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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訣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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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顯然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那快要沈沒的梅利號來接他們,當他們再次回到那熟悉的甲板上都一直唏噓不已,無論如何他們果然還是認為梅利最好。

由於山治事先在躊躇之橋的第三支柱裏動了手腳,所以正義之門逐漸關閉,使四周的海流形成漩渦,而眾人靠著娜美高超的航海技術和弗蘭奇的風來炮,一行人總算逃離了海軍包圍的海域,這場戰,勝利是屬於草帽海賊團的。

特凜坐在梅利號的甲板上,看著那桅桿上自己用小刀一筆一劃精心刻下的魔法陣的標記,那刻痕就如梅利號一樣,烙印在她的心理。

梅利號果然沒有壞掉,她這樣想著,手覆上那已經有些脆弱的桅桿,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梅利,等到了七水之都我們一定會把你修好的。”

多虧了梅利,這次他們才能成功逃出來,仔細想想,以前的每一次也都是梅利號一直在守護著他們每一個人。

“……謝謝你,梅利。”

那時候的特凜還不知道,世上有一個詞叫回光返照。也就是,讓所有人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讓你感受到它所擁有的所有美好,讓你想讓時間,在此刻永遠駐留。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支撐他們的世界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一道無可彌補的裂痕在眾人的心中再也無法愈合。

“大叔,不好了!梅利不妙了!想想辦法吧!你們正好全是修船工吧……拜托了!幫幫忙吧,梅利是一直陪著我們冒險的夥伴!剛剛它還救了我們一命!求你了!!大叔!!”路飛驚恐地瞪大了眼,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呼喊,慌張地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看著面前的冰山。

冰山垂下眼簾黯然不語,他看著梅利那已經低垂的頭,就算面對路飛懇求的話語,也只能換來他一句:“既然如此,就讓它好好睡吧……”

“你們不是全世界最好的修船工嗎?剛剛梅利它才剛穿越過海軍的追捕,怎麽可能就這麽倒下呢?梅利它……”特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船沈默的修船工,看著他們黯淡的神色,不祥的預感立刻就蔓延上心頭。

她相信,梅利絕對不會就這麽石沈大海的,和梅麗一起,所有不敢做的嘗試都變成可能了,不是嗎?

“能做得我都已經做了……”冰山看著那滿懷希望的碧眼,躊躇了一會,閉上眼睛緩緩敘述著那天晚上他所看見的一切。他聽見梅利號在殘船海灘上對他懇求道:幫幫我,讓我再出一次海。他緊急修覆了梅利,給了梅利最後一次航行的機會。

“我現在看到的是奇跡,早已超越了極限的船的奇跡,當了這麽多年修船工,我還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海賊船……。”冰山看著那個往日就算傷痕累累也依舊高昂著頭顱溫柔笑著的梅利此刻眼神早已逐漸黯淡,回憶起了那一句發自內心的‘謝謝你’,還有在暴風雨之中,義無反顧踏上了最後的征途的梅利的背影。

“它的一生,真是太精彩了。”

在別人看來,或許它只是一艘普通的海賊船,和其他海賊團的船相比,渺小的不堪一擊,但它卻是最幸福的,只因草帽海賊團始終把它作為一名重要的夥伴。

它飄蕩在大海上,行駛過無風帶,躲過了海軍的炮擊,無論是上天還是入海,逃過了能毀滅一座島嶼的屠魔令,打破了400年司法島不被攻破的神話,就算在傷痕累累之下,還依然載著草帽海賊團的一夥航行至此。這是奇跡,一個無論哪一艘船都無法逾越過的,前所未有的奇跡。

所有人都看著路飛沈默不語,他們在等待著船長最後的判決。

“……我明白了。”半響,路飛收攏了手指,低低的道。

所有人都沈默不語,似乎在司法島一戰過後,所有人都成熟冷靜了不少。

特凜垂下眼簾,手指覆上那刷著白漆的船欄,她知道,這並不是拋棄,而是船長對於一個夥伴安息的允許。

這次梅利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這次它真的不能再載著大家去到下一個目的地了,但能看到大家安全的回來,這早已註定離開也就不會太寂寞了吧,無論如何也想把大家送往安全之地,而這一次,是真的要說再見了吧……一切,都結束了。

