設局的風格啊!

雲若辰甩開秋容的手,肅容道:“秋容,替我將上次交給你收著的匣子取來。”

“郡主,您……”

“快去!”

秋容只得匆匆去取那只不起眼的小匣子。那是郡主上回從太子府裏探親歸來時讓她收著的,說是很重要的東西,讓她把匣子鎖起來。這會兒急急的找來要做什麽?

雲若辰慢慢舒出一口長氣,微昂起頭,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早歿命於雪地中的舒王,高傲的面容。

舒王已死,可當初操控舒王造反的幕後黑手天命教,並沒有被連根拔起!

秋容轉身回來時,手裏已多了個沈甸甸的小匣子。雲若辰不知從何處拿出把銅鑰匙,親手將匣子上的鎖打開。

夏虹與秋容都對匣子裏的內容很好奇。但當她們看到,匣子裏只不過是幾個小小的玉器,不免都有些失望。

雲若辰拈起其中一只碧玉指環,合上匣子,將指環放到掌心中仔細端詳。

碧綠的玉環小巧纖細,約是成年女子尾戒的大小,戴在雲若辰右手食指上卻正好合適。

“養得不錯。”

她在心裏讚了一句,感受著從指環中傳來的充沛靈氣,精神也稍稍振作。

這枚法器,是她埋在溫泉附近那批法器中靈氣較為充足的一枚,元力純正。因為法器中蘊含的靈氣,在使用中會被不斷消耗,雲若辰也不想輕易用它們來做法。

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正是它們出場的時候了。

就算朱太醫已死,她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來查探這事背後的究竟!

如今的局勢她看得分明,對方設局的目的,就是要在皇帝與太子中間“種刺”。

她揣摩著對方的用意,從一開始他們大概就明白,不可能憑著這漏洞百出的計劃真正構陷太子成功。待得元啟帝從氣頭上下來,自然會讓人徹查這案子。

他們卻故意把案子裏的關鍵人物都弄死,使得這事變成了一樁“懸案”。

“如果說,這只是對方計劃裏的第一步?”

雲若辰被自己的假設驚得背脊冒出冷汗。

而就在同一時間,元旦日的大朝會開始了。

幾乎所有參加大朝會的官員們,都聽到了昨天發生在宮中的大八卦。

“滴答”,墨汁落入水中。這件驚人醜聞,將會在宮中與朝堂上帶來怎樣的風波呢?

在當時,並沒有人能想象到,這不過是未來一系列陰謀的序幕罷了。

大概只有深宮之中的雲若辰,嗅到了那越來越濃重的邪惡氣息在逐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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