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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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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對山東地區八路根據地的掃蕩已持續了幾個月多,周衛國帶著安陽回到虎頭山時眾人依舊利用翻邊戰術頑強的抵抗著,安陽的到來為他們增添了活力,也讓大家對他牙癢癢的,可要是哪天不看到安陽鬧事,又心裏憋得慌。

時間過得很快,安陽在虎頭山如魚得水,像個孩子般鬧騰,又有蕭茹對他不分對錯的維護,除了周衛國還極少有人能制住他。然而大家對安陽的放任除了他是周衛國的孩子,更多的是安陽的懂事,他的任性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遇到大事絕對不添麻煩。

為了在日軍加重兵力的掃蕩中保存有生力量,虎頭山根據地決定突圍,留下一支部隊與淶陽縣委縣政府共同打游擊戰,在突圍中由周衛國帶領三連和團屬炮兵連在東邊發動佯攻,團部主力於西邊撤退。

周衛國讓水生將安陽安排在虎頭山裏壟村,與村民一起避難,只有保證安陽的安全,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執行任務。

掩護團主力突圍後,周衛國等人的任務變為保護自身,他們決定掉頭回虎頭山,為了掩護張楚部隊的撤離,周衛國的一隊人吸引日軍火力,陷入了危機中。周衛國被槍彈擊中,身中受傷,趙守田為了救他死在日本人槍下,整個小隊除了陳怡幾乎無人生還(ps.這就是女主的命啊,全死光了,她是怎麽活下來的),看著滿身欲血的周衛國,陳怡緊緊的抱著他,痛哭流涕。

“守田呢?”周衛國推著身上不屬於自己的重量,虛弱的問道,轉頭卻看到了趙守田僵死的身軀,無法瞑目的雙眼,心中痛苦不已,用盡最後的力量替他合上雙眼。

“衛國,我們要趕緊離開。”陳怡試圖扶起周衛國,然而周衛國已經昏死過去。陳怡一咬牙,利用身邊的樹枝,拉著周衛國前進,與公與私她都必須救周衛國。

鬼子還沒追上來,陳怡拉著周衛國緩步前進,很快就支撐不住,猛地聽到有人接近的腳步聲,陳怡心生絕望,抱住周衛國,握緊手中的槍,“衛國,最終卻是我們死在一起,我無憾了。”

撥開草叢,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小小的身影,一把勃朗寧手槍,不屬於孩童的冷酷神情,“爸爸?”正是周安陽。被留在裏壟村的安陽,趁著村民不註意跑了出來,在這幾個月中不斷的流竄,安陽對虎頭山的地形早已熟知,聽到槍戰聲,安陽小心翼翼的摸過來,卻看到身受重傷的父親。

“安陽,衛國受傷了,我們得趕緊離開。”看到奔過來查看周衛國傷勢的安陽,陳怡勸道,並試圖重新拖著周衛國前行。

“你這樣拖著,只會加重我爸爸的傷勢,背起他,跟我走。”安陽試圖背起父親,卻因為人小單薄而無法做到,只得讓陳怡背著,看著陳怡滿臉的不信任,口氣更加生硬,“我這幾個月一直在虎頭山流竄,這個地方我來過,哪裏可以藏人,我比兔子還清楚,我們必須找人來救我爸爸。”安陽不願再去看陳怡,從她不信任自己的媽媽開始,安陽就不喜歡這個女人,單純只是孩子心性。

“其他叔叔們呢?”安陽不相信自己父親受傷了身邊竟會只剩下一個人,除非已是全軍覆沒,他看向陳怡,卻看到陳怡滿臉的悲戚,沒有回答,已猜想到了最糟的情況,‘我爸爸受了這麽重的傷,大家都死了,為什麽你一點事都沒有’,安陽終究沒有問出來。