眾人乘著小船離開了已經萬劫不覆的梅利號,路飛獨自站在一艘小船上向前,他平靜地舉著手裏的火把,“準備好了嗎?大家。”

“嗯。”得來的是身後眾人沈重的回覆。

“梅利,海底是又黑又寂寞的,我們會看著你的。”路飛緩緩舉起火把,火苗點燃了梅利的裂開的傷口,朝著裏面蔓延而去,路飛慶幸:“烏索普不在這或許是好事,他一定無法忍受的。”

烏索普是那樣地愛惜梅利號,每次梅利號損壞都是他精心地修理,梅利號對於他絕對意義非凡,他是那樣地珍惜它,得知修船工們對梅利號定下的死刑還依舊不肯放棄。如果此刻讓他看到了,肯定對生氣的吧。

“怎麽樣?”索隆瞥了一旁帶著面具的狙擊王,隨意地道。

“……訣別之時,男人的告別不能流一滴眼淚,它一定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特凜看著那在空中飄逸的海賊旗被火光漸漸吞噬殆盡,梅利並不是鳳凰,如何浴火重生,等到身軀完全散架之後,那木頭便在海底慢慢地腐朽,最終化為那些碎片海塵。但是不必害怕,梅利,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裏陪著你。

“感謝你載了我們這麽長一段時間,梅利號。”

路飛看著那火焰漸漸把梅利號的身軀吞沒,黑煙升上空中,那霧蒙蒙地雲中竟然緩緩降下了皚皚白雪,在眾人眼前飄落,猶如梅利號那溫柔的眼淚。

白雲碧藍天空下,它靜靜地停在港灣,嘴角恬靜的弧度不曾逝去,那彎彎的犄角配上那圓圓的大眼,光是看,絕對看不出這是一艘以兇惡著稱的海賊船。當然,隨著那碧藍地大海上的一圈圈漣漪,梅利號出航了。

特凜還記得,他們橫走在沙漠,飛上上萬米高空的雲端,遇到了千奇百怪的朋友和敵人,在那進行著不可思議的冒險。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跑向港灣,因為他們知道,總有一艘小船,靜靜地停泊在那裏,等待他們的歸來。

所有人都沈浸在那回憶裏,娜美的眼淚早已闖出眼眶,烏索普那披著披風的雙肩在止不住的顫抖,喬巴擡起小小地手臂抹著眼淚。特凜只是覺得喉嚨疼的要命,哽咽都早已發不出來。

他們還記得他們的相遇,在那小小的村莊,他們歡呼雀躍的慶祝新的夥伴加入,舉杯暢飲的畫面仿佛還歷歷在目;他們攜手初入偉大航路時,在狂風呼嘯中那簡單的出航儀式立下夢想的誓言;他們一齊在那滾燙的沙漠中留下了烙印,平息了阿拉巴斯坦的暴動;他們共同飛躍一萬米的高空,敲響了黃金鐘……

他們一同站在甲板上歡歌笑語,過著他們最自由的海賊生活。

那承載了一份份沈重的夢想的梅利號跨越山壑,劈浪斬荊,一路走來,幸福和快樂在心中無聲地滋生著。

追憶之雪的飄零,溫暖的火光此刻也顯得刺眼,那些往事,此刻就要在這烈火中燃燒殆盡。

“對不起……”

桅桿在火焰中燒斷,梅利那空靈的聲音從飄落的雪花中傳來,漫天雪花是那熊熊大火也掩蓋不了的傷痛,梅利也哭了。

特凜一楞,眼角流出晶瑩的淚水,那聲音虛無卻像萬千重的鋼鐵壓在了她心頭一般,淚水猶如決堤般地從眼裏流瀉下來,然而她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自己啜泣出聲來。

“本想載大家到更遠的地方……對不起……”

梅利是那麽的堅強,面對狂風暴雨它不會哭泣,即使是面對敵人來勢洶洶的炮擊,海浪狠狠地拍打著它的身軀,甚至從那一萬米的高空中墜落,它也依舊是微笑著的。

“對不起,好想跟你們一起冒險……”

