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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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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二人離去,安若漓跪在老夫人面前。

“漓丫頭,這是作何,地上涼,快起來,有話好好說!”老夫人忙命姜嬤嬤將安若漓扶起。

安若漓叩首在地:“祖母,請祖母為孫女做主!”

“好孩子,快起來,祖母會為你做主的!”

“祖母,請祖母為孫女做主退親!”

“什麽!”安若漓的一番話將老夫人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姜嬤嬤趕緊上前扶住。

“漓丫頭啊,你放心,即使若雪嫁過去,也是你做大,這點毋庸置疑!”老夫人安撫道。

“祖母,孫女願將這門親事讓與三妹妹,以成全三妹妹的一片癡情,還請祖母為孫女做主退親!”安若漓依然跪在地上語氣平靜的說道。

“胡鬧!婚姻之事,怎可胡來,哪是說退親便退親的,你且先回去好好繡嫁妝,趙世子與你三妹妹之事,我自有處置!”老夫人也有些生氣了,她是寵著安若漓,但是也決不允許有人忤逆她,尤其還是自己寵著的孫女。

“祖母,若祖母不答應孫女的請求,孫女便長跪不起!”

“好!好……那你便跪著!”老夫人也較上了勁。

“哎呦,我的好姑娘,您這是何苦呢!聽老奴一句勸,別跟老夫人較勁了,趕快跟老夫人服個軟!”姜嬤嬤在安若漓身邊勸道。

“姑娘,您就跟老夫人認個錯兒吧!”紫蘇也在一旁勸道。

安若漓不為所動,固執地跪在地上。老夫人回了內室,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安若漓被罰跪的事情早已經被盯梢的丫鬟傳到了雪院那邊。

“哼……苦肉計而已,只要趙世子願意娶我,她又能如何,跪也是白跪!”安若雪歪在榻上愜意的吃著點心,“去廚房看看,本姑娘想吃金絲燕窩了,讓他們燉一碗來!”

“姑娘,剛用過午膳,現在……!”

“本姑娘高興,讓你去你就去,費那麽多話幹嘛!”安若雪沖彩鳳罵道。彩鳳無奈,只得去廚房吩咐。

日影西斜,漸漸有了一絲涼意。安嬤嬤將墨綠福壽銀紋的披風給老太太披上。

“漓丫頭回去了沒?”老太太倚在榻上緩緩睜開眼睛。

“沒呢,姑娘還在外面跪著呢,這已是深秋了,天氣轉涼,外面地板也涼的很吶!”姜嬤嬤有意無意的說道。

“唉!這個倔脾氣,也不知是隨了誰!”

“老夫人,這可不就是隨了您嗎,您年輕時候啊,可比大姑娘犟多了!!”姜嬤嬤在旁邊說著打趣兒的話兒。

“唉!罷了,喚她進來吧!”老夫人扶著姜嬤嬤的手慢慢從榻上起來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姜嬤嬤使了個眼神給旁邊候著的小丫鬟,小丫鬟心領神會出去了。

此時,安若漓跪的已經快沒有知覺的,半邊身子靠在紫蘇身上,依托紫蘇的力量慢慢站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向屋內。

“若漓丫頭,你可知錯!”

“祖母,孫女知錯,但請祖母做主退親!”安若漓盡管虛弱,但還是固執的堅定著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看著此時虛弱卻不失堅定的跪在自己面前的孫女,自小以來,一直在自己的照拂下長大,盡管在府裏並沒有享受到嫡女應有的待遇,卻依然不怨不恨,每日過來請安,跟繼母王氏的關系也尚可,也未曾聽過跟何人發生過口角,這孩子……罷了,終究是虧欠了她。

“你可想好了,婚姻不是兒戲,國公府的親事退了,可是再找不到這樣好的婚事了!”

“是,祖母,孫女意已決!”安若漓沒有半分猶豫。

即便這是一門好的親事,但是她眼裏容不得沙子,何況這沙子還是與自己不對盤的三姑娘如此算計來的。

“既如此,我會替你做主再擇一門親事,這段時間,你便在漓院好好練習女工吧!”老夫人的意思不言而喻,要將若漓禁足了。

對於安若漓來說,只要退掉親事,禁足,算不得什麽。

“若漓多謝祖母做主!”安若漓真心實意的拜倒在地。

“唉!”老夫人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回到漓院,紫英聽說了安若漓請求退親的事,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回過神來,“姑娘,您該不會傻了吧……趙國公府的親事推掉了,以後可往哪裏去找這麽好的親事,再說,這豈不白白便宜了二房那邊。”

“你少說兩句!”紫蘇訓斥道。

“是啊,可惜了一樁好親事!”安若漓苦笑,這不是她所願的,但是相比跟安若雪一同嫁進去,她更願意做這樣的選擇。

次日,老太太就將趙國公府的人請來商議此事,趙國公夫人魏氏聽了老夫人的話也非常吃驚,原本上次她回去後覺得安慶侯府會妥協的,畢竟對於侯府這樣的沒落家族能攀上國公府這樣的世家,就算讓兩個女兒一起嫁進去也是值得的,但沒想到安慶侯府會是這樣的回覆。