陳怡背著周衛國跟在小心探路的安陽後面,明明是個孩子,卻已經如同大人般謹慎,陳怡感到周衛國越來越沈,腳下一個踉蹌,連同背上的周衛國一同摔在了地上。

安陽趕緊扶起摔在地上的父親,看到陳怡是真的無力了,咬牙將父親放在自己背上,努力墊高腳,“你來負責警戒。”

安陽不過才5、6歲,身高連周衛國一半都不到,為了不傷到周衛國已經重傷的手臂,他和陳怡一樣,只能將周衛國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雙手拉著系在周衛國腰間的繩子,一步一步拖著周衛國前進。

“安陽,你、怎麽、在這裏?”模模糊糊間,周衛國的神智蘇醒,竟然感受到自己的兒子拖著自己前進。

“爸,你撐著,你一定會沒事的。”顧不得身上傳來的痛楚,額頭上不斷滴下的汗水,安陽緊咬牙關,硬撐著將周衛國帶到了他所說的地方。

“這後面有洞穴,因為這裏全是雜草,連附近的人都不知道,短時間內可以躲避,你去找人,我先處理一下我爸爸的傷口。”和陳怡一起將周衛國擡進洞穴,安陽已經發號施令了。

陳怡出發去尋找救援,安陽將路上的痕跡抹掉以爭取更多的時間,簡單的替父親的清洗傷口,然而手臂的傷勢已經很嚴重了,必須馬上進行治療,“媽媽,我該怎麽辦,你告訴安陽啊!”

夜色入黑,安陽緊緊看著父親,心中卻茫然起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跑步聲,腳步的聲音很輕,人不多,正是陳怡,“安陽,有鬼子過來了,大概有二十來人。”

安陽握緊手中的槍,看著依然神智不清的父親,“你看著我爸爸,我去引開他們。”便從雜草叢中穿了出去,不可以讓日本人往這邊來,不能讓日本人發現父親,該死,為什麽不是媽媽,偏偏是那個女人,如果是媽媽,如果媽媽在身邊,一定可以治好爸爸,一定會有辦法的。縱然在日本人手中5年,但在最絕望的時候也依然受到母親的庇護,即使被註入病毒,在生死一線徘徊,母親依舊拯救了他,如果母親在,絕不會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安陽跑了出去,遠遠的看到走來的日本人,二十人左右,中間的一個職位最高,他看了眼手中的槍,五發子彈,不能浪費,必須要將日本人引到另一條路上。安陽輕輕的摸索到另一條小道上,駐足,對準,“砰”,中間的那個日本人一槍命中,安陽不再開槍,直接往前跑,利用路邊的雜草,一時之間日本人竟奈何不了安陽,不斷在耳邊響起的槍聲,讓安陽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砰”安陽摔倒在草叢中,子彈擦過手臂,鮮血不斷的流出,他捂著手臂,開槍還擊,擊中了追的最近的4個人,扣下扳機,打向第5個人,才發現子彈已經用盡,安陽不甘心的想要閃躲,卻看到第5個人倒下了。還沒來及反應過來,安陽就被人攔腰抱起,是一個大壯漢子,“真是不錯,小子,躲好了。”

因為突然出現的一幫人,令安陽絕處逢生,鬼子很快被全部殺死,“老四,看看這個孩子的傷。”那個漢子將安陽放在地上,想讓一旁的人將他手臂上的傷綁好,安陽卻揮開那人,直接抱著那個大壯漢子不撒手,“拜托你們去救救我爸爸。”

安陽帶著那個名為朱子明的清風寨兄弟往回趕,遠遠的看見洞口周衛國推開陳怡拼命的往前走,卻因為過重的傷勢,身體搖搖欲墜。“爸爸!”安陽趕緊跑了過去,接住父親倒下的身體。

“兄弟!”