而此刻,它的哭泣,並不是因為惋惜自己生命的結束,而是惋惜自己無法再和深愛的夥伴們一起繼續冒險。

特凜身旁的娜美已經癱坐下來失聲痛哭,喬巴已經痛哭不止,狙擊王可能和烏索普一樣,都是逞能的人,明明剛剛說男人的離別不需要淚水,但是他眼淚流的比任何人都多。

即使是男人再抑制著情感也要即將決堤了,那是因為說在說臨終訣別的話是他們的夥伴。

“要說對不起的是我們!梅利,我不會使舵,讓你撞上冰山,也弄破過你的帆,索隆和山治他們也是粗人!把船上好多地方弄壞,雖然烏索普會去修,但他笨手笨腳的!要說對不起的話……”淚水氤氳了視線,路飛哭喊著打斷了梅利的話,他一條條地重覆著自己的過失,但是最後的話語卻消失在了哽咽之中。

什麽對不起,什麽離別的。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他們啊,梅利。

他們都是笨蛋,總是讓它受傷,梅利的桅桿曾被他們不小心折斷過,船帆被弄破過,還有船頭也無一幸免的被撞斷過,船身跟不用說。而梅利卻總是會出現,替他們把所有的傷痕都修補好,然後再載著他們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危險關頭。

總是在他們無路可走時,梅利還是會拖著已經滿是傷痕的身體來接他們回家,梅利它,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們的粗魯與傷害。現在,梅利是真的走不動了吧,對不起,一直沒能察覺到你的艱辛,對不起,沒有做得更好,對不起,讓你獨自一人沈睡在這冰冷的海底……

特凜擡起手將胳膊蓋在臉上,隨即,小聲的抽噎便淹沒在衣袖裏。

“可是我……可是我非常幸福。”

“謝謝你們至今位置如此珍惜我。”

“我真的非常幸福。”

“因為能和你們在一起。”

謝謝你們的珍惜,謝謝你們的愛護,謝謝你們賦予了它的生命,謝謝你們陪伴即將碎裂的它,謝謝你們為它留下的淚水。盡管海水也是鹹的,但是它卻能從中感覺到那淚水美麗的氣息。

聽著梅利在火光中的焚毀塌陷的聲音,路飛大喊的聲音此刻回響在無垠無盡的海洋之上。

“梅利——!!!”

為什麽不能再多一點時間呢,讓我們再次看看你的臉。

逐漸於火光中而沈睡海底的梅利號,心中一定是洋溢出無限的溫暖的吧。

謝謝你,路飛,我最喜歡你坐在我的船頭上了,那是你的特等席。

謝謝你,索隆,每次你守船的時候都在保護著我。

謝謝你,山治,我喜歡你做出來的食物飄出的香味,雖然我不能吃。

謝謝你,娜美,我最喜歡看你自信地帶著大家操控我穿越過暴風雨的樣子。

謝謝你,烏索普,謝謝你為我付出了這麽多,我知道你修補我的時候總是弄傷手指,我知道你曾為了我和路飛大吵一架,我知道我是可雅送給你最珍貴的禮物,謝謝你如此的珍惜我。

謝謝你,喬巴,你幫別人治療時認真的樣子很可愛。

謝謝你,特凜,雖然你喜歡在我的身上刻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謝謝你,羅賓,我喜歡和你一起度過靜謐的下午時光。

謝謝大家……

——我真的感覺很幸福,因為能和你們在一起。

——大家……最喜歡了。

作者有話要說: DEAR FRIENDS,海賊裏催淚的一首歌。

可能我的筆下不可能把大家當初的那份感動描繪出來,但是所寫的都是我內心裏的感受,如果不喜請見諒。

或許在漫畫裏梅利伴隨草帽海賊團還不到一年,但是在現實中梅利伴隨我們已經快有十年了……

冰山說的的確沒錯,他目睹了一艘船的奇跡,我們也同樣地在目睹著,這艘在雪中逝去的偉大的海賊船。

以及:JJ你敢不敢再抽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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