“不知這是老夫人的意見,還是大姑娘的意見?”沈氏耐心的問道。

“是老婆子我的意見,既然趙世子已與鄙府三姑娘有了肌膚之親,在怎麽說,貴府都是要付一部分的責任的,相信貴府也不會推脫,便是如此,不若將大姑娘換成三姑娘,兩府還是結秦晉之好!”老太太半誇半勸。

“這……老太太,咱之前不是說好了,讓他們姐妹倆一起嫁過去嗎,您放心,兩個姑娘我一定都會當女兒疼的!”魏氏還想再爭取一下。

“趙夫人,雖說兩人一起嫁,一人為平妻,但平妻也是妾,我侯府的嫡女是萬萬不能做妾,辱沒了門風!”老夫人絲毫不讓步。

“既如此,我便回去跟我們國公爺商議一下,再跟您回話兒吧!”魏氏起身告辭。

“怎麽會,我與大姑娘已有婚約,怎麽能換人呢?”趙昊大驚失色。

“不管怎麽樣,都是侯府的姑娘,若不喜歡,娶回來晾著就是了,待日後……定會為我兒定下心儀之人。哼,當初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以我們的家世怎麽可能跟一個快要沒落的侯府去結親,你看現在鬧的,還進退兩難了!”魏氏也是非常惱火。

本來依著自己的意思,怎麽也得挑個郡主,縣主之類的權貴世家之女做兒媳,都是國公爺說府裏這幾年勢力太大,樹大招風,結親不可太招搖,等過兩年大勢已定,若真是不喜歡,隨便找個由頭便可打發了。

魏氏這才看上了安慶侯府的大姑娘,在府中孤弱無依,沒有靠山,到時隨便怎麽打發,都不會有人敢說一二,哪知中間還冒出個三姑娘,雖然同是嫡出,但上次落水之事一看就是她設計好的,這等心機深重的女子遠不若溫婉嫻靜的大姑娘好掌控。但事已至此……

“娘,要不您再去求求侯府的老夫人……”

“愚蠢,你也讓我們堂堂國公府去求一個沒落的侯府,你置我們國公府的面子於何地!”趙昊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魏氏喝斷。

趙昊是真的對安若漓動情了,但他也毀了安若雪的清白,讀了十幾年聖賢書的趙昊覺得自己必須得負起這個責任,但同時也對安若漓放不下。於是他想了一個自認為很聰明的辦法,讓安若雪去勸安若漓一同嫁進國公府,不得不說,這趙世子還真是讀書讀傻了。

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趙昊也清楚了,那日在侯府花園中,自己怕是真的讓大姑娘生氣了。

這邊趙昊正想著哄好安若漓,讓她一如從前約定那般嫁進來。

不過這些都與安若漓無關了,此時她正被禁足在漓院中,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既然老夫人答應為自己退了這門親事,那嫁妝自然是可以停下來了,安若漓便定下心來,品品茶,看看話本兒。

“王爺!萬慈庵的眼線來報,昌平公主生前見過的最後一人是流雲師太,只是流雲師太已出門雲游多年,至今未歸,不知是否尚在人世,一切線索查到這裏便斷了!”

身著青袍的男子連青拱手向上首背對著自己的墨袍男子稟報著。

“嗯,此事急不得,慢慢查便可,著人去江湖中搜尋流雲師太的蹤跡,萬慈庵那邊繼續監視!”

墨袍男子凝視著眼前的一副美人圖,身著宮裝的女子眉間一點朱砂,輕啟朱唇,似乎在訴說著什麽,畫的左下方赫然看見一方宮廷畫師的印記。

良久,墨袍男子啟動機關,將美人圖隱匿與墻壁中,緩緩轉過身來,可不正是在萬慈庵兩次“脅迫”安若漓的“黑衣刺客”睿王赫連睿嘛!

“禹王那邊有什麽動靜?”赫連睿問道。

“自萬慈庵之後,禹王未接觸過鮮於焱!我們的人還在繼續監視。”連青俯首規矩的回道。

“嗯,這幾日,遼東使團就要抵京了,讓我們的人註意點,小心打草驚蛇!”

“是,屬下明白!”

“還有事嗎?”赫連睿看著杵在自己跟前的連青,出聲問道。

“回王爺,你讓屬下註意安慶侯的事,屬下打聽到目前,安慶侯府已與趙國公府結為親家,只是不知為何,之前定的是安慶侯府的大姑娘安若漓,現在卻變成了三姑娘安若雪!”

“查一下安若漓的背景!”

“屬下已經查過了,安若漓為安慶侯長女,自幼喪母,又不為安慶侯所喜,所以在侯府內比較透明,有了侯府老夫人的照拂才能平安長大。只是現在被退了親,怕是以後於婚事不利了!”連青有些感嘆的道。

“知道了,侯府……繼續註意吧,有什麽消息及時回我!”赫連睿斟酌了一下吩咐道。

“王爺,這安慶侯府是否與當年的事有所關聯?”連青實在是心中好奇,若不是這樣,他家王爺何時會關註一個小小的侯府了?

“無甚關聯,只是侯府大姑娘於我有恩,你且繼續關註即可,不必多問!”赫連睿三言兩語將連青打發了。

不多時,連青覆又轉回。

“王爺,宮中召見,命您即刻進宮。”

“知道了,備馬!”赫連睿換上一身官服上馬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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