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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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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

汐慕蘭輕輕推開“王爺請自重。”釋懷之餘多了幾分無奈,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份情誼雖然沒有減少分毫,倒也冷了不少,當葉蘭兒和靜妃一個個出現在他身邊,當一個小生命夾雜在他們之間,目光鎖在他手腕上的紅色瓔珞,兩枚同心結還緊緊的靠在一起。

指尖輕輕的碰到那枚瓔珞。

“紅衣。。。”紅色穿在他身上,有一股意氣風發,風流倜儻,是從初遇到別離的證據。

“不要走。。。至少留到今晚吧。”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心,令人懷念的溫暖。

靜妃嘆了口氣,他們之間說不清道不明,如果知道了真相,只怕火上澆油。

她沒有拒絕,沈默著將樹上的荷包交給他,上面繡著一樹紅梅。

“你能不能再為我彈一曲?”他接過來的時候就知道裏面是什麽。

琴聲悠悠,一曲高山流水從指尖傾瀉而出,流水間一股淡淡的憂愁若隱若現,紅衣停下舞劍,什麽時候,她的琴技這般了得。

所以在大殿之上打盹,並不是她故意出醜,而是真的想醉死一回,至少不會為了這事耽誤什麽。

“祁君寧該到了吧。”特地撩開簾子探出半個頭,旁邊的宮人看她喝了這麽多酒還千杯不倒的樣子,都開始懷疑禦膳房是不是掉包了。“大。。。大人,您沒事吧。”雖然位列第九,好歹也是大人。

恰好排名和官品對應,於是乎,本來就不忿的心情更加郁悶。

“我在躲人。”看他們一臉疑惑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好笑。

“祁公子是好人。”

“再說一次?”汐慕蘭徹底傻了。

“大人真的是好人,他待我們如同兄弟。”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如何光明正大的調戲皇妃?”

“大人潔身自愛,浩然自守,至今沒有意中人,如何談得上調戲皇妃?”兩個壯丁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一臉鄙夷地看她。

區區九品,也敢誹謗他們的大當家。汐慕蘭扯了扯嘴角,罷了,對牛彈琴。

“如此,是我誤會了。”

“原來還有這般清雅躲懶的地方。”說曹操曹操到,趕緊拉過被子裝睡。

“她怎麽樣,弄一碗醒酒湯來。”指著其中一個壯丁說,那人看了看同伴,確認是在使喚他倒也沒什麽,只是,為女人而使喚他還是頭一回。

“去啊。”

“是,小的這就去。”

等他們走遠“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

“本少爺風流倜儻,還要說嗎?”俏皮地笑了笑。

“便宜都占過了,你還怕什麽。”拉開被子不讓她逃避。

汐慕蘭擋著臉“是你趁人之危在先。”

“再不起來就把穴道封了。”汐慕蘭坐直身子“別啊。我投降。”以為他真的要點穴,閉緊眼睛護住身子。

誰知他只是用手指彈了彈額頭。

“好啦不逗你,把這個喝了。”遞過一碗醒酒湯。

酸酸辣辣的湯水,她皺了皺眉,後來一股薄荷的味道才徹底清醒過來。

“大人,陛下有請。”三德看她已經好了大半,才將一封書信奉上。

一封用繡著海棠花的絲綢包裹著類似奏章的物件。

“陛下有旨,派安慕蘭前去邕州任職,官居九品縣令,三日後日程,不得耽誤,欽此。”言簡意賅,她也不知道在這呆了多久,只知道這裏點著熏香小睡了一會,等等,她可以用回先帝封賞之前的本名,想到這,頓時覺得心裏舒爽。

汐家本姓安,祖上三代皆封安國公,就以此為姓,後來多為武將,沒什麽大作為,安國公的名號擱置下來。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冷淩軒最精明之處在於,看似風流懶散,實則萬事皆有數。

“瞧你高興的,不過一個芝麻小官。”

“總之我現在比什麽客卿要大。”祁君寧很不合時宜地拿出原本屬於她的王侯令。

一時氣結“你?!”