“二當家的!”安陽的身後傳來一片驚呼。

“朱大伯,有烈酒嗎?”安陽被自稱為父親大哥的男人朱子明帶回了清風寨的基地,旁邊被叫做老四的人幫忙包紮了一下安陽的傷口,而此時周衛國開始發起了燒。

“有,老四去拿來,小侄子,要酒做什麽?”朱子明對安陽極有好感,先不提是自己兄弟的兒子,一個小鬼就敢對付20多個日本鬼子,這膽識就讓人喜歡。

“爸爸在發燒,媽媽說過用烈酒擦身可以退燒。”小安陽用手中浸酒的帕子幫周衛國擦身,偶爾碰到自己手臂上的傷,痛的皺起了眉。

“我來吧!”朱子明和陳怡同時在一旁出聲。

安陽沒理陳怡,在安陽想來,陳怡還沒有自己有用,他轉頭對朱子明說道:“朱大伯,必須要找個醫生給爸爸動手術,把手臂裏的子彈取出來,否則爸爸的手就廢了。”

“手術,我們清風寨上沒有懂醫術的醫生。”

“大哥,咱們趕緊去鬼子縣城一趟,綁一個回來。”一旁的老四替安陽扶著周衛國,焦急的道。

“不行,去鬼子縣城太危險了,你們不能去。”被安陽排斥的陳怡只能在一旁尷尬的站著,聽到老四提出的危險主意,馬上就反對。

“不能去,你說怎麽辦,難道看著我們二當家等死。”守田的死,周衛國的重傷讓老四如同一個炮仗,將怒火遷到了毫發無損的陳怡身上。

“去鬼子縣城,無非就是在白搭幾條命進去,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陳怡依然冷靜的勸阻著。

“沒有別的辦法了,陳指導員,大哥,一句話,你說怎麽辦?”

“安陽,你說什麽辦?”聽到老四和陳怡的爭吵,朱子明扶著頭,問向一聲不發默默為周衛國擦身的安陽。

“他是我爸爸,不是別人,就算把命搭進去,我也要去找醫生。”安陽已經結束了擦身,開始替周衛國扣扣子。

“陳指導員,衛國是我二當家的,他更是我兄弟,我知道,你和衛國沒什麽關系,可以冷靜的看待他生死,但是我不可以,我必須要救我兄弟,老四,跟我去縣城。”

陳怡很想反駁,她很在乎周衛國的安危,和周衛國並不是什麽關系都沒有,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朱大伯,我和你們一起去!”與陳怡的呆楞相反,安陽直接抓住朱子明的衣角,要求一起去找醫生。

“受傷的小鬼好好的在這呆著,我和老四一定會把醫生帶來就你父親的。”知道自己可能會拖後腿的安陽咬著唇看著朱子明兩人離開,又蹬蹬的跑回周衛國身邊,隔斷時間又為他擦身。

安陽不安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感覺時間過得及其緩慢,直至門外傳來老四‘醫生帶回來了’的聲音,將他從床鋪邊驚得掉了下來。

“這位醫生,實在是因為我們二當家傷重,才不得已把你虜到這裏,只要你救了我們二當家,我朱子明給你磕頭賠罪。”安陽從裏面沖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朱子明在對醫生賠罪,待他看到那個醫生,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在逃亡途中的所有害怕、不安全部湧上心頭。

“媽媽!”安陽撲進了那個醫生懷中,被虜來的醫生正是從蕭雅。

蕭雅從西安趕來,護送她的是兩位八路軍,在山東境內虎頭山下遇到了落單的日本兵,一位八路戰士受了槍傷,兩個虎頭山的人突然出現幫他們打死了日本鬼子,在蕭雅就地為受傷的人治傷後,幫助他們的那兩個人竟直接將她虜上了虎頭山,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地方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周安陽。

“安陽,你受傷了!”蕭雅心疼的看著安陽受傷的手臂,想去檢查他的傷口。

“媽媽!安陽好怕!媽媽,你快去救爸爸!”安陽淚流滿面,蕭雅停下手上的動作,幾乎不敢相信聽到的信息,“安陽,你說、救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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