“好好做事吧,縣令大人。”摸了摸她的頭笑道。

“蘭兒。。。”戴清絕剛好看到他們親昵的一幕“恭喜娘娘榮登皇貴妃。”

“我們姐妹竟然生疏至此。”

“娘娘打人的時候,可絲毫不顧及什麽姐妹情分。”

清絕的手定在半空“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可笑,當初我早就說過不會搶娘娘的東西分毫,是你不信。”

“汐慕蘭,別不知好歹,娘娘這般低聲下氣地討好你,可不是讓你這般。”

“蘭妃下落不明與我何幹,記住,就算你主子是太後,你也只是奴婢,”那奴婢看了看清絕,她竟然止住不讓她說下去。

她從來沒有這樣固執過,可是這回,竟然遲遲不肯原諒。

這也怨不得別人,畢竟那鞭子實在太重,十幾年的情分算打沒了。

“你要去邕州,這是我叫他們趕制的衣服,還有你最喜歡的糕點。”

“謝娘娘賞賜。”汐慕蘭頓了頓,就要下跪謝恩又被她扶起。

“不要固執了好不好?是姐姐錯了。”

“下官知道娘娘敏感多疑,也知道從前冒犯娘娘,只求娘娘寬恕。”

“給她一點時間,她的傷至今沒有痊愈。”

“還輪不到你和本宮講話。”她從心底裏不喜歡這個客卿,有錢無權也就罷了,還覬覦蘭兒。

“姑娘小心!”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耳邊劃過,她順勢避開,瞪著身後“抱歉,是我唐突了。”來人腳步極快卻沒有多少聲音,手上還拿著弓。

“方才在席間沒有看到姑娘,姑娘的容貌襯得起海棠之名。”

“你認得我?”她就在宴會上坐了不到一刻鐘就被拉去偏殿醒酒,雖然出了一點點洋相。

“在下陸平君。”

“你要是叫許平君就好了。”汐慕蘭打趣道“先生該是賢惠之人。”雖然不知是誇讚還是詆毀,到底是自己射的箭差點傷人在先。

他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皺抱拳高舉過頭,深深的鞠了一躬“那在下再給姑娘賠個不是。”

“我在說笑,先生可是當真了?我雖是女子,也有容人之量。”兩人相視一笑。

“再過不久便是花朝節,以先生的才華,大可覓得一位良人相伴。”

“剛剛你說的賢惠是指?”

“先生的服飾幹凈整潔,應當不是下人打理。”

“這個自然,貼身的衣物假手於人總覺得不妥。”

“哦?”汐慕蘭頭一回聽到這麽有趣的說法。

說到一半,只見汐慕蘭緊緊地盯著一頂轎子,上面繡著龍紋,凡是看到的無一不跪。

“參見陛下,皇後娘娘。”那個圖騰卻是紹國的。

簾子已經被人拉開,能看到裏面坐著什麽人,月華有月華的規矩,看不到則不跪。

下一刻,汐慕蘭全身上下為之一振。

那分明就是娘親。

“。。。雲姜有沒有告訴你,二十三年前,她是紹國唯一的皇後。。。”如今,她的生身之母就坐在紹國皇帝身邊,皇帝十分寵溺地讓她靠在肩頭。

汐慕蘭再也無法冷靜。

她回家的時候,父親不知得了什麽病,日日茶飯不思,魂不守舍,只是坐在房間發呆,公務還是交由大哥處理,原來挺健碩的人瘦了兩圈,看著都心慌。

大哥還在修養,卻不得不在修養之餘文武兼顧,原本就沒有痊愈的身子又因為寒冬壞了身子。她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坐在那裏,享受另一個人帶給的寵愛。

於是,汐慕蘭動也不動地擋在轎子前面“來者何人,敢妨礙我國帝後的較攆?!”公公的聲音聽起來尖尖的,帶點兒刺。

她步履穩當地走到前面,擡頭望著雲姜,確認那真是她的母親之後。笑著對公公說“你又是誰,我與母親說句話與你何幹。”

“蘭兒,不得忘記規矩,還不快向母親見禮。”可以看到他抱緊了雲姜不讓她出聲。

她該叫什麽?

娘親?抑或